她抬起手拍拍蕭君政的背安慰他,露出了手臂。白嫩的皮膚上咬痕,青紫,觸目驚心,昨夜的人一定狠狠地疼愛她了一番。


    樂以晗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反應怎麽這麽奇怪,她看著自己的手臂,嚇得推開了蕭君政,披的上衣落地。她後退到門檻,差點摔倒。一個背後的人扶住她,給她裹上厚一點的衣服。


    她抬頭向那人望去,他不再如昨日一般談笑風聲,他沉穩高大,成熟穩重。身上多了沙場的肅蕭之氣。


    “都散了吧!”太後搖搖頭。


    蕭乾看著樂騰,他很心痛,樂騰不會再信他了。


    “符籙在桌子上,希望皇上可以放臣和臣的女人離開。我們夫妻如若平安,此生不再踏入皇城。世代為大夏守北境。”


    他是請求人的聲音,可不卑不亢。


    “散開,讓他們走。”皇帝累了,他擺擺手吩咐道,“君政,放他們走。”


    蕭君政向蕭乾跪下,“請父皇讓兒臣納永固郡主為妻,兒臣願被流放守南疆。”


    如果樂以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就真的傻了。良妃,你真的是太狠心了。


    “父皇,兒臣與永固郡主心意相投。還請父皇成全。”


    “皇上,政兒說胡話呢!永固郡主已經失身給武王爺,又怎能做政兒的正妃呢?”賢妃向皇上請求,“請皇上賜婚武王爺和永固郡主,讓我大夏邊境太平。”


    皇上拉著樂騰,不讓他去永固郡主那邊。因為這個身為九五至尊的男人,此時也想讓他在身旁。蕭乾看著永固郡主,她從山裏出來,不染塵心。她現在配不上蕭君政,可蕭君武永遠配不上她。


    “永固郡主,你呢?朕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想嫁給誰?”


    樂以晗擦擦眼淚,她想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她對蕭君政笑著說,“臣女更想嫁給武王爺,為大夏守北境。臣女配不上政殿下,政殿下不必再為臣女費心。”


    她支撐不住了,從起來到現在,下體還是火辣辣地疼,兩腿不住地打顫。


    “好,馬培勝,收迴昨日的聖旨,擬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樂王府嫡女聰明伶俐,蕙質蘭心,才思敏捷,有守邊之誌,報國之心。特賜與北邊王侯蕭君武成婚。欽此。”


    前往北境的馬車慢悠悠走著,趕馬車的人不緊不慢,黃色的風鈴聲清脆悅耳,紅色流蘇飾品垂掛於馬車四角,車輪是經過修改的,走時可保證最大程度的舒適。


    車上放著樂以晗喜歡吃的綠豆糕,還有蕭君武在路上買的熱板栗。車廂裏還放著一排解悶的書,整齊又方便拿。但車裏坐著的女子不是很高興,沒有外人在,她便放下了頭發,發簪落了一地。


    “北境其實有許多好玩的。”蕭君武放下聖旨看著樂以晗。


    他不是籠中鳥,不期待籠中食。這是第二次,他感覺聖旨這麽有用。


    第一次,令他幾乎家破人亡。


    第二次,令他娶到王妃。


    樂以晗嗤笑一聲,“如果你以為娶了我就可以得到樂王府的支持,那麽我告訴你,不可能。”


    “阿晗,你是不是以為所有的人接近你都是為了利益?”


    “別人我不知道。隻是你敢說你不是嗎?良妃與王爺私下深交不淺吧!竟會為了包庇王爺而死。”


    “阿晗,你在說什麽!”


    “蕭君武,別叫我阿晗,一個庶民,你不配。”


    這是蕭君武避而不談的忌諱,庶民。她尊敬這個二皇子經波瀾而麵不改色的氣度,可不代表她喜歡他。如果她可以不顧一切地選擇,她會選擇那個逗她寵她的人。隻是那人恐怕已經是她的過去式了。


    若幹年,她還活著的話,她會看到他君臨天下,身邊有一個典雅高貴的女子陪他站在一起。與她而言,遠遠地望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蕭君武並沒有把她說的話當成一迴事,記掛在心上。他原來隻是低下了頭,隻是他不知又想到了什麽,摔門而去,嚇了樂以晗一大跳。


    喜怒無常,就像瘋子一樣。


    馬車外麵天氣很好,萬裏無雲,和風小暢,是春末的節奏。


    那個身高馬大的男子麵無表情,鳥雀都繞他遠行。馬夫看王爺失落也不是辦法,就把自己追姑娘的經驗教給他。


    王爺想要的姑娘一般是不用追的,上過床就歸王爺了,心思單純有忠誠。可這次遇到個烈女子,永固郡主樂以晗。


    “爺,堅持才是勝利,咱們瑤山一戰都挺過來了,還愁討不到王妃開心嗎?”李四走在蕭君武後麵,給他出主意,“我們北境哪點比不上長安,爺,您應該給王妃多說說我們北境的好。耳濡目染,王妃就喜歡北境了。”


    “李四,你用的詞不對,什麽叫耳濡目染?”王五走過來排擠李四,“爺,我們男人就要把自己軟弱的地方剝出來給自己喜歡的女人看,讓她們心疼爺們。這慢慢的她的心就是爺們的。”


    “你這是什麽餿主意,爺要把自己最英勇的一麵給王妃看,王妃才會喜歡爺。”李四不同意他的說法。


    “你小聲點,王妃聽到了怎麽辦!要不然就說你這人為什麽沒女人爭著嫁給你,原因,原因,這就是原因。”王五說得有道理,李四的也不差。


    蕭君武掂量了一下,綜合選用,取長補短。


    “你們莫要廢那些心思,隻會讓我覺得厭惡。”


    女子用的是內力傳音,倒是把這些大老爺們嚇了一跳。蕭君武就是有這種自愈的能力,剛才滿眼悲傷,聽到她一句話後精神飽滿。


    蕭君武一錘手,好像想起了什麽,提醒道:


    “你們王妃可是清酒度娘。”


    “怎麽,王爺是還記掛我解憂館嗎?”


    “王妃誤會本王了。”他聽到她主動跟他說話,樂得下馬跑馬車上。


    那個男子驚驚慌慌,誠惶誠恐跳下汗血寶馬,走到馬車旁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周圍,聲音是說不出的得意:“本王對王妃絕對沒有絲毫身外之物的妄想,名利地位本王都不會借用王妃一丁點的勢力。如果王妃一定要本王說出個娶王妃的原因,”


    他慢慢悠悠說出後麵的話,勾起女子的興趣。樂以晗拉開簾子,微風吹動少女的柔發,不知撩動了誰的心思。


    此時草木無聲,隻有他二人。


    “嗯,繼續說。”樂以晗準許他繼續說。


    “本王就是饞王妃的身子。”


    他嬉皮笑臉地說完,女子的臉卻發紫鐵青。她生氣地扔下簾子。


    “滾。”


    “好,那本王也不走遠。王妃若是有事直接叫本王就好。”


    樂以晗拉開簾子,北境的天與長安和涼城不同,從踏進北境的那一刻起,就察覺了。


    怎麽說呢?


    她並不喜歡這裏,生疏,討厭。


    她把一切的不喜都積壓在心裏,成了鬱結。這裏的大夫說,她應該舒心散步,對肚子裏的胎兒有益。


    “我懷孕了?”


    “迴王妃,已有三個月。”


    “你若是生下來,本王就與你和離,贈你北境二分之一的城池。你可以帶著這些東西迴朝廷,他們會歡迎你的。”


    蕭君武在旁邊看著樂以晗,他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麽,打掉這個孩子。


    來北境三個月,她不讓他碰她,即使生活中間接觸碰,她也會絕食表明自己的決心。她不吃飯他也不吃,最後她昏了。大夫說她懷孕了。


    “如果王爺讓我搬出王府靜養,我便答應王爺。”樂以晗在這裏,是被監視,被囚禁。


    “我搬出去,搬到軍營住。每天隻迴來一次,半柱香。”他心裏高興,卻不顯露於色


    樂以晗不搭理他,這是算默許了。


    時間就這樣流去,根據丫鬟描述,王妃時常會給家裏寄出一些信。識字的先生也看不懂,就匯報給了王爺。


    王爺給王妃找了上好的無香墨,軟狼毫,薄宣紙。整個鎮北王府窮奢極欲滿足王妃,比幾百年前天國女神帝月的生活還舒適。


    如果日子能隻這樣過倒也是好,蕭君武並不是什麽欲望比天還大的人。


    可天不遂人意,皇城立四皇子為太子殿下,並把邊關四麵的符籙交由四皇子保管。四皇子為了做出成績,下令邊關進軍百越這些少數民族。邊關軍與百越生活得融洽,經常通婚。


    朝廷突然下發一個這樣的命令,才有了北境為後世笑為一談的樂事。


    這件事的詳細內容是:


    鎮北王蕭君武因需在家陪王妃,無法出兵打仗,便在北境招募了一百名士兵,老弱病殘都有。


    這一百名士兵中組成的軍隊叫征伐隊,由抽簽選出的將軍率領士兵打仗。到達邊境後,發現北羌派出的才九十人。於是為了符合武德,將軍裁下十人坐在一邊觀戰。


    戰場上的一百八十人,各自拿出背包裏的東西交換,到了中午兩軍混在一起吃飯。賞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美景。


    三天後接到迴去的命令,一群人沒有傷亡各迴各家,但北境鄴城去了一百人,迴來一百零一人。細問才知,那人是北羌的將領,跟錯隊。


    王爺盤問後又派出馬車送他迴家,這個迷糊的軍官還陰差陽錯娶到一個北境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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