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丁陡摸著溫賀的手小聲安慰,“賀賀你別怕。;樂;文;小說.lw+xs”


    溫賀微微皺眉,平靜的眼中蕩起細微的波瀾,他將目光放在sirius的身上,搖頭,“不怕,不想見他。”


    丁陡摸索著慢慢說,“溫先生是你的爸爸,戶口本上你是他的兒子,他如果不同意的話,我不知道你和sirius的婚姻是否算數。”


    戶口本上的溫賀婚姻狀況沒有更改,那他們在美國登記的還算數嗎?


    丁陡不大清楚這方麵的。


    sirius撇嘴碧眼裏閃過難過,溫賀是小孩,他是大人,他都沒有考慮在中國賀賀的年紀還沒有到法定結婚的時候呢。


    這麽說來,如果溫父要是走法律程序的話,他和賀賀的婚姻能經過這裏的認可嗎。


    溫賀皺眉抬手摸摸sirius的臉,他不喜歡看他不高興。


    “我不是他兒子。”溫賀冷漠的說,清澈的眸子如同冰水一樣冷寒,“我不認他當爸爸了。”


    丁陡一愣,“這......不是你說不認就不認的。”


    sirius說,“我想得到、father的認可,希望賀有人祝福”


    “well,他給賀看病,就不會不要他、我相信。”


    溫賀的父親在洛安市有一家中型公司,也算的上是小有資產了,他結婚,自然請到了不少生意夥伴。


    溫父的前妻,也就是賀賀的媽媽,九年前死在車禍中後,溫父就一直沒再婚。


    說他沒結婚不是他專情,溫父養在外的情婦估計連他自己都記不起來有多少個了,從賀賀的媽媽懷了賀賀時他便日夜不迴家與女人廝混。


    而當賀賀生下來後,溫父才稍微有些收斂,卻又因為賀賀一歲的時候被檢查出來有自閉症,再大一點後甚至是醫生認為賀賀的情感發育不健全,與人相處的認同感幾乎沒有。


    自此之後,溫父就徹底放棄了家庭,光明正大的在外養情人。


    賀賀在家裏和媽媽相依為命,卻過得一點都不好。


    女人因為沒有丈夫的體貼,從懷孕期就有抑鬱症,產後更是嚴重,當賀賀被檢查出來這種病的時候,更是經常將賀賀關在屋子裏,甚至一天都不給飯吃。


    病情發作的時候經常對賀賀拳打腳踢,導致溫賀的病情愈發嚴重。


    溫父的生意越做越大,家裏的兩人人病情卻越發不可收拾,賀賀的媽媽甚至當著賀賀的麵自殺,鮮血從光滑的地板流到賀賀的手邊,年幼的賀賀就坐在地上,不哭不鬧,看著瘋狂的女人哭哭笑笑,最後甚至在他身上也劃上一刀。


    一直到賀賀九歲那年,她自殺成功了。


    她注射|毒|品,帶著不懂事的賀賀在山路見瘋狂開車,癡癡笑笑像瘋子一樣大吼大鬧,雙眼泛紅。


    坐在副駕上的溫賀平靜的坐在車裏冷眼看著女人將自己逼上絕路。


    那段陡峭的山路,多方造成車禍的原因,就像命運的轉盤,將所有的線都牽在一處,然後在時間到達的那一刻引爆,將屬於每個人的命數都算的一清二楚。


    車子報廢的嚴重幾乎看不出原樣,車裏人一死一生,生的安然無恙。


    溫賀從車子裏鑽出來,小小的身體被變形的車頭擋出一個小小的安全區域,他平靜的看著身邊大肆流血的女人,不知道想些什麽。


    隻是卻沒有人知道,女人注射毒|品瘋狂開車,從她上車的那一瞬間,想要死亡的人不隻是她一個。


    從車子開動那一瞬間就不能再停下了。


    溫賀將車閘線剪斷,然後安靜的等著瘋狂的母親送他倆一起上路。


    可那一天他遇見了寶貝兒。


    他可是有了秘密,他不敢讓寶貝兒知道這些,他沒了瘋狂的媽媽,寶貝兒卻失去了疼愛的父母。


    這天的陽光很好,連空氣中都帶著夏初欲來的清爽和熱度。


    溫父的婚禮在洛安市郊區的一處教堂前的草地上舉辦的。


    出租車出現在這裏著實顯得有點顯眼。


    溫賀剛從車上下來,他們三人正站著不知該往哪裏去的時候,一個笑聲突兀的傳了過來。


    是個和賀賀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身雪白的西裝看著就特貴,婚禮上反而穿的普通的三個人更加突出。


    sirius說,“你好、我找溫爸爸。”


    男孩呶嘴,“那是我姐夫,溫賀算是我外甥了,沒想到白撿個這麽大的外甥啊,聽說還是個神經病。”


    早就聽他姐夫說過好幾次了,圈內的人誰不知道溫家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孩。


    溫賀皺眉,還沒動手,sirius突然伸手扣住男孩的手腕,褐發碧眼的男人眉宇間盡是怒氣,碧藍的眼睛在陽光下透出危險的光芒。


    “道歉!”


    他的賀賀隻是生病了,不能這麽侮辱他!


    男孩手腕被扭的生疼,連骨骼都發出咯吱的錯位聲,他手裏的酒杯砰的掉在地上,溫賀趁機一腳狠狠踹在男孩的腿窩處,sirius想攔一下賀賀,但是賀賀動作太快了,沒攔住,就見溫賀迅速拿過一邊長桌上的一瓶紅酒當頭照著男孩的頭猛地砸了下來。


    丁陡被嚇了一跳,他看不見,以為是賀賀出事了,連忙叫,“賀賀,你沒事吧!”


    溫賀拉住丁陡的手,和那邊鬆開男孩的sirius站在一起,看著聽見聲音開始往這邊走來的眾人。


    男孩啊的痛叫出聲,捂住腦袋,手上的紅酒和鮮血從手指縫隙滴滴答答往外麵流淌。


    溫父從人群中擠出來,一眼看見三個人,頓時怒了起來,“你們瘋了是不是!要發瘋就迴去!跟你媽一樣!”


    “溫先生,是他先侮辱賀賀的!”丁陡說道。


    溫父看見丁陡怒火染上眉梢,周邊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急忙人發生了什麽事,還有幾個急忙拿來毛巾將男孩的頭捂住。


    “我不讓你們來是你們非要來。”


    “您是賀賀的爸爸,您結婚賀賀怎麽可能不需要知道!”


    那邊婚禮場上忙碌的人都圍了過來,新娘也提著雪白的婚紗走過來,一眼看見受傷的弟弟立刻低聲叫,“誰打你了?”


    男孩扭頭眼睛發紅,轉身朝溫賀廝打了過來。


    幾個人剛到這裏沒五分鍾就讓會場一片混亂,參加婚禮的人急忙拉架,也不知道要幫誰,一個是新娘的弟弟,一個是新郎的兒子。


    sirius高大的身體擋在溫賀麵前,抱住像頭小豹子一樣的憤怒的賀賀,低聲用英語安撫。


    “神經病,一群瘋子!”溫父氣的說錯了話,原本想讓他們先去一邊讓婚禮進行下去,卻順口說出了心裏的實話,他直指著賀賀咬牙切齒的說,“迴美國,不要再迴來了!”


    丁陡眉梢染上慍怒,“溫先生,我們不是來鬧事的。sirius想見您,他是賀賀的伴侶。您如果不想讓賀賀迴來,那剛好,他們也結婚了,肯定要住在一起!”


    周圍的人發出低聲的驚訝,溫父怒極反笑說道,“你也能說的出來。你看看他們兩個可都是男人。哦,對了,我忘了,你是瞎子。”


    溫賀猛地抬頭,一個字一個字說,“我要和你斷絕關係!”


    “這都是做什麽呢,都吵什麽吵,讓保安先將這幾個人帶下去,我們正常進行婚禮,讓各位笑話了,都先迴席位上吧。”說話的人是個有五六十歲的老人,是新娘的父親。


    聽見這話,保安也有了底氣,畢竟賀賀是新郎的兒子他們也不敢動手。


    五六個保安要拉走他們三個人,溫賀突然大喊了一聲。


    “你不是我爸!你是混蛋!”


    婚禮上來的人都是溫父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溫父臉上掛不住,冷笑著走過去道,“你要是想與我斷絕關係,可以。既然你不是我兒子了,那麽就請這位丁先生將30萬賠償金還給我!還有這些年我為你看病送你出國怎麽說也有五十萬了,隻要你還清這些,我們就兩清了!”


    丁陡從身上摸出銀|行|卡,眉梢冷硬,看不見的眸子裏幾分清冷,“這裏有二十萬,剩下的錢我會全部還給你,如果你不想要賀賀了,這些錢夠你再買一個嗎”


    sirius大聲道,“我是他的愛人,我會給你、隻要、你給我時間!”他漢語不太好,能聽懂的又不太多,吵架什麽的真的很不利。


    “一百萬夠嗎。”從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冷硬低沉的聲音。


    紹耀從保安手裏拉過丁陡,牽著他走過去,一雙陰鶩的眸子看了周圍的人,徐則輝也跟著過來了,將支票遞過去,微笑有禮貌的道,“溫先生大庭廣眾之下賣孩子啊,賀賀這麽可愛,一百萬就夠了嗎。”


    徐則輝故意笑著看看周圍圍觀的一圈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哎,太狗血了。溫先生,呶,錢您收下,賀賀我這就帶走了。”


    可不是狗血嗎,這是鬧那一處啊,他們剛趕來,就見一群人明目張膽的欺負小丁和賀賀,甚至還連給孩子看病的錢都算上了是吧,他是你兒子,你照顧他,為他治病不應該嗎。


    又不是電視劇,既然你說了錢,那我們給你,行吧,給了之後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別跟電視劇學又拉拉扯扯糾纏不清,分就分的利索,反正誰都不是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


    徐則輝在心裏給紹先生點了個讚,來的真及時,帥的真酷。


    溫父一看又來了兩個鬧事的人,參加婚禮的人都止不住了,一個個將這裏圈了起來,有的看熱鬧在心底發笑,有的焦急婚禮能否正常進行。


    “你們又是誰,我怎麽知道這是真是假!”溫父將徐則輝接過去的支票捏成一團扔在地上,不屑的說,“現場拿出來,拿不出來,賀賀還是我兒子,我有資格支配他的婚姻。”


    徐則輝看了眼他腳下的紙團,無奈的聳了下肩膀,心疼的說,“這可是一百萬啊,我一年的工資呢。溫先生,我們又不是土豪,身上貼著票子才出門啊。”


    紹耀冷眼瞥了徐則輝一眼,徐則輝立刻收聲,嗯,不鬧了,他就是純屬覺得太狗血,忍不住摻和一腳,雖然跟他真的沒有什麽關係。


    “您是紹先生?”一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突然走了過來,連忙道,“您是世紀卓越的紹總吧,哎呀,沒想到您也來參加婚禮了”


    徐則輝早就發現在場的有些人看起來麵熟了,他低聲道,“他是徐副總,建材公司的。”


    紹耀淡淡嗯了一聲,與那人握手。


    丁陡被紹耀擋在身後,用另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腕卻不讓他疼,隻是丁陡怎麽都抽不出來。


    徐副總道,“上次我公司與您沒能合作成,這次我們引進了國外的技術,紹總有空我們可以再詳談。”說完遞給了紹耀一張名片,徐則輝笑著接住了。


    徐副總眼巴巴的等著紹耀迴他個名片,人群裏又出來三兩個,連忙遞上名片,也不管剛剛再鬧什麽,有生意才有錢,世紀卓越是新起之秀,而且接的都是全國的各地的大項目,自然在一些方麵需求量很大,但大多數卻全部來自進口。


    在場的都是溫父的生意夥伴,都是做生意的,洛安市裏聽過世紀卓越的不少,但卻沒有機會合作,幾個人一聽都連忙過來想說上幾句話。


    那邊的溫父瞬間就被擠到了一邊,在他聽徐副總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就紅紅綠綠來迴變換。


    新娘覺得有些丟人,氣憤的抓住溫父的手,想讓他說幾句話,沒有得到迴複,又去叫爸爸。


    剛剛還讓保安將他們拉走的老丈人連忙客氣道,“您是紹老的大公子?抱歉抱歉,老夫失禮了,早就聽說紹老的大公子迴國了,還開了公司,一直想著上門拜訪,卻沒有想到紹先生也來參加小輩的婚禮了。”


    他這話一說,溫父原本紅紅綠綠的生氣的臉變得更是好看,平白的低了一輩,整個人都有種想要找個縫鑽進去的感覺,好像所有的人都看了他的大笑話。


    哦,不是好像,他真的就是個笑話,剛剛還趾高氣昂,現在卻有眼無珠。


    “早些年我和您父親一直有生意來往,紹老將公司移到了海外,我們也就成了朋友。紹老何時迴國,老夫好上門攜小輩上門拜訪。”


    紹耀身材高大長俊朗,氣質淡漠敏銳,又聽說他擁有過百萬的身價,瞬間讓現場的人唏噓不已,都暗自想巴結這有閨女的嫁閨女。


    因為剛剛的事,紹耀不大想搭理他,淡淡嗯了聲,“家父過一點時間就會迴來。”


    沒多說一句,表明不想和他扯上什麽關係。


    他扭頭看向被人冷落的溫父,眼眸幽暗,“錢夠嗎。”


    草地上那一團被捏成廢紙的支票明晃晃的躺在溫父的腳旁,名正言順的告訴他長了雙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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