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累哦,腳下像是踩在雲彩上一樣,軟綿綿輕飄飄的,每走一步都要抽幹全身的力氣。


    “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雖然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麽的美好,還是不想早早的離開啊,但是兄弟姐妹們的仇已經報了,也算是沒有太多的遺憾了,或許大家怕我寂寞,已經在天國靜靜的等我過去了。”


    太陽逐漸開始西沉,蘇卿憫頭暈目眩,身體全部的支撐都在手中撿到的那根粗樹枝上,眼中的神采逐漸黯淡。


    這前麵好像是一處驛站哎,小娘掙紮著,慢慢的挪到門口,抬起一隻手臂想要推門,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頭栽倒暈了過去,人砸在木門上,發出好大的響聲。


    這裏隻是一個郵驛的歇馬館而已,裏麵住著三個光棍廂兵,因為錢餉經常不到位,平時除了送送快遞,還要做些奢遮的勾當,算是半個黑店吧。


    正屋裏灶台裏正燒著柴火,三人都擠在一起烤火,身上的破舊軍襖台髒的不成樣子,上頓著一隻鍋子,裏麵煮的雜糧粥白騰騰的冒熱氣。


    為首的一個粗鄙漢子填一把柴,歎口氣道:“幾天不見有牛子經過,叫咱們兄弟不能吃一口新鮮肉,隻能喝這難咽的破爛玩意!”


    傍邊一個尖嘴猴腮的附和道:“大哥說的是,這天寒地凍的又沒出正月,這路上往來的牛子就是少,現在是做買賣的淡季,咱們湊合幾天吧。”


    正說著,聽見外頭門響,漢子拐拐同伴:“怕是有生意上門了,去看看。”


    尖嘴猴腮的聽了,裹緊掉了色的軍襖走出門去,沒一會就跑了迴來,一臉驚喜道:“大哥,門口趴著個小娘子,長得天仙似的,在那裏暈倒了!”


    其他兩個聽了大喜,跟著瘦子一起奔到院子門口,張張左右無人,七手八腳的將小娘抬進了裏屋的火炕上。


    剛一放,昏迷中的蘇卿憫就是一聲慘叫,幾個知道這是受傷了,將她側身朝外放好,剛好能看見臉。


    “俺滴個娘親,這長得也太好看了吧,老大,咱們怎麽弄?”瘦猴眼睛裏都冒光了。


    “外頭沒別人了吧,你看好了?”漢子問道。


    “早張老半天了,就她自己獨身過來的,沒有旁人。”瘦猴說道。


    漢子眼睛貪婪的看著蘇卿憫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有些蒼白的美麗臉龐,舔了舔嘴唇道:“老規矩,等到天黑後老子先來,迴去烤火,等上個把時辰吧。”


    三人把包袱拿了,人沒動,退迴到中間屋子繼續烤火,這是他們的謹慎之處,凡事都要確保萬無一失才下手。


    “發財了大哥,有幾十兩銀子呢,過幾天送信的時候,可以去城裏好好消遣一下了。”打開包袱,瘦猴驚喜道。


    “幹嘛要過幾天,今晚咱們兄弟不是就有的消遣了。”一直沒出聲的那個說道,三人一起大笑起來。


    漢子擺擺手:“等吃完飯看看沒人再說,小心為上。”


    讓他說著了,沒過小半個時辰,天正要黑的時候,外頭就聽見踹門聲,一個好聽的女聲說道:“這怎麽還把門給別上了,難不成裏麵的人再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哥哥,你不說這是驛站?”


    緊接著踹門聲又響起,一個惡狠狠的男聲傳來:“裏頭有活得沒,有的話滾出來,再不出來放火燒屋子了啊!”正是柳太尉在那裏作怪。


    “來了來了,官人稍等。”這次是領頭的漢子答應著,領著那倆一起走出院子。


    “你是這裏的頭?我是打奉符來的縣尉,去碭山公幹的,打掃一下,我們要住一晚。”太尉拿出一張蓋了真章的假官憑,蠻橫的遞給那漢子。


    漢子接了略看下,苦著臉道:“少府,我們這裏是郵驛,不是驛站。”


    太尉一愣,惡聲惡氣道:“什麽驛也是驛,少羅嗦,天都黑了,不住這裏你讓我躺屍在野地裏啊!”


    白海棠見相公頑皮,咯咯笑了起來。


    這一笑不要緊,三個光棍直接魂都飛了。


    今天果然是老天開眼啊,一下送來兩位美嬌娘讓老子消受,還順帶了一隻牛子,這下可好了,新鮮肉可以吃上,還有美人入懷,哈哈哈。


    三個老兵相互打個眼色,那領頭的漢子點頭哈腰道:“即是如此,那便委屈少府相公了,二位裏麵先暖和暖和吧。”


    這幾個漢子不是什麽好東西!見到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白海棠條件反射般的警覺起來。


    把手伸向柳箐要拉著,不動聲色的在他手心裏畫了個叉。


    太尉了然,進屋依舊蠻橫,看到有火灶,自己跑去霸占了位置烤火,白海棠說道:“奴把行李去放一下。”抬腳就要往裏屋走。


    “娘子且慢,裏頭現在住著一位發傷寒的病人,小心遭了惡疾。”一個漢子慌忙阻止道。


    “這樣啊。”白娘子假裝很嫌棄的樣子退了迴來,還用手扇了扇鼻子,一屁股坐到夫君身邊的馬紮上,嬌滴滴的說道:“官人,這屋子裏頭這麽髒,讓咱倆今晚再哪裏睡啊,討厭死了。”


    “咱就烤著火,你趴在老爺我懷裏睡得了,那啥,你們幾個看什麽,還不快去弄點酒菜來,不見本老爺餓了!”牛子太尉裝腔作勢道。


    領頭的軍漢恭敬道:“少府身後可有伴當同來,我們一起給大夥準備了。”


    太尉不耐煩:“就我跟妹子一起過來的,沒帶隨從,都走一天了,一路上半個人毛都沒見到,快去吧,都快餓死了。”


    軍漢心中大喜:“相公稍等,小的們這就去準備。”


    三個漢子一起去了另一間屋子,帶上門,興奮的一起輕輕擊掌。


    領頭的軍漢輕笑道:“:我張了那廝們的行禮,裏麵的銀子怕也不下百兩,今天咱們開大張了,財色雙收。”


    “裏屋的確有人,血腥氣很濃。”支開那幾個漢子,白娘子貼著太尉耳邊說道。


    “我已經在看了,是一位年輕的女子,側臥著,背上有兩隻箭頭入肉,差一點就要進入胸腔跟腹腔了,再不手術的話,她就沒命了。”柳箐說完,紅紅的眼睛又朝著三人進去的那間屋裏看去。


    “三個都拿了兵器,一個把刀子藏在拖酒菜的盤子下,拿酒壇子的那個將鐵錘別在背後,最後一個拿把腰刀在屋裏頭等著呢,這是要直接下手了,準備吧。”


    白海棠點點頭,倆人各自將懷中的轉輪手槍跟勃朗寧悄悄拿出來,上好膛在手中握著,對視一眼,起身走到那張破舊的飯桌前坐下。


    “相公休怪,我們這裏沒啥好吃的,你老人家湊合著喝一碗村酒、吃一碟鹹肉,鍋裏還有熱粥。”漢子端著個盤子,上麵一疊黑乎乎的東西並兩隻粗碗,身邊的瘦子一隻手拎著酒壇子,一臉假笑的走將過來。


    沒等走近,白海棠先嬌氣道:“大哥端著的這是什麽肉啊,黑乎乎的能吃嗎?”


    漢子被她話語吸引,看到小娘千嬌百媚的模樣,有些把持不住,邪邪的笑道:“小娘子,這是小人親自殺了熏幹的狗肉幹,滋味可好了。”


    白娘子也笑了:“是嗎,可是奴怎麽嗅到了一股子熏人肉的味道呢!”


    漢子大驚,盤子一掀,手裏頭把著明晃晃的刀子喊道:“相好的動手!牛子有道行!”


    瘦子聽了,先要提起酒壇子朝柳箐砸過去。


    “啪啪啪!嘩啦。”飯桌下麵響聲大作,軍漢跟同伴被打得連退幾步,一臉驚訝的栽倒在地,酒壇子跟著落地摔個粉碎。


    屋裏藏著的那個見事急,吼一聲,把著腰刀劈砍過來搏命。


    “啪啪啪!”柳箐跟白海棠的一起開槍,直接將那人打飛迴了那間屋子,睡在地上一動不動。


    料理完這三人,柳箐叫白海棠守著,自己走去將郵驛內外仔細搜查了一圈,見確實再無其他的人了,才拿著槍一起闖進了裏屋。


    “蘇卿憐!”


    “小憫!”


    倆人各自出口驚唿,卻是叫法不同。


    “哥,這是小憐姐的妹妹蘇卿憫。”白娘子糾正道。


    柳箐聽了,將牆窟窿裏的油燈拿下來,近了仔細觀看,果然,姐妹倆長得極像,但是這位臉龐更稚嫩一些。


    白海棠跟太尉想的卻是不一樣,將小娘周身打量了一番,鬆口氣道:“萬幸咱們來的早,那廝們還沒來得及壞她,否則這個女子活著也沒意思了。”


    太尉皺眉道:“都不一定能活下來,她中了箭不及時治療,後背應該都發炎了,你看著衣服裏頭都是膿血,臉色蒼白,那是失血過多。”


    摸摸她的額頭:“正發著高燒呢,深度昏迷中,再不抓緊治療,活了也會成個二傻子。”


    “官人救一救她吧,好歹我們也是姐妹一場,她的性情跟小憐不一樣的。”


    柳箐歎口氣:“就算她是小憐,那我也的救啊,都這樣了,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急救包還帶在身邊,這次終於又可以派上用場了,柳箐看著炕上昏迷中的蘇卿憫,腦子裏的擬人芯片已經給出了他救助流程。


    扭頭對白海棠說:“我需要給她手術,將後背的箭頭取出來,但之前需要先給她輸血,要不恐怕取箭頭的過程中她就死掉了。”


    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說:“那些人的被子用不得,一會我出去把火燒的旺一點,你幫著把她上衣都除去,那件皮衣給她墊在炕上趴著。”


    “好。”白海棠答應了,柳箐先出去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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