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彎月被烏雲遮蓋半身。


    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然溜進霄風院,她輕輕推開門,屋內因主人的遠行寂靜無聲。


    江皖虞從懷中拿出一支火燭,輕輕吹燃。小小的火燭照亮了江皖虞的白淨的臉。


    她小心挪動著腳步,朝蕭寂舟的書案走去,將手中火族放到桌上,小心翻找著大鄴的地圖。


    她想出王府,沒人協助隻能自己幫自己。大鄴的地圖,蕭寂舟這裏一定有,就是不知道他放哪裏了。


    江皖虞找了許久,四處找遍了都沒找到,莫不是他行軍淮南將地圖帶走了?


    若是如此,那自己倒是便在看吧!


    正當江皖虞轉身準備離開時,書案後的書架上一個綠色的玉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江皖虞伸手小心觸碰,卻發現那玉雕像是長在上麵一樣根本拿不下來。


    有問題,江皖虞當即將手中的火矛放下,伸手轉動玉雕。


    就在江皖虞轉動玉雕那一瞬間,眼前的書架分兩側移開了。


    居然還有暗道,江皖虞當即拿起火族就走了進去。


    在江皖虞進入那一瞬間,身後的書架合上了,各站台上的蠟燭瞬間被點燃。


    也就是一瞬間怎麽暗室都明亮了,江皖虞瞳孔微縮,暗室四擺滿了各種寶物,而正中央是一盞小茶桌,再往前一點是一張書案,書案後掛著的是一張整個大鄴的地圖,以及一把金色的佩劍,劍柄是精致的龍紋。


    這劍不應是聖上的佩劍嗎?為何會在蕭寂舟暗室中。莫不成?


    江皖虞瞬間心中充滿了疑問,她上前仔細瞧看那大圖,江皖虞發現,這地圖除了鄴國在內還有北境,所處之處極為詳細。


    還有好幾個地,都被畫了圈,這到底是什麽?


    江皖虞目光看向書案上的信件,目光一緊!


    那是江家的信件!


    江皖虞迅速將其拆開。


    “聖上容稟,淮南一帶水橋已然完竣,臣經一處山脈埋有銀礦,臣本帶人欲查看,卻發現已有人開采,未向朝廷上報。”


    “經過臣幾日暗中探訪,發現開采之人乃京中重臣,臣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寫信暗中稟報聖上,望聖上定奪,水部侍郎江堰呈上!”


    祖父信件為何在這,五年前淮南一帶為通左右,行路方便,祖父被派往淮南修築石橋,但那次祖父一去就半年。


    江皖虞記得祖父迴來後將父親三兄弟叫去書房,不知說了什麽第二日祖父就辭官了。


    直到一年前錦王事件後祖父忽然病重,當時江皖虞猶記的最為清楚,因老安平王還在,江皖虞為了迴去看望祖父,跪在蕭寂舟院外求了半日才得以迴去。


    如此,那江家出事是否跟祖父發現這個有關?


    思及江皖虞心中大駭,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先是將書信擺放迴原位。然後仔細將地圖中畫了標記處的地方記在腦海中。


    江皖虞不知道這些地方有什麽東西,但是結合祖父的信件,她心中大概猜想這應該是跟銀礦有關。


    途中除了淮南,還有劍南以及山南西道,多個地方都有畫標記。


    很快江皖虞便將途中標記的地方記在腦海中。


    江皖虞從小看書天賦極高,什麽都能看一眼過目不忘那種,她雖讀書厲害,但奈何更喜歡作畫。


    而江皖虞的祖父年輕時,也是一個作畫高手,所以從小江皖虞就跟著祖父學作畫,所以除開江家人,誰都不知江皖虞有此特長。


    記完地圖後,江皖虞迅速尋找出去的機關,蕭寂舟雖然不在。但王府有人查巡,正好這個時間是交換的時間。


    江皖虞是特地尋在上半夜巡查的人在最後一波時候來的,中間他們做休息和交換,剛好夠江皖虞來迴。


    很快江皖虞便發現了機關,然後將暗室門打開出去。


    外麵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江皖虞再次將手中火燭點燃,然後悄聲迴到醉秋苑。


    這個時間穗竹和玉扇都已經睡死了,所以江皖虞來去都沒有人發現。


    江皖虞一直都知道玉扇是蕭寂舟派到她身邊監視她的,以前她就隻是以為單純的看著她,不讓她出門。


    可就在剛才江皖虞看見那封信後,她想蕭寂舟應是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


    但是她身上有什麽東西,是蕭寂舟想要得到的,江皖虞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是關於江家的嗎,她到底還有什麽沒想起來。


    祖父,父親,他們什麽都沒告訴她,這讓她從何查起。


    阿姊,對了父親必定告訴阿姊了,可是......


    想到這江皖虞眼中閃過一絲傷感,江家就隻剩自己了。


    父親是怕連累自己,所以什麽都不告訴自己,明明她也是江家人的。


    想到這,江皖虞眼中的淚無聲流下。


    她知道他們是為了她好,可是她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許久江皖虞抹了抹眼淚,心中案子下定決心,等她逃出王府,終有一日,她會還江家一個公道的,哪怕是粉身碎骨。


    翌日一早,江皖虞還在睡夢中,就被穗竹一把拉起了。


    “王妃,快起來,側妃來了!”


    江皖虞揉著雙眼,迷茫的看著穗竹。


    穗竹將人拉起來也沒閑著,正想為江皖虞洗漱,在客房等候的葉瀾桑領著人就進來了。


    原本處於迷茫的江皖虞腦子慢慢清明了。


    隨後她就眼睜睜看著葉瀾桑向她走來,親自為她洗漱,然後她就感覺到臉上被人輕輕掐了一把!


    江皖虞有些愣了,這是什麽情況?


    她滿臉問號的看向被擠到一旁的穗竹。


    穗竹此時也是茫然的,她看了看手中的手帕,又看了看葉瀾桑手中的手帕,有些不明白。


    這活應該是她們做奴婢的來的吧!


    “姐姐,晚些我們要進宮參加賞花宴,得打扮的好看些!”


    ‘側妃奴婢來吧!’


    江皖虞從葉瀾桑手中將臉移出,順著穗竹的話不停點頭。


    “讓穗竹來!”


    江皖虞著實不習慣旁人碰自己,而且對方還是蕭寂舟的側妃,怎麽能親自來服侍自己呢!


    葉瀾桑看了看江皖虞有些不自然的臉,自己想到自己的舉動也有些不自然的掩嘴輕咳。


    剛才她也隻是過來看看,但看到江皖虞一臉迷茫的模樣隻覺得可愛,就沒忍住親自上手了。


    見葉瀾桑退開,穗竹連忙上前,生怕位置再次被人占領了。


    葉瀾桑身後的竹蘊,若不是規矩如此,她真的想扶額。


    側妃這怪癖簡直就是王爺走後不管不顧了。


    片刻江皖虞便收拾好了。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雲煙色的高腰襦裙,頭發被挽成雲髻掛滿了玉飾和步搖,額間是輕點一朵桃花花鈿。一雙丹鳳眼微微一淩。


    一眼望去,仿佛那個沒裝傻的清冷美人又迴來了。


    葉瀾桑看的極為滿意。


    但江皖虞就沒那麽滿意了,她不太想進宮,當初皇上登基,皇後大典她跟蕭寂舟進宮。


    客人恐怕是覺得甚好,極為華麗,向往。


    可江皖虞隻覺得是一座比王府更大的鳥籠。


    況且當初江皖虞遠遠一見,就覺得皇後並不好相處。


    所以她並不是很想去。


    “我想玩,不想去!”江皖虞心中所想,口頭也借著裝傻表達出來了。


    “姐姐,那可不是你想不想去,王府你是王爺正妻,若是隻有我去的話,外人會覺得王爺處事不平,會連累王府名聲的,所以姐姐得去!”葉瀾桑溫聲解釋。


    江皖虞內心不屑,但麵上卻是委屈的看著葉瀾桑。


    今日她一身藍色雲煙裙,頭飾隻帶了一隻步搖,其他都是金釵。遠看著妥妥的就是貴家夫人,


    剛好跟江皖虞形成了對比,一個清冷,一個美豔。一靜一動誰也搶誰的風頭。


    到底是推脫不了,她頂著安平王妃的頭銜。江皖虞內心歎了口氣。


    蕭寂舟已經去淮南有月餘了,自己也得加快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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