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宗某座高峰之上,雖處雲端,但於那雲層之中還有著一座圓台。


    圓台之上是一座棋盤,在這棋盤兩側坐著兩個人。


    一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模樣,而另一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樣子。


    兩人相貌看起來皆是英俊不凡,雖然每落一子棋往往要用上個把個時辰,但在一旁侍候的少年,卻是一副恭敬的模樣,沒有絲毫的不滿。


    這二人正是流雲宗如今的兩峰首座。


    “大師兄,你看這次弟子的資質如何?”


    說話間,那青年終於舍得落下了一顆黑子。


    那中年人,手持白子並未急著落下,在聽到青年這話之後,抬頭看了那青年一眼,道:“資質一般,估計就算是成功晉升為內門弟子,所能達到的成就也是一般的。不過這次從落雲山脈之中收上來的弟子,排在前十的那幾個都很不錯,我覺得可以將那幾人直接提升為內門弟子。”


    “你是大師兄,若是做出這種決定,我們幾個做師弟妹的,也不會說什麽。我聽沈浪說,他安排了兩名凝氣五層修為的弟子參與了這次內門考核,你覺得這兩個結果會如何?”


    “凝氣五層就讓其參加內門考核?”


    中年人的眉頭微微一皺,似感有些不可思議一般的說道:“看來沈浪這孩子,對那兩人信心十足啊!”


    “或許吧,但我可不覺得這二人僅憑著凝氣五層的修為就能在這次考核中取得什麽不俗的成績,若是修為境界能這般無視的話,那我們還辛苦提升修為境界做甚?”


    “哈哈——”


    中年男子在笑了幾聲之後,臉上的表情突然大變,看起來甚是驚慌。


    對中年人臉上能突然露出如此表情,那青年忍不住深深皺起了眉頭。


    他的這位大師兄,可是流雲宗名副其實的代宗主,而且自身修為在聖武大陸上也是能排的上號的,如此強者臉上居然會有這般表情,實在是讓不想在意都難。


    “大師兄,怎麽了?”


    青年忍不住問道。


    “老四,好像是出了點事,你等我一下。”


    中年人說完之後,便急匆匆的起身,離開了此處。


    那青年依舊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但也並沒有因為中年人將他自己留在這裏,而氣惱。


    “該死!”


    剛才中年男子是因為心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這才暫時放棄了棋局,而來到自己的密室。


    當看到密室之中的那塊玉簡破碎之後,他臉上滿是怒意,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也將這密室之中的東西給攪了個底朝天。


    “是誰,是誰幹的!”


    他手捧那塊已經出現了裂紋的玉簡,咆哮道。


    在他手中的那塊玉簡,是生命玉簡,是他女兒的。


    如今這玉簡破碎,豈不是說他的女兒已經——


    “燕兒,我的小燕兒,是爹爹對不住你!”


    憤怒過後,在這中年人臉上已然掛上了兩行熱淚。


    他是流雲宗創始人展鉞的大徒弟,亦是如今五位首座之首左千秋。


    而左青燕,正是他的女兒,正如展鉞推測的那般,左青燕是他的私生女。


    若是其他人,自然不會覺得自己與其他女子生了個女兒而覺得有什麽,但他身為流雲宗的第一首座,自然是不能讓人知曉這件事情。


    但他又是真心喜歡那名女子,愛屋及烏自然也對左青燕疼愛有加。


    雖然無法名正言順的讓左青燕認祖歸宗,但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先是將左青燕收入流雲宗,為了避嫌,雖說他傳給了左青燕極為高超的武技,但還是讓左青燕按部就班的成為外門弟子,再參加這次的內門考核。


    按照他的計劃,左青燕此次能成功晉升為內門弟子,問題不大,而到時候已經成為了內門弟子的左青燕,意思性的做點事情,他就有足夠的理由認左青燕為義女,雖說這義女並非是親生女兒,但他們父女二人皆知彼此關係,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而且就算是義女,其身份也比其他人要高貴的多,比起左青燕身在流雲宗,見到了左千秋也不能喊上一身“父親”,就算她隻能以左千秋義女的身份在世人麵前出現,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反正就算是義女,左青燕也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會倍加疼愛自己,所以縱然她有心不甘,但也能欣然接受。


    這也就是她為何不計手段也要成為流雲宗內門弟子的最為主要的原因。


    別人成為內門弟子,是希望自己能在流雲宗之中發展得更好,能擁有修習更高明的功法武技的資格,但她最想要的,卻是能名正言順的成為父親的女兒。


    可如今,這安排的妥妥的的的事情,卻因為左青燕的突然死亡給提前結束,這焉能讓左千秋不憤怒?


    本來他就因為無法讓左青燕認祖歸宗而覺得心中有愧,認為自己對不住左青燕,不配做一個父親。


    可如今,馬上就能讓女兒認祖歸宗了,結果自己女兒卻死在了內門考核的那處山脈之中,若是左千秋能咽的下這口氣才怪。


    “來人!”


    左千秋深吸了口氣,道。


    “首座。”


    一個周身都被黑影所包裹的人影出現在左千秋的麵前,對著左千秋行禮道。


    此人是左千秋的心腹,亦是他的影子。


    別人或許不知道左青燕是左千秋女兒的這件事情,但他知曉,而左千秋也並沒有瞞他。


    “小燕兒死了。”


    “什麽,小姐她——”


    “死在了那座山脈之中。”


    左千秋目露殺意,道:“你去調查一下,是誰如此不知死活居然敢殺了我的小燕兒。若是查不到,就搞出點什麽動作,讓那些人全數留在那山脈之中,為我的小燕兒陪葬!”


    黑影聽到左千秋這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問道:“首座,真的要這麽做嗎?萬一小姐她——”


    “反正這次參加內門考核的弟子,資質都不怎麽樣,若是都死在了那裏,也能為我們流雲宗節省一部分的資源,無妨。”


    左千秋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此舉有多不人道。


    黑影在心裏長歎了口氣,明白失去了左青燕這個女兒之後,左千秋是不可能冷靜下來的。


    而他,亦不可能違背左千秋的命令,也隻能應了一聲之後,重新隱於黑暗。


    黑影明白,這次參加外門考核的弟子,都要因為左青燕的意外死亡,要一並殉葬了。


    雖然他們這樣的遭遇看起來甚是淒慘,可誰讓他們沒什麽身份背景呢!


    若是有的話,左千秋也會掂量一下,不會如此瘋狂了。


    “阿嚏!”


    展鉞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著自己鼻子,帶著些許鼻音的自言自語道:“有誰在想我?”


    “也可能隻是單純的著了涼。”


    將那六頭疾行豬拆解完畢,平分分好的肖亮走到展鉞的跟前,將展鉞的須彌袋遞給了展鉞,道:“你身上的衣服的確該換了。”


    “也是!”


    展鉞哈哈一笑,取出了一套衣物,也沒有覺得肖亮在自己的跟前就不好意思,直接當著肖亮的麵,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裏,正如肖亮說的那般,好像是他們的黴運到頭,好運氣要來了,雖然也有遇到幾頭妖獸,但都是落單的,而且修為也基本都在凝氣六層,對上展鉞與肖亮,也隻有被收拾的份兒。


    途中也有遇到過其他的外門弟子,但相見之後,大家也都是彼此客氣的抱個拳行個禮,就各奔東西了。


    如今這場首輪內門考核,終於接近於尾聲了。


    十多天裏,展鉞與肖亮一直都保持著極度緊張的狀態,甚至都有些神經質了。


    但哪怕馬上就要結束這樣的日子了,但他們還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任何危險,都不能讓其存在。


    “旋風斬!”


    麵對著眼前這頭修為在凝氣七層初期的妖獸,肖亮不慌不亂,迅速從腰間拔出大刀,順勢一刀當頭砍想要對他偷襲的黑影身上。


    展鉞隻是在一旁啃著手裏的雞腿,並沒有想要出手幫忙的打算。


    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裏,雖然他們過得日子不是人過的日子,但也不能說沒任何的好處。


    肖亮在參加這次內門考核之前,便已經是凝氣六層巔峰修為,一隻腳已經邁入了凝氣七層,那日在激戰完六頭疾行豬之後,沒過多久就已經成功晉入了凝氣七層,如今對他們偷襲的這頭妖獸也是在凝氣七層初期的修為,展鉞相信以肖亮個人之力,完全可以戰勝對方,他也沒有必要浪費力氣幫肖亮。


    雖然此時的肖亮使用的並非是斬魂,但他相信憑借著自己的修為,哪怕手裏的靈兵品質一般,也足夠了。


    當然,肖亮認知裏的品質一般,也是相對於斬魂刀而言,此時在他手裏使用的那把刀,可是地級中階,對於其他凝氣修士而言,算得上是寶貝了。


    鏗鏘!


    火星四濺,隨著肖亮手中的大刀砍在那黑影身上之時,那黑影也顯出真身,是一頭身形有小牛犢大小的狼形妖獸,全身毛發漆黑,眼睛紅中帶綠,巨大的狼嘴還在微微齜著,暴露出猙獰的尖牙。


    肖亮剛才的那一擊並未對它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此時它四肢著地的匍匐在十丈外,兇殘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肖亮的身上,一副隨時準備發起進攻模樣。


    至於在一旁忙著吃的展鉞,它並未放在眼裏。


    “原來是疾風狼啊!”


    見到這頭妖獸的真身,肖亮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雖說他如今已經是凝氣七層修為,而且之前還與展鉞聯手斬殺過六頭疾行豬,但他心裏可不同於表麵表現得那般雲淡風輕,還是相當緊張的。


    在與展鉞混了這麽長時間,他多少也沾染了些展鉞怕死的心理,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們緊張上半天。


    不過當他發現眼前的這頭妖獸是疾風狼的時候,這才放了點心。


    疾風狼雖然速度也不錯,但若是與之前的疾行豬相比,還是弱了點。


    疾風狼的優勢也僅僅在於速度上,攻擊力不足那疾行豬的衝擊力的五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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