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因為這樣?”薛崇微微偏頭,顯然是對唐越的說法不太相信。


    不過唐越既然想了這樣一個說法,自然就有足夠的信心說服薛崇。


    “是的,薛爺。”唐越低著頭,“我一迴國就聯係了陸之言,想跟他合作,但是他不願意。他的妻子蘇染跟我剛好是以前的同學,我本來想讓蘇染幫我勸一下陸之言,不過佳妮想早點把這件事情辦好,就把蘇染給綁架了,想要挾陸之言。”


    後麵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留給薛崇自己想象。


    而薛崇也正如唐越想的那樣,按照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所以,陸之言是因為要報複佳妮,才殺了她?”


    唐越立刻點頭,“很有可能。隻不過現在陸之言雖然被抓了,但是卻不承認這件事,警方拿他也沒有辦法。”


    薛崇聽見這話,聽得吹了吹胡子,“哼”了一聲問:“他不承認就拿他沒有辦法?警察是幹什麽吃的?找不到證據嗎?!”


    唐越低著頭,根本沒有看薛崇,隻是說:“確實找不到證據。陸之言這個人智商很高,證據肯定都被他處理掉了。”


    薛崇看著窗外濃重的黑夜,許久都沒有出聲。


    他妻子早逝,這麽多年,一直是和這個女兒相依為命,他確實把女兒寵得驕縱了一些,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有本事保護好女兒,可以不讓女兒吃苦。


    可是沒有想到,女兒居然這麽年紀輕輕的就被人給殺害了。


    “陸之言……”薛崇默默地念了兩遍這個名字,隨後又開始責怪唐越,“警方找不到證據,難道你就沒有辦法給佳妮報仇嗎?”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不一定要通過警方,他直接就可以讓陸之言為這次的事付出代價。


    畢竟死的人可是他的獨生女兒!


    光聽薛崇的話,唐越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唐越也知道,薛崇做得出來那樣的事。


    畢竟薛崇做的都是灰色地帶的生意,手上的髒事兒多了去了,解決一個陸之言算什麽?


    “薛爺,現在是在國內,跟國外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薛崇打斷了唐越的話,開始責怪,“是你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到處推卸責任!我累了,你別說話!”


    薛崇說罷,就開始閉目養神。


    他都這麽說了,唐越自然不敢再說話打擾他,駕駛座上開著車的秦曉曉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她早就知道唐越在薛家沒什麽地位,但是也沒有想到,唐越的地位居然會這麽低。


    不管是薛崇還是薛佳妮,根本就不把唐越當成人看。


    薛崇沒有去唐越的住所,而是去了安市最好的星級酒店,說自己在安市這段時間都會住在酒店裏,唐越如果有事要找他,可以提前給他的房間打電話。


    秦曉曉把薛崇送到酒店以後,又開著車送唐越會他的住處。


    到了唐越家樓下,唐越說心情不好,想喝酒,讓她上去陪他喝一杯,秦曉曉就跟著上去了。


    進了門,唐越果然開了一瓶酒,倒了兩杯,並且把其中一杯給了秦曉曉。


    秦曉曉跟唐越碰了一杯,喝了一口之後才問:“唐總,這樣的日子,你過著不覺得憋屈嗎?”


    唐越笑著看了看她,“憋屈啊,可是憋屈又能怎麽樣?這些年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


    他坐到了沙發上,長腿伸著,腳放在了前麵的茶幾上,迴想起這些年的過往。


    不管是薛崇還是薛佳妮,他們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去,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


    他無權無勢,如果不是靠著他們,那自己還不知道會死在哪兒。


    雖然以前薛佳妮說他的話不好聽,但是不能否認,那些話都說得對,說得有道理。


    秦曉曉看了看唐越,最後大著膽子,坐到了他的身邊,側身向著他。


    “唐總,其實……蘇染不一定適合您。”秦曉曉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沒一句都能讓唐越聽清楚,是真的溫柔可人,“您雖然喜歡蘇染,但是蘇染已經有陸之言了,他們感情很好,不會分開的。”


    唐越這才轉過頭來,看著秦曉曉。


    秦曉曉做他的助手做了好幾年了,但是以前,從來不會跟他說這樣的話。


    以前一直都是他有什麽事交給秦曉曉去辦,秦曉曉去辦就是了,從來不會多嘴。


    一口把杯子裏的酒喝幹了,唐越似笑非笑地說:“我的事,你最好別管太多了。”


    盡管隻是這樣一句話,但是秦曉曉也聽得出來,這是唐越在警告她了。


    笑著往唐越那邊靠了靠,秦曉曉問:“為什麽不能管呢?最起碼,我是為了您好的,不是嗎?”


    她把杯子放下,靠到了唐越的胸口,一隻手還輕輕地放在他的胸口上。


    “唐總,我跟了您那麽多年,我的心思,您應該明白才是。”


    唐越抓著秦曉曉的手,看著她,沒有說話。


    這麽多年了,秦曉曉一直都很有分寸,像今天這樣的事,這還是第一次。


    “秦曉曉,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唐越低沉著聲音問。


    秦曉曉笑了笑,“當然知道了,我是在引誘一個我喜歡的男人,僅此而已。”


    明明感覺到了唐越眼底的欲.火,但是秦曉曉卻並沒有就此退開,反而是更加往唐越身上靠了。


    “唐總,我是您的助手,隻要您讓我去做事,不管多難的事我都會做,我是您的人。但是您想想,蘇染能做到我這樣嗎?”


    唐越沒有出聲,但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喜歡蘇染,這是真的。


    蘇染也絕對不可能像秦曉曉這樣對他,別的不說,就是忠心耿耿,蘇染也做不到。


    這個唐越也知道。


    過了好一會兒,唐越才抓住了秦曉曉的手,輕輕蹙著眉問:“秦曉曉,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你知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嗎?”


    憑著唐越對秦曉曉的了解,他知道秦曉曉是個聰明人,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秦曉曉的心裏應該有數。


    果然,秦曉曉的心裏有數。


    她知道唐越的話是什麽意思,往唐越那邊靠近了一點,在唐越的下巴上輕輕親了一口,這才又說:“我知道你對蘇染是什麽感情,我能幫你得到她,並且,還能幫你把薛家拿到手,到時候薛崇的一切都是你的。”


    而唐越,到時候會是她的。


    唐越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可能從來就不了解懷裏的這個女人。


    他以為她一直以來都安分守己,以為懂得分寸是她最大的長處,卻沒有想到,原來她還有這樣的野心。


    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唐越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最近被許多壓力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男人,他需要釋放一下。


    一把握住秦曉曉的腰,把秦曉曉抱到了自己的懷裏,唐越問:“你確定?”


    秦曉曉沒有用語言迴應他,而是抱著他的脖子,用力吻了上去。


    這個晚上,唐越和秦曉曉過得很瘋狂。


    秦曉曉不像薛佳妮那樣隻會命令他,壓榨他,還會取悅他。


    在秦曉曉這兒,唐越才真正體會到作為男人的快樂。


    第二天早上,唐越去了薛崇下榻的酒店,想去找薛崇,結果去了以後才知道,薛崇居然出去了,至於去哪兒了,連酒店的人也不知道。


    唐越給薛崇打了電話,但是薛崇沒有接。


    而此時此刻,薛崇已經到了陸公館的外麵。


    楚香凝剛準備好早餐,準備上樓去叫蘇染下來吃飯,傭人就進來說有客人拜訪。


    楚香凝皺了皺眉,看著時間問:“這一大早上的,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拜訪?”


    傭人不知道,隻是說:“對方說,他姓薛。”


    楚香凝不記得陸家和哪個姓薛的有交情,但是人家既然來了,總不能見都不見,便讓傭人去把人請進來。


    結果她就看到一個穿著唐裝、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


    楚香凝將對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認識他,便隻能問:“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薛佳妮的父親。”薛崇開門見山。


    一聽到“薛佳妮”這三個字,楚香凝的臉色就變了。


    薛佳妮的父親?他來這兒幹什麽?


    而楚香凝的表情變化在薛崇看來,卻隻覺得好笑。


    他臉上帶著一陣嘲諷,問道:“怎麽,陸夫人難道不知道佳妮是誰嗎?”


    “當然知道。”楚香凝這才迴過神來,“不知道薛先生今天到我這兒來,是有什麽事嗎?”


    如果不是薛佳妮,那陸之言也不會被抓,現在都還沒有放出來,因此提到薛佳妮的時候,楚香凝的臉色一點也不好。


    她不知道薛佳妮是誰殺的,但是不管是誰,為什麽要陷害陸之言?為什麽要把薛佳妮的屍體放在陸之言的車上?導致陸之言現在都還在拘留所裏麵!


    看到楚香凝的表情,薛崇的心裏生出了一叢怒火。


    他的女兒都死了,就死在麵前這個女人的兒子手上,她為什麽還能用這種有點不耐煩的表情麵對自己?


    因為楚香凝的表情,薛崇的語氣也比剛才更冷了一些:“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陸夫人一聲,陸之言的命,我是要定了。”


    楚香凝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先不說陸之言是被冤枉的,隻要是個正常人,一大早的有人跑到你麵前說這種話,那心情也不可能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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