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寧夏做了很長的一段自我介紹。


    陸之言覺得奇怪,又看了她一眼,“這些在你進公司之前我已經知道了。”


    頓了頓,他問:“還有什麽事嗎?”


    陸之言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這讓寧夏有點難以接受。


    在學校的時候,她的每一個方案都會被導師當成範例講給別的同學聽,她的成績也是最好的,並且追求者眾多,不管走到哪兒,她都能吸引別人的目光。


    可是在陸之言看來,她好像跟所有人都一樣,沒有任何一點特別之處。


    這讓寧夏的心裏覺得很不舒服。


    “陸總,你就沒有別的什麽要跟我說的嗎?”寧夏問。


    陸之言被她這樣的話問得莫名其妙,沉默了兩秒鍾之後,幹脆問道:“你如果對公司有任何意見或者建議可以跟你的上級提出來,又或者寫一份報告,都可以。”


    “如果我想直接跟你提呢?”


    “我很忙,沒有時間。”陸之言一邊說話,一邊撥了內線,讓小齊確定晚上的飯局以及明天的行程。


    他確實很忙,寧夏知道。


    可即便這樣,有些話她還是想說:“陸總,我想請問我們公司的招聘準則是什麽,為什麽連蘇染這樣的人都可以進公司。”


    原本陸之言是不打算跟寧夏計較的,但是寧夏最後這句話,很成功地引起了陸之言的注意。


    蘇染這樣的人?


    蘇染是什麽樣的人?蘇染的為人有什麽問題嗎?


    把剛剛拿在手裏的筆又放下了,陸之言仰起頭,鄭重其事地看著寧夏,“寧小姐,你剛才的話,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還是寧夏進到這間辦公室這二十分鍾裏,陸之言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她。


    寧夏也不怯場,直言道:“我了解過,蘇染並不是學相關專業的,但是她卻成了項目部的職員,而且她在時間管理上十分糟糕,我很好奇,陸總為什麽會讓她進公司?隻是因為她是你的未婚妻嗎?”


    沒等陸之言說話,寧夏又繼續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陸氏並不是一家成熟的企業,並且我需要慎重考慮是不是要繼續留在這家公司。”


    說到後麵,寧夏的神情裏已經帶上了幾分明顯的倨傲和輕蔑,好像有些話題由她提出來十分屈辱似的。


    陸之言也是奇了。


    這麽多年了,他不是沒遇到過質疑自己的人,但是敢這麽質疑自己,而且還質疑得這樣明目張膽的,這還是第一個。


    “蘇染雖然不是相關專業畢業的,但是陸氏用人最看重的不是學曆和專業,而是性格和人品,寧夏,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在“性格和人品”這五個字上,陸之言特地加了重音,這明顯是在提醒寧夏,讓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寧夏卻隻是微微一笑,“那麽蘇染的人品有多好呢?她加入公司這大半個月以來,並沒有做出任何對部門或者公司有幫助的事……”


    緊接著,寧夏又數落了蘇染一堆不是。


    陸之言越聽到後麵,臉色越難看。


    他不是一個容易黑臉的人,相反的,因為浸淫商場的時間久了,他很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如果他真的需要偽裝,那他能做到讓對方完全看不出來。


    不過,在寧夏麵前,尤其是在寧夏那麽明確地提出蘇染的不足的時候,他並不覺得自己想要偽裝。


    “公司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人都必須要做出一定耀眼成績,那恕我直言,寧小姐,你又為公司做出了哪些貢獻?”陸之言說話已經很不客氣了,“員工的價值,不是由你一個還在試用期的員工說了算的。”


    最後這句話,還有“試用期”這三個字,就像一根鋼刺,狠狠地釘進了寧夏的心裏。


    陸之言卻並不打算就此結束:“寧夏,你隻是項目部新來的員工,你的工作內容應該是輔佐黃經理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而不是在這兒編排其他的同事。如果你連背後不說人是非的道理都不懂,那我建議你迴小學去重新接受一下教育。”


    這完全就是在說寧夏沒教養了。


    以往的陸之言不會跟人說這麽重的話。


    寧夏幼年就出國求學,成績從來都是名列前茅,也一直是家裏人的驕傲,而且她時常因為自己受過國外的高等教育而自覺高人一等,覺得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對的。


    可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有這麽一天,居然會有人當著她的麵,說她沒家教。


    寧夏的臉都氣紅了,眼眶也紅了,有眼淚在裏麵打轉,忍不住要掉下來似的。


    “陸總,你既然是公司的領導,那我覺得你有必要注重自己的言行。”


    “寧夏,你是公司的員工,那你有必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陸之言絲毫不給寧夏留顏麵,“就算蘇染真的有問題,那也應該是你們部門領導或者人事來給我反應,而不是你。”


    初次見寧夏的時候,陸之言對寧夏並不討厭。


    因為那時候他對寧夏並沒有印象,看過就忘了。


    但是就衝著寧夏今天在他麵前說的這番話,他對寧夏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情商這麽低,居然跑到別人的男朋友麵前來說她的不是。


    更何況寧夏自己還在陸氏上班,蘇染以後還是陸氏的老板娘。


    真以為自己同意黃經理花重金從國外把她聘請迴來,陸氏就缺她不可嗎?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誰是卻了誰不行的,更不存在哪家公司缺了誰不行的情況。


    寧夏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眼淚終於忍不住,“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陸之言現在不想看見她,一指門外,“你可以出去了。”


    寧夏也沒有在這兒多待,立刻轉身出了辦公室。


    蘇染的資料還沒有打印完,寧夏送文件就迴來了,隻是迴來以後臉色就不對,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了,別人問她出什麽事了她也不說話。


    中午陳紅約蘇染一起去食堂吃飯,蘇染婉拒了,去了陸之言的辦公室。


    陸之言手肘磕在辦公桌上,在揉額頭,聽見開門的聲音,抬頭一看,見是蘇染,立刻笑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


    “怕你不記得吃飯,所以上來陪你啊。”


    蘇染說著話,走到了陸之言身後,替他揉起了太陽穴,還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公司的事讓你壓力太大了?”


    “沒什麽,一些小事。”陸之言握著蘇染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腿上坐著,“在項目部怎麽樣?有沒有人為難你?”


    看寧夏的樣子,她說不定會在部門裏刁難蘇染。


    如果真的那樣,他就把蘇染調去別的地方,倒不是怕寧夏,隻是不想讓蘇染受委屈。


    蘇染卻覺得陸之言的問題沒頭沒腦,莫名其妙地問:“刁難我?為什麽要刁難我?”


    看她這個樣子,知道寧夏在部門裏應該還算規矩,陸之言也就沒說什麽,糊弄了兩句繞過這個話題,帶著蘇染去吃飯了。


    之後的幾天都相安無事,但是後來,蘇染卻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這天他們下了早班,買了菜迴家做飯,陸之言在廚房忙活,蘇染坐在餐桌旁邊玩手機。


    她本來在刷朋友圈,可刷著刷著,漸漸就覺得不對了。


    “之言。”她喊了一聲。


    陸之言用圍裙擦著手過來了,問她:“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想吃的了?”


    在迴來的路上,他問蘇染有什麽想吃的,蘇染說沒有,隻要他做的她都喜歡吃。


    所以現在聽到蘇染叫自己,陸之言下意識的就以為她要加什麽菜。


    蘇染神色嚴肅,拉著他的手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把手裏的手機遞給他看:“你看,書瑤好幾天沒更新朋友圈了。”


    陸之言自己就不愛發朋友圈,所以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可能是玩兒得太高興了,沒顧上。”


    “不會的。”蘇染卻很肯定,“書瑤很喜歡在朋友圈分享生活,如果她真的玩兒得很高興,那朋友圈應該刷屏才對。”


    看著林書瑤發的最新一條朋友圈,蘇染算了算時間,已經整整兩天沒有更新了。


    上次吃飯的時候聽林書瑤說他們要去旅遊半個月,那現在應該還在某個景點玩兒才對啊。


    蘇染越想越覺得不對,立刻給林書瑤打電話,電話是打通了,但是一直沒有人接。


    這就更奇怪了。


    “書瑤的電話沒人接,之言,你給江雨承打一個。”蘇染催促道。


    陸之言給江雨承打了,一分鍾以後,他把手機放了下來,眉頭緊皺道:“雨承的電話也沒人接。”


    一聽這話,蘇染立刻緊張了,“怎麽會這麽巧,兩個人都不接電話?會不會是出什麽事了?”


    “應該不會,你別自己嚇自己。”陸之言嘴上雖然說,但是心裏也有點擔心。


    隻不過,他不想讓蘇染那麽緊張,所以很快又說:“也許是把手機放在哪兒了沒聽到,這樣,你先睡覺,我一會兒再聯係聯係,應該能聯係得上。”


    可蘇染哪裏能睡得著?


    她見林書瑤的最後一條朋友圈是在陳州的,立刻找了跟陳州有關的新聞。


    萬一真的是出了事,她也好早點想辦法。


    結果這一看,還真的是,昨天陳州附近的一座山上發生了泥石流,有人登山差點兒被埋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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