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計較了,還是好好拍戲吧,她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事拖劇組的後腿了。


    想到這兒,蘇染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了劇本,“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蘇染沒再管這件事,她打算把今天的戲拍完了再好好處理。


    不過,等她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小朱給她的消息是: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蘇染驚訝道:“這麽快?”


    小朱解釋說:“楚瀾出來辟謠了,而且陸氏和我們公司都出了律師函,要告那家營銷號,蘇染姐,你就放心吧。”


    她一臉輕鬆,可蘇染卻覺得奇怪。


    思索了片刻,蘇染拿過手機,自己進了微博。


    點進楚瀾的微博一看,果然了,置頂的那條微博發的就是營銷號的照片,右下角還帶著營銷號的水印,卻沒有楚瀾自己的水印。


    也就是說,楚瀾把自己的水印關掉了,輕而易舉就讓人看出來,這圖片是他從營銷號微博上下載下來的。


    他是在跟別人表明:他已經看到了那條微博,知道了那件事,並且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而這條微博的文案很簡單:【第一次跟蘇染見麵,閑聊了幾句,蘇染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合作。@蘇染v】


    蘇染視線停留在圖片右下角的水印上,許久都迴不過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算計了太多次,現在突然接收到了善意,她反而有些不可思議。


    見蘇染盯著手機屏幕發呆,小朱湊過來問:“蘇染姐,你怎麽了?”


    “沒什麽。”蘇染應了一聲,轉發了楚瀾的微博,迴複了幾句官話,就把微博截圖發給了林書瑤,讓林書瑤聯係楚瀾道謝。


    小朱遞過來一杯奶茶,“蘇染姐,凍壞了吧?先喝杯熱奶茶。”


    蘇染接過來喝了一口,又舉起杯子看了看,對著小朱問:“你換了一家店嗎?最近的奶茶好像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樣了。”


    “沒有啊。”小朱避開蘇染的目光,“我都是去那家店買的,可能是店裏換配方了吧。”


    蘇染也沒有多想,“哦”了一聲,接著喝奶茶,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心裏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快要過年了,這天小朱找到蘇染,說要辭職。


    她做蘇染的助理很用心,也不喊苦不叫累,做事又踏實,現在突然說要辭職,蘇染還驚訝了一把,問道:“怎麽要辭職?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還是對薪水不滿意?”


    她不想換人,她和小朱之間已經有了默契,磨合期也過了,要是再換人彼此都要重新適應,太麻煩了。


    所以她希望小朱能夠留下來,如果小朱是對待遇不滿意,那她可以加薪水。


    小朱卻搖搖頭,目光有些閃爍,“不是,是我家裏讓我迴去……蘇染姐,我們老家比較傳統,我都這個年紀了還沒有結婚,家裏給我找了個對象,讓我迴去看看,要是合適就把婚結了……”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一雙手也用力地搓著衣服下擺。


    蘇染覺得小朱這樣子不太對勁兒,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隻是年輕人不想相親,卻又拗不過家裏,無可奈何的表現。


    然而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小朱自己的事,蘇染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又問了一遍:“真的要辭職嗎?”


    “嗯。”小朱沒有看蘇染,隻是點著頭,“蘇染姐,跟你工作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但是家裏的意思,我沒有辦法。”


    她很為難。


    蘇染歎了一口氣,“好吧,你待會兒跟書瑤說說這件事,離職之前,我會讓她把薪水給你結清。”


    等小朱走開以後,蘇染還讓林書瑤給小朱額外發一個紅包。


    原本她是想等過年的時候做獎勵的,不過小朱沒有待到過年,她就隻能這時候給了。


    跟蘇染提了辭職以後,小朱沒有立刻離職,而是又待了幾天,直到林書瑤給蘇染重新找了個助理小劉,她又跟小劉交接好了才離開的。


    電影接近尾聲了,蘇染的壓力卻越來越大,晚上會睡不好,甚至有時候在劇組也會頭暈腦脹,很不舒服。


    有天下午跟傅齊生拍對手戲的時候,她情緒沒對上,直接朝著傅齊生吼了出來,可這句話原本是不需要吼的,隻要平靜地說出來就可以。


    秦攸喊了一聲“哢”,在對講機裏問:“蘇染,你怎麽迴事?”


    蘇染覺得頭疼,一邊拍著額頭一邊道歉:“對不起導演,我不太舒服。”


    她聲音低了一些,又跟傅齊生道:“傅老師,對不起。”


    傅齊生倒是不介意,還關切地問:“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蘇染的頭實在是太疼了,隻能先去休息。


    小劉已經抱著軍大衣過來了,一邊給蘇染披上一邊問:“蘇染姐,你怎麽了?”


    “可能是最近沒睡好吧。”蘇染迴答。


    她如果睡眠不夠就會頭疼,最近拍戲又比較忙,晚上能睡的時間比較少。


    到了椅子上坐下,蘇染問:“小劉,今天買了奶茶嗎?”


    小劉紮著高馬尾,下巴尖尖的,一雙眼睛很大很亮,一聽蘇染問就立刻轉身拿過來一杯奶茶,“買了,你喝點兒。”


    蘇染喝了。


    可隻喝了一口,她就喝不下去了。


    “這奶茶的味道怎麽和之前小朱買的不一樣?”蘇染皺著眉問。


    小劉當蘇染助理的時間還短,摸不準她的性子,一聽她這麽說,以為她是在責怪自己,趕緊解釋道:“同一家店麵的,小朱告訴我的就是那家店。”


    “是嗎……”蘇染嘟囔了一句,盯著手裏的奶茶發呆。


    可她總覺得不一樣。


    休息了沒一會兒,蘇染就接著拍戲了,後麵拍得也不順利,但反反複複了好多次,總算是勉強過了。


    江雨承今天在劇組,看蘇染這個樣子,他看不下去了,跟秦攸小聲說道:“要不然今天讓蘇染先迴去吧。”


    秦攸翻著手裏的劇本,“還有兩場戲呢。”


    “她這樣也過不了,那不是浪費大家的時間嗎?”江雨承極力幫蘇染說話,“你雖然是導演,但也不能不管演員的身體狀況啊。”


    秦攸把目光從劇本上移開,抬起頭看了江雨承一眼,嘴裏說出來的話並不客氣:“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


    江雨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嗎?你也不想想陸之言有多護妻,要是他知道蘇染不舒服你還一直不讓她休息,不找你的麻煩才怪。”


    秦攸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自己想追林書瑤,所以才幫蘇染說話的是吧?”


    以前他也沒見江雨承這麽挺蘇染過,現在不過是一點兒身體不舒服,江雨承就讓自己放人迴去休息,還不是因為蘇染是林書瑤的閨蜜,他想著讓蘇染幫他說說好話?


    大家認識那麽多年了,江雨承那點兒小心思,秦攸怎麽會看不明白?


    心事被說中,江雨承抬起手,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


    上次在電視台,他一個沒忍住,強吻了林書瑤,被扇了一巴掌。


    後來他就再也沒見過林書瑤了,他也去公司找過,但是得到的消息是林書瑤不在,電話更加打不通。


    早知道那天就控製一下,不那麽唐突了。


    秦攸酸道:“要追人自己想辦法去,別在這兒幹涉我的工作,你要是行你來做這導演,我就什麽都不管了。”


    江雨承立刻賠笑道:“幹嘛啊?術業有專攻,我哪兒有這個本事?行了行了,不放就不放,別這麽兇啊。”


    這話說得太嗲,跟江雨承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秦攸被弄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抖掉了。


    後來的拍攝要稍微順利了一些,不過距離計劃的收工時間也延後了,而且是蘇染的原因。


    拍攝結束,蘇染一上車就戴上眼罩睡覺。


    困,頭疼。


    她睡了一路,一直到了青鸞彎都沒有醒過來,還是小劉把她叫醒的。


    進了別墅,蘇染也是倒頭就睡,什麽都不想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腰上環了一雙手,脖子裏有個毛絨絨的腦袋一直蹭來蹭去,把她弄得不舒服了,她這才睜開眼睛。


    “之言?”看著陸之言,蘇染皺了皺眉,“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剛迴來。”陸之言坐了起來,盯著床上的人,“家裏沒開燈,我以為你還在劇組。”


    誰知一迴房間,就看到蘇染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睡著,但是睡得很不安心,額頭上出了好多汗,眉心還皺著。


    “是不是太累了?”陸之言問。


    蘇染也坐了起來,這一坐,覺得頭腦昏沉得更加厲害了。


    她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說:“可能是最近沒睡好,總覺得不舒服……你不用管我。”


    陸之言怎麽可能真的不管?


    “要是太累了,你就在家休息。”陸之言說。


    蘇染笑了,“那也不能老是休息,劇組那麽多人呢,我們現在到了尾聲,我不能拖後腿了。”


    她工作起來一向都是這樣,陸之言勸不動,就換了個策略:“那等這部戲拍完以後你先休息一下。”


    把人摟進了自己的懷裏抱著,陸之言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輕聲道:“老公又不是養不起你,你不用那麽拚。”


    蘇染“嗯”了一聲,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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