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寒顫,林書瑤把蘇染推開,一邊抖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邊對蘇染道:“我可求求你了,給我留條活路吧,要是被陸之言看到了,他非得暗殺我不可。”


    陸之言的醋勁兒可大了,有時候她跟蘇染膩歪一會兒陸之言都會露出一個不爽的眼神。


    她可是很惜命的。


    蘇染笑嘻嘻地說了聲“才不會呢”,就去看劇本了。


    到了拍攝mv的那天,蘇染準時到了,臨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居然要下水。


    看到泳池裏反射著陽光的一泳池水,蘇染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林書瑤就在蘇染旁邊,看到她的臉色,問道:“怎麽了?”


    蘇染抓住林書瑤的胳膊,湊到她耳邊,小聲問:“之前沒聽說要下水啊……能不下嗎?”


    “我也是才接到的通知。”林書瑤皺眉道,“好像是為了唯美,所以要拍攝一些水下的鏡頭。”


    大家都是女人,蘇染又不怕水,現在看到她這樣,馬上明白了什麽似的,視線往下移,目光在蘇染的小腹上掃了掃,臉色也變了。


    她猜測道:“你是不是……”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完,隻是滿臉擔憂地看著蘇染。


    蘇染蒼白著嘴唇點了點頭。


    她這幾天不能碰涼水。


    要是早知道會下泳池,那她就不接這個工作了……


    得到了答案,林書瑤立刻扶著蘇染去了旁邊坐下,囑咐道:“你在這兒等一等,我去跟導演談談,看看能不能改一下。”


    說完了,林書瑤又倒來了一杯熱水給蘇染,之後才去找導演。


    因為害羞,林書瑤說話的聲音其實很小,不過導演的嗓門兒很大:“不能拍不早說?現在場地也租了,景也布好了,什麽都就位了她跟我說不能拍?怎麽,腕兒不大派頭倒不小啊!”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在說蘇染耍大牌了。


    林書瑤趕忙解釋道:“不是的,導演,這真的是特殊情況……要不然這樣,我們過幾天再……”


    “你知道這兒一天的場地費要多少嗎?”導演沒等林書瑤把話說完就又嚷了起來,“你們說過幾天就過幾天?這麽多人,全陪著你們玩兒是吧?”


    林書瑤也跟不少導演打過交道,而且自己的舅舅就是導演,所以知道導演在工作的時候壓力大,導致脾氣也大。


    但是她覺得這個導演也太不講理了,便理論了起來:“你們之前也沒說要下水拍啊,臨時決定的,我們身體不舒服怎麽就不能提出來了?”


    見林書瑤提高了嗓門兒,導演的音量更大了:“這世界上多少藝人?怎麽就沒見誰那麽矯情過?蘇染才出道多久?比影後的麵子都大是吧?”


    “這不是麵子不麵子的問題,是真的……”


    兩人正在爭執著,換好衣服的趙牧陽過來了。


    他今天的穿搭很休閑,但是遮掩不住氣質。


    林書瑤見跟導演說不通,又見到了mv的男主角,馬上放棄了跟導演溝通,而是轉向了趙牧陽,客客氣氣道:“趙老師,我們蘇染今天身體不舒服,泳池這個項目能不能取消?或者我們過幾天再拍行不行?”


    趙牧陽皺了皺眉,“過幾天?可是我的時間安排得很滿,而且這張專輯也要趕時間,林小姐不知道嗎?”


    林書瑤沒怎麽跟趙牧陽打交道,以前聽說過一些趙牧陽的消息,比如他脾氣不好之類的,但那時候畢竟事不關己,所以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聽到趙牧陽這話,她差不多猜到了趙牧陽的意思,卻還是道:“這個真的沒辦法,人又不是鐵做的……趙老師……”


    “我自己去跟蘇染說。”趙牧陽揮了揮手,往蘇染那邊去了。


    蘇染體寒,每個月那幾天都容易肚子疼,今天早上是吃了一顆藥,所以現在肚子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看到趙牧陽,蘇染立刻站了起來,“趙老師……”


    “你今天不能拍?”趙牧陽連問好的話都不讓蘇染說完,直接就問道。


    蘇染抿了抿唇角,“我生理期到了,有點不舒服,所以……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有要下水的項目。”


    趙牧陽臉色很冷,盯著蘇染道:“如果這種類型的你不能拍,那也該提前跟我說。我的時間排得很滿,隻有今天,現在再找別的演員也來不及了,你說怎麽辦?”


    蘇染張了張嘴,有些無措。


    她能怎麽辦?


    這個工作是她自己答應下來的……


    導演也過來了,對蘇染道:“蘇染,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藝人的錢也不好掙,你當初既然選擇了這個行業,那就什麽情況都有可能遇到。像你這樣的,以後還怎麽發展?”


    蘇染抿緊了唇角。


    導演說得也有道理……


    林書瑤還要說話,卻見蘇染對著她搖了搖頭,她急了,小跑了過來,對蘇染道:“你真的要拍?”


    “應該沒事的。”蘇染對林書瑤道,“順利的話很快就能拍完。書瑤,你幫我去準備幹衣服和暖寶寶,一會兒上來了我就換。”


    林書瑤皺著眉,還想勸說,可是勸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染的眼神給打斷了。


    她沒有辦法,隻好按照蘇染說的,去準備東西。


    mv正式開拍。


    蘇染換了一件白色抹胸的長裙,下了水。


    她這幾天格外怕冷,腳尖剛一碰到水就激得她渾身一顫,縮了迴來。


    導演不耐煩道:“能不能行?大夏天的,你怕什麽?”


    蘇染咽了口唾沫,隻好順著梯子下去了。


    很快,水漫過了蘇染的腰腹。


    林書瑤在旁邊看著,急得不得了,拿出手機給沐承澤打電話,可沐承澤不知道在做什麽,電話根本打不通。


    趙牧陽比蘇染幹脆得多,他是直接從泳池邊上跳下去的,引得現場的好幾個工作人員都驚唿好帥。


    下了水,趙牧陽要去牽蘇染的手。


    隻不過,他還沒有碰到蘇染,突然就見蘇染臉色發白,兩眼一閉,人往泳池下麵沉了下去。


    這樣的變故超出了趙牧陽的預料,他趕緊遊過去,把蘇染從水裏撈了起來。


    蘇染已經暈過去了。


    趙牧陽在蘇染臉上拍打了幾下,不停喊她的名字,可蘇染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林書瑤見到這一幕,魂都快嚇掉了,趕緊喊道:“送醫院!趕緊送醫院!”


    蘇染被送到了醫院,她受了涼,暈了過去,身體一直在本能的瑟縮發抖。


    陸之言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蘇染還沒有醒,她的頭發已經擦幹了,衣服也已經換過了,但是整個人的臉色非常差,唇也是青白的。


    陸之言臉色鐵青,幾乎是衝過去的,他給蘇染掖好了被子,看著站在旁邊的林書瑤問:“怎麽迴事?好好的小染怎麽會來醫院?”


    “是我不好……”林書瑤很自責,都快哭出來了,“我該攔著蘇染的……她今天不舒服,生理期,我不該讓她下水……”


    一聽到“下水”這兩個字,陸之言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拋掉了自己所有的修養和風度,完全忘記了林書瑤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蘇染的好朋友,直接一把掐住了林書瑤的脖子,低沉著嗓音問道:“下什麽水?她這個樣子,你還讓她下水?你不是她的經紀人嗎?”


    “是我不好……”林書瑤更內疚了,“是我沒有攔住蘇染……我不知道的,昨天都沒有說要下泳池,今天臨時加的,我跟導演說過了,導演不讓改……我……”


    陸之言拚命地克製著才沒有繼續加大手上的力量,他把林書瑤鬆開了,問道:“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蘇染受了寒,得好好休息……”


    陸之言深吸了一口氣,又摸了摸蘇染冰涼的臉,這才道:“這幾天先別給小染安排工作了。你先照顧她,我出去一趟。”


    他本來想等蘇染醒了以後再走的,可是又希望蘇染醒來以後他能夠一直陪著,所以隻能先走開,把其他事情處理完。


    開著車,陸之言去了頂峰娛樂,直接到了沐承澤的辦公室。


    陸氏的所有代言全都簽給了蘇染,要說他是頂峰的大客戶也不為過,加上他的氣場,頂峰根本沒有一個人敢攔。


    沐承澤剛接完工作電話,在做記錄,見陸之言過來了,起身道:“陸總?你怎麽……”


    平時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陸之言此刻連讓沐承澤把話說完都來不及,搶聲問道:“我知道商人重利,但是沐總,蘇染是你公司的藝人,哪怕隻是把她當成一棵搖錢樹,你也應該先把樹養好吧?”


    沐承澤不知道陸之言說的是什麽事,疑惑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沒有把蘇染當成搖錢樹。”


    “那為了一個視頻,讓生理期的女藝人下泳池算怎麽迴事?”陸之言問道,“還是說,這件事沐總其實根本不知情,全是下麵人的主意?”


    沐承澤還真的不知情。


    要不是陸之言跑過來,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迴事。


    “陸總,你是說……”腦子裏轉了轉,沐承澤馬上道,“你稍等。”


    他拿起座機,給趙牧陽打了個電話。


    趙牧陽的心情也很差。


    本來他的工作行程就安排得很慢,今天還出了意外,他就得耽誤一天時間,臨時找女演員也來不及了,正跟經紀人商量辦法呢,就接到了沐承澤的電話,讓他去總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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