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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就是秣崚島了。”


    自芙蘭集駛出的大船,載著青璿眾人,入了冬頊海。


    隨著船手的指引,眾人向前望去,三座主峰島,屹立海麵,中間的島嶼略微平坦,兩側的島嶼山高林深,三島相連,其間還有十來座零星小島,從船上遠遠就能看到,中間主島港口上,已經停了許多船隻,各門派的人也都紛紛登島。


    “今天二十六就已經來了這麽多人了。”宋寧溪遠眺過去,港口上早早就豎滿了彩旗。


    “青悅,把請帖拿來。”千茹是第一次參加婚禮,顯得又興奮又驚喜,她吩咐青悅將請帖拿出。


    “靠岸叻!”掌舵的老翁,吆喝一聲,幾個秣崚弟子趕緊靠到水邊,幫忙穩住船身。


    “宋門主,夏公子,老朽不負眾望,把你們安全送到秣崚了,這就迴芙蘭集去了。”


    待眾人下船,掌舵翁在船上同宋寧溪等人作別。


    “有勞王老伯了。”


    宋寧溪和夏千索拱手作別,掌舵翁命令船手,調轉船頭返航。


    “這秣崚島還真是人傑地靈,我感覺空氣都是甜的。”千茹深唿吸,微笑道。


    “那是你在船上太久了,悶得吧。”千索拂袖一甩,走到最前麵。


    “請問貴賓可有請帖?”


    瓦青大道沿山鋪就,道前秣崚弟子,在此迎客。


    青悅將手上請帖呈上。


    “原來是青璿劍宗大駕光臨,快請。”秣崚弟子見是青璿劍宗一眾,立刻肅然起敬起來。


    眾人在秣崚弟子的帶領下,先要前往大廳吃席,而後安排眾人住宿。


    一路,青璿眾人都是一副好奇眼光在山道上左顧右盼。


    因為這秣崚島處海上,氣候與青櫻峰自然不同,因而植被類型也不同,這裏的植被普遍都生長茂盛,枝葉碩大。


    “唉,小姐你瞧,那是什麽花,跟個人臉似的。”青悅指著斜坡上的一束白花,笑盈盈地同千茹絮語。


    千茹瞧了一眼,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那是鬼臉蕉。”負責帶路的秣崚女弟子,向千茹解釋道:“夏小姐,別看這花模樣不好看,但卻是製作胭脂的好材料。”


    “真的,你們秣崚島的景致就是不一樣,又美又奇。”千茹稱讚了一句。


    那女弟子迴道:“明日秣崚弟子會分批帶領大家到四處觀賞秣崚風景,到時候諸位可以好好欣賞一番。”


    山道逐漸向下延伸,轉過一個斜坡,眾人便見到了秣崚門派所建的房舍樓宇。


    平坦的密林平原,窩在低矮丘陵當中,被群山環抱,山中芭蕉椰樹翠竹林立,清泉流響,海鳥靈猴穿行林間,秣崚劍派的房屋,用黃竹作為外飾,內砌淡黃牆體,房舍樓閣多以半開放的方式建造,六層殿樓順山而起,形如方塔。


    兩側環山的樓房,房頂呈半弧形,淺淺下扣,每間樓房都有一大半的空間是蓋在半弧屋頂下的開放平台,另一半則是素紗蔓蔓,門窗眾多的居住空間。


    整體來說,秣崚的建築完美的融合了自然,給人一種天人合一的安逸,但又不乏氣派。


    “這座島是秣崚三島的主島之一,名為芳鬱,東側的主島名為琅華,西側的主島名為秀景……”那女弟子帶著眾人到了殿樓前:“諸位,這裏是望輝殿,島主在此設宴,請大家隨我進去。”


    眾人進到殿內,酒席已經安排好了,殿內也來了不少人。


    突然,寧溪見到了一個白衣少年,正在飲酒,那白衣少年雲絲發動,朗目薄唇,鼻如懸膽。


    是李懷玉!


    見李懷玉沒有注意到自己,宋寧溪急忙從盤中拿起一顆花生,彈了過去。


    李懷玉放下酒杯,往四周一望,看到了宋寧溪,他衝著宋寧溪笑了笑。


    宋寧溪把手舉在頭頂揮動著,千索在一旁立即把他手拽了下來:“宋寧溪,注意儀態。”


    “哦。”宋寧溪把手收迴,端坐。


    他瞧見李懷玉身邊坐下一個白衣少年,那少年清新俊逸,舉止優雅,一看便知這就是懷玉和自己提起過的李懷歌。


    “喂,這宴席場合,你可不要失了禮數。”千索小聲提醒著宋寧溪:“你剛才在幹嘛?”


    順著宋寧溪的目光看去,千索見到了李家兄弟。


    “是他們。”


    千索想起當日在紅樺山與他二人的過往,尤其是看到這在青櫻峰住了一個月的李懷玉,心裏滿是不爽。


    “懷玉,你在看什麽。”李懷歌在懷玉身邊坐下,問了句。


    “你瞧,那是宋寧溪。”


    李懷歌看向宋寧溪,捧手隔空行禮,宋寧溪也作了個迴禮。


    “諸位,感謝諸位仙門同道,到秣崚參加犬子尚平的婚禮,在此,我尚瑜想諸位來賓敬酒。”高台主坐上,尚瑜手持酒杯,起身向眾人敬酒。


    在座眾人紛紛起身,迴敬一杯,接著一支樂隊在側廳開始演奏樂曲。


    絲竹管弦,樂聲悠揚,接著身姿曼妙,婀娜多姿的十名舞姬,舞動身子,緩緩入廳。


    “哎呀,尚島主,洛某來遲,不知可否入席啊。”門口又進來幾人,是飛來仙居洛震聲父子倆。


    “是飛來仙居洛門主,快快入席。”尚瑜急忙招唿著洛震聲入席,洛嘉俊同洛震聲就坐在宋寧溪等人的斜對麵。


    宴席散去,歌舞罷了,尚瑜安排眾人住宿,宋寧溪和李懷玉的房間都在芳鬱東側靠海的一個苑莊裏,中間就隔著幾尊假山。


    潺潺流水,明淨小溪,一座拱橋連接溪流兩岸,溪水盡頭便是那幾尊假山。


    夕陽傍峰,沉沉欲下,微紅的暮色輕點著秣崚群島……


    拱橋上,李懷玉低頭望著溪水,似乎是在等人。


    “懷玉。”


    宋寧溪在拱橋左端喊了一聲。


    李懷玉抬頭,見宋寧溪淡青衣衫,湖藍外套,腰間墨色腰帶飾以璜玉。


    “寧溪,你做了門主果然就是不一樣了,這一身打扮挺講究的啊。”


    李懷玉走下石階,來到宋寧溪麵前打趣道。


    “懷玉,別拿我說笑,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清楚我這門主有幾斤幾兩嗎?”宋寧溪自當上門主後,很多時候他都得端著,但此時好友相見,他也不用太過拘謹。


    “走,去我那裏,我們小酌幾杯。”宋寧溪邀請著李懷玉。


    “好啊。”


    李懷玉伸手在宋寧溪後背上輕輕一拍,笑著同意了。


    兩人迴到宋寧溪的住處,在房外的覆棚陽台內坐下。


    “寧溪,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李懷玉靠著竹窗,微起的月光,斜撒在他身上,宛如玉人。


    “是啊,我以為我們會很久見不到麵,沒想到這才半個月,我們又見麵了。”宋寧溪拿著酒壺,往李懷玉杯中斟酒。


    “我也沒想到,估計是上次在青櫻峰我和那尚瑜島主打過一次照麵吧,他這次才會想到請我們百草仙門,要不然秣崚這樣的世家,也想不起我們這仙門小派,說起來,這裏麵還有你的一分功勞。”


    李懷玉端起酒杯,眼笑眉飛。


    “誒,你要是這樣說,你還得謝謝夏千索。”宋寧溪輕晃著酒杯,月影在杯中蕩漾。


    “他?對了,他現在還找你麻煩不?”


    “有二老爺照著我,他收斂多了,而且二老爺還給了我《青霞劍法》秘籍,我正練著,以後,他想欺負我也要看能不能打過我。”說罷,宋寧溪嬉皮笑臉道:“雖然我現在還不是他對手。”


    “對了,我給你寫的功法,你練的如何?”李懷玉將酒杯停在唇前,問了句。


    “血靈丹的靈氣應用已經熟練多了。”


    “那等會兒,你調動靈氣,我看看。”


    李懷玉鼻尖動動道:“對了,你這是什麽酒,挺香的。”


    宋寧溪鄭重其事地介紹:“這是芙蘭集大名鼎鼎的百花醉,離開芙蘭集的時候,船翁老伯悄悄贈給我的,就一壺,我都舍不得喝,要不是見你到了,我才不會拿出來。”


    李懷玉故作一臉恭敬:“如此,我可真是多謝宋門主不吝賞賜了。”


    “得了吧。”宋寧溪撫掌大笑:“快嚐嚐看。”


    李懷玉飲下美酒,臉上美滋滋的。


    兩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足足有一個時辰。


    “好了,寧溪,我們先不喝酒了,你運用靈氣,我看看。”


    “好。”宋寧溪與李懷玉進到房間,宋寧溪盤膝而坐,身子挺直,雙手上下交錯聚在腹部,屏息凝神,舌頂上顎,閉眼冥想,引到氣息直落丹田。


    探視至靈墟內,血靈丹靈氣,懸在中央,緩緩旋轉,紅色靈蘊圍繞著血靈丹運動著,已經有了些規則,二者間的聯係牽扯,比之前更加緊密了。


    如果說以前是風撫黃沙,那此刻就如漿融流稠,隻要靈墟中央的血靈丹,將底部的靈蘊全部調動起來,就能自由地轉變靈蘊的狀態。


    “寧溪,雙掌聚氣!”


    李懷玉在一側說了聲,宋寧溪雙掌攤開,手掌朝上,從丹田聚起靈氣,沿著氣海穴、經上脘穴、中府穴、分別注入曲池穴和少海穴。


    靈氣通過雙臂經脈,匯聚掌中。


    宋寧溪雙掌變紅,靈氣在掌雖然還是氣狀,但已經能規律旋轉了,如同兩股旋風。


    “好了,收功吧。”


    宋寧溪雙掌一抖,將靈氣散去,調息收功。


    “懷玉,怎麽樣了。”宋寧溪睜眼問道。


    “靈蘊顏色沒有變化,狀態也沒有變化,不過已經跟著你的意識運作了,慢慢來,不著急的。”李懷玉迴道。


    “嗯,懷玉,按照你的功法,我相信假以時日,我就能成功改變靈蘊的。”宋寧溪起身,手搭在李懷玉肩頭,兩人相視一笑,皆是滿麵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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