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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檮杌獸群,列隊而出,唐破就立在山頭。


    臧戚見此,直接無視這些打前陣的嘍囉,說來先前出來的檮杌們見到臧戚隻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場,壓迫而來。


    它們發出低吟,注視著臧戚,緩緩地踱步,也不敢輕舉妄動。


    “俎風,你還不出來嗎?”


    雙重迴音,響徹穀中。


    俎風緩慢走了出來,每踏出一步,地麵的塵埃便環形散開:“臧戚,多年不見,你掙脫牢獄了,還能想到來看我?”


    俎風厲聲喝問。


    兩隻巨獸慢慢靠近。


    “三百年前,我被困霧隱山,拜你所賜,我豈敢忘記你。”


    臧戚的牛蹄般的右足,竟然在地上刨出爪印,它衝著俎風咆哮如雷。


    “那是你咎由自取,自上古時期,東皇太一問世,我們四獸立世,危害人間。”俎風開始道明它與臧戚的恩怨:“後被神族降服,盡歸東皇門下,東皇太一命我等先輩守護東皇鍾與招妖旗,但你窮奇一族,盜竊招妖祺,導致四獸後世被罰,褫奪太乙靈氣,流放九洲,而你......”


    俎風右足一跺,怒不可遏:“而你窮奇一族,非但不尊妖皇之命,還擅自離開盜壽深淵,為非作歹,導致世人世代追殺我們四獸,如今我檮杌一族,就剩下這些子孫了。”


    “我們即為四大兇獸,為非作歹,有何不可?”臧戚血紅的身軀一抖,周身長刺摩擦作響。


    “你害的我們無法在世間立足,三百年前你在墨海洲興風作浪,沒錯是我告訴了破軍統領你的藏匿之處.......”


    臧戚周身尖刺,緩緩立起,頭微微左右扭動:“那南風禹將我囚禁在離鶴洲,厭岐山一個暗無天日的狹小山洞內整整三百年,你可知道我如何過來的嗎?”


    臧戚迴想起當年被南風禹關入山洞之時的場景,狹小的山洞內濕氣,似乎此時它的肌膚都能感受到,洞內的青苔好似散發著黴味,它越往裏走,山洞就越低,到了角落裏,它隻能匍匐在一灘水裏,突然,它腳踝傳來一陣劇痛,接著它聽到了自己骨頭挫裂的聲音,鎮魔鏈洞穿了它的腳踝,臧戚第一次因疼痛,眼中溢出了淚水,那痛覺它現在還能感受到。


    接著,南風禹走出山洞,同霧隱仙門設置陣法,漸漸地門口唯一一點陽光,慢慢消退,緊接著就是長達三百年的暗無天日。


    “你將我出賣之後,世人於是便讓你們在此苟延生存了下來!!”


    臧戚越發震怒,它獠牙磨棱,喉頭顫動,背上尖刺已經完全豎起,如同巨大的刺蝟。


    “若不是你臧戚不遵規矩,害得我輩,人神共憤,我豈能出賣你?這三百年來,少了你為禍九洲,饕餮一族在曠野洲安身立命,混沌一族,在浮夢洲繁衍有序,隻有你將自己一族連累到亡族滅種,你自己計算計算窮奇子孫,在這世上還剩多少?”


    俎風也是愈發憤怒。


    臧戚先低頭沉思幾秒,接著隻見它雙翼一展,刮起兩道旋風,飛沙走石,迷得俎風身後的檮杌雄獸們紛紛閉眼,低頭,頸後鬃毛迎風亂舞。


    “我才不管,你先顧好你自己的子孫吧,今日我便要讓你……”


    “絕子絕孫!!”


    臧戚厲聲怒吼,隨即跳入空中,口中吐出一團赤紅的淬火,如地下岩漿,形成一道火柱。


    它操縱火柱,專燒俎風身旁的雄獸們,起先不明就裏的雄獸還給以還擊,但隨後它們明白,自己在窮奇之王麵前太過渺小了。


    淬火擊中一隻檮杌,隻見瞬間變成了個火球,哀嚎地蹦躂兩下後,便倒在地上,接著火焰消散,隻留下一灘白色灰燼。


    火柱再此襲來,眼看就要燒到另一隻檮杌時,俎風躍來擋在前麵,硬生生抗下火柱,隻見淬火在俎風身上過了一遍,便消散了,看來臧戚的淬火還傷不了俎風。


    “都迴去!”


    俎風迴頭示意,周邊的檮杌先進洞躲避。


    “王者之戰,傷害子孫算什麽本事!”俎風前足貼地,身子俯低,後背、臀部微微抬起,強有力地後足,曲膝抓地。


    “嗷!——”


    隨著震耳發聵的咆哮,俎風後腿一蹬,巨大的身軀像彈簧一樣,躍至空中,鋒利地爪子,在空中劃出三道白色的殘影。


    臧戚見利爪,攜風如雷,快如霹靂,緊忙煽動雙翼,抬高高度。


    俎風一擊未中,落到山岩上,迴頭與空中的臧戚怒目而視。


    窮奇有翼,檮杌無翅,在靈活方麵,窮奇有自帶的優勢。


    檮杌足為爪,窮奇足為蹄,在傷害方麵,檮杌卻略勝一籌。


    臧戚揮翼俯衝而下,速度之快,讓唐破都感到應接不暇,雙蹄踏下,好似一對鐵膽砸下。


    俎風快速躍向一側,臧戚腳下岩石猛得炸裂,俎風淩空之間,甩尾猛擊在了臧戚的麵門上。


    臧戚受創,眯眼一歪,從岩石上滾下來,雙翼垂著兩側,它站起身鼻孔裏慢慢吐納著氣息,它看向俎風,齜牙咧嘴。


    俎風落地,驚起一團塵埃。


    它調轉身子,亦是咬牙切齒。


    “噗!”


    一個短促的聲音響起,兩獸發起了二輪交鋒,俎風猛撲至臧戚身下,意在攻起雙足,臧戚一個仰馬之姿,兩前麵雙足立起,待俎風頭至腹下,煽動雙翼,後麵兩足同時膝頂。


    俎風隻覺得腦袋一陣嗡鳴,接著眼前一道紅色流過,原來是它額前的小頭已經受傷。


    它晃晃腦袋,隻覺得腦髓震蕩。


    視線有些模糊,望向臧戚時,都是重影。


    俎風調整狀態,沿著山壁,狂奔起來,一時間山壁上全是白色殘影,臧戚懸立在山穀中,離地約有一丈。


    它見穀內遍布俎風的身影,也不知道哪個真哪個假,心裏不免有些慌亂。


    臧戚屏息,隻見它鼻孔隻吸不唿,一股股氣流進去,接著它的身軀微微膨脹,透過紅色的表皮,隻見它皮下似乎湧動著岩漿。


    紅流斑斕,在它周深映出紋路,跟虎紋如出一轍。


    “啪!”


    口吐赤焰。


    熾熱的火焰,炙烤著整了山穀,洞穴周圍燃起山火,濃煙彌漫。


    “我看你往哪裏躲!!”


    “嗷!”


    猛聞一聲俎風的咆哮,四周白影紛紛向中央撲來。


    接著銀爪一閃,臧戚肩頭裂開三道血口,它輕微地呻吟了聲:“啊!”


    落到地麵,抬頭,俎風的身軀砸了下來,臧戚慌忙一滾,身子躲開但右翼卻被壓住。


    這臧戚的雙翼,如同蝙蝠一樣,由脆弱的骨架和翼膜組成,是身上極為薄弱的地方。


    俎風的利爪剛好劃破翼膜,臧戚見俎風抬起一足,利爪在月色下如把把銀刃,這一爪下去,它的右翼非得被生生切下。


    情況危急!


    臧戚趕緊甩尾一擋,尾部尖刺,如同鐵蒺藜一樣,撞到俎風的足墊上,霎時鮮血淋漓。


    劇痛突來,俎風本能的收足,退後一步,臧戚這才擺脫困境。


    它翻身起來。


    此刻,俎風三足立地,左前足虛抬著,不敢觸地,額頭和足下都在淌血。


    臧戚麵門一道血痕,腫起開裂,滲著血絲,右翼被劃破。


    經此之後,兩獸行動都慢了下來,它們對峙著,圍了個圓,緩緩移動的身子,都相互打量,尋找著破綻。


    突然,臧戚仗著自己足下無傷,疾馳猛撲,俎風見臧戚落來,反身蹬到岩壁上,借力掠過臧戚,從它的頭頂劃過,落地之後。


    兩隻兇獸幾乎算是互換了方向,臧戚此刻就立在檮杌躋身的山洞外。


    臧戚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它迴頭對著山洞洞口,吐出一支赤焰,火柱沿著地麵,徑直蔓延到洞內,洞內立刻傳來檮杌獸群慘叫。


    “不要!”


    沉重的悲號。


    俎風也顧不得足上有傷,它閃身躍起,撲向臧戚,此刻臧戚是背對著它的,隻要俎風一擊即中,咬斷臧戚的脖子,便能殺死它。


    關心則亂,俎風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個圈套,臧戚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圈套。


    臧戚故意賣出破綻,讓俎風與其貼身,就在俎風淩空靠近臧戚時,臧戚豎起的尖刺猛長……


    皮肉撕裂的細微聲音,讓臧戚似乎聽到了最美妙的旋律,一根根尖刺從俎風的腹下刺入,背後穿出。


    “呃……嗷……”


    臧戚背後的俎風,此刻已經千瘡百孔,殷紅的血染在它白色鬃毛上,順著鬃毛落在臧戚血紅的皮膚上。


    臧戚冷哼一聲,收了火焰,將背一聳,將俎風拋到自己麵前,俎風倒地,眼看到山洞內赤焰遊走卻無能為力,它凝起最後一口氣,口中黑氣結珠,射向臧戚。


    臧戚此刻看著山洞大火,像是欣賞自己的作品一樣,欣喜陶醉著,也萬萬沒想到奄奄一息的俎風會來這最後一擊。


    黑珠擊在臧戚眼前,臧戚一隻眼睛“嘭”的一聲炸裂,原本俎風是想與臧戚同歸於盡的,可與夏淵一戰,讓它元氣大傷,再加之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凝氣黑珠威力大打折扣,隻廢了臧戚的左眼。


    俎風發出一擊之後,垂頭一歪,便斷了氣息。


    東方欲曉,晨光熹微。


    江上晨霧方散,青璿一眾,便趕迴芙蘭集,途經莫家村時,莫家村屍靈行屍都消散,他們迴到芙蘭集告訴集上居民,已經將邪祟除去。


    芙蘭集的人為感謝青璿一眾,派了一艘船載著眾人,過了安陽,直奔冬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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