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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懷玉起身抹了把臉,見到宋寧溪一臉沉默和慌張,便追問起來:“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因為你的詭計被看穿了,你老實說你是怎麽謀害門主的還嫁禍給我們紅樺山。”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宋寧溪迴答的時候語氣都是虛的,生怕別人不相信。


    “沒有?”李懷玉自然是一幅不相信的表情,他嗤鼻一聲反問了一句。


    “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兒。”宋寧溪一臉無辜的樣子,看上去並不像裝的。


    他向著門外瞅了一眼見門外沒人就趕緊到門口把門掩上了。


    接著他坐迴位置上用一種央求的語氣對李懷玉說道:“李公子,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還敢撒謊!”李懷玉一臉怒氣,轉身抽出寶劍,隻瞧得寒光一閃,逐月劍劍刃便架到了他脖子上。


    宋寧溪全身僵硬起來,他隻感到脖子下麵一陣冰涼,此刻他緊張到連個冷顫都不敢打一下。


    “那個……李公子,你冷靜一些,手千萬別抖。”


    “告訴我,你是怎麽謀害門主的。”李懷玉又補充道:“再者說我紅華山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嫁禍於我們。”


    “李公子,你把劍放下,我慢慢和你說。”


    宋寧溪對著李懷玉擠眉弄眼,示意讓他將逐月收迴,李懷玉將逐月迴鞘,然後坐下來冷冷地問道:“你說吧。”


    宋寧溪先是幹澀一笑,然後給李懷玉添上茶水,然後便把血靈丹融進自己體內的事娓娓道來。


    “當日門中八名修為較高的弟子,凝結血氣和靈力,在吳哲老先生的幫助下,用懸壺百煉鼎煉成了血靈丹,吳哲老先生說在施法時,獻過血靈的人,不能進到門主的房間,便將血靈丹用玉碟,交給了我。”


    “這話都是真話,血靈丹的確會吸收獻祭人的血氣和靈力,之後呢?”李懷玉一邊聽宋寧溪說一邊思索分析看他有沒有撒謊。


    宋寧溪接著說道:“我進到門主房內,吳哲老先生在外念動口訣,開始施法,那血靈丹自己便漂浮到了空中,散發靈力,我在一旁,突然,就被血靈丹的靈力攝住了,然後,我就親眼見靈丹融進自己體內,然後我就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那當時吳哲師伯等人進入到房間時,你醒來為何不說此事?說不定吳哲師伯還有解救之法。”


    “當時我醒過來,腦子裏先暫時失憶了一樣,根本沒想起來這事,知道晚上迴到家奴所,體內靈力暴漲,才想起來這事……”宋寧溪怯怯地小聲道:“之後,我不敢說出此事,怕二老爺和少爺他們責罰處置我,這可是關於門主性命的事,我豈敢說出來啊。”


    “我剛才探了你的靈蘊,血靈丹的事情,你算是解釋清楚了,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吃到的白玉麒麟果?”李懷玉此刻的眼神就像是覺得宋寧溪是個心機深重,成俯很深的卑鄙小人。


    “什麽白玉麒麟果?我根本就沒吃過。”宋寧溪當真是不知道自己誤食白玉麒麟果的事情。


    “狡辯!”


    說著,李懷玉一揮手逐月劍劍柄橫掃宋寧溪右臉,宋寧溪輕唿一聲,低頭躲過,李懷玉起身出掌,宋寧溪慌亂提起小臂格擋,卻被李懷玉一招“秦王背劍”擒拿勢扣住手腕,翻身一壓,宋寧溪整個臉便被擠在了桌麵上,他身子貼在桌上,胸口抵在桌緣上,有些透不過氣,手臂反背,手肘和肩頭被鎖死。


    李懷玉微微發力:“說實話?!”


    “說……說什麽……實話……我真的不知道啊。”宋寧溪見部被壓,嘴巴擠都變形了,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李懷玉臉上閃過思索的神情。


    “李公子,你若……不信我,你拿逐月一劍殺了我便是。”被壓身下的宋寧溪竟然陡然硬氣起來。


    “你不怕死?”李懷玉微微放輕了力道,讓宋寧溪的臉能抬起來些。


    “怕……怕死。”宋寧溪無奈的一笑說道:“我是怕死,但我們這些人出生卑微,生死豈能由我們自己做主,若是此事讓千索少爺知曉,我也是個死,倒不如讓你殺了我來得痛快。”


    “倒還有些骨氣,看樣子你沒有說謊,你的確不知情。”李懷玉送了手,宋寧溪得以脫身,他晃著肩頭,起身問道:“你要去告密嗎?”


    李懷玉隻顧喝茶沒有說話。


    宋寧溪急了:“李公子,是千索少爺汙蔑紅樺的,可不是我,你們的恩怨不能算我頭上吧。”


    “你緊張什麽,我不會去告密的,我全當是不知道。”李懷玉從茶托裏重新拿了杯子遞給宋寧溪,然後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茶杯。


    宋寧溪接過茶杯,一臉疑惑:“呃?你這是為何?”


    “為何?嗬嗬嗬……”李懷玉咧嘴一笑,道:“先以茶代酒咱們喝一杯再說。”


    宋寧溪越發看不懂李懷玉的行為了,他一臉霧水地倒茶,舉杯。


    兩人碰杯之後,李懷玉說道:“我看得出來這事你沒有說謊,而且你這人還不算討厭,今日你飛身救人,我也看得出來,你還算重情義,應該不是什麽卑鄙小人,而且,就算是讓你當門主,我也絕不會讓那個討厭的夏千索來當門主。”


    “李公子,對千索少爺有成見?”


    李懷玉微微晃著茶杯道:“成交倒是算不上,隻是看不慣他做事為人的風格太囂張了,倒不像你挺和我口味的。”


    “嗬嗬嗬……”李懷玉笑了笑,突然不知道說什麽。


    “我看呢,咱們年紀差不多,你就叫我懷玉吧,不用一天李公子李公子的喊。”


    “叫你懷玉?你不嫌棄我隻是個家奴嗎?”宋寧溪一臉興奮。


    “你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青璿劍宗門主了,不過你這門主水平也太次了點,我剛隻用了一招,你就被我拿下來。”李懷玉手指在杯身上磕磕了。


    “沒法,我這身份學不到什麽上乘功法和武功。”宋寧溪表示功夫這事他也無可奈何。


    “嗯。”李懷玉把茶杯放到桌麵上說道:“你體內的血靈丹,其實是很好的功法根基,隻是你不會去吸收和作用,改天我助你打通經脈,再教你些調動法門,相信你的修為會大有進步的。”


    “真的?”宋寧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當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說著李懷玉把拳頭伸出來,宋寧溪趕緊也伸拳過去與他碰了碰。


    “那寧溪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迴去了,明天你還得忙。”


    “好,那懷玉,你先迴去,今天多謝你了。”宋寧溪連忙起身相送。


    兩人在門口道別後,便各自迴屋去了。


    第二天,依舊有許多仙門同道來青櫻峰祭拜夏源,碧華州的仙門還有奉隆周邊的百姓也自發前來拜祭。


    “夏門主為除檮杌身死,奉隆百姓痛心疾首,今老朽代表奉隆百姓祭拜夏門主,並送上牌匾以表心意。”


    來自奉隆張老頭代表奉隆百姓叩拜夏淵,聲淚俱下,他帶來了一塊黑漆木匾,上麵是金色大字“流芳百世”。


    宋寧溪見這四個字,再迴想到這些年在青櫻峰的所見,他覺得這四個字當真是名副其實。


    他望向夏淵的靈位,一時覺得心裏慚愧極了。


    “像夏門主這樣好的人,卻英年早逝,把這門主之位交到我手裏,我隻是一個卑微家奴,也不知該如何自處啊?”


    宋寧溪有些自慚形穢,他很明白自己無德無能,是勝任不了門主的,至於,夏門主為何把門主傳給自己,宋寧溪根據當時的情景,也猜到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誤會。


    送三日,夏淵出殯。


    因為夏淵沒有兒子兒媳,便由夏千索手捧靈位,由夏千茹懷抱焰食罐,走在靈柩前。


    司禮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前方,他打幡甩鞭,鞭響三聲,隨後吟興高唿:“夏門主上路咯!”


    “夏門主上路咯!”


    他身後兩列送葬弟子也舉著引魂幡,將手肘竹籃裏的紙片向空中撒去。


    紙錢滿天,好似下雪一般。


    “魂悲歸天,一路走好!”司禮又悲吟了一句。


    說著,送葬隊伍便動了起來,整個隊伍依照儀仗有序前進,草龍、銘旗、引魂燈、放生籠、銘旌、魂轎……一一俱全


    幡隊後麵就是“送三”隊伍,這些弟子抱著紙紮的陰人,馬車,樓宇亭台,因為青璿劍宗本身就是玄門,因而在這支隊伍裏,並沒有像平民百姓出葬一樣請和尚一路誦經,而是有弟子一路念誦《亡靈安息咒》。


    這《亡靈安息咒》不僅是為夏淵誦的,也是為了安撫一路的孤魂野鬼,不讓他們阻攔送葬,並且超度那些無人祭拜的魂魄。


    再向後便是哭喪隊伍,哭喪隊伍的弟子,身著素衣,肩頭扛著哭喪棒,棒子上還串著銅錢風鈴,一路上需要低頭哭泣,且要晃動哭喪棒,發出聲響。


    接下來是抬靈主隊,八名弟子抬著靈柩,千茹千索走在靈柩前,夏潭和宋寧溪則在靈柩兩側扶靈。


    其後就是送葬的親友隊伍,他們手持花圈,緊跟在靈柩後麵……


    夏淵的墓地就在距離青櫻峰六七裏的一處天然半山得坑氹裏,這坑氹正居乾位和坤位之間,陰陽兩龍脈匯集於此,是青龍高聳,白虎雙擁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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