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泄憤,湯佐不是沒想過,事實上他看見媽媽和雨晴受委屈的時候,真想一槍崩了這幾個人渣,他不怕什麽所謂的殺人償命,他還不到那歲數。況且憑借當初救張思嘉一命的恩情,蘇文秀也不會看著他送死的,何況蘇文秀對他的印象還好的很,但湯佐不願輕易浪費這個人情,蘇文秀給自己那麽大的好處,還不就是為了多還點人情麽。到了她那種級別,欠人人情是件非常可怕而且難受的事情。


    而且,湯佐最怕的,是自己的行為給家人帶來無窮的後患。幸福是什麽?這個問題湯佐在前世父親離世之後就深刻的理解了,幸福不是你有多少錢,手握多少權,幸福其實很簡單,就是人們已經說爛了的那句祝福——闔家團圓。


    他們的報複?這種人渣,就算他們不找上門來報複,湯佐還要找他們呢,對敵人不一次性打死,還留著他迴來踩自己麽?拔草,不光要把草根拽出來,還要磕掉上麵的泥,大爺的人脈就足夠擺平他們了。


    今天先吃頓餃子,明天自己就去村上打電話安排這件事,否則,讓這些王八蛋占了先手,可就不好玩了。


    湯佐走進屋子,幾個鄰居嬸娘已經開始在那忙碌的撿韭菜和麵了,韭菜的味道很刺鼻,老遠就能聞到,這春夏的常見蔬菜,此刻讓所有人臉上都掛著驚喜激動的表情,她們怎麽也想不到,在這大雪紛飛,寒冬臘月的季節,居然還能吃到這麽新鮮的青菜,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幾個男人嫌屋子太小,出去迎上山打獵的爸爸了,媽媽正坐在炕上抹著眼淚,雨晴在安慰著她,自己眼圈通紅,卻忍著沒哭。見湯佐進屋了,雨晴的淚水刷的流了下來,順著白皙光潔的麵孔,似乎滿腹的委屈忽然找到宣泄口一般,傾瀉而出。


    湯佐走上前去,抱住雨晴,拍著她的背輕聲在她耳旁說道:“乖,是我不好,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畜生的,我一定要……”


    一隻冰涼幹燥的小手捂在湯佐的嘴上,雨晴梨花帶雨的看著湯佐:“不,我不要你那麽做,為他們不值得,他們算什麽,你還要做大事的,我不要你再去報複,我不要你為了我和阿姨做違法的事情,他們已經被你教訓了。如果你有點什麽事兒,你讓我們怎麽活?”


    媽媽在一旁止住了眼淚,伸手抹了抹雨晴的眼角,然後輕聲道:“我哭隻是宣泄下情緒,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放心吧兒子,媽真的沒事,怪媽太善良了,沒想到他們這麽無恥,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我先把槍拿出來,嚇死他們。”


    說到槍,雨晴警醒起來,憂心忡忡的道:“他們不會報案去吧,咱們家的槍會不會被沒收,你會不會被公安局帶走啊?”


    湯佐嘴角翹了翹,不屑的道:“報案?報的什麽案?報告他們強行闖入民宅、調戲婦女麽?”


    “你才是婦女!”雨晴白了一眼湯佐,見湯佐手裏還緊緊抓著獵槍:“怎麽還拎著槍,不沉啊?”


    “啊,我倒忘記了,可能第一次開槍,緊張的吧。”湯佐自嘲的一笑,把槍放到炕上,湯佐趕緊把槍收了迴去,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


    “對了兒子,你怎麽會開槍的?”


    “這有什麽難的,天天看我爸打槍也看會了,好了媽,你躺一會吧,千萬別動了胎氣,萬一我妹妹有個什麽閃失,看我不活剝了他們!”湯佐一臉煞氣的說道。


    媽媽是個閑不住的人,更看不得別人忙活自己閑著,擦幹了眼淚便下地去廚房看那些人做飯,順便滿足下她們的好奇心,講述講述剛剛的驚險故事。


    屋子裏就剩下湯佐和雨晴兩個人,湯佐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雨晴被打過的臉,真的感覺很心疼。“晴兒,還疼嗎?”


    “不疼了……”雨晴紅著耳根小聲說道:“早都不疼了。”


    “我真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迴來!”湯佐說著用手使勁打了自己臉一下,雨晴愣了一下,忽然跪在炕上,一把抱住湯佐,呢喃的說著:“不要,不要打自己,晴兒心疼了,我知道你疼我,我知道你會來的,我就知道……嗚嗚,我就知道……你會出現的。”


    “哎呦,看看,曉琪呀!,看看你家這小兩口,可真讓人羨慕啊。”孟青山的妻子,湯佐叫她三姑,農村的親戚,湯佐也不知道怎麽排的。


    “唉,我家的小佳佳還在村子裏沒迴來。”三姑看了一眼湯佐,“現在你家佐佐在村子裏名氣可大的很,咱們這些山裏人更是看在眼裏,賺錢的本事那叫一個厲害,原本想著,佳佳跟佐佐青梅竹馬,打小就是一對,可現在,你說這事兒弄的。”


    三姑表情為難的看著賈曉琪說:“你家兒子娶了這個,那我姑娘咋辦?”


    暈……怕羞的雨晴在三姑進屋的時候就鬆開了湯佐,嬌嫩的臉上一片緋紅,聽了她這話,卻是白了一眼湯佐,心說看你怎麽迴答。


    三姑自以為聰明,半真半假的話裏帶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湯媽本就聰明,加上文化也比她高出太多,自然有辦法答對,輕笑了一下道:“小孩子胡鬧罷了,我當雨晴是我姑娘的,佐佐才多大,結婚還早的很呢。”


    “哎呀,農村十八歲結婚,十九歲抱孩子的多的是,佐佐都十三了吧,過這年就十四了,要不,我看幹脆讓佳佳和你家佐佐定親算了,這兩人從小一塊長大,感情肯定沒的說。”


    一旁的劉有才老婆笑道:“我說老孟婆子,有你這麽把自己姑娘往出推的嗎?這孩子們才多大,看把你急的,要是你家的姑爺子,還能跑了不成?”


    孟三姑小心的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雨晴,哈哈笑道:“那可沒準,小佐佐現在可是個寶貝,盯著的人多了,不快點下手,就真沒機會了。”


    “孩子們的事兒,自己解決去吧。”賈曉琪從不幹涉兒子的事情,更不要說感情了,見孟三姑糾纏不休,不願再與她談論這問題,指著韭菜道:“這菜的味兒還真足呢,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是不是也跟春天的韭菜一樣?”


    劉有才的老婆也看不慣孟三姑一個勁兒的推銷自己姑娘,跟其他三個女人一起,同湯媽談論起這大棚韭菜和春天的大地韭菜的區別來。


    孟三姑見沒人搭理自己這茬,也明白是自己心急了些,但自己急的有道理啊,老湯家今年賺這麽多錢,那些點子要說是湯梁和賈曉琪想出來的,打死她也不信的,要能想出這主意,他家早發財了,還能等到今天。


    聽女兒說起無數次湯佐的厲害,當媽的怎麽能感覺不到小女孩的那一點點情愫,如果湯家還跟以往一樣,那自然是要打壓的,女兒那麽漂亮,當然要嫁到大城市去住樓房的。但現在不同了,湯家有錢了,女兒又喜歡湯佐,自己當然要支持。


    孟三姑隱晦的瞪了一眼林雨晴,心說湯佐從哪找這麽個狐媚子,長的跟狐狸精似的,倒真好看,青山那死鬼跟自己那個的時候,還曾提到過湯家那女娃漂亮的很。有什麽好看的,整個小妖精模樣,哪有自己寶貝姑娘可愛呀。


    等孟三姑出去,湯佐才長出了一口氣,見雨晴在那低頭沉思,以為她有些生氣自己不表態,趕忙小聲道:“寶貝晴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中年婦女,一湊到一起就是東加長西家短的,跟她們講道理,怕是到明早上也講不完的,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麽?”


    雨晴似笑非笑的抬頭看了湯佐一眼,從炕櫃裏拿出一打書信,笑道:“是啊,你個小色狼的心思我當然知道,但是,這些信……是怎麽迴事呢?”


    “這個,這個……呃!”湯佐很無語,雨晴拿著這些,都是張思嘉寫給他的,也知道為什麽,這小丫頭當時不跟自己說話,可寫信的時候卻文思湧泉一般,看那文字,這小姑娘不僅不傻、不自閉,還是個相當機靈開開朗的女孩。


    而且,在信上,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膽子也大的很,在信上直接告訴湯佐,從她被他救起的那一瞬,就愛上了他。


    湯佐一直懷疑,這麽小個孩子,懂得什麽是愛麽?


    “那個,雨晴,這件事,你要聽我解釋。但首先我聲明一點,看人家信件是不道德地。”


    “去,誰看你信了。”雨晴不屑的道:“張思嘉,這麽大的名字寫在信封上,又不是我願意看的,它就蹦到我眼睛裏了。”忽然換上溫柔的語氣,可憐兮兮的看著湯佐:“湯佐,現在我隻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她就是我跟你說過救的那個小女孩啊,一個小孩子,不怎麽願意說話,你擔心個什麽勁兒。”湯佐故作輕鬆的笑道。


    雨晴聽了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也沒再追究,把那些字跡娟秀的信放了迴去。


    “好吧,不管她是誰,我都是最在乎你的,而且……”湯佐深吸了一口氣:“誰都代替不了你。”


    瞧瞧!哥的情話連連。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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