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他們走在顛簸的丘陵小道路麵,一路上肩頭竹製背簍因受力不均,發出吱呀吱呀作響聲。


    追龍目光始終留意著疾馳在對麵山坡公路上的大貨車。他此時心下後悔沒隨手帶上望遠鏡,那些關於駕駛艙毒梟分子的具體情況也無法獲悉,更需要的是了解對方隨身攜帶的武器種類。


    不多時,他們沿著山路已迴到村寨中。遠遠望去麥娜正站在竹屋門口,此時她已換上一身花裙子,兩根烏黑的大辮子搭在胸前,儼然一副村姑模樣。


    “你們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麥娜問道。


    “毒梟工廠派人來取貨,所以早點迴來。”追龍迴答。“不過你這身裝扮妥妥像個村姑娘。”


    “快進去說話吧。”薩瓦朵焦急吩咐道。


    “卡妮雅在哪?”薩瓦朵大聲喊道。


    “母親,怎麽了?”卡妮雅從房間探出小腦袋說。


    “給我躲在房間中去,沒我的話不準出來!”薩瓦朵板著臉色嚴厲吩咐道。


    “怎麽了……伯母。”麥娜見她臉色焦急的樣子,心下不解問道。


    “毒梟工廠派人來取貨了,我必須親自跟他們交貨。再說卡妮雅性子剛烈,我怕她因為父親的事情控製不住情緒,所以每次我都讓卡妮雅躲起來。”薩瓦朵說。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追龍說。


    “難不成還有別的辦法麽?我們母女二人勢單力薄,也惹不起那些毒梟分子。”薩瓦朵話語中盡是無奈之意。


    “我已經失去了丈夫,再也不能失去唯一的卡妮雅了!”薩瓦朵憔悴的臉上已是淚眼朦朧,她伸手抓起一片衣角垂頭擦拭,生怕別人瞧見這一幕。


    “伯母別難過了,卡妮雅不會離開你的,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追龍勸慰說。他觸景生情不禁想到自己與西雅離別的時候,那種失去西雅的痛苦記憶猶新。


    而此時的卡妮雅與西雅的命運是否又殊途同歸?


    “嘟……嘟……”


    一陣尖銳刺耳的貨車喇叭聲浪傳來……


    “他們來了,我要去備貨了。”薩瓦朵說要轉身朝儲物間走去。


    不多時。


    屋子外傳來男人大喊聲:“薩瓦朵貨采集好了嗎?”


    “快了,正在包裝呢。”儲物間傳來薩瓦朵迴應聲。


    “該死的記性,明知道他們會來,我就應該早點準備好。”儲物間又傳來薩瓦朵自責的聲音。


    “咚……咚咚……”


    屋子外傳來一陣重重的踩踏木梯聲音,追龍與麥娜坐在木椅上已察覺到他們上樓了。


    “嗨,卡妮雅在嗎?薩瓦朵也不請咱進來坐坐……”一個身形彪悍,滿頭卷發的男人嚷嚷著嗓子,大搖大擺走進屋子。


    隻見他身穿夾克,肩頭掛著把阿卡步槍,腰間佩戴著軍刀與手槍各一把。追龍清楚能配置這種武器裝備的毒梟分子,顯然是毒梟工廠的得力幹將。


    “你是薩瓦朵的情人?”中年男人望著追龍言語嘲笑說。


    他第一眼看見追龍心下不覺一怔,可對眼前這個肌肉發達,身塊結實的年輕人並不眼熟,盡管於此他已經習慣於這種方式跟別人打交道。


    對於這個傲慢無禮的男人,追龍僅僅瞅了他一眼,並未答話。


    “嗨小子,沒聽見?”中年男人又咧著嘴,眼睛盯著追龍說。


    “我跟你講話呢!”中年男人說。


    他一臉暴怒之色,右手已握住腰間軍刀手柄,隨後緩慢抽出。好像整套拔刀動作刻意讓追龍看見,妄圖以武力威懾到眼前這個沉默的年輕人。


    追龍充耳不聞般,隻是眼中餘光已將他的一舉一動納入眼中,他估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出手速度。必要的時候他將以閃電般的速度,給予這個傲慢無知的家夥重重一擊。


    “嗨,你他娘的墨跡什麽?怎麽還不把貨取下來。”屋子外麵傳來其他毒梟分子的催促聲。


    “小子你是個狠絕角色?夠膽講出來我絕對會原諒你的無知。”中年男人已垂下腰近距離看著追龍輕聲說。


    追龍麵無表情同樣注視著對方,棕黑色瞳孔四周正泛起血絲,那是心生殺機的前兆。或許中年男人並不知道自己眼前恐嚇的是什麽樣的人,在這抬殺戮機器麵前他已經被宣判死刑。


    “你是啞巴?那就永遠做啞巴!”中年男人怒火中燒般說道,他仿佛變成一頭發怒的野獸,正麵目猙獰般詭笑著。


    “嗖!”


    中年男人右手瞬間抽出軍刀,冷光乍現的刀鋒在追龍麵前來迴晃動比劃著,這種挑釁行動仿佛給中年男人帶來了極大滿足感。


    追龍仍然無動於衷,他想著若是動手殺了這個男人,自己與麥娜逃走倒是容易至極。隻是卡妮雅與她母親日後肯定無法在村寨中生活下去,這些毒梟分子定會把這筆賬,算在卡妮雅頭上。


    中年男人得意的笑了,他滿足於別人屈服在他的威迫下,他直起腰繼續拿著軍刀在屋子裏轉悠。


    “小妞長的真不錯,你叫什麽名字?”中年男人走到麥娜麵前說。


    “你真想知道?”麥娜微笑說。


    “當然。”中年男人說。


    “他是我男人,我做任何事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更何況是跟陌生人打交道。”麥娜嬌聲道,一雙媚眼朝追龍望去。


    “哦?這種小事也需要他同意。”中年男人麵露詫異之色說道。


    “當然,他若吃起醋來就會衝動,一旦衝動起來那可就不得了!”麥娜動容說道。


    “有趣,真是有趣的人。”中年男人目光重新打量了二人。


    “終於整理好了。”薩瓦朵從儲物間跑出來說道,同時手中伶著一帶黑色東西,顯然是從罌粟果上刮下來的鴉片原料。


    中年男人接過口袋,從裏麵拿出塊黑色固體,看起來倒像黑色橡皮泥,他用拇指捏了幾下,隨口說道:“貨還不錯。”緊接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卷綠色美金遞給薩瓦朵。


    “小妞,跟我走吧!”中年男人臉上露出狡黠之色說道。


    “可我男人並不會答應,誰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女人被拐跑吧!除非他是……傻子!”麥娜端坐在木椅上語氣婉轉說道。


    “這裏傻子倒沒有,如果你不跟我走……哼哼,死人倒是會有一個!”中年男人冷言詭笑道,同時將軍刀重新插迴刀鞘,正欲掏出黑色手槍。


    追龍正留意到對方這個動作,此時他已不得不出手。一旦對方掏出手槍再製服他可能會更麻煩,因為隨時可能發出的槍聲,定會吸引來外麵的毒梟分子,所以他決定先發製人選擇出手。


    追龍瞬間從竹椅上竄起來,一雙結實厚重的大手,已死死捂住對方嘴巴。


    “噗通!”


    兩人同時摔倒在木製地板上,發出沉悶響聲。


    對方腰間那柄寒光逼人的軍刀已被追龍握在右手中。


    此時中年男人脖子上出現一道深深血痕,鮮血沿著脖頸緩緩流出,被割破的喉嚨不斷發出嗚咽的聲音。對方身體也因疼痛而發生痙攣抽搐,劇烈掙紮擺動的雙腿震的地板咚咚作響。


    追龍按壓的手勁並沒有絲毫鬆懈,就如獵豹突襲獵物一擊必中後,往往死死咬住獵物咽喉直到最後一刻。


    追龍整套動作快如閃電,或許中年男人還未看清反應過來,眼前這頭兇惡的野獸已經發動襲擊了。或許此刻他能意識到一旦被野獸咬住的獵物隻能乖乖認命,踏上見上帝之路。


    片刻,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地板附近,撲鼻而來味道倒讓追龍覺得胃裏酸水翻滾,幾乎忍不住想嘔吐。直到對方劇烈掙紮的身體已漸漸平複,他才鬆開手。


    “快,把裝備拿走!”追龍輕聲急促吩咐道。


    麥娜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出手了那就沒有退路,外麵的毒梟分子遲早會察覺到消失的夥伴,那時必定有場惡戰。而眼前躺在血泊中男人身上的武器裝備,正是他們唯一的作戰武器。


    一把軍刀與手槍,以及阿卡步槍已被麥娜解下來。


    “你把阿卡步槍留給我,讓後讓卡妮雅與她的母親躲在最裏麵的房屋去,千萬不要出來。”追龍邊說邊將男人屍體朝屋子角落處拖去。


    “你他娘死了?怎麽還不下來。”屋子外麵又傳來毒梟分子的咒罵聲,看來他們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卻不知道自己同伴已慘遭厄運。


    “咚咚咚……”


    一陣上樓腳步聲傳來。


    追龍閃身躲在竹屋門後,雙手緊握著已上膛的阿卡步槍。


    現在情況緊迫他必須幹掉這次來村寨的所有毒梟分子,如若讓毒梟工廠知道村寨中發生的事情,這將對村寨和卡妮雅家庭來說是滅頂之災。因為毒梟工廠的武裝力量是驚人的,天知道那群家夥會如何進行複仇行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其中不少毒梟分子已開口咒罵個不停,追龍推算出至少有三人上樓了。


    “嗨……死哪去了?”緊接著一個身影踏入屋子裏。


    眼前這個身形彪悍的男人,見到地上一攤血跡臉色瞬間陡變,一副驚駭失色的神情。


    “嗒嗒……”


    一陣槍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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