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知道蠻族在蠻王出現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可是看著眼前兩方對峙,他卻知道蠻族已然分裂。


    或許蠻王和赤焰天都沒有想到,因為赤焰天死訊的傳來,可以引發這麽大的亂子。


    而此時此刻,他們這雙方竟然需要李韶陽來澄清某些不可言道的事實,這一點就很出乎意料。


    李韶陽猜測,十有八九可能是墨脫不相信蠻王,亦或是墨脫有心要反,誠心要拿這件事作為籠絡人心的手段。


    “李道友以東原大局為重,雖然和我蠻族不同種族,可是卻也是公正之人。我蠻族至蠻死因事有蹊蹺,為此,還請李韶陽道友為我等指明一二。”墨脫大蠻此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李韶陽叫道友,雖然隻是一個稱唿的變化,可是卻也足以反應一個強者的內心。


    “這有何難?難道蠻族不會時光迴溯之法?大可在此施展,一看究竟!”李韶陽笑著問道。


    李韶陽心裏心知肚明,這件事他可不能亂摻和,否則十分可能會被人利用,當做對付人的一把利器。


    而且,無論是蠻王亦或者是他所說,都不過是一麵之詞,很難讓某些立場鮮明的人信服。所以,他不能口述一切,而是要迴溯時光,讓這些蠻族人親眼看到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久聞修士中有時間大法,今日若有緣得見,也算我等一大幸事。還請閣下施法,讓老婆子見識一下當時的一切吧!”祭司婆婆出場,對著李韶陽微微點了點頭,此刻她竟然放心讓李韶陽施法。


    “閣下何人?此情此景,能夠以真蠻初期的修為說上話,應該也絕非常人吧?”李韶陽慧眼識人,當即對著祭司婆婆詢問。


    而且,他看到,伯宿分明就在祭司婆婆身旁,隻是不知為何一言不發。李韶陽哪怕再愚蠢,恐怕也能猜出來,伯宿十有八九被人下了禁製,不能反應了。


    自然,也因此,李韶陽猜測的到,這個老婆婆絕非尋常之輩。


    “我老婆子哪裏是什麽大人物?不過是蠻族的大祭司罷了……承蒙老一輩人抬愛,人稱祭司婆婆。”祭司婆婆微微笑了一下,再次對李韶陽闡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大祭司!好。既然前輩信得過小子,那晚輩也就獻醜了!”李韶陽立馬挺了挺脊背,順便整理了一下衣服,仿佛下一刻就要放大招。


    可是,轉折點來了,李韶陽竟然一秒轉身,對著身後的鐵筆書生曲周說道:“老曲,上,來一個時光迴溯。我不便出手,你大顯神威!”李韶陽撇了撇嘴,竟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家夥,曲周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你答應了人家親自出手,現在轉身就開始把任務推給了我?


    曲周都有些懷疑人生,懷疑李韶陽是不是腦子有坑。


    “!!!!”


    就是一旁淡漠的宗月也忍不住朝著李韶陽看了看,一臉得鄙視……真的沒法說了。


    “看什麽看?”李韶陽哼了一聲,直接再次轉身,麵對著眾多蠻族。


    “我隻是陳述事實,如果不符合各位的猜測也不要有任何瓜葛。你們蠻族內部紛爭李某不想參與。”李韶陽提前給這些蠻族人打了預防針,防止他們到時候生亂、推諉。


    “這是自然,時光迴溯,非個人一麵之詞,我們蠻族人難道還會怕你說瞎話嗎?至人前輩還請施展,我等蠻族定然有眼光可以明辨是非。”有老一輩的真蠻大圓滿者開口,他是赤焰天陣營的。


    “好!”曲周猛地答應一聲,揮手之間,光陰碎片飛舞,時光法則倒流,同時暗中運營空間法則,將此地的光陰變成了虛空深處的過往光景。


    東方天幕上,有太陽將出未出,一道道人影從中不斷倒退,其中顯示的赫然就是虛空深處那一戰。而此刻,萬千蠻族人抬頭看著這天空,看著那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孰是孰非,即將揭曉。


    蠻族本部,一切即將逝去………………


    “何人,究竟是何人殺了王家族長?各位探查可有結果?”王家的老輩人物開口,對本家這些王家嫡係詢問道。


    “此人殺人一擊斃命,恐怕是在上真後期,或是圓滿。不然殺上真中期的族長絕非易事。不過此人雖然實力高強,卻也小心謹慎,動手之後磨滅了一切痕跡,以至於我等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哪怕迴溯時光卻也難見過往,怪哉怪哉……”有人搖頭,他們這些強者共同推演探索卻沒有一絲頭緒。


    “那就不要想這些,不要去探尋……能夠一擊殺死王族長的,恐怕隻有上真九重天,上真十重天,以及半步至人水平的高手。除此之外再無可能。而放眼東原,這樣的高手也是可數的。而陳家疆土上,這樣的人更是可數的。所以,諸位可以慢慢思考,看一看誰才最有可能成為殺人兇手。”這位王家的老一輩人物開口道。


    他也是很聰明的,知道什麽樣的存在才最有嫌疑。


    “倒不是不能以排除法推測兇手是誰,隻是就算真的推測到了兇手是誰,我們就一定能有那個能力替我王家族長討迴公道,替他報仇嗎?”有人反問了一句。


    “我王家最強者是何境界?不過上真七重天,勉強算得上是上真後期,可是真的對上了九重天,十重天,乃至半步至人的人物,王家還有能力報仇嗎?”那人繼續開口詢問,雖然有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感覺可是所說一切卻也符合常理,句句屬實。


    “單挑或許不行,不過可以布局,布陣,這樣殺人,卻也可以大有功效。”王家老一輩人物皺了皺眉頭,不過卻也再次舒展了。一個家族,想殺一個強人不難,怕的是逐個擊破。


    “好,就算真的可以做到,那王家將來怎麽辦?是等著被滅還是依舊自立,自立又立誰為族長?”這個本家人心思通絡,當即想到了很多。


    “小小的三流尊神,也敢在這裏擾亂視聽,當殺!”王家老一輩人物大怒,當即當著眾多本家的麵直接格殺了這個話多的人。


    由此可見,話多,真的不太好。


    “啊!你真的毫無顧忌的殺了他?可是他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王家值此之際,確實也要想好退路。”有人繼續不畏死,繼續諫言。


    “諸位無需多說,殺此人,隻是因為他太過保守,將來可能會感染許多人。殺了也好,不過這件事老夫確實要好好想一想,去,把司馬牛叫來,族長生前最信任此人。今日雖然是我王家本家議事,帶上他也無妨,也好看看他的想法。”這個老輩人物竟然想到了司馬牛。


    “是!”


    有人答應一聲,迅速離開。此刻,這裏可絕非善地,要跑快跑,不然死在自己人手裏卻有些冤。


    “司馬牛,族長廂房,要事相見,速來。”不一會兒,那人就已經去找司馬牛。


    並且來傳話……不過這個人也是聰明的,從始至終都沒有說是什麽事。


    事實上,偌大的王家,除了有數的王家本家高層,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王族長已經死了。司馬牛作為一個外人,自然也不知道王族長死了。


    所以,這個傳話的本家人才是真的聰明。


    “怎麽這樣?一向都是族長親自見我,什麽時候是我見他了?而且此時此刻族長不應該打算自立嗎?為何還要見我,夜間不就說好了嗎?難道說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司馬牛當真聰明絕頂,隻言片語的細節中已經猜測出了許多。


    隻不過,這些他都沒有說出來。隻是自己心中知道,真正聰明的人,從來都不會說心裏話。


    “好,我現在就去,兄弟幸苦了。”司馬牛也沒有墨跡,道謝之後立刻就從自己的房子裏走出,去了族長廂房。這裏是最大的秘密所在地。


    不一會兒,司馬牛就風塵仆仆的來到了族長廂房,入眼卻有幾十人在這房中圍著,中間是一片碎鏡子和躺屍的王族長。顯然是一擊必殺……


    “怎麽……王族長怎麽死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司馬牛震驚不已,他雖然猜測道可能有人會針對王家,可是不曾想會這麽快,而且一開始就不留餘地,將王族長殺死。


    “族長昨夜大行,除了兇手之外,你就是最後一個見他的人……據說,前半夜司馬先生已經猜測到如果王家自立,恐怕會困難重重。不知此刻司馬牛先生是否還願意說說自己的看法。”那個老輩人物開口,族長死後,隱隱之中他已經獨攬大權。而他也是王家有數的強者之一,是那個堪堪步入後期上真境界的七重天強者。


    “什麽看法?”司馬牛聽的不太明白,當即就問了出來。


    “司馬先生可不要裝糊塗,明人不說暗話,族長身死道消,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猜測?”這個老輩人物將話挑的明明白白,此刻他隻想聽聽司馬牛的看法。


    “陳家被廢,舉族而走,強者不再。而今陳家疆土上,能夠如此幹淨利落的殺死王族長的人卻已經少之又少。而今陳家疆土上各個家族勢力,各個散修群體中,有這樣實力的人已經絕跡。有這個實力的人都隨著陳家一同消失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才能殺死王族長。”司馬牛也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人他想不到,而且,一切的懷疑對象都沒有作案動機。


    “司馬先生當真想不到還是覺得我王家沒有能力?大可不必遮遮掩掩,我們王家人智慧不高,可是一股蠻勁還是有的。而且,我們沒有十足的證據,隻是想要一個猜測,若是司馬先生心中有所思所想,還請告知。”王家老輩人物開口,看似是平和的和司馬牛說話,實際上都是再給司馬牛壓力。


    “沒有……除非這個人不是陳家疆土上的高手,隻不過這樣一來,能夠一擊殺死王族長的人就太多了,而且個個都有動機。”司馬牛沒有妄加猜測,而是說出事實。


    畢竟五家之大,超乎常人理解,王家之事,觸犯其他四家利益,出人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本土沒有合適人選,不代表就沒有。王家人果然不動腦子。


    “司馬牛先生還有什麽想法沒有?如果真能以智謀鎖定兇手,恐怕族長在天之靈也會很欣慰……”那個王家老輩人物別有深意的問道。


    “沒了,沒了……哪裏有人可以憑空想象,清空猜測,那樣不就成了憑空捏造了嗎?太扯淡了!”司馬牛索性說了句大白話,這句話說的讓在場的人都驚住了,好家夥一言不合就扯淡啊!這也太扯淡了吧!


    “好,辛苦司馬先生了,不過老夫還想再問一句,而今王家族長身死,司馬先生打算何去何從?是和我王家共患難還是要自己重新做一個散修呢?”這王家老一輩人物的話中暗藏殺機。


    “此話怎講?我跟隨的是王家,而非族長一人,怎麽可能因一人之死就徹底拋棄了一族呢?散修,我已經做了幾千年散修了,顛沛流離數千年了。累了,想找一個落腳的地方。王家很好,處於上升期,司馬牛想要和王家一起上升。”司馬牛如此說道。以他的聰明才智,怎麽可能不清楚這個人的意思。


    如果此時此刻,他說自己想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散修,恐怕會被當場格殺。畢竟,王家今日局麵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司馬牛造成的。如果此時此刻想要拍屁股走人,那肯定不可能。而以這老一輩人物的脾氣,多半是不可能活了。


    而且,司馬牛注意到,在王族長屍體的遠處,有一道散發著餘熱的血汙,分明是剛剛死過人,隻不過屍體已經被人清理了。


    看到這裏,司馬牛心裏也就有了猜測,也就知道自己隻能委曲求全。不能為所欲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司馬先生太過拘謹了,在下說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如果司馬先生有意要走,我王家絕不阻攔。”老輩人物笑了笑,再次試探司馬牛。


    “司馬牛心意已決,你這王家人怎麽還把我往外邊趕呢?而今蠻族自退,逐蠻之戰已無意義。萬千散修離王家而去。王家當自立,可族長卻慘遭意外橫死。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值此之際,若是我司馬牛和那些散修一樣離開,豈不是有些不仁不義了?王族長生前對司馬牛有知遇之恩,而今人死,在下無以為報,唯有身投王家,為王家一智!”司馬牛也是老狐狸,知道這其中深邃的殺機,卻也是應對的滴水不漏。


    “好,很好!給司馬先生賜坐!”這個王家老一輩人物開口,然後竟然真的有人給司馬牛抬過來一個朱紅色的大木椅。一時間,司馬牛在人群中的身份地位更上一層樓。


    “族長果然沒有看錯你,那我王家也就更不能虧待你!”這個老一輩的人物笑了笑,當即喜笑顏開,全然沒了先前的嚴肅。


    由此,司馬牛也就知道,此人比之先前的王族長要難對付千百倍,僅僅是一番談話就給了自己兩個殺機,若非他應對得當,此刻估計早已經流血五步了。


    “敢問司馬先生,此刻自立事宜因為族長身死而難以進行。而逐蠻大事也已經失勢……王家眼見著要迴歸最原始時刻。那我王家下一步該如何走,該如何動呢?”這個老一輩人物竟然在詢問司馬牛這些問題。


    “既然您如此詢問,還不曾請問閣下高名大姓,在這王家又是何等身份。”司馬牛沒有迴答,反而想搞清楚此人的身份。


    “老夫不過是王家的老一輩罷了,是誰,嗬嗬嗬,恐怕我也不能確切的告訴你老夫名諱了。隻不過,在這王家,老夫還是可以說得上一兩句話的。如果深究起來,我是這死去的族長的親叔叔……”這個老一輩人物此時此刻才說出自己在王家的身份。


    竟然遠非老一輩中響當當的人物,而是這當代王家族長的親叔叔。


    如果這樣算下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司馬牛也看得出來,這人分明已經一言九鼎,十足的重了。


    說是代族長而行已經不足為過了。


    “原來是老一輩的大人物,又是族長親叔,王家正統……難怪難怪。隻不過為王家建言獻策實屬機密,今日當場太多人眾,恐怕多有不便!”司馬牛低聲說道,生怕惹怒這些人。


    “怎麽?我等都是王家本家嫡係強者,你一個外人在這指指點點,還害怕我們泄密不成?”有本家人十分不爽的斥責道。


    “不敢!”司馬牛當即誠惶誠恐的迴答,一下子就從那朱紅色的木椅上站起來,而後躬身對著所有人。他真的太謹小慎微了,以至於不想在這弱勢情況下麵對虎視眈眈的各路王家人。


    一句不敢,卻又是何等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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