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麽?答應你的,我就一定可以做到,做不到的,我也不會提出來!我是何人你心裏不清楚?而且,就算曲周真的來不了,有我在,難道還能讓你喪命?你要對我有信心!”老鬼很快就給李韶陽迴複,他很無奈,難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這麽薄弱嗎?


    紅芒緩緩消失,李韶陽,伯宿以及墨脫的兩個真蠻下屬降臨在一處茶攤前,麵前有一人,此人正是赤焰天。


    此刻,他已經變迴了自己原來的樣子,隻是麵帶淡淡的笑容看著伯宿和李韶陽。仿佛已然看穿一切。


    “走吧!帶你們去見蠻王!”赤焰天背過身去,直接以自身蠻紋的力量化作蠻法紋路,支撐起了一個空間通道。這是蠻族另類的空間挪移,類似於空間虛垌。


    李韶陽想不到,赤焰天已經強大到了這個程度,竟然可以在不懂空間法則的情況下就直接以力運用。


    不過震驚歸震驚,他還是踏足其中,表麵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不要太小看蠻族,他們的法路雖然不同於而今諸天共行的法路,可是某些功能,他們也是會的。你以為有些能力必須要懂得法則才可以運用嗎?告誡你一句,千萬不要把人看扁了!”李韶陽體內,老鬼的聲音很平靜,可是卻是在讓李韶陽小心。


    “什麽意思?”李韶陽不明白老鬼為什麽要這樣說,這讓他多少有些不懂了……


    “蠻族法路,共有先後天力量和自身三種大係統組成,他們也可以懂得部分符文法則,隻不過重點放在了修身上。你可不要被騙了,以為蠻族不懂大道法則……我怕你一會兒吃虧!你真的不了解蠻族!”老鬼有些無奈,他竟然在這個當口否定了李韶陽對蠻族的認知。這讓李韶陽心裏很沒底,而且也不信。


    “咳咳咳……”李韶陽臉一黑,猛地咳了咳。


    “怎麽?你不信?我說出來你就懂了!”老鬼聲音越發戲謔,越發自信。要不是看李韶陽今天要幹大事,他才不會現在告訴李韶陽這些呢!


    “你了解蠻族的途徑有哪些?無非是從伯宿那裏了解。伯宿是何身份?先蠻城蠻神,還是千年不出的落伍蠻神。他早就和而今的蠻族有所不同了。比之而今的蠻族,伯宿近乎是一個九成九的肉身蠻,而當今的蠻族是三分法蠻,七分肉身的蠻族。這一點是蠻族七十萬年來隱隱變化的趨勢,隻不過是蠻族特意藏拙罷了,而且也隻有開元境界之上的蠻族才有這樣的趨勢和特征。所以,我這樣說你懂了嗎?”老鬼說完還隨口問了一句。


    “七十萬年的變化,可是先蠻城的千年蠻神的法卻絲毫不變?這有些離譜吧!”李韶陽難以置信。心中大唿……


    “先蠻城,重在先蠻!先蠻是初始之蠻,遠非七十萬年所能囊括。而且……”老鬼仿佛有什麽忌憚,正在思考要不要對李韶陽說。


    “而且什麽,快說呀,我現在竟然覺得自己太單純……”李韶陽如此說道。


    “而且,蠻族法路的變化據我猜測貌似不是當世人為了適應,而是他們源頭的那個人變通了……”老鬼過了許久才組織好語言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源頭……你是說……他們的蠻……”李韶陽一聽是源頭,馬上知道是誰了,當即就要說出口。


    “住口,心照不宣!否則,他心有所感!你而今的因果還不能完全屏蔽他。哪怕不能準確定位你,可是誤差卻也超不過方圓十裏。隻是他迴不來而已,他一直都在……”老鬼諱莫如深的說道。


    自從那一日在先蠻城見過某些東西之後,他就一直對蠻祖諱莫如深。而今才算說了句大實話。


    “難道是那位蠻族源頭看到後世修行路上的不足,有心改進,然後再以特殊手段徐徐傳入,偽裝成了適應時代趨勢產生的變化?”李韶陽這樣懷疑道。


    “應該不錯……所以,你要萬分小心,他們也是懂得法則的,而今或許更加精進了!我也是閑來無事迴眸歲月的時候才注意到了這樣的變化。不然有那位源頭的因果,當世,我也看不出這種變化,看不到幕後真相。”老鬼如此說道,這樣一席話真的太令人震驚了。


    難道蠻祖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嗎?就連老鬼這個冥昭時代的域主都要看不透了?哪怕是老鬼而今不是全盛,可是也不應該這樣呀。


    如果非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李韶陽隻能認為是蠻祖已經在那條路上走的很遠很深了。


    李韶陽暗中中肯了老鬼的話,此次進入蠻族本部,他多留一個心眼就是。


    “我會當心的,你放心,我李韶陽何許人也!”李韶陽學著老鬼的樣子,無比自信的開口。


    與此同時,李韶陽將危險小心的信號傳遞給了伯宿。


    伯宿沒有問,隻是表示知道了。


    他心裏清楚,李韶陽不會騙他,他也絕對的相信李韶陽。如此便足夠了!


    夜已至半,月及中天,赤焰天等一行五人已經從陳家疆土來到了馮家割讓的那塊土地,此刻,距離達到蠻族本部不過十萬裏之遙。


    這一段距離,他們沒有走空間通道,而是直接禦空而行。或許是為了防止被自己人誤認為是入侵者吧!又或者就是為了給廣大蠻族看一看他們來到。


    “這麽快他就迴來了?當真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陳家疆土上的事他處理的怎麽樣了,難道就真的這麽簡單,竟然提前了一半時間迴來?想必其中的關節隻有他自己清楚!”蠻王王殿中,在赤焰天靠近蠻族本部十萬裏距離的時候,蠻王突然心有所感,猛地睜眼說道。


    貌似從他的表情來看,赤焰天能夠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真的很讓他意外。


    而且不難看出,他對赤焰天是有想法的。貌似有了很多種猜測,而這種猜測最是讓他無法預料。


    蠻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正襟危坐,坐在了自己的寶座上,眼睛眯著看向了而今蠻王殿的那個大門,他知道,赤焰天會從這門中走出的。到時候一切都必然會見分曉……


    十萬裏,不過轉瞬而已,隻是兩個眨眼的功夫,蠻王殿外就已經出現了五個人。


    “赤焰天完成蠻王法旨,特來進見!迴複蠻王!”五人中,赤焰天一人在前,李韶陽和伯宿並肩在他身後,而墨脫的兩個真蠻手下在李韶陽和伯宿身後,美其名曰押送。


    “進!”蠻王的麵色變得隨和,甚至還略有微笑,因為他知道此行來的可不止赤焰天一人。還有一人足以讓他繼續偽裝下去……


    “哢……哢……哢……”蠻王大殿的門哢哢的響,越發映襯出夜的寧靜,也昭示著某種平靜。


    “哦?一人領命,五人歸來,至蠻難道還有這幫手不成?”蠻王故作沉吟的說道。


    赤焰天巍然不動,隻是給了那兩個真蠻一個眼色。


    二人立刻心領神會,其中一人上前兩步道:“啟稟蠻王!此次,至蠻大人隻身前往營救我等墨脫大蠻部下百萬蠻族。事成,墨脫大人讓我們二人押送這兩名可疑人員來本部,還望蠻王明鑒!”


    他們也是聰明至極的蠻族,知道赤焰天和蠻王之間微妙的關係,所以,此時才會心領神會的把押送這兩個人的帽子扣到自己頭上。


    而赤焰天之所以不去自己扣這個帽子,主要是因為他知道李韶陽會做什麽。


    也正是因為他知道李韶陽要做什麽,所以,臨行前他才會提醒墨脫不要‘出格做什麽’。


    “可疑人員?這二人難不成是逐蠻之戰的亂黨?”蠻王故意問道。他有可能不認識李韶陽,可是他絕對認識伯宿。畢竟當年伯宿請見蠻王,請見赤焰天的聲音和景象,許多蠻族都共同見證過。他這樣問,也作實是要作妖。


    “不!逐蠻之戰的人在至蠻來臨前潰逃,剩餘五千多人盡皆被至蠻絕滅。此二人不是逐蠻之戰的人員,而是身份有待確定,其中不乏有可疑之處,所以才破例帶到本部”另一位真蠻開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訴說著伯宿和李韶陽究竟是怎樣一迴事,事情的原委很清晰,所以,蠻王應該懂。


    但是蠻王真的會‘懂’嗎?或許真的不一定!他可以裝作不認識伯宿,自然也可以裝作不懂。不過,這要看蠻王心情了。


    “哦!至蠻果然是至蠻,出手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聽到赤焰天的戰績。就連蠻王都要為之中肯的評價。可是其中卻也不乏有暗中的其他意思。


    “那這兩個人究竟有什麽問題,非要讓墨脫大蠻派遣兩位真蠻來押送到本部呢?”蠻王此刻依舊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蠻王,不愧是王,果然貴人多忘事!”不等其他人迴答,伯宿就已經懟了過去。


    “嗯?”


    蠻王不敢置信的看著伯宿,一個小小的蠻神竟然敢這樣頂撞他。


    “昔日,陳家布局,妄圖東原大亂,毀滅蠻族大勢,是在下親自在蠻荒之地的蠻王大帳前請見蠻王,請見至蠻前輩!想不到這才過了幾日幾時,蠻王就真的忘了我是誰了?”伯宿直接點明了蠻王的偽裝。


    赤焰天心知肚明,可是他不能揭穿蠻王,可是他伯宿可以勇敢的揭發蠻王!昔日,他可以不顧蠻王威嚴,再此請見,今日,有李韶陽和老鬼為之定底,他也可以無懼蠻王!


    “有嗎?哦?原來你叫伯宿,是當日那個蠻神。赤焰天,你怎麽不提醒一下本王啊!這豈不是鬧了笑話?!”蠻王為了繼續圓自己的慌,直接將矛頭推向了赤焰天。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蠻王真的認不出他,老夫也不會說,因為那就是他的命數!”赤焰天也是老狐狸了,直接一句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無限的抬高了蠻王的地位。


    本來蠻王還想借機發揮,可是,一聽赤焰天說話,卻也沒了脾氣。


    “哈哈哈……哈哈哈……此言深得本王之心!伯宿,我知道了,你叫伯宿,本王會記得你的。”蠻王哈哈大笑,半步至蠻的實力凸顯無疑,他竟然在笑聲中蘊含自己的修為和蠻紋力量,想要直接壓迫伯宿。


    他做的很巧妙,隻是將力量融入聲音,而且沒有完全釋放,隻是針對伯宿一人。讓旁人沒有絲毫感覺。


    蠻王何等修為,伯宿何等修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簡直是雲泥之別!場中,除蠻王外有五人,能看出蠻王出手的隻有赤焰天和李韶陽。而伯宿卻是這股力量的親身體驗者。


    不過,赤焰天不可能去當著這麽多人麵去和蠻王對抗,而且,他知道李韶陽身上有一股力量足以對抗這樣的蠻王。所以,他絲毫不慌……


    果然,在蠻王要壓迫到伯宿的刹那,李韶陽向前一步,擋在了伯宿麵前,甚至連赤焰天都隻是和他並肩。


    這無疑也凸顯了他地位和身份,李韶陽大有和赤焰天並肩之心,這種心不是實力的對等,而是反抗蠻王之心。


    “在下李韶陽,蒼昀域三聖傳人,也是當日讓伯宿來傳遞軍情的人。今日初見蠻王,果然氣宇軒昂,不過或許你不認識我,所以今日此刻,想要和蠻王認識一下。”李韶陽不卑不亢的說道。他的聲音也很宏大,中氣十足,暗含驚人力量。和蠻王的手法一樣,他也是藏力於音,準備用自己的聲力和蠻王來一次暗中對抗。


    他一人橫擋在伯宿身前,承接了蠻王所有笑聲中的蠻紋力量。說話的聲音和蠻王那經久不息的笑聲不斷碰撞。隻不過這個碰撞的過程旁人都看不到,包括那兩個真蠻。他們雖然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可是卻看不透那種力量的來源。隻是隱隱中感覺到李韶陽和蠻王身上的氣息都變得極為深邃。


    不是這二人的修為不足,感應不到,隻是他們二人對蠻王太過畏懼,不敢去確切的感應一切。


    要知道,以他們較低的修為去感應較高層次的人,對方一定會有所感知的。所以,為了防止蠻王對他們有意見,他們還是不敢去感應蠻王那裏究竟有什麽貓膩的。


    “……………………”


    伯宿瞪大了眼,他知道李韶陽在替他化解生命危機。在蠻王剛剛笑的時候,他是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力量撲麵而來的。若真的被得手,恐怕表麵上沒事,體內早就支離破碎了。出了這蠻王大殿,將必死無疑。


    這樣一來,人死了也算不到蠻王頭上。這一步棋,蠻王玩的可真好啊!


    “嗯?”蠻王有些驚愕,他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修士尊神竟然能看透她發力的原理,並且替他人出頭,關鍵是,這個小小的神境修士竟然和他這個半步至蠻旗鼓相當。


    這是百分百不可能的,可是今日卻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了這裏。


    要知道,半步至蠻相當於半步至人,也就是說李韶陽可以以尊神一重天對抗他這個半步至人的水平?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李韶陽?是那個曾在馮家境內在沒有契機的情況下橫跨長生路的人嗎?是那位未及弱冠之年,成就神境的人嗎?”蠻王問道,每說一個字,他的修為就注入出來一分,想要繼續為李韶陽施壓。


    原本他是留手了的,因為他最初的目標是伯宿。對付伯宿不需要全力以赴,因為他害怕伯宿死在大殿裏。他想要讓伯宿受暗傷死在外麵。可是不曾想被李韶陽接下……


    而今,他要慢慢加力,緩緩地讓李韶陽吃力,讓他無法支撐。並且,他不會讓李韶陽死,一方麵是因為李韶陽身份特殊,不能死。另一方麵,他想要以獲勝者的嘴角去羞辱一下這個高傲的後輩人!


    “對!你口中那個優秀的人就是……就是我!我是聖者傳人,更是李韶陽!仰之彌高,鑽之彌堅,讓人永遠無法望我項背的那種人!”李韶陽表現的有些吃力的說話,可是,他也一樣,每說一個字力量就加重一分,這倒是讓蠻王有些吃驚。


    不過,看到李韶陽有些吃力,他也就心裏有底了,知道了李韶陽快到了極限,也就快要打敗他。這樣一來,不會傷他性命,也不會讓他有什麽可驕傲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同輩之中,你當真絕世!可是年輕人不能太驕傲,要有謙虛之心,這樣才能夠包羅萬象,才能夠海納百川,才可以走的更遠。”蠻王再次大小,一字一句顯得格外從容,可是他給李韶陽的壓力又大了許多。


    顯然,蠻王依舊尚未出全力,可是李韶陽也依舊不是全力,隻是在裝作吃力。他想要看一看,蠻族蠻王的底,看看這個表裏不一的家夥究竟有多麽強大。


    如果有可能,他想讓這家夥吃癟,畢竟他看這家夥很不爽,一股假仁假義的感覺。而且最開始,他要對伯宿下手,那樣的力量對伯宿來說可就是死手了。有人要殺自己的跟班,他能忍?當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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