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數近日有變,牽扯一樁天大的因果!恐怕日後難免要清算!今日,你我之間也可以有一段因果,你可願意與我結緣,投拜於我門下?”孟寒的分身如此問道。


    這不是危言聳聽,卻也有煽動人心的意圖!隻有讓人感受到無比的危機,才能讓人做出最盲目的選擇。


    聽到這個強大分身的言論,釋迦佛至人目光一凝,當即內心有了些許震驚和矛盾。


    他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是誰,為何如此強大,又為何會在此時此刻找到他,讓他拜入他座下。


    而且,釋迦佛至人身為至人,也能若有若無的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的本源氣息和蒼昀域的人有明顯的不同。


    而他的來曆也就更加耐人尋味了!種種跡象讓釋迦佛至人有了某種猜測。


    “你的疑惑我明白,那我索性明說!本座就是當年在三聖者時期攻伐蒼昀域的那個人,近日將重返蒼昀域,圖謀當年不曾完成的事!”


    “你也是知道的,而今你們蒼昀域有數位絕強者,這些人讓我也要高看三分。因此,我們這些人需要一個裏應外合的人,需要一個代理人!不知你可願意?”孟寒的分身在那模糊中如此發問。


    他開門見山,直說自己的來曆,直說自己的目的。看似掏心掏肺,實際上還是在威逼。


    他的名頭,但凡知道一些古史的人都知道,而釋迦佛至人也肯定是知道他的。所以,當他表露身份的時候,釋迦佛至人就已經沒得選了。


    不選擇就是死,一個至人可是無法和孟寒鬥的。


    選了,雖然有害名聲,可是卻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最終他都要被清算,而清算十有八九會要了他的命。


    “可是……”


    釋迦佛至人以神識傳音道,可是話說一半就被打斷了。


    “可是什麽?你還有什麽可顧及的?你要知道,你已經沒得選了!蒼昀域給你留有餘地的不多了,而我卻給了你另一種選擇,另一片天地………”孟寒的分身如此說道。


    一連串的問句,卻極為肯定的說出了釋迦佛至人而今的處境和選擇,不得不說,孟寒是一個能殺人誅心的主。


    “你別無選擇,名聲和活著,哪一個更重要?你心裏比我更清楚!”


    “而且,在你要清楚,我的強大不可想象!當年,你們蒼昀域一代文明的時候,我就曾以一己之力破去三位聖者,將那條氣運神龍打的蟄伏在祖脈許多年都不曾恢複。而今我卷土重來,你以為蒼昀域還有幾分勝算?”這道分身極為強橫的問道。他說的是事實,隻不過是當年而不是當世!


    “而今這十幾年,你們蒼昀域不知從什麽地方爬出來幾個老東西,成就了而今三位絕強者,你覺得他們和我之間是幾幾開呢?做人,要學會站隊!站對了,可以讓你改變命運,出人頭地,俯仰諸天,選錯了,不過一死。你自己想想吧!蒼昀域,給你的,隻是死路一條!”孟寒的分身極為低沉的說道,這些話無不攻擊著這位至人強者的道心。


    “敢問閣下何人?”釋迦佛至人傳音問道,他心裏已經做好了選擇。


    “本座孟寒!也是你們口中的天外之人!當然,你如果做好了選擇,也可以叫我一聲孟主!”孟寒分身向前一步,幾乎和釋迦佛至人麵對麵,此刻,他負手而立,宛若諸天唯一神祗。


    “蒼昀域佛土釋迦佛至人參見孟主!”釋迦佛至人以神魂出體,屏蔽諸多人目,對著那強大身影拜了下來。


    而他的本體,依舊在靜坐,哪怕麵對百位佛陀,他依舊巍然不動,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蛛絲馬跡。


    “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作出了一個好的選擇。”孟寒大笑不止。


    或許,釋迦佛至人本身無足輕重,可是這個人的存在卻是一步重要的棋,可以讓他們事半功倍,乃至改變他們的一些門道。


    “嗯?”


    就在孟寒大笑時,突然這個人嗯了一聲,仿佛有什麽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怎麽了?孟主?”釋迦佛至人開口問道。他生怕出了什麽意外。


    “沒什麽,隻是有一個家夥要死了,我不能讓他死,可是為了保密,我的這道分身卻也不能貿然現身,這件事有些難辦啊!”孟寒略有憂慮的說道。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釋迦佛這個老家夥怎麽能看不出來?要真的看不出來,他豈不是白活了?


    索性,他釋迦佛至人順水推舟,賣個人情表個忠心,豈不是更好一些。


    “釋迦願為孟主分憂,不妨把這個人的處境告訴我,讓我去搭救他便是,何苦讓他白白送命,讓孟主憂心。”釋迦佛至人以神魂傳音給麵前的這個分身。他是何許人也,自然可以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哦?那你可是有心了!這個人就在佛土,就在佛界聖殿之北!這是坐標,你去吧!”孟寒當然不會和這個老禿驢客氣,竟然直接給了他一個坐標讓他去。


    “如此甚好,省了我一番功夫!孟主且等候片刻,我去去就迴。”釋迦佛至人當即起身駕馭十二品蓮台離去。


    眾佛陀依舊靜坐,不曾因為主佛的離去而動搖,而在釋迦佛至人離開佛土的時候,孟寒依舊在佛界聖殿中,隻是他的目光投向了更遠處,看到了李韶陽和唐天所在的那個陰暗胡同。


    “何苦尋死,你的價值可是比這個和尚大的多。身負氣運,更有黃泉九幽那一界的因果,又有本座栽培,何苦自盡?假以時日,時機成熟,未必不能一雪前恥。”孟寒的話隻有他自己能聽到,不過再強大的人說的話最終也漸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


    “好,既然你決心尋死,念在你我相識一場,我李韶陽給你一個痛快!”幽暗的胡同裏,李韶陽將祖劍舉過頭頂,不露鋒芒,可是卻極度危險。


    不出意外,手起刀落之下,便是因果的了斷。


    “哈哈哈……死之前,這一身氣運要先還給你……死人要這個東西可是沒用的。我算是物歸原主了,你說是吧,夏氏一族的血脈者。”唐天在李韶陽揮下屠刀的時候,眉心再度發光,將一身氣運融入李韶陽體內。


    他看開了,此刻對李韶陽不僅沒有敵意,反而更多的是感謝。痛苦的解脫,本來就是感恩的開始。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唐天為人心狠手辣,而今報應不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次,就讓我這個壞人善一次吧!”


    “說實話,人到死時,真想活!如果可以活下去,可以無缺的活下去,我唐天依舊會去殺你,可是我已經不敢去奢望了。動手吧,就當這遺憾是我的遺言吧!”唐天一臉欣慰,再無其他。


    李韶陽也堅定的握住劍,人道主義,他要一刀斃命,生前身後再無因果。


    可是就在李韶陽的祖劍距離唐天的脖子隻有三指的時候,一道佛光照亮小胡同的陰暗。天下金雨,雲浮金光。有大道金蓮伴生於虛空,瓣瓣落下。


    金蓮花瓣落在李韶陽身上,竟然將他定住,動彈不得。因而,這劍也沒有砍下唐天的頭。


    李韶陽不敢置信,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實力的人,不過一想此處,他也就釋然了。他心知肚明,在這佛土,能有這種力量的人一定是釋迦佛至人親臨了。


    隻是,他李韶陽不明白,釋迦佛至人為何要去救唐天,為何要來阻止他們二人之間的因果。


    “阿彌陀佛!還請刀下留人!佛土之內,不能妄造殺孽,不然,佛土恐怕就容不下二位了。”釋迦佛至人隨著金蓮出現在半空,放射無盡佛光,顯聖街頭。


    “釋迦顯聖!”


    “釋迦顯聖!”


    “我佛釋迦顯聖了!”


    “阿彌陀佛?”


    “人之極盡,至人現世,我佛釋迦阻止殺孽!我佛慈悲!”


    隨著釋迦佛至人現身,一時間,眾信前唿後擁,前仰後合!不一會竟然都雙手合十拜了下來。


    三叩九拜以後,這些人雙手手掌對天,指頭相觸。而後將額頭放在雙手掌上,麵對大地,竟然久久沒有抬頭。


    這就是信仰,這就是人心。


    李韶陽看得到,隨著釋迦佛至人來臨,一時間竟然有千絲萬縷的信仰之力湧入了這個釋迦佛至人的蓮台下。


    “禿驢,莫要假慈悲,這是我和他的事,沒有你的因果!滾開,惡心的東西!”唐天開口道,他的臉色變得很陰森,此刻,他的臉上不是釋然,而是十足的戾氣。


    他在佛土蝸居一年,知道佛土本性,知道這個地方爛到了根,也很清楚釋迦佛至人的為人。


    麵對這一年的苦難,他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到了釋迦佛身上。而對於李韶陽他反而沒有了這種怨恨。說到底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命不如人。


    “哈哈哈……在我佛土爬了一年,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便是因果!而今,他要殺你,我來救你,你不感謝我反而怪罪我,簡直是豈有此理!不過,愚人多愚鈍,將來你會感謝我的。”釋迦佛至人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抬手要把唐天帶走。


    “哼!這個人今天你帶不走!”李韶陽冷哼一聲,原本被定住的身體再次能夠活動。他身上的祖力化解了一切秩序,這就是李韶陽的底氣。


    “你想攔我?恐怕不行!你和我差的還太多!就算不用任何符文法則,大道秩序,你依舊遠遠不是我的對手!”釋迦佛至人無喜無悲的說道。


    此刻,隻見他消除一切異象,親身下來,沒有任何花裏胡哨,隻是一拳。


    這一拳,對於釋迦佛至人來說隻是普通一拳,可是卻快到了極致,快到了李韶陽的極限。


    這一拳勉強被李韶陽躲過,可是卻依舊擦傷了左側腰部的一塊肉。


    沒等李韶陽緩過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釋迦佛至人再來一拳。這一拳,是釋迦佛站穩之後的一拳,更是迅猛,李韶陽避無可避。


    當即,李韶陽被擊中,直接貫穿了這個陰暗的胡同。


    索性釋迦佛至人沒有下殺手,不然李韶陽會被一拳打到解體。


    沒有再看李韶陽,釋迦佛至人以佛光攝取,攜帶唐天默默離去。


    這就是佛土至人的力量,即便李韶陽自視極高,可是卻遠遠不如至人。


    以他而今的修為,鬥一鬥家主級的半步至人尚且費力。更何況是這種貨真價實的至人呢?


    事實上,自從李韶陽挨了至蠻赤焰天的一頓打後,他就明白了自己和至人的天塹差距。而今,麵對修士中的至人,他依舊是不夠看。


    哪怕他躲得過一拳,可是卻也被緊隨其後的一拳打倒,就是這樣的無力。


    隨著釋迦佛至人的離去,一切重新恢複正常,李韶陽有些顫抖的起身,看著釋迦佛離去的方向,心裏強大的念頭再次種下。


    “很好,很好!”李韶陽聲音很低,低到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得到。


    “伯宿,我們走!”李韶陽叫了一聲伯宿,伯宿這才反應過來。


    原本,他也是被定住的,隻是現在恢複了過來。看到了李韶陽的狼狽,他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李韶陽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你沒事吧?”伯宿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觸動李韶陽的神經。


    “沒事,技不如人,力有不逮!今日的因果算是種下了!”李韶陽很清楚,是他自己不行。所以也沒有多大怨言,隻是,他會永遠記住今天,今天,他在眾人麵前出醜了。


    “你還年輕,還有潛力,假以時日,必定勝過禿驢。沒有必要和他在現在鬥。你要心裏不爽,我們現在就走,不在這地方了。”伯宿極為善解人意,他要和李韶陽一同走出佛土。


    “不急,我要先消化融合一下這一身的氣運!索性今日並非一無所獲,唐天一身的氣運都來到了我身上!”李韶陽不疾不徐的說道。


    他無視了眾人的指指點點,無視了眾人的熙熙攘攘,二人一前一後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佛土的這個街頭胡同。


    又一天過去,入夜是這樣的黑暗,可是月亮卻依舊明亮,配合不知何時又多出來的星星,越發璀璨。


    李韶陽和伯宿經過半個時辰,來到了很不容易找到的荒野,他們今夜的事也很大。


    另一邊,在佛界聖殿中,釋迦佛至人救來了唐天,卻直接找到了一間密室進去,沒有去聖殿佛陀的集中正殿。


    而在釋迦佛旁邊,孟寒如影隨形,宛若鬼魅。隻是除了釋迦佛至人,誰也看不到他的存在,聽不到他的話語。而被救迴來的唐天,已經被釋迦佛至人以手段封住五識,昏厥了過去。


    “孟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密室中,釋迦佛至人開口詢問起來。


    “說!”簡簡單單,孟寒隻說了一個字。


    “此人,已然是廢人一個,生如豬狗,終日苟且攀爬,乾乾度日。他的價值在何處?”釋迦佛至人認真的問道。


    他不認識唐天,不知道他的身份,問道這個問題也很正常。


    而且,釋迦佛可不傻,如果這個廢人要沒有價值,孟寒能讓人去救,當然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廢人還有大用。


    而且是極關重要的,否則不要說去救,恐怕看一眼都不配。


    “哦!你身為而今蒼昀域不多的至人,竟然不知道他是誰?”孟寒冷清清的說道。


    “他有什麽了不起的身份?貌似是在哪裏見過一麵吧!”釋迦佛至人喃喃自語道。


    “對了,滅蒼昀國的那個唐姓後輩,是他!想不到幾經生死,他竟然還活著,而且就在我的地界。”釋迦佛至人大驚小怪的說道。給人的感覺多少有些藏拙了。


    有了上司就變笨了?這可說不過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釋迦佛至人在偽裝。


    他要學著藏拙,去看透某些最深處最真實的東西。當然他技術太差,已經被孟寒識破。所以才會被提醒讓他細心看看。


    “我要的就是他,他的身體被那條龍廢了,我將會在此為他恢複正常!今後你們二人合作,未必不能成事!而且我知道,當年那南澤北部的女至人的部下是不是都被你窩藏起來了,那可是一部分可觀的力量。將來可以暗中發展。”孟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是在暗中說釋迦佛至人,讓他不要在自己麵前耍小聰明。自己知道他的一切。


    “哈哈哈,這個自然是可以發展的,隻是當年的那個女至人聽聞是天外之人,所以,那批人我也遲遲不敢動用,今日我佛歸於孟主,自然是要把那些人提出來用的,不然豈不是浪費了精英人才。”釋迦佛至人趕快打圓場,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事這個強大的家夥估計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也最終坦然承認,沒有再繞什麽花花腸子。


    有時候,隱瞞就是一種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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