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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錦可有不懂之處?”


    岑西眷垂眼將整首詩默了一遍才抬頭問鬱錦,神色認真坦然,仿若真的隻是夫子對學生學業上的關心。


    “沒有……沒有不懂之處。”


    鬱錦還是拒絕,畢竟她實在不好意思去同岑西眷討論這首詩。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岑西眷握著書,將這首詩完整的吟誦出來,一雙眼卻是一直瞧著鬱錦沒移開。鬱錦微微垂頭錯開對麵灼熱的視線,聽著男子低沉優雅的嗓音,隻覺得一時心如擂鼓。


    這首《桃夭》是賀新娘的詩,岑西眷此舉顯然是在對著鬱錦訴心意。鬱錦方才看著這首詩出神,其實腦中想得便也是將來自己同岑西眷成親時的光景,隻是這樣的心思並不能宣之於口。


    “我極喜歡你……看的這首詩。”


    岑西眷再度開口卻是驚得鬱錦猛然抬頭,待反應過來時終究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


    男人一雙落了星子似的眸子清晰的映著少女的嬌顏,緩緩開口,認真又帶著些繾綣的語調,對少女傾訴最為真摯的心意。


    岑西眷很想說他喜歡鬱錦,隻是現下鬱陽還在,且這般直白的說法對於鬱錦來說還是有些孟浪,岑西眷怕嚇著她,便退而求其次,借著吐字停頓的契機表明了心意。


    “我……我也喜歡……”


    鬱錦眨巴著圓潤的大眼,瞥了一眼岑西眷,匆匆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便低下頭專心攪弄手中的繡花帕子,瞧著天真懵懂,很是惹人憐愛。


    岑西眷聞言,眸光更盛,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知道她也喜歡他……


    ——————————


    “眷兒今天胃口這麽好,是遇見什麽高興事兒呢?”


    岑夫人瞧著一旁的岑西眷有些好笑,忍不住開口揶揄他。


    岑西眷自打從鬱府迴來便是一副春風滿麵的模樣,往日裏不苟言笑的小子竟是破天荒的掛著笑在府裏晃蕩了一圈,方才上桌吃飯都還是十分歡喜的樣子,任誰都瞧得出他今日格外高興。現下便是連飯都多用了一碗。


    “沒什麽,隻是有些餓了。”


    直到岑夫人揶揄意味明顯的話問出口,岑西眷才反應過來今日他有多反常。當即心中也生出些別扭,正了神色扯了個不痛不癢的借口。


    “哼!不過去了一趟鬱府,魂兒都丟了,沒用!”


    岑老爺聽見岑西眷的話,當即冷哼出聲,神情頗為不屑,顯然是覺得岑西眷一副沉溺於情愛的模樣實在沒眼看。雖說岑老爺樂見鬱錦和岑西眷感情好,但是還是忍不住嘲諷岑西眷幾句,畢竟這個混小子平日裏正經極了,如此模樣可太少見了,不損他幾句,岑老爺覺得太可惜了。


    岑老爺才不會像岑夫人那般顧忌岑西眷的臉麵,所以開口便十分不客氣的直接揭了他的底。說完眼神還有些得意。雖然挨了岑夫人一記眼刀,但若是能看見岑西眷吃癟的模樣倒也值了。


    岑老爺如今已經五十多歲了,可那性子卻是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穩重、嚴肅,反倒是岑西眷瞧著更正經、沉著些。岑西眷越長大,岑老爺就越覺自己要被這個兒子比過去了,甚至連夫人都隻顧著那個小兔崽子!岑老爺是既欣慰又有些憋屈,所以平日裏就數他最愛戲弄岑西眷,如今這場麵,眾人倒是都已經習慣了——不過是父子之間交流感情罷了。


    “父親教訓的是,隻是不知道當初又是誰,因為在東塘街的粥鋪遇見一位姑娘,動了心,便生生在哪兒吃了一個月的粥,隻為了等著和那位姑娘偶遇?”


    岑西眷吃完碗中最後一口飯,擱下筷子,又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這才迴答了岑老爺的話。神情淡淡,語氣輕緩,卻將岑老爺堵得吹胡子瞪眼又說不出話來反駁,連一旁的岑夫人都頗有些不自在的垂了眼。


    不為別的,隻因著岑西眷話中說的正是岑老爺和岑夫人。


    說起來,岑老爺與岑夫人這段姻緣能走到今日並不容易。三十年前的岑老爺遠沒有如今的顯赫家世,那時候岑老太爺和岑太夫人相繼離世,隻留下岑老爺獨自一人並一間破敗的布莊。那時候的岑家為了給老太爺治病,連宅子都變賣了,可謂是一貧如洗。


    但偏偏就是那種時候,岑老爺在東塘街的粥鋪遇見了岑夫人。年少時的愛慕總是來得熱烈而迅速。岑夫人溫婉善良,處處都合岑老爺的心意,匆匆一麵竟是被少年記在了心裏。


    岑夫人原名喚唐茵,是當時滬地名門唐家的嫡次女。岑老爺自同岑夫人偶遇後便時時思念,後來輾轉打聽之下才知道唐小姐的身份,這期間他曾攜禮登門拜訪,卻是連唐家大門都沒能進去。岑老爺自知他的身份地位不配做唐家的客人,但是卻又思念佳人,情難自抑,所以平日裏忙完布莊的麻煩事後,便到那家粥鋪裏守著,期待著下一次的‘偶遇’,如此過了一個月才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唐小姐。


    因著唐小姐是家中嫡次女,所以頗受寵愛。小時候貪玩愛熱鬧又被家中驕縱著,所以唐小姐竟是大著膽子從家中偷跑出來玩耍,岑老爺再次遇見她時,便是她偷偷溜出來的。那日由於是私自出府,所以唐茵身邊並沒有帶府衛,隻有個半大的丫鬟跟著,隻是主仆二人怎麽也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也有登徒子行兇作惡。


    唐茵美貌惹眼,縱使戴了帷帽,那窈窕的身段也讓人起了壞心思,然而當那登徒子的手即將要掀開她的帷帽時,卻是被人緊緊攥住了手腕,再往前進不了一分。


    唐茵透過朦朧的布料望向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年輕男子,隻瞧見他的側臉。線條流暢的下頜、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修理整齊的鬢角都彰顯著男子俊俏的相貌。男子身量頎長,身著藍灰色長衫,瞧著有些瘦削單薄,隻是鉗著惡人的那隻手卻不動分毫。


    明明是素不相識的人,唐茵卻覺得出奇的安心。少女對著情愛的無邊幻想,在此刻便凝成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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