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悠林此刻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兩位大兄弟,你們能消停一會兒嗎?


    明明受傷的是我啊,你們兩個人就不要在這裏一股火藥味了吧。


    說完之後,沐悠林輕輕的從即墨可染那裏,抽出了自己的那隻手,伸到了帝君那裏,讓帝君為她包紮。


    “神使大人說的沒錯,我的血,對你來說會是致命的傷害。”


    而此刻,即墨可染在一旁癡癡地看著帝君為沐悠林包紮她的的傷口,他的手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在半空中懸了許久,才緩緩的收了迴去。


    隻是還有一件事情,沐悠林百思不得其解,七彩鳳凰,這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會突然對自己這麽兇呢?


    想到這裏,沐悠林望向了遠處的那隻七彩鳳凰,它現在正怯生生地躲在遠處,悄悄地看著他們。它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安靜的匍匐在那裏。


    帝君很快就包好了沐悠林的手臂,順便還給她輸送了一點自己的靈力,不過,這裏條件有限,沐悠林傷的又這麽的重,他們還是要盡快迴去。


    “你傷得不輕,條件有限,隻能這樣將就了,這樣潦草的包紮對傷口有些不利的,我們還是趕快到城鎮上去,對你的傷口做進一步的處理。”帝君對她們說著。


    說罷,他們便急忙帶著沐悠林迴到了將軍府,木風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被那隻七彩鳳凰傷的這麽重。看到那奄奄一息的沐悠林,他急忙在將軍府騰出了一個房間,命人下去找最好的郎中來為他醫治。


    沐悠林雖然傷勢很重,不過她的意識還算清醒,心中有事,她又怎能安心在這裏療傷呢?


    “神使大人,末將還有一事相求。”沐悠林艱難地說著。


    “你是放心不下那隻七彩鳳凰?”帝君揣測著她的意思。


    “神使大人所想,正是末將所想。”


    “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證,這次它絕對不會再胡作非為了”帝君在那裏信誓旦旦的說著。


    七彩鳳凰的事情,這次是真的可以平息了。這次她才可以真正的許下承諾。


    “當真?”沐悠林將信將疑地問著他。


    “千真萬確,將軍就安心的在這裏養傷吧。我去抓一些藥迴來。”說完,帝君便轉身離開了。


    說是抓藥,其實不過是找個借口離開罷了,帝君,在這世上活了這麽久,自然也不是那種不解風情之人。


    他雖然不知道沐悠林和即墨可染他們兩個人是什麽關係,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麽,但是看著他們兩個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他就明白了。


    雖然沐悠林努力的想要把即墨可染推開,可是她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她每每望向即墨可染的眼神,都是那麽的惆悵,那麽的複雜,這背後究竟隱藏這些什麽,才能讓她那原本那麽清澈的雙眸,變得如此混濁。


    給他們兩個人一些時間,他們想說什麽便說什麽吧,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存在。


    他一邊走在大街上,一邊靜靜地想著今日的事情,想著臨走時那隻七彩鳳凰的模樣。


    帝君在神獸森林這些天,和它親密的相處,也漸漸的可以明白它的意思,和它進行一些簡單的溝通。七彩鳳凰雖然向自己表明以後再也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它好像還有其他的意思想要表達。


    帝君一個人又重新返迴到了神獸森林裏,此時,那隻七彩鳳凰仍舊安靜地躲在遠處,看到帝君過去了,它更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呀,虧你還是上古神獸,萬獸之王,怎會做出如此兇殘之事!”帝君走到了它的麵前,還是沒忍住,上來就是對它一陣批評。


    不過,既然是上古神獸,那隻七彩鳳凰又怎會是因為一時貪玩而釀成大禍呢,它在那裏對著帝君不停的低聲鳴叫著,好像在辯解著什麽一樣。


    帝君認真地聽著它的鳴叫,看了看它,又低下頭思考了很久很久,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過了許久,帝君才又拍了拍它,他沒有了剛才的怒氣,平靜的對它說著:“我都明白了,但是,無論如何你以後都不能再這樣肆意妄為了,絕不可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七彩鳳凰繼續鳴叫了兩聲,答應了帝君對它的要求。


    帝君離開之後,那個房間就隻剩下沐悠林和即墨可染他們兩個人了,雖然現在他們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但是他們彼此卻一言不發的在那裏呆著,場麵比剛才還要尷尬。


    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時過境遷,縱然是之前一起經曆過許多,之前有說不完的話,今時今日他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彼此情濃的時候,有說不完的話,如今再開口,倒害怕會傷到彼此。


    “殿下,你的手。”


    即墨可染目不轉睛地看著沐悠林那受傷的手臂,看著她受苦的樣子,他心如刀絞,恨不得受傷的那個人是自己。


    即使沐悠林被傷的這麽重,他也不能細心的去照顧她,隻能給她輸送一些靈力,讓她好受一些。


    他好恨,好恨自己這樣的身份,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要背負這麽多的東西。


    “無妨,神使大人很有經驗,殿下放心吧。”


    沐悠林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瞄了他兩眼。


    要換作是以前的她,她可能會撒嬌,讓可染哥哥來照顧她,但是,現在再想起那些情景,她隻覺得甚是矯情。


    “榮軒的事情……”過了許久,沐悠林才問他一句。


    此刻,也隻能說一些旁的,緩解一下這緊張的氛圍了。


    “公主殿下就放心吧,榮軒已經親手交到陛下手中了。陛下擇日便會親封他為妖獸森林鎮守將軍。”即墨可染急忙迴答著她的問題,他說的很詳細,生怕她再誤會。


    “那便好。”


    “希望公主殿下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千萬不要這麽衝動,這麽意氣用事,凡事都要三思。”即墨可染在那裏猶豫了很久,終於才說出了這句話。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他斷然不願意看到沐悠林做出自己傷害自己的事情。


    如果當初小悠不那麽義氣用事,不一意孤行的非要來神獸森林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多事情發生,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傷痕累累。


    “子非我,又怎知我為何做這些事情呢?”沐悠林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迴了一句。


    “殿下,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養傷。”即墨可染輕聲的對她說著,為她掩了掩身上的被子,便離開了。


    沐悠林說的沒錯,即墨可染終究不是她,怎麽會知道她想的是什麽?


    即墨可染隻希望她可以快快樂樂的,無憂無慮的過著每一天,又怎會想到自己做的這些,卻一步步把她逼到這一步。


    他們之間的悲劇,就是二人誰都沒有做錯,但是他們卻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白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隻到了晚上,才漸漸的消停下來。


    夜深了,將軍府中的人都休息下了,這時,有一個人悄悄起身,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帝君。


    今日,他迴到將軍府之後,想著今天發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情,想著七彩鳳凰對他說的話,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他還是忍不住悄悄的進了沐悠林的房間去看一看她。


    他輕輕地進到了她的房間內,坐在了她的床邊,調用了一些靈力,感受著她的氣息,不僅是為了看她的傷勢好的如何,更是為了去考證一下七彩鳳凰對他說的話是否是真的。


    七彩鳳凰乃上古神獸,它看人一向很準的,不過,帝君還是要親自去考證一下他才放心,他將靈力運到了手部,從頭到尾的感受著沐悠林的身體。


    這不看不要緊,帝君不由得大吃一驚,她的身體確實很是奇怪。這雖然是在情理之中,但確是在意料之外。


    沐悠林的身體確實有許多異樣之處,但是遠沒有七彩鳳凰描述的那麽簡單。他活了這麽久,什麽奇怪的人他沒有見過呢,可他唯獨看不穿沐悠林的情況。


    看著這個小丫頭麵部那麽的平靜,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想必是已無大礙了吧。帝君忍不住輕輕的為她捋了一下麵部的發絲。


    沐悠林輕輕地動了動身子,帝君害怕把她吵醒,轉身就要離開,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沐悠林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緊很緊,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心跳的感覺。


    想著她傷的那麽重,現在好不容易才歇歇了下來,帝君不忍心將她叫醒,奈何她的手又抓得很緊很緊,他隻好又坐迴到了床邊,靜靜的陪著她。輕輕地伸出手,為她捋了捋那淩亂的頭發。


    小丫頭,這手上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看來,身上的傷,是好了許多呀。


    這時,隻聽她的嘴裏不停的在那裏嘟囔著。


    “不要走,你別走,可染哥哥……”


    也隻有在這時,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沐悠林才敢任性一點,不那麽懂事,不那麽委曲求全。她不再是一國公主,不再是護國將軍,她隻是她自己。


    此時喊出來的才是她的心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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