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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這一把抓來,抓的血花飛濺,驚心動魄,雪兒遠遠瞧去,隻見這個天冥宗小夥計,被雷霆抓了一把脖頸,轉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血人!而且是個在雪地裏傾力奔跑的血人!


    他捂著脖子,臉上表情痛苦萬分,估計雷霆這一把抓的不輕,雪地裏,這廝隻跑了幾步,發一聲長喊,就像被電到了一樣,毫無征兆,身形噗地朝前撲去,然後和他同夥一樣,也是臉朝下撲在雪裏,睡得像是三歲嬰兒!


    而脖子上的鮮血,冒著熱氣,就在他兩耳邊緩緩散開,不大一會兒,他臉邊積雪就被鮮血浸透了,遠遠瞧去,雪地上的兩大灘鮮血,簡直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雷霆這一番攻擊,步法迅捷之極,身形飄忽不定,選擇的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又是傾力而為,兩招之下,就打倒了天冥宗兩個小爪牙,而且打的這二人附身趴在當地,生死不明!


    這就是二連擊!雷聲二連擊!


    雖然雷霆出招電光火石,隻在眨眼之間就打倒了二人,但圍觀的不管是楊巔峰,還是雪兒,連姚振邦身後那兩個受傷的姚家弟子,也都看清了,這偷襲之人,竟是一個白衣少年!


    這白衣少年胸前斜背著個包袱,一頭黑色長發,像是故意遮住了臉龐,一大把長發披散在少年臉上,但他身法如鬼似魅,快似閃電,看似要踏雪而行,就算姚振邦見多識廣,浪跡江湖多年,這般身法也是從所未見!


    姚振邦幹張著一張嘴,心下駭然,轉念一想,這個藥鋪賣藥的靦腆少年,竟是一個絕頂高手!姚振邦轉瞬間又驚又喜,心底下一陣狂喜,看樣子上天派來了幫手!


    一出手,就打到了兩個龍城分舵弟子,雷霆心底下,也是信心大增,自出靈穀,這還是第一次真正和人動手,想不到雷神祖傳的功夫竟然如此厲害,出手就有奇妙效果,雷霆心下也是暗自竊喜。


    雷霆身上那件白衣,那是雪兒親手所贈,就差親自給他穿在身上了,那都是因為雷霆害羞,不然雪兒早把他身上粗布衣衫扒下來了!


    雪兒其實是著急看看雷霆哥哥,穿上姚家白袍,究竟是個啥樣子,所以,急切之間,順手就要扒衣服,就要脫下雷霆身上粗布長衫,那也算人之常情,也算情有可原,你們可別想歪了!


    這白色長袍姚家人全都人手一件,肩上繡的兩隻鐵甲神獸,那是姚家族徽,姚振邦來龍城也就不到兩天時間,這龍城地界,姚家可沒有後援,即使有後援,這大雪紛飛,又是在荒郊野外,誰能找得著!


    雷霆身上這件白袍,對姚振邦來說,再也熟悉不過了!姚家男弟子幾乎人手一件,平時在家也許穿的不多,但隻要出門在外,闖蕩江湖,這件白袍就代表了姚家弟子的身份信息,你不穿都不行。


    所以雷霆一現身,就算臉上罩著麵紗,戴著頭盔,打扮成山賊的樣子,姚振邦一眼也能瞧了出來,這少年就是徐記藥房裏哪個靦腆少年!


    姚振邦心底暗自長歎了一聲:老夫走南闖北,活了大半輩子,今日竟然瞧走了眼!這雷家少年竟是個武學奇才!老夫老啦,大半夜的還被仇家追殺,要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出頭救我,哎!。。。。。。。。


    現在看來,這天下還是年輕人的天下,他們才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太陽上麵還掛著點點晶瑩露珠,未來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你們的!不管咋說,這白衣少年已然代表著未來的新生一代!


    雪兒心間一陣顫抖,一雙俏麗大眼瞬間嵌滿了淚水,恍然間,雷霆一身白衣似水,這是她的雷霆哥哥呀!


    轉念一想,雪兒芳心又是一陣激烈顫抖,雷霆哥哥這是來救她來了!而且是尾隨而來,來的這般及時,來的這般一絲不差,簡直就是掐著點來的。


    但雪兒心底暗自嬌喊了一聲:雷霆哥哥!你不好好待在龍城賣藥,你跑這裏幹啥!臨別之即,妹子我,哪是千叮萬囑,千言萬語,說了不下一萬遍,讓你在龍城等著我呀!


    不是都說好了麽,讓你在龍城等著我迴來,等著我迴來,看那桃花開!


    雷霆哥哥,你來這作甚!來這作甚!雷霆哥哥,你不聽話,不聽話呀!


    清冷的月光照耀之下,雪兒望著雷霆消失的那一堆長草,心裏麵混亂如麻,俏眼裏的那兩顆晶瑩淚珠,此時在微風吹拂之下,自她眼中緩緩滾了下來,又悄悄掛在了她如雪般白的香腮兩邊。


    在她心底,自己身處險地,那也沒啥,被楊巔峰抓住,那也沒啥,實在不行,就和他同歸於盡!


    但剛剛認識的雷霆哥哥,那就不一樣啦,你說你雷霆這麽大一個活人,不老老實實呆在龍城賣藥,冰天雪地的,你跑這裏幹啥!


    風雪之夜,外麵冷得很呐,雷霆哥哥,藥鋪裏爐火熊熊,你坐在店裏喝一杯熱茶,不很好麽!


    雪兒也都趴在你耳邊,親口說過了,一過完年,冰雪初融,春暖花開,她就去龍城看你,雷霆哥哥,你急個啥!


    冰天雪地的,雷霆哥哥,你跟著我們幹啥?買藥的銀票,全都給你算清楚啦,臨別之時,你又答應的那麽好,咋能一眨眼就忘記了呢!雷霆哥哥,這地方是你來的麽!


    雪兒在心底下悄悄埋怨著雷霆,兩道柳眉中間皺成一個小小的“川”字,牙關緊咬,但一雙大眼裏的淚水,自雷霆現身之後,就沒停過!


    淚水順著她雪一般的臉頰悄悄滾落下來,雖是無聲無息,但她一對香肩卻在上下起伏。


    天色漸明,此時已是早上四五點鍾,但龍城的冬天,黑夜漫長,即使已到早上時分,天色還是略顯昏暗,而天邊的兩顆月亮,此時也影影綽綽,朦朦朧朧,北風卻漸漸吹的大了起來。


    蘆葦叢中趴著的白衣少年,轉瞬間就打倒了自己兩個弟子,這兩個弟子,楊巔峰頗為喜愛,一直都帶在身邊,他被逐出族門,眾叛親離,手下原來的楊家弟子,全都和他劃清了界限,一怒之下,惡向膽邊生!


    這廝投靠了天冥宗,被天冥宗北宗宗主莫劫星,安排到了龍城,做了龍城分舵舵主,龍城他也算初來乍到,身邊親信不多,自打和惠悟淨相識,二人臭味相投,這兩個弟子,卻是死心塌地跟在他身後胡作非為,為非作歹,成了他這個新任舵主最大的幫兇!


    楊巔峰為人陰險狡詐,睚眥必報,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激憤,發一聲尖利怒吼,身形旋風一般,撲向了雷霆藏身之處!


    雷霆偷襲得手,還是退在了路旁蘆葦叢中,但他行蹤敗露,藏身的哪一叢蘆葦,眾人就都瞧的清清楚楚,那叢蘆葦麵積頗大,蘆葦又生的格外濃密,暗夜裏黑壓壓的這一叢蘆葦,也確實看不見雷霆究竟藏在了哪裏。


    楊巔峰右手舉著銅鐧,左手閃著磷光在胸前虛抓,他身材高瘦,兩條長腿移動速度極快,轉瞬間整個人就撲進了蘆葦叢中,他個子太高,即使站在蘆葦叢中,在蘆葦的頂部還是能露出半個頭顱。


    雷霆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行蹤已露,偷襲是不大可能了,但以逸待勞,誘敵深入,然後伺機打上一拳,還是可以的!


    此時他整個身子已經匍匐在雪地裏,白袍袍角也都壓在身下,兩腿使勁蹲著,腰身悄悄躬了起來,脖子後仰,仰頭盯著蘆葦的頂部。


    微風吹拂,那些蘆葦頂部的葉子,還在簌簌地不停搖擺,雷霆不遠處傳來惠悟淨豬一般唿哧唿哧的喘息聲。


    哪胖大和尚惠悟淨也跟著奔了過去,卻是從草叢旁邊包抄而去,這廝手裏鏈子槍挽著槍花,在自己胸前形成一片銀色槍霧,當先護住了自己胸口和脖頸,前車之鑒,他不得不防啊!楊巔峰兩個年輕弟子還躺在雪窟窿裏麵呢!


    蘆葦叢裏的蘆葦都有手指來粗,又長的十分茂密,但楊巔峰身材瘦長,這片蘆葦蕩倒是十分適合他,惠悟淨身材胖大,一竄進蘆葦叢,立刻撲倒了一大片蘆葦,一大片蘆葦匍匐倒地,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惠悟淨再把長槍左右一撥,倒地的蘆葦更多,他身前蘆葦大部分匍匐在地,整個蘆葦叢中,立時出現一大片空地。


    雷霆趴在蘆葦裏眼光霍霍,他佝僂著身子,抬頭向上,瞅準時機,待到剛好看見楊巔峰哪一張瘦長的老臉,雷霆身形猛地自地上彈起,兩腿在地上狠狠一蹬,右手成拳,身子閃電般朝半空竄了起來!


    右拳向著楊巔峰瘦削的下巴,就是一拳雷聲衝天炮,這一拳乃是雷聲拳裏頂級的招法,兩腳在地上借力,右肩帶動右臂,右臂再帶動右拳,全身上下,腿,腰腹,肩部,幾乎所有的力量全都聚集在右手拳峰之上,雷霆嗨的一聲大喊,這是衝天一炮!


    這一拳正好自楊巔峰下巴斜斜砸了上去,一聲脆響,楊巔峰在這驚天一擊之下,整個身子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猛然就飛出了蘆葦叢中!


    雷霆一現身,惠悟淨在雷霆身後瞧的分明,手裏寒槍閃著寒光,向著他後心疾刺!


    雷霆一擊得手,卻不戀戰,感受著身後寒槍的鋒芒,身形一扭,也竄出了蘆葦叢,身形再一扭,隻見一個銀白色的影子,在雪地上蝴蝶翻飛一般,眨眼就站在了雪兒身前,雷霆身形高大,正好護住了身後雪兒小小嬌軀。


    惠悟淨一擊不中,嗷的一聲長喊,自蘆葦叢中跳將出來,手裏寒槍一擺,緊隨著雷霆屁股就追了上去。


    楊巔峰修為頗高,下巴上這一拳並不致命,但還是覺得自己下巴疼痛難耐,疼的一張老臉要歪掉了,腦袋也是暈乎乎的難受至極,隨手一摸,心底暗自罵了一聲:靠,小王八犢子,老夫下巴看來被打裂了啊!


    他忍住疼痛,身形在雪地上輕輕一劃,身子朝向雷霆,眨眼間,離著雷霆已不到一丈之遙,把手裏銅鐧輕輕一擺,渾身上下全都出現了慘白色的磷火!


    一身慘白磷火,看起來這人就像剛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骷髏一般!渾身上下全都閃著瑩瑩的磷火!情狀駭人,惠悟淨一擊不中,也趕緊趕了過來,站在了楊巔峰身邊,扭頭一瞧,楊巔峰瘦下巴處已經滲出了鮮血!


    惠悟淨心底暗自好笑:當真活該!你奶奶的就知道逞能!


    臨走之時,老子讓你多帶幾個幫手,你分舵裏麵,最近來了兩個北宗長老,哪一個修為都不比你差,你奶奶的,你剛愎自用,不聽老夫的,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雷霆站在雪兒身前,不但護住了雪兒,連他身後的姚振邦和兩個姚家弟子,也都被雷霆擋在了身後。雷霆站在當地,兩腳用力,將兩隻腳踩進了深深的雪坑裏,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將修為布滿了全身,大敵當前,非同兒戲!


    此時的雷霆,早已不像是個剛剛十八歲的少年,他心底深深地知道:要是製服不了眼前這兩個兇神惡鬼,今日不但雪兒兇多吉少,自己這條小命估計也要斷送在這荒郊野外啦!


    又是一陣北風吹過,四周的蘆葦叢,發出一陣陣嘩啦啦的響聲,楊巔峰和那瘋癲和尚轉眼間站在了雷霆對麵。


    二人這才看清了雷霆麵容,隻見這白衣少年,白衣勝雪,一頭黑色長發要披在了肩膀上,長得倒是濃眉大眼,一表人才,楊巔峰細細一端詳,嘴裏一聲驚唿:“竟然是你!。。。。。。。”


    雷霆抱拳哈哈一笑,嘴裏高聲叫到:“楊舵主,別來無恙!徐福掌櫃府上匆匆一別,想不到竟在此地相逢,哈哈,山不轉水轉,世界這麽大,竟然又遇到了你!巧得很,緣分呐!”


    惠悟淨握住了鏈子槍,槍尖指著雷霆額頭,嘴裏一聲怪叫:“小兔崽子!裝神弄鬼,蒙蔽老夫,騙的老夫好苦,原來是個藥鋪裏麵灑水掃地的小夥計!你奶奶的大頭鬼,裝什麽三孫子!”


    這和尚不但喝酒吃肉,言語也是粗陋之極,嘴裏粗言粗語,雪兒本來眼見雷霆站在自己前,小腦袋一陣眩暈,一隻小手已經自雷霆身後,輕輕拽住了雷霆後衣袍腳,耳聽到這瘋癲和尚又開始胡言亂語,雪兒一雙柳葉彎眉立刻倒豎起來,雷霆哥哥在她身邊,那就啥都不怕了。


    雷霆身體已經整個遮住了她,她身形一扭,一個青色人影自雷霆腋下閃電般竄了出來,就像刮風一般!


    可憐這光頭和尚,所以,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還是頗有幾分道理的!一個水灣絕不能跌倒兩次,他天天喝酒吃肉,花天酒地,腦子已經鏽掉了!


    雪兒小小嬌軀低頭自雷霆腋下穿出,目標方位拿捏的頗為精準,青影閃爍中,雪兒左手一把抓住了惠悟淨手裏鏈子槍槍杆,右手隨手一甩,啪的一聲,又是一個響亮的大嘴巴!


    一招得手,她身形再朝後一退,雷霆瞧她暴起發難,知道雪兒姑娘又要打嘴巴子啦!


    雷霆在袍底伸出右腳,身子稍稍後仰,一隻腳閃電般踹向了惠悟淨一隻肥大的肚子,噗地一聲,雷霆這一腳卻是後發先至,這胖大和尚先是肚子狠狠被踹了一腳,接著嘴巴上又挨了一巴掌,嘴上這巴掌倒是不痛,打是親罵是愛麽!


    但雷霆這一腳,踢得他要把隔夜飯吐了出來,一張肥臉也都要扭曲變形!


    眼前這兩個少年,身形如風,又配合的天衣無縫,你也打,我也打,二人竟像師兄妹一般,以前特地在一起練過!打完之後,二人身形急退,並肩站在了姚振邦身前,雪兒望向雷霆嫣然一笑!


    這一笑,秋水一般的大眼裏,波光閃爍,漣漪泛泛,竟是滿眼的笑意蕩漾,但香腮兩邊掛上了一抹嬌羞之色,這一小塊紅暈,羞色可餐,瑩瑩欲滴,簡直要美到了天邊,美出了天際,再美就要出界啦!


    這一番擊打,看似雪兒身形先動,但實際上雷霆哪隻腳早就是待發狀態,他在祠堂裏被太爺爺裝鬼追趕的時候,連睡夢中都是一副隨時要竄起來打架的姿勢,待到他練成了九天迅雷神步,腳下的功夫越發隨心所欲,有的時候,心念一動,右腳早就踢了出去,簡直比他想的都快!


    雷霆和雪兒雖不是親兄妹,但心有靈犀一點通,其實雷霆也是怕雪兒吃虧,楊巔峰和這瘋和尚均有幾百年的修為,一著不慎,假如雪兒偷雞不成,被他倆一把抓住,那就賠大發了!


    楊巔峰就站在胖和尚身邊,兩人隻隔著咫尺之遙,但這二人身法太快,發招之時又毫無征兆,一言不合,就要煽人嘴巴子,楊巔峰自己心底也怕啊!這二人全都步法神奇,毫無破綻,關鍵是也不見得能躲得過去!


    望著眼前這白衣少年,楊巔峰心底又慌又亂,又驚又怕,他一大把年紀也沒見過這麽快的身法!


    而且自己嘴巴子也痛啊,下巴裂開的骨頭已經越來越痛了,楊巔峰眼中,再也沒有了驕橫之色,而他內心,頗有一絲懊悔之色,但世上哪有後悔藥,下巴裂開的骨頭已經越來越痛了!


    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武學一道,在盤古大陸,千千萬萬練武者已經研究的極為透徹,但雷霆這一身步法,那是天生的特殊體質使然,平常人就是把腿練骨折了,那也練不成!


    惠悟淨被雷霆踹了一腳,下腹疼痛,此時一條腿已經跪在了雪地之上,滿臉的痛苦之色,但他眼中神情惡毒!


    雷霆再一抱拳朗聲說道:“楊舵主,你既是天冥宗一舵之主,又是楊家灘楊家長老,夜半三更之時,雪夜追擊,又群毆姚振邦長老,此事不是大丈夫所為,要是傳到江湖之上,天冥宗麵子上也不好看!


    楊舵主,你若就此掉頭而去,此事我可以作保,姚家不再追究與你,但這位六度寺的花和尚,六度寺的主持,六度寺的方丈,六度寺的出家弟子,


    斷不能走!


    雷某雖然年少無知,但有些大道理還是懂一些的,所以,瘋和尚,惠悟淨!老子今天就給你講一講小時候學到的這些大道理!”


    惠悟淨跪在雪地裏,聞言腦子嗡的一聲,心底暗想:這廝步法神奇,如鬼似魅,老子使出渾身解數也躲不過去,關鍵這小子拳頭也硬,拳峰上還夾帶著一抹奔雷之聲!


    這般一想,腦海裏猛然一跳:拳中帶雷,腳底一抹閃電,難不成這是靈穀雷族的雷神之體!


    雷神之體,每一拳打在身上,都帶有一抹奔雷之聲,這種拳法隻有靈穀雷族雷神體質的人,才能具有,雷霆本就是天生的雷神之體,但也是練了很長時日,才將雷聲拳練得有聲有色。


    一想到靈穀雷族雷神,惠悟淨立馬嚇得四肢發軟,龍城離著靈穀雷族不到百裏之遙,雷家老祖雷廣贏,惠悟淨也是頗有耳聞,知道雷家老祖雷廣贏是個嫉惡如仇的主!眼前這白衣少年肯定和他大有幹係!


    雷廣贏那是修煉了好幾千年的老妖精!一身驚人修為,連天冥宗老祖孫侯也忌憚三分,這一想,惠悟淨額頭冷汗都要流了下來。


    但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這種事惠悟淨可沒少幹!心間一口惡氣瞬間上腦,酒壯慫人膽,惡向膽邊生,惠悟淨一手拄著鏈子槍,胖大身形在雪地裏緩緩站了起來,渾身上下又開始有水汽繚繞。


    惠悟淨顯然是個假和尚,雖然身上掛滿了佛門信物,但幹的卻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勾當,簡直無惡不作,但他一身修為卻是正宗的佛門心法,而且浸潤多年,看樣子年輕之時,也是哪一位得道高僧的坐下弟子。


    當然,他師傅假如知道他在龍城地界,六度寺裏做主持這幾年,胡作非為,殺人越貨,肯定也會氣的胡子都歪了!


    楊巔峰聞言瞧了一眼雷霆身後姚振邦,陰沉著臉,心底暗自思量:今日機會難得,要是再讓這姚家老兒迴返了艾瑪城,姚家勢大,那就如魚得水,再想擒住他,那就比登天還難!


    心底這般想著,心頭陡然一跳,突地一條妙計竄進了心頭,當然,是不是妙計咱們現在還不知道,反正這老小子茅塞頓開,計上心來,一張瘦臉也瞬間擠滿了笑容!


    趨前一步,離著雷霆隻有三尺之遙,將手裏銅鐧交到了左手,伸出右手,哈哈一笑說道:“這位小兄弟!老夫和姚振邦也算舊識,雖然稍有些過節,但並無殺父之仇,也無奪妻之恨!


    哈哈,小兄弟說的極對,老夫思前想後,也覺得今日之事,就此罷手,頗為合適!俗話說的好啊,冤家宜解不宜結!小兄弟,你一說,老夫立刻茅塞頓開,哈哈,覺得馬上就要天光大亮了呢!。。。。。。。”


    咱們平時做點小生意,精打細算,耍些小聰明,打個小九九,那是人之常情,但事關生死存亡之秋,每一個眼神,都要確認無誤,都要瞧個你心深處,瞧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雷霆早瞥見了他眼中狡黠之色,哈哈一聲長笑,裝模作樣伸出右手,看樣子二人要相逢一笑泯恩仇,但雷霆身後雪兒嘴裏發一聲嬌喊:“雷霆哥哥!小心有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二人雙手相交的一刹那,楊巔峰左手銅鐧猛地朝雷霆胸前捅去,雷霆身形一扭,左邊胳膊一抬,腋窩就勢夾住了楊巔峰當胸刺來的這一鐧,右手立刻握成拳頭,照著楊巔峰瘦削的下巴斜斜砸了一拳,這一拳,雷霆也是有備而來,兩腳踩在積雪之中,發力而為,而且腳下蹬的特別有力!


    雷霆這雙腳,已經插在雪地裏好久啦,鞋底已經踩在了雪下的泥土之上,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楊巔峰和雷霆離得太近,雖空有一身功夫,但二人心裏全都打著小算盤呢,可惜楊巔峰修為雖高,但步法和雷霆不在一個檔次,這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他下巴已經被雷霆打裂了,再中一拳,整個下巴就像被打的凹了進去,楊巔峰震怒之下,一把抓住了雷霆胸前白袍,忍著下巴劇痛,低頭一腦袋撞向了雷霆臉龐,這一撞,撞得雷霆頭暈眼花,鼻血長流,嘴巴上鮮血淋漓!


    但他本能還在,右膝提起,奮力狠狠撞向了楊巔峰兩腿正中,楊巔峰同誌兩條大長腿,竹竿一般,都是細長瘦削,所以兩條長腿分的太開,雷霆提膝一撞,正好撞在他下體兩蛋之處,這一下撞得他發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聲慘叫,月夜裏,月色慘白,眾人聽來確實如同見鬼,而且這廝一身的磷光,滿臉上和雷霆一樣,皆都鮮血流淌,楊巔峰披散著一頭灰白色頭發,情狀已經和鬼沒啥分別!


    這廝抬頭瞧著雷霆,眼神漸漸散亂,下巴處的鮮血還在不停滴落,他拚盡全力,右手也抓住了雷霆袍衣。


    此時惠悟淨手裏鏈子槍閃著寒光,一槍刺向了雷霆後背,地上姚振邦見狀自雪地上一躍而起,一掌拍在了惠悟淨後背,惠悟淨身體一抖,槍尖稍稍一偏,但槍鋒還是噗地一聲刺進了雷霆左肩肩胛骨,雖然未傷及內髒,但這一槍還是從雷霆左邊肩膀處透之而出。


    鮮血自雷霆左胸洶湧而出,瞬間染紅了他胸前袍衣,楊巔峰死死抓住雷霆袍衣,雷霆忍住了疼痛提膝又是一撞,楊巔峰渾身都是一陣顫抖,下體蛋兒劇痛無比,死死抓著雷霆袍衣,緊緊盯著雷霆眼睛,楊巔峰眼中神色漸漸暗淡,慢慢雙膝跪倒在雷霆身前,但眼中還有一絲不甘之色!


    可惜他一身陰毒功夫,竟然敗在了一個毛頭小子手下,這孩子今年虛歲才十八!楊巔峰心中懊悔不已,我他媽就聽雷霆的,走了不就萬事大吉了,這小子看樣子就是個搞偷襲的祖宗!我去偷襲他,這下賠大發了!


    楊巔峰眼中氣息漸漸消散,頭一低,整個人軟踏踏地暈倒在雷霆腳下。


    姚振邦一掌拍下,咬牙奮力又是一掌,夾雜著姚振邦一聲震天怒吼,惠悟淨身體猛地朝旁邊飄去,隻聽得哢嚓一聲,這一杆鏈子槍應聲而斷,一把盈尺長的槍尖留在了雷霆體內。


    惠悟淨身形飄向了身旁積雪之中,扔掉了手裏槍杆,發一聲長喊,撒腿就逃,那是沒命地奔逃,跑的那個快!


    雷霆見狀,舍下了楊巔峰,嘴裏大聲喊道:“瘋和尚,哪裏逃!留下命來!。。。。。。”


    四人對攻,隻在瞬息之間,轉眼間血花飛濺,血色耀眼,觀戰的雪兒修為太弱,根本幫不上忙,眼見花和尚惠悟淨一槍刺進雷霆後背,雪兒心底一急,立刻哭了出來!


    雷霆哥哥是誰,那是她親哥哥,是她救命恩人,是她心之所係,心底恨不得插上翅膀,替雷霆擋下這一槍,雷霆身形在雪地上一扭,轉眼間踏雪而行,惠悟淨跑的雖快,但那裏能快的過這天下獨步的九天迅雷身法!


    這套身法,雷霆練了多年,已是他看家本事,以後喝酒吃肉啃骨頭,就靠它了啊!


    雷霆隻幾步就追上了花和尚,右拳一拳轟在了惠悟淨後背,一拳轟出,拳峰著力之處,惠悟淨身上灰袍就被轟成了碎片!雷霆拿眼一瞧,這廝灰衣裏麵竟然穿了一件護身布甲!


    身穿布甲,那就是有備而來,這瘋癲和尚看來也算心細如發,可惜啊,他碰見了雷霆,不知這和尚最近有沒有找人算上一卦,今日這龍城郊外肯定是個不詳之地!


    雷霆又怒吼了一聲,就把他寬闊的後背當成了平時練武的沙袋一般,左左右右,上上下下,baba,狠狠地轟出了不下十幾拳,他後背灰衣全都被雷霆轟成了碎片,這花和尚還真的抗打!


    惠悟淨本就是要逃跑,雷霆不依不饒狠狠的這十幾拳,已經打碎了他護體罡氣,心裏一急,猛地轉過了身子,張嘴向雷霆咬去!他幹張著一張嘴,嘴巴確實頗大,又是一嘴的鮮血,看起來哪是血盆大口!


    他張開大嘴,一嘴就向雷霆麵部咬來,雷霆瞬間吃了一驚,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花和尚咽喉,但身形還是閃電般朝前,惠悟淨被雷霆抓住了脖子,氣息不順,眨眼間被雷霆仰頭按倒在了積雪之上!


    這花和尚仰頭躺在積雪之上,後背積雪涼颼颼的貼著他背部,眼前陡然浮現出無數菩薩的身影,每一個菩薩俱都雙手合十,念著佛號,眾菩薩的身邊,站著一群金身羅漢,這群金身羅漢,每一個都在大聲嗬斥!


    這些金身羅漢,個個聲色俱厲,嘴裏嗬斥連聲,細細看去,每一個羅漢的金色臉龐,竟然一模一樣!


    他心神一暗,雷霆右手拳頭,已經攜著風雷之聲,猛地砸在了他胖臉之上。


    一拳一拳,左一拳,右一拳,不大一會兒,花和尚臉上就像開了個醬油鋪,色彩斑斕,鮮豔之極!又像開了一家鮮花鋪,各色鮮花,五顏六色,漂亮之極!


    雷霆一把扯下他腕上手串,狠狠塞進了花和尚嘴裏,然後緊接著就是一拳,那些被他盤了多年,已經包上了厚厚一層油光發亮包漿的木製串珠,就在他嘴裏爆開了花兒!


    而惠悟淨腦海裏那些菩薩,法相越發莊嚴,雙手不停結印,嘴裏佛號念得更加急促,而菩薩們的身後,一道道佛光衝天而起!原來那些圍在菩薩身邊的金身羅漢,卻再也瞧不見了,奇怪的緊!


    雷霆騎在惠悟淨肚皮之上,上身袍衣已經被鮮血染紅,臉上也是滿臉鮮血橫流,但他心底惱怒這和尚對雪兒不敬,每一拳都拚盡了全力,憤恨交加之下,下手都是死手,花和尚一張胖臉早已被打的變了形!


    但雷霆不管不顧,嘴裏吼一聲,就是一拳,吼一聲,就是劈臉一拳,這瘋癲和尚作惡多年,今日就這樣被一個白衣少年送去了西天,終於見到了他心裏念叨了千萬遍的西天老板!


    佛祖在上,且受我一拜!


    大日如來,我佛慈悲,度人,度己,渡盡天涯瓊海,福慧雙修,渡盡空色萬相,渡盡六道輪迴,德才皆備!你若信我,何愁不安度晚年,何愁不兒孫滿堂,何愁不盡享天年!


    可惜這世間沒有如果,誰不想頤養天年,誰不想兒孫繞膝,誰不想善始善終!可憐天往往不隨人願,轉眼間驚濤駭浪,洪水滔天,連青山都變了模樣,換了一身容顏!


    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南無阿彌陀佛!


    這六度寺主持,花花和尚惠三爺,惠悟淨,可惜了他一身佛祖的信物,手上包了漿的手串被雷霆塞進了嘴裏,胸前那一大串念珠,被自己摔在了雪地之中,因為他想要還俗麽!想去姚家做個上門女婿。


    可惜啊,天盡不隨人願,這胖大和尚此時仰麵朝天,滿臉已經血肉模糊,一張臉早已不像是一張人臉,而且一隻眼睛被雷霆打的爆了漿,冒出在了眼眶外麵,一身灰色袍衣斑斑點點全是血跡!


    雷霆騎在他肚皮上,感覺他一坨胖大肚子漸漸發涼,仔細一瞧,這廝早就沒了聲息!


    這個花花大和尚竟然被雷霆活活打死!但雷霆心底依然狠狠不已,憤恨之情不能自已,心底暗暗咒罵道:禿驢!你想還俗去姚家做上門女婿,你想得美!老子也想,但老子說出口了嗎!你大爺的!


    但這和尚一張胖臉已經變成了肉碎,拿來包肉餡餃子的話都不用再剁了,雷霆拳峰上早已滿是鮮血,他用力過猛,自己一隻拳頭都已破了皮,鮮血也流了出來,緩緩自惠悟淨肚皮上站了起來,突地覺得自己左肩疼痛無比!


    瞥眼一瞧,那把亮閃閃的鏈子槍槍頭,赫然還插在自己左肩之上,雪兒早奔了過來,一把抱住雷霆,嬌軀整個附在雷霆胸前,立刻哭的嗚嗚咽咽,不能自已!


    雷霆輕輕撫摸著雪兒一頭傲人秀發,嘴裏淡淡一笑,卻輕聲歎道:“哎!雪兒妹子,哥哥對不住你,你瞧瞧,你剛剛送給我的一身嶄新長袍,這一下全毀了!哥哥對不住你呀!”


    雷霆胸前後背被鏈子槍穿透之處,一身白袍早已淩亂不堪,他接連打倒四人,白袍上已經沾滿了鮮血!特別是長槍穿透的地方,更是一片血色耀眼,本來好端端,新整整的一身白色長袍,此時已經汙穢不堪。


    在雷霆心中,這一身白袍,那就是雪兒的一片柔情,但隻穿了半天,就變成了這個熊樣,雷霆心底惴惴不安。


    雪兒聞言大眼裏瞬間一抹幽怨的笑意,一隻嬌柔小手伸進懷中,隨手一摸,掏出一個嬌黃色的手絹,將雷霆一張布滿血汙的臉狠狠抹了一遍,雷霆鼻子下麵鮮血已經稍有凝固,抹了半天,還是有些淡淡的血絲。


    雪兒忍不住噗嗤一笑,身形一扭,竄進了馬車,自車廂裏麵拿了一個皮囊,皮囊裏裝滿了清水,蘸著清水終於將雷霆一張俊臉擦洗幹淨。


    雷霆靜悄悄地任憑雪兒擺弄,聞著她手絹上的那一抹淡淡的幽香,左肩上的疼痛也渾然不覺了,但那把鏈子槍的槍頭還嵌在雷霆肉裏呢!


    兩個姚家弟子在姚振邦的指揮下,用細細的皮繩將楊巔峰捆成了粽子一般,楊巔峰被雷霆擊暈之後,此時也幽幽醒了過來,眼見兩個姚家弟子將自己捆的動彈不得,立時破口大罵。


    雪兒柳眉一豎,嬌聲斥道:“楊巔峰,留你一條狗命,給楊家灘族長少許麵子,再不老實,就先打斷你兩條狗腿!火雲大哥,你不是腳上穿的襪子麽,你脫下一隻將這狗東西嘴巴堵上!”


    這個叫火雲的姚家弟子,聞言哎了一聲,立馬喜形於色,心花怒放,脫了靴子,隨手使勁一抽,果然抽出了一隻臭襪子,這襪子還真臭,姚火雲一手捂住自己口鼻,一手抓著襪子,使勁塞進了新科舵主楊巔峰的口中!


    嘴巴一堵上,氣息不暢,襪子臭味立刻鑽進了楊巔峰鼻中,細細一聞,這味道算是天下一絕!楊巔峰腦筋一抽,啊了一聲喊叫,立馬又暈了過去!


    雷霆見了,頗覺得好笑,雪兒捂著嘴早已笑得花枝亂顫,另外一個姚家弟子,將雪裏的兩個楊巔峰手下小弟提了起來,細細一瞧,其中一個小弟似乎還有些活氣兒,正好,又用麻繩將他捆了一個結結實實!


    再跑過去一瞧,惠悟淨已經死的踏踏實實,哪個被雷霆抓斷脖頸的小弟,死的也是淒慘至極,這兩個姚家弟子雖然也受了傷,但幹起活來,幹淨利落,矯健異常!


    不用姚振邦長老吩咐,二人自馬車裏取來了鐵鏟,叮叮當當當街就挖起坑來!


    天寒地凍,刨開了腳下浮雪,路上泥土已經凍得堅硬無比,好在路上沒有行人,兩個姚家弟子倒也不急,輪番上陣,直直刨了兩個時辰,天光大亮,坑,終於挖好了!


    收拾了一下地上都凍硬了的兩具屍體,再把他二人隨身物品稍稍整理一下,六度寺主持和那個楊巔峰小弟,就這樣也算入土為安!


    二人吃力抬起惠悟淨屍身,這花和尚還真重!緩緩將他屍首放進坑中,姚火雲一把扯下惠悟淨上身護身布甲,定睛一瞧,這花和尚整個胸前,紋著一具太乙救苦天尊的紋像!


    太乙救苦天尊,號稱青木大帝,座下九元聖靈,天尊法相莊嚴,兩手結印,威風凜凜,不愧是東方三聖之首,傳說裏太乙天尊負責救度,能渡人於無邊暗火之中,能渡人於無間地獄,直到穿破九幽之地!


    度人先要度己,度的就是那一抹心魔,一絲魔障,就是心底下陰暗的那一麵,其實就是私心,舍卻了這一麵,才能福慧雙修,福德圓滿,成就無上大道。


    這紋身確實厲害,太乙天尊的名號大家也有耳聞,雷霆帶著雪兒也趕緊圍了過去,眾人評頭論足了一番,正自議論紛紛,忽地聽到旁邊姚振邦哎地叫喚了一聲。


    姚振邦這時候已經能站起身來,瞧了雪兒一眼,突又坐在了雪地上,兩手並在一起,當頭就給雷霆長長一揖,這一作揖,那就是一揖到地,眼神裏一片感激之情,雷霆見了急忙還禮。


    但槍頭還插在左肩上,弓腰行禮,一低身子,立馬痛的雷霆齜牙咧嘴,雪兒嬌聲嗔道:“三爺爺,大恩不言謝,你趕緊想個法子,雷霆哥哥肩頭還插著一把槍頭呢!看把他疼的!”


    姚振邦哈哈一笑,吩咐弟子自馬車裏拿來了藥箱,藥箱裏繃帶,紗布,膏藥一應俱全,姚振邦吩咐雷霆坐了下來,在他肩膀上細細一摸,敢情這一槍並未傷到骨頭,皮肉之傷,那就好辦多了。


    扯住槍頭一拔,雷霆啊了一聲長叫,又流了不少鮮血,姚振邦給他抹上了生肌止血的膏藥,又用紗布和繃帶將他左肩細細纏住,仔細一瞧,雷霆左肩就像又背了一個包袱!


    引得雪兒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雷霆胸前斜跨的那個包袱,也被雪兒解了下來,隨手一摸,摸出了一把寶刀,雪兒笑道:“雷霆哥哥,你隨身帶著兇器,這把刀看起來鋒利至極,剛才怎的不用!”


    雷霆嘿嘿一笑道:“雷霆家學有限,資質愚鈍,刀法肯定不濟,用刀的話別人會笑話的,還是覺得拳頭趁手!”


    雪兒大眼忽閃一眨,接口笑道:“是麽!雷霆哥哥,你這雙拳頭,萬裏挑一,打的一片鬼哭狼嚎!愚鈍,你說你傻麽?嗬嗬!”一邊笑著,隨手再一摸,摸到了自己送給雷霆的三件袍衣!


    一摸之下,感覺三件袍衣疊的整整齊齊,恭恭敬敬放在包袱之中,雪兒心中瞬間一酸,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兒,再往旁邊一摸,抓出一把碎銀子和幾張銀票,雪兒咯咯一笑,隨手把銀子和銀票一把抓起,順勢揣進了自己懷中!


    這些銀票和碎銀子加起來能有三百多兩,雷霆在藥鋪裏麵做了兩年半的小夥計,平時至多去對過小店喝一碗米酒,省吃儉用,因此銀子倒是攢了不少!


    雷霆眼中一片迷惑之色,大眼瞪得溜圓,心底暗想:雪兒妹子,你拿我銀子幹啥!雪兒揣好了銀子,眼睛瞧向雷霆,掩嘴噗嗤一聲輕笑,一邊笑,左眼輕輕一眨,俏皮之色立刻上臉。


    雪兒揣了雷霆幹了兩年多藥鋪夥計,省吃儉用,辛苦攢下的幾百兩銀子,卻看著雷霆樂不可支,捂著嘴笑了半天,嬌聲喊道:“你這幾兩銀子,妹子幫你揣著哈!雷霆哥哥,以後你想喝酒吃肉,全都包在我身上了!


    哥哥,你身上白袍,沒有口袋,懷裏揣著銀子確實不太方便,你瞧瞧,你現在是不是一身輕鬆!。。。。。。。。”,說完,捂著嘴咯咯咯笑個不停。


    兩個姚家弟子把雪地上的血跡也打掃幹淨,本來狼藉一片的戰場,讓二人打掃的幹幹淨淨,除非見多識廣之人,一般旅客還真看不出,這條路上剛剛發生了一場生死之戰。


    姚振邦知道雷霆要去往風雷山投奔雷陽門主,和他們也算同道,但除了雪兒,剩下幾人包括雷霆全是有傷在身,一行人上了馬車,將楊巔峰和他哪個弟子綁在了兩匹駿馬馬背上,剩下兩匹駿馬就跟在馬車後麵,一行人沿著官道朝西南狂奔而去。


    這一通奔走,直直走了兩天路程,這裏地界離著龍城已有千裏之遙,一路上,旅客也漸漸多了起來,官道上的馬車車轍也隨處可見,姚振邦估摸著即使天冥宗龍城分舵派了追兵,現在這時候也很難發現他們蹤跡。


    越往南走,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小,路旁的村莊鱗次櫛比,姚振邦找了一個不太起眼的城鎮,駕著馬車趕了進去,進了鎮子,找一家頗為偏僻的小旅館,姚振邦安頓眾人住了下來。


    此時接連兩天駕車奔逃,人疲馬乏,姚振邦將楊巔峰二人鎖在了旅館後院柴屋之中,兩個姚家弟子輪流把守,姚振邦在徐記藥房裏買了不少的藥材,其中就有療傷的藥材!


    而且姚振邦自己頗通醫術,雷霆對藥材的藥性也是了然於胸,兩人討論了一番,到了半夜,就架了爐子在旅館房間內煎藥!


    姚振邦幾人都不上街,需要吃的東西都是雪兒出門去買,這幾人全都足不出戶,靜靜待在房間養傷,雪兒一個小丫頭片子也不算紮眼,安安靜靜待上了七八天,每個人的傷勢都好了個七七八八,兩個姚家弟子受的都是外傷,而且兩人年紀都不大,所以好的更快。


    雷霆也是年輕氣盛,陽火正是旺盛之時,加上他體質獨特,不幾天肩上傷口就結了痂!


    雪兒每天去給楊巔峰送飯,總要踹他一腳,楊巔峰被姚振邦用鋼絲穿住了琵琶骨,一身修為全被封印,雪兒拿腳踹他,既還不了手,又不敢開口罵她,這要是罵上一句,那肯定劈臉一頓嘴巴子!


    楊巔峰心裏雖恨,但唯唯諾諾,就怕惹火了這小姑奶奶!加上下巴凹進去的骨頭再不正骨,就要長歪了,所以一看見雪兒,楊巔峰立刻低三下四討好她,他也知道這姚家公主不好對付,每天嘴巴就像抹了蜜一般甜。


    但雪兒不為所動,下巴歪了就歪了唄!在雪兒心底,我管得了那麽多!你不是龍城分舵舵主麽,前途無量啊,你歪著下巴,有朝一日,說不定就能坐上天冥宗總舵舵主,哪多威風!


    但一個歪著嘴巴的天冥宗龍城舵主,咋看都是匪夷所思!這形象肯定不佳啊!


    在現如今的社會,你歪著嘴巴,估計討老婆都不是那麽好討,而且,楊巔峰這嘴巴,已經凹陷了進去,斷骨已經進到了下頜裏麵,他每天吃飯之時,都痛的齜牙咧嘴,看樣子喝稀飯都費勁!更別說喝酒吃肉了!


    那個被雷霆當胸一拳打暈的楊巔峰小弟,倒是啥事也沒有,他本來想跟著楊巔峰吃香的喝辣的,那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曾想,這榮華富貴肥皂泡一般,區區幾個月就煙消雲散,這要是被姚振邦長老帶到了艾瑪城,不被打死,也會被打成殘疾,這廝這般一想,整日裏搖頭晃腦,唉聲歎氣。


    雪兒眼瞧著不順的很,立刻吩咐了姚火雲,將一隻臭襪子塞進了這廝嘴裏!襪子一入口,這位龍城分舵未來的棟梁之才,舵主楊巔峰身邊大紅之人,立馬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再也沒有一絲怨言,看起來比楊巔峰還老實!


    眼見臭襪子如此好用,姚火雲興奮異常,特地又準備了幾隻襪子,掛在了楊巔峰二人被囚禁的柴房之中,幾隻襪子掛在小小柴房,那鹹鹹的味道,那酸爽的感覺,熏的雪兒都不來送飯了!


    眼瞅著雪兒不來送飯,這兩個姚家弟子全都是恨不得餓死這個楊家叛徒長老,所以吃了上頓沒了下頓,楊巔峰年紀老了,一頓不吃,肚子裏就咕咕亂叫,看向自家弟子氣的吹胡子瞪眼!


    好在眾人隻在這個小鎮待了半個多月,姚振邦一身內傷也好的差不多了,雪兒天天紮在雷霆房裏和他瞎東話西,簡直有說不完的話題,而且和雷霆更加親密無間,兄妹兩個就差一個被窩睡覺了!


    姚振邦看著兩個年輕人瞎鬧,心底暗自好笑,心底卻在暗自思量:可惜雪兒太小,要不和雷兄弟還真是天生的一對!而且雷霆是靈穀雷神之體,練武奇才,和姚家公主頗為般配!


    雷霆看雪兒比自己年幼,所以她再怎麽撒嬌胡鬧,雷霆全都依著雪兒性子,雪兒瞧著雷霆哥哥也就越發順眼,加上這姑娘肚子裏鬼點子甚多,所有的事情她都能說個吆五吆六,而且能說的頭頭是道,這一點,雷霆倒是頗為佩服,眼前跟著這麽一個妹子,雷霆啥事也不用操心了,半個多月的朝夕相處,雷霆就變成了個點頭蟲,啥事也不用想啦,一切全憑雪兒妹子做主!


    晚上吃饅頭,還是吃米飯,吃完飯是打坐,還是練功,去問雪兒吧,一切以雪兒妹子馬首是瞻!但怎麽看,雪兒一張粉臉,嬌嫩粉白,下巴又生的小巧精致,那裏是神馬馬臉!


    如今天下漸漸變得不大太平,這一路返家之旅,姚振邦也不敢肯定天冥宗爪牙會不會尾隨而來,這些人如狼似虎,個個都是狼心狗肺,特別是天冥宗北宗,裏麵的十大長老也都良莠不齊,宗主莫劫星便是個做事不擇手段之人!


    姚振邦思來想去,這一路還要帶著楊巔峰和他手下弟子二人,一行人走在路上頗為紮眼,要是當真被仇家追上,那就不得了了!


    第二天一早,眾人收拾了東西,繼續西行,策馬又跑了兩天,再往前,又是天冥宗一處分舵,姚振邦叫來了雷霆,低聲商量到:“雷兄弟,這裏兩條岔道,你往南去,三千裏地,就是大名鼎鼎的肖城!


    我們艾瑪城姚家和肖城肖家,自古就是世交!雷兄弟,咱們這麽多人,目標太大,楊巔峰也得帶迴楊家灘,讓他族內族長發落,此事事關重大,老夫也不敢擅自做主,但雪兒姑娘跟著我,老夫覺得頗為危險!


    你和雪兒,都是年紀輕輕,你倆同行,以兄妹相稱,普通人斷不會有懷疑之處!雷兄弟,老夫求你一件事,就是能不能把雪兒帶到肖城?”


    雷霆聞言神色一愣,急忙抱拳道:“三爺爺,你說這話就見外了,隻是雷霆也是初次踏入江湖,才識短淺,目光狹小,怕會辜負了三爺爺的囑托!三爺爺,你可得好好想想!”


    姚振邦一聽有戲啊,看來雷霆還是蠻願意的,他還怕雷霆不答應呢!


    聞言哈哈一笑,揪著頜下長須笑道:“雷霆兄弟,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雪兒和你頗有緣分,換做別人,老夫還不放心呢!哈哈,雷兄弟,雪兒也是個人精,而你大智若愚,一身功夫讓人刮目相看,你倆走在一起,天衣無縫,誰想在你倆身上占個便宜,哈哈,癡心妄想!雷兄弟,老夫眼也不瞎,瞧的明明白白!”


    這白須老頭其實心裏明白著呢!眼前這白衣少年,僅僅隻是一麵之緣,人家就肯為了救你不顧自己安危,生死相拚!這樣的人品哪裏去找,那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而且姚振邦心裏還有另外一層想法,一個是雷霆和雪兒兩個結伴同行,目標小,再者雷霆一身驚人藝業,加上雪兒鬼靈精怪,這二人走在一起,估計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就像如今的一些女司機,方圓十裏之內,渺無人跡,寸草不生!你要是覺得自己沒活夠,我勸你還是躲著走吧!


    而且呀,雪兒早晚不是要招女婿麽,雷霆正好比她大了幾歲,哈哈,我看合適的很!


    我們姚家和靈穀雷家結成親家,郎才女貌,那就是盤古北域一件美事!


    姚振邦說著喜形於色,緊緊握住雷霆一隻手,嘴裏繼續說道:“雷霆兄弟,拜托你了,你送到肖城之後,老夫改日必定親自去接,到時候,咱老哥倆喝上一杯!一杯一杯,不醉不歸!”


    這白須一說完,仰天一聲豪爽的長笑,扭頭瞧了一眼雪兒,老人眼裏一眼的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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