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沒?”


    江清黎鬆開她背上的皮肉,撫摸著那些牙印,恨不得將她全部嚼碎。


    嚼碎了好,嚼碎了她就走不了。


    “錯了,奴婢錯了!”


    雲疏仿佛能猜到他的意圖,身子瑟瑟發抖,慌不擇路的胡亂認錯。


    你永遠都不知道你錯在哪……


    江清黎眸子深深地凝著她的脖頸,不管將她抱多緊,還是填補不了內心的空虛。


    如果將她捆在懷裏,用針線將兩人縫在一處,一刻也不能分離,會不會更好點?


    男人發狠地想著,一下又一下的摸著她的頭發,直到雲疏捱不了,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視線落在她的肩膀上,傷口確實有些猙獰,男人這才起了惻隱之心,從榻上起身,翻箱倒櫃找著藥水。


    不料,在找藥的過程中,卻看到藏在櫃子裏被揉成一團的紙團。


    他定睛一看,將紙用力抹平,上麵的字清晰無比地呈現在自己麵前。


    嗬……


    男人怒極反笑。。


    原來小奴兒早就知道妹妹並不是被人拐跑的啊……


    明明是自己逃的。


    她想隱瞞什麽?


    這個妹妹有半分考慮過她嗎?她還巴巴地顧慮著這個傻子。


    江清黎笑了笑,將紙條收好,找到藥瓶便迴到女人身邊。


    打開封口,江清黎伸出手指舀出一大瓢乳白色藥膏,然後輕輕的抹在了她的肩上。


    等抹完藥膏,他又忍不住朝雲疏的臉上啃了啃,恨不得印出些許血色。


    “乖乖的,別離開我。”


    男人滿足地在她的奴印上烙下一吻,深情而繾綣。


    這一覺雲疏睡到了中午,等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偌大的臥榻隻留下她一人,倒有幾分涼意。


    雖然人已經不在,但是她的鼻腔還是縈繞著男人似有若無的香味。


    她撐起不著身子,扭頭看向窗外。


    此時窗戶已然打開,外麵的陽光撒在屋內,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光影。


    她扭了扭身子,發現自己渾身疼得很,有些難受,肩上卻傳來陣陣清涼的感受,倒是給盛夏的中午帶來些許涼意。


    她歎了口氣,妹妹的失蹤想來另主子很生氣吧,自己身為貼身奴婢,卻老是給主子添些麻煩,那滔天大的怒火,自己隻能承受了。


    坐在榻上穿好了裏衣,隨意活動了下關節,然後艱難地挪動自己的身子,想要下床。


    肩膀雖然上了藥,但還是有細微的不適。


    “姑娘。”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個冷清的女音在門外響起,同時推開門似乎要進來。


    雲疏渾身一震,不太願意被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連忙朝外喊道:“你在外麵守著就好。”


    “姑娘,我將衣服放在外麵了……”


    那冷冰冰的調子聽起來並不像是江府的婢女,倒是很像暗閣裏的女子,“穿好衣服後,我再來。”


    說完,雲疏就聽到房門一關,但是女子沒有離開屋子,隻是站在門口,仿佛等著她穿好衣服就進來


    雲疏低頭將衣服穿好,她發現這一身竟然是粉嫩的少女裝,是妹妹的風格,正想著吩咐外麵的侍女,卻沒想到自己剛扭過頭,女人就已經開門闖了進來。


    “姑娘。”女人的麵容寡淡地像一瓢清泉,她遞過來一份手卷:“主子去上朝了,奴婢來替你打扮。”


    說完捏著她的手,握住她的命門,不由分說地將她拖至裏屋將她按到小凳上後,又立即點住她的穴道沉聲道:“都是為了主子賣命,別讓我下狠手。”


    當女人的一雙手將她徹底打扮好後,銅鏡前的女子,頭挽著垂掛髻,頭上簪著幾隻梅花小簪,左右各插上簡單的鳳釵,掛著粉色珠子的流蘇,頭型擺動,珠子之間碰撞出清脆動人的聲響,麵上簡單的塗了脂粉,眉心上點了幾滴胭脂,像是一朵梅花,左右留著厚厚的劉海,不仔細看,是看不清她額上的奴印,如果不是她此刻麵目愁容,她現在更像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少女。


    雲疏看到銅鏡中的自己,大驚失色,可自己的穴道在被女人捏住時已經被點上,她除了一臉掙紮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被打扮成不屬於自己的模樣,毫無辦法。


    “表小姐婚前失蹤,這是天下的醜聞,這段日子,由你來扮演蘇影小姐,乖乖聽候主子的差遣。”女人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機械地念叨著,“這段日子,你的衣食住行都由暗閣裏的人服侍,奴婢名叫山花。”


    山花?花三?


    若是花字科,能有這般手藝倒也正常。


    暗閣花字科的女子大多都是潛伏在青樓教坊,收集江湖和朝堂上的消息,不光身手了得,易容也是一流的,這打扮梳妝的手段自然也比其他科的要厲害。


    雲疏知道,既然是主子的命令,暗閣裏的人隻會去執行,包括她自己。


    她沒有說什麽,兩人都不是愛說話的性子,大眼對著小眼,沉默了良久,山花才說道:“姑娘該用膳了。”


    雲疏唯一能模仿蘇影的,隻有那一手女紅。


    所以她吩咐山花給她帶了汗巾,繃子,針線。


    “你竟然還會繡活?”


    山花雖然這麽說著,但是她的效率到也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她要的給她準備好了。


    但是看到雲疏的刺繡後,山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竟然真不會刺繡。”


    繡了一天的功夫,雲疏也就隻奉獻了一個繡的像蟲子的鯉魚繡帕。


    “勤能補拙。”


    雲疏頭也不抬。


    山花看了她一眼,眼底沒有任何思緒,也沒有做聲。


    雲疏倒覺得這樣很好,然後將那條繡好的鯉魚秀帕揣在兜裏。


    晚上的時候,山花伺候雲疏用晚膳,並告訴她,主子去赴宴了,今天會晚些迴來,讓她等主子迴來再睡。


    雲疏點了點頭,以前她還是小疏姑娘的的時候,每夜都是等著主子歸來再侍寢入眠的。


    隻是,那個小疏姑娘,已經死了........


    墨色侵染至整個夜空,而主子的臥榻旁,有雲疏還是點了根蠟燭在那繡著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迷上了繡花,雖然練到現在,也不能將那些簡單的花樣繡出多好的樣子,卻能讓她心境平和下來,她滿意地看著自己手裏一朵桃花挺立在秀帕上,卻突然發現外麵有熟悉又陌生的唿吸聲。


    她聽過男人平日裏緩慢悠長幾不可聞的唿吸聲,也聽過男人情動時迷亂的唿吸聲,卻沒聽過他如此痛苦的唿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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