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從第二卷開始讀,此卷是之間寫的,重點在單身時期的友誼和親情


    1988年,如果那個時候有朋友圈該多好,那我的故事就會更長。


    1988年,林雪芳出生了。林家的大女兒,膚白如雪。


    1990年,林玉芳出生了。林家的二女兒,冰肌如玉。


    1993年,不著家的父親,聽人家說老婆生了兒子,趕緊迴去看兒子。結果一看又是女兒,名字也沒有起就走了。所以三女兒叫林芳。為了躲避計劃生育組的抓捕,爸爸媽媽帶我們從宅中轉到了霞浦,寄居在郭山某爺爺家裏。


    1995年9月,大姐姐在霞浦讀了1年級。日子過得緊巴巴,大姐姐眼饞同桌的錢,竟拿了人家7快又不敢告訴媽媽,把錢扔到了溝裏,被媽媽狠狠打了一頓。


    沒過多久,媽媽有了身孕,不知哪裏泄露了風聲,警察常來上訪,媽媽開始東躲西藏。有一次,警察給了二姐姐一塊糖,他就告發媽媽在茅房裏,幸而媽媽早溜了,躲過一劫,如今成了一個笑話二姐的把柄。還有一次媽媽帶著我躲避警察時,抱著我涉過小溪,不小心把我落在了水裏,幸好撈起來一看還是好的。以前的女人身子骨可真好,懷著身孕還到處逃命。在我的印象裏,後來我們輾轉到了宅中,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我們躲在伯母家二樓裏,媽媽晝夜不出門,不知道是她夜間上廁所要我陪,還是我上廁所要她陪,兩個人半夜三更躡手躡腳“學貓咪”,不敢驚動別人。


    大致春節過後,迴到霞浦,姐姐讀下冊的時候,我和二姐姐跟著她去班上聽課。他們班上有一位女老師對我特別好,我媽媽差點把我送給了她。


    人這麽多,家裏床隻有兩張。睡覺時,我睡在爸爸媽媽的床尾,所以有機會親眼目睹弟弟出生。那是1996年6月的一個清晨,我被一群女人吵嚷的聲音吵醒,陰暗中,睡眼朦朧看到媽媽被一群女人包圍著,我又迷迷糊糊睡著了。後來我們睡的床上方就多了一個小吊床,小弟弟睡在裏麵。這個小吊床給我蕩秋千最合適不過了,所以我和二姐姐想蕩秋千的時候,像惡毒的繼姐一樣,把他給吵哭。


    時日不長,警車就唿嘯而來,哄哄鬧鬧把媽媽抓走了,爸爸和弟弟也離開了。我們被安排在鄰居家吃飯,不過那個嬸嬸很小氣,隻允許我們配爸媽存在他們那的蝦苗醬。吃久了,感情也深。我如今仍然愛吃蝦苗醬。


    大姐姐放假後,我們每次吵著要媽媽,姐姐就帶我們玩”木頭人”。到現在我還記得我們唱的歌謠;“山山水水,誰是木頭人,七七八八,誰是啞巴,不許動不許笑,不許開玩笑“''


    等爸爸媽媽在宅中辦了滿月酒,帶著弟弟迴到郭山,我們在這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留下了很多美好迴憶。我仿佛還能聽見門坎上縈繞的“打靶歸來”的聲音,那是姐姐教我的“兒歌”,廳堂裏有我和二姐姐一起啃的地瓜皮,還有和媽媽一起去打醬油時走過的花崗石梯。


    離家不遠處有條溪,媽媽去洗衣時,我也跟著去,特別是春天的時候,兩岸長了一些黑色的果子,味道像極了現在的藍莓,十分可口。附近的人都來這裏洗衣服,上遊的水總是很幹淨,但是到了下遊特別是橋的那段,就有很多玻璃罐死老鼠。溪邊有賣醬油的和叔叔開的藥店。有一次在家裏和表弟玩木頭人玩暈了,而表弟說他有一毛錢,不如一起去買糖果吃。到了橋邊,我們探出身去看溪水,我不慎從橋上一頭載到了溪裏。後來隻記得叔叔抱著我上了岸,頭上裹了個大包。大姐姐二年級的老師看見我,就說我這小命可真大呀。


    過年的時候,爸爸給我們都買了新衣服。印象裏不是買的棉襖,而是一件花衫,扣子都在背麵,每天早晚都要媽媽弄扣子。姐姐們的耳洞也是這個時候打的。那時有一個跑貨的人來到我們那,四周鄰居都圍著看。他拿一把槍嘭地一聲,再穿個茶杠子,耳洞就打好了。我不敢打,但大姐姐和二姐姐臭美,挨了兩槍。


    1997年,農曆過年前,適逢戶籍地分地,我們坐上了一輛三輪車,經過長途跋涉來到了宅中鄉。路上二姐姐吐得天昏地暗,小弟弟哭得昏天黑地,傍晚終於到了一個鬆江爺爺的家裏。他家房子左右對稱,院中有兩口池子,水被抽幹了,池子下麵有個小口子是通的。等左邊的鄰居誌彬和他姐姐,後山上的慧娟都熟絡起來,他們就經常來我們捉迷藏。我們總是躲在幹了的池子下麵,兩頭跑。但我們不敢去右邊的一半房子玩,因為他們家的女主人,一頭卷發,而且很兇。


    家裏人好多,媽媽帶不過來,大姐姐又要上學,二姐姐就被送到山頭的姑姑家生活,我和弟弟留在家裏。他經常被五花大綁,由媽媽背著到處忙活,隻有周末的時候,他不用被綁起來,因為大姐姐很會帶,她連把尿都會。雖然有一次顧此失彼,導致把尿的時候,弟弟撒了我一身。弟弟有自己的小床,四麵都有竹欄。我和大姐姐睡一鋪。


    端午前後,媽媽裁了一些紅色白點很薄的布,給大姐姐做了一套無袖夏裝,穿起來肯定很涼快。爸爸就慘了,他在瓦窯裏燒瓦,不能穿太少,否則要燒傷,都是穿長袖。而且有時夜間值班,沒得睡覺還得烤火一整夜。有一迴周末,家裏來了一個照相的,弟弟一個人坐在木馬上麵,照了一張。雖然現在找不到那張照片了。


    好不容易到了暑假,大姐姐和我去姑姑家看二姐姐,路上經過很多山,還有一條“瀑布”,姑姑家後院有棵橘子樹,表姐摘了幾個青的招待我們,酸的不得了。我媽媽招待客人總是炒豆糊,把黃豆加點澱粉做點小吃食給大人們下酒。


    姐姐上三年級後終於不像以前,天天口裏念念有詞,“一一得一”“”九九八十一“。我大部分都是自己玩,有時村上來了賣褲子的,賣魚的,我就看看新鮮玩意。有時我跟著爸爸到附近的一塊地裏翻弄東西,撿土豆地瓜。那裏的土很不好,不適合捏泥娃娃,鬆軟軟的捏不起來。但爸爸說這個土可以製作釀酒的酒曲,能賣錢,所以牆壁上被挖得凹凸不平。


    村上的人都開始建磚房,燒瓦的生意就慢慢少了。瓦窯完全廢棄之後,就成了恐怖故事的傳說地。有一天,慧娟慌張著來通報說,有一個女神經病來了,剛從他們門前經過,很快就下來了。我顧不得鎖門,就和她跑到誌彬家躲起來,透過窗戶看公路外麵有沒有動靜。隻見那個女瘋子,披散著頭發,從路上經過,但不曉得她會不會去我家。接著又聽到外麵嚷了起來,隻見我爸爸拿著扁擔衝了過去。等了一會兒,爸爸喊我,囑咐我離家門要記得關。原來那個神經病跑到我們家,吃了我們桌上的菜,被我爸爸趕了出來。她沿公路走遠,消失在瓦窯的附近。但我總覺得,她肯定霸占了那個瓦窯,害我都不敢去那附近玩。


    還別說,我那個時候真的很膽小。那時大姐姐有一套紅色的校服,我在床上看見蠟燭被風吹倒了,倒在她的校服上,我怕著火,裹在杯子裏蒙了一頭大汗也不敢出去,害她的校服燒了個洞。還有一次,媽媽幹活迴來說背後好癢,讓我看看怎麽迴事,我看到一隻毛毛蟲趴在她背上,媽媽叫我拿下來,我隻顧哇哇大叫,不敢動彈,是它自己掉下來的。


    終於姐姐放了寒假,我們和表姐一起去山頭的姑姑家接二姐姐迴來。聽說她不小心踩了二樓的雞屎劃了一跤,摔到樓下,幸好跌在了存地瓜母的稻草堆上。她曆來體弱,估計是這一跤摔的。二姐姐不敢去上幼兒園,媽媽給她做了一個挎包,她得了包包之後就把哭鬧的病冶好了。


    其實我很羨慕她們去上學,但是我年紀太小,隻能”留在家裏做許多有用的事“。媽媽幹活的時候,小弟弟托給我照顧,我就每天花一毛錢帶他去買一顆牛皮糖。我們在家裏做家務的時候,就幫媽媽看洗衣機,如果它洗好了,就拉倒另一個桶裏甩幹,或者趁著好天氣到陽台上曬衣被。可是我那時隻有一雙水鞋,好天氣穿著雨鞋總是很熱,我倒希望天天下雨。我們家怕熱的還有那隻大白鵝,老是去攪渾誌彬家後院的泉水池。我們三家都喝這池水,它往裏麵一撲騰,我媽媽就得拿著瓢一勺勺清空池子裏的水,清洗一遍。


    時逢端午,媽媽給大姐姐買了一套短袖短褲,這次是白底紅點點。二姐姐也有一套小吊帶。不過他們兩個不夠愛惜衣服,門前的公路在鋪瀝青的時候,他們竟然從邊上經過,車子過來不好避開,在路邊被瀝青濺到了幾滴。我沒有新衣服,不過我無所謂,穿姐姐們小了的衣服就好了。畢竟我的短發就是個假小子模樣。穿好看的衣服也沒用。後來頭發長了,媽媽帶著我上街,我看到店裏有條裙子掛著一個桃子,我迷上了那個桃子,嚷嚷著要裙子。見媽媽不肯,還哄我拿豆腐,就把豆腐也摔了,坐地上大哭大鬧。挨了一頓打,媽媽賒賬要了那件裙子。裙子太大,隻能給下學期要上四年級的大姐姐穿,不過,我得到了那顆桃子。從此,再沒要求買什麽直到初三。


    暑假期間我們都在忙著建房子,我和二姐姐幫忙搬磚。大人們都是從樓下拋一塊一塊上去,我們則抱1塊1塊爬樓梯。我可能最忙,除了搬磚,我還忙著偷吃弟弟的米糊,後來弟弟老是吃不飽,到處找米糊,被他找到一桶豬油,豬油凝著確實看似米糊,他吵著要吃一勺,媽媽拗不過,讓他吃了一口,不料他他豬油蒙了心,堅持認為它就是米糊,一度吃了好幾天。


    終於盼啊盼,我們開始搬新家了。到了新家,我自由自在地玩的時候,媽媽肯定就不會說,“這是別人家,小聲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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