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夕微微一笑,飛過水麵,過去一把把藥靈化身的男童從水裏拎了出來,而後返迴岸邊,將男童扔在地上。


    他沒有穿衣服,光著身子,環顧一周,而後猛地頭往地上紮去,隻是沒有如他所願,撅著個屁股哀嚎。


    陳夕疑惑的望向杜沉,杜沉笑著說:“如此般精靈,本就沒有修為,化形之前會些天賦神通,靠的是精靈的身軀,化形之後,成為人類,天賦神通自然就沒了。”


    男童滿臉委屈的坐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看著陳夕道:“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化形了。”


    杜沉搖了搖頭道:“但身為精靈化形,身軀要比一般人類純淨太多,修行一日千裏,此後如那些融水入土的天賦神通也會迴來的。”


    男童眨了眨眼,兩眼放光,似乎重新找到了方向。


    男童立馬跪在地上,朝著杜沉道:“求前輩給個修行的心法吧。”


    他倒是眼尖,第一眼就看出幾人中誰的修為才是最高深的。


    杜沉笑嗬嗬道:“也罷,你我有緣,我這裏一本地極上品心法送給你吧。”


    陳夕微微心驚,這樣一本地極上品的心法,最起碼在南慶算是價值不菲了。


    男童接過書本,滿臉陶醉。


    陳夕過去給了他一個腦瓜崩道:“還不謝謝前輩。”


    男童這次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杜沉笑了笑道:“請你給他起個名字吧。”


    陳夕點了點頭,陳夕並不知道杜沉為何還用了個“請”字。


    陳夕看了男童一眼道:“不如就隨我姓吧,既然在江上化形,便單名一個江字吧,陳江如何?”


    男童喃喃道:“陳江,陳江?好吧。那我以後就有名字了,我叫陳江!”


    杜沉看著男童道:“還不謝謝陳夕。”


    男童道了聲謝謝。


    杜沉繼續道:“磕頭!”


    男童有些疑惑沒有磕頭,但看到杜沉突然不高興的麵龐,隻好朝陳夕磕了個頭。


    男童不知,此刻他的體內升起了絲絲大瑜的皇氣,這些皇氣,將在以後的修道路上對他有所裨益。


    杜沉這才笑了,朝陳夕道:“我輩妖靈鬼怪,修道之路並不容易,這小子完全化作人形,舍棄精靈,反而比我們要順暢許多,以後你帶著他,多多教他人族的規矩。”


    陳夕鄭重的拱手道:“陳夕記下了。”


    杜沉笑了笑道:“走了……後會有期吧。”


    杜沉的身形逐漸消散,最後消失。


    一旁的朱和臉色黯淡,他知道,以後杜山下的廟也許沒有以前那麽靈驗了。


    但隨即,朱和的眼睛又明亮起來,隻要自己做的足夠好,人不必求神。


    ……


    祁城裏,陳夕首先去給陳江買了個衣服。


    陳江穿著衣服滿心歡喜,在銅鏡前照來照去。隻是突然,陳江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陳江滿臉悲憤:“我竟然餓了。”


    陳江苦兮兮的看著陳夕道:“陳夕,你能不能帶我去吃東西。”陳江身上,是沒有一文錢的。


    陳夕笑道:“我現在就教你第一個道理,人呢,付出才有迴報,我給你買衣服,有請你吃東西,你總要付出什麽吧。”


    陳江苦兮兮道:“可是我什麽也沒有吧。”


    “那就賣身嘛,等跟我迴望雲門,就給我挑水、做飯、洗衣服。”


    “啊?!”陳江是真的要哭了,以前在地上狂奔幾裏路,都不帶喘氣了,如今走多遠就感到累了,要是幹活,還不得累死自己。於是小聲嘟囔著:“你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看的一旁的韓成夙也是笑而不語。


    陳夕拍了拍陳江的小腦瓜道:“走吧,去吃東西,我再教你呢,享受的時候就好好享受,總不能對不起你要幹的活吧。”


    陳江耷拉著雙臂,一搖一晃道:“好吧。”


    吃完飯,陳夕終於踏上了歸途。


    出乎意料的是,陳江的飯量出乎意料的大,而且什麽都好吃,一頓風卷殘雲,讓陳夕不得不再加了幾個菜。


    陳夕已是靈動境,可以飛行,歸程就顯得很輕鬆了。


    但絕對沒有韓成夙快,一來韓成夙是玄變境,二來陳夕也沒有修行飛行的功法。


    這一趟出去,陳夕覺得自己做的應該還合莫風的意吧,非得訛莫風一套飛行功法不行。


    隻是陳夕心裏也隱隱有些怒意,那莫風非要自己在身上帶著一副模刻畫卷,讓自己幾乎陷入絕境,若非那皇帝派人傳旨,趙章不可能讓自己過去的吧。


    這樣行事,無非是拖慢趙章和韓青峰的腳步,想必此刻,墨機一族的人已經秘密去往慶城了吧。


    韓成夙拿出一封書信,給了陳夕。


    陳夕有些疑惑,韓成夙道:“我的身份,這樣光明正大進去畢竟不好,這封書信,替我交給莫天傾就是。”


    陳夕點了點頭,韓成夙已是轉身離去。


    陳夕笑著拍了拍陳江道:“走咯,去幹活了。”


    陳江隻是走的有氣無力。


    一路上遇到幾個外門弟子,竟然對陳夕有些客氣,都極為尊敬的主動過來叫師兄。


    不像以前,偷偷摸摸的在陳夕後麵說陳夕是廢物,靠關係和身份才進的內門,讓陳夕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臨近內門,竟然頗為熱鬧,人來人往,好像是有活動陳夕拍了拍額頭,這才想起,一年一度的外門弟子進內門的競選大比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進入內門,有兩種方法,一是在外門大比中獲得前二十名,二是直接挑戰一位內門弟子,能成功就可以進入內門,不過第二種方法明顯更難,因為進入內門的,往往都是曾經的二十名之內的弟子,而且又在內門更好的資源環境下修煉了很長時間。


    不過……陳夕大約是個意外,初進望雲門,便進內門呢,那一年大比時期,無數外門弟子要挑戰陳夕,最後被莫風嗬斥,才作罷,第二年他們都好像學聰明了,沒有再挑戰陳夕道弟子。


    陳夕往裏,十座比試台上,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陳夕眼睛一亮,看到熟人,嚴一正在台上,氣府境中期的她的對手是氣府境初期,氣府境中期一般都能進入內門了。


    外門能夠進入氣府境中期的弟子也不過十多個。


    果然,在嚴一一招足夠強烈的攻擊之下,她對麵那個人應聲落台,這一局,是嚴一勝了。


    陳夕揮了揮手。


    嚴一眼睛一亮,跳下台來,朝陳夕這邊蹦蹦噠噠過來了。


    朝陳夕一笑道:“師兄,你什麽時候會宗?”


    陳夕道:“剛迴來,還沒來的及去掌門那裏報道呢。”


    嚴一笑道:“多謝。”


    陳夕心裏明白,祁城五城勢力重現劃分,鹽鐵規劃雖全部由朱和接手,但總要劃分一些生意出來,因為陳夕的緣故,朱和對嚴家多有照顧,想必嚴家來信,都和嚴一講了。


    陳夕拍了拍陳江的腦袋道:“叫姐姐。”


    陳江眼睛一亮道:“姐姐好,我叫陳江,這是我爹爹。”


    陳夕一臉哭笑道:“信不信我打你。”


    嚴一倒是滿臉笑意道:“師兄真是好心腸,撿迴來個小女孩,又撿迴來個小娃娃。”


    陳夕心思微動道:“小乙這些日子怎麽樣?”


    嚴一道:“掌門對她挺照顧的,而且師兄在慶城對付刺獸的消息傳迴來,外門的弟子對小乙也挺好的。”


    陳夕心中了然,難怪往裏走的時候,那些外門弟子對自己尊敬了不少。


    突然一聲傳來:“挑戰他!”


    陳夕皺眉往遠處一個擂台看去,一個黑衣少年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裏,指著陳夕。


    周圍一片嘈雜。


    陳夕腦補也明白了,大約少年戰敗了一個對手後,朝旁邊的執事問道“是否挑戰內門弟子成功便可以進入內門。”


    執事問“你要挑戰誰。”


    於是那個黑衣少年便指向陳夕。


    周圍外門弟子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露出了陳夕的麵容。


    嚴一忍不住提醒道:“他叫魏程,來自南慶一個修道世家,在當地也算赫赫有名,據說家中老祖更是玄變境大修士,魏程已進氣府境後期,是這次大比第一的有力人選!”


    陳夕笑著點了點頭道:“多謝。”


    陳夕在慶城,還是氣府境後期,這些人大約都不知道,兩天前,陳夕已經進入靈動境了。


    台上執事皺眉,看著陳夕道:“陳夕,你才剛迴宗門吧,還沒有去和掌門報道,先去做你的是吧。”


    那個魏程看著陳夕滿臉譏笑。


    陳夕朝那執事點了點頭道:“多謝執事,隻是……耽誤不了什麽時間的。”


    陳夕緩步走上台。


    執事忍不住提醒道:“你真的決定了?這個弟子一身實力不俗,堪與靈動境一戰。”


    陳夕點了點頭道:“既然拜入望雲門,總得有個內門的師兄得教教他,人心可比天高,但不可傲氣比天高。”


    執事點了點頭,其實他看微程這幾日的囂張氣焰也有些不順眼了。


    陳夕對麵的魏程眯了眯眼,隨後咧嘴一笑道:“請執事大人宣布開始吧。”


    執事道:“你不休息嗎?”


    陳夕笑道:“他大約不用休息,因為沒有什麽用處。”


    魏程雙手攥拳,已是怒上心頭。


    執事眼看魏程沒有休息的意圖,宣布比賽開始。


    話音剛落,魏程立馬朝陳夕攻來。


    然後……大約是沒有然後了。


    隻是一瞬間,魏程被陳夕一拳打下了台。


    陳夕笑著朝陳江招了招手道:“兒子,走了!”


    陳江哼了一聲,不滿的朝陳夕走去。


    而周圍的弟子,已是鴉鵲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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