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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沈重與沈雲瀾得知家中出事,匆匆趕迴家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娘!您怎麽樣!”


    沈重大踏步從月影門洞裏走進來,穿過長廊,一路走到上房門前,刷的掀開簾子,直奔沈老太太屋中。


    今日聽到小廝稟報家中出事時,他當時就急的不得了,一從宮裏出來,就直奔家中。


    春暉院的上房屏風後影影綽綽的倒映著一個人影,沈重以為是府裏丫鬟,不以為意的走進去,卻看到一襲淡粉色的身影坐在床前,正在小心仔細的替沈老太太掖被子,如瀑的黑發垂到那楊柳般的細腰上,說不出的優雅動人。


    那女子露出的一截皓腕潔白如玉。


    這,這不像是府裏麵的丫鬟啊?


    沈重正愣怔間,額頭上纏繞著雪白繃帶的廖芳茹聽到聲音緩緩迴頭,結果卻看到沈重,不由的吃了一驚:“沈大統領,你迴來了?”


    說著,忙站起身來。


    沈重目光落在她額頭上纏繞著的繃帶上,以及蒼白而驚訝的臉龐上,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麵前。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直勾勾,廖芳茹見了,不由的臉頰有些微微的發燒,她不過是見沈老太太睡著了,手露在被子外麵,而這屋子裏沒人伺候,便走過來幫著掖了一下被角,誰知道會碰上沈重!


    “沈大統領,我……”


    廖芳茹尷尬的想往後退,可是她的身後就是沈老太太的病床,又能退到哪裏去?


    這時,沈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額頭上的傷,目光裏又是感激,又是憐惜,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的傷還疼不疼?”


    “已經不疼了。”廖芳茹害羞的低下頭去。


    “今日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大恩不言謝。”沈重看著她認真道:“廖姑娘,你對我母親的好,對整個沈家的救贖,我都記在心裏麵,日後必定不負!”


    “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不敢當大統領一個謝字。”廖芳茹羞羞答答的迴答道。


    當初救下老太太的時候,她隻是遵循著本心,並未計較得失,更未想過這樣一來,自己會遭受多大的危險,如今緩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做了一件無比正確的事情,還好她當初挺身而出了,雖然受了傷,但卻在麵對沈重的時候,無愧於心,否則,她拿什麽麵目去見他?


    “芳茹,真的是謝謝你……”


    沈重心裏有太多感謝的話要說,他實在是太感謝廖芳茹了,一個女孩子,沒有嫁給他之前,就能對他的母親舍身相救,他沈重這一輩子,還有什麽可求的?這樣美好的姑娘,許配給他這個老鰥夫,真是暴殄天物了。


    這些年因為她成過一次婚,就輕視她的人,可真是錯過了人世間最美好的一顆珍珠。


    “咳咳……”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沈老太太輕輕咳嗽一聲,然後睜開了眼睛。


    “娘!”沈重當即牽著廖芳茹的手,轉身麵向沈老太太,一臉欣慰的道:“是兒子不孝,沒能好好保護好您,讓您受苦了。”


    “咳咳,有芳茹在,我沒事兒……”


    沈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兩個人相握的手上,嘴角劃過一抹欣慰的笑容,伸手抹著眼淚道:“你們兩個人感情這樣要好,我就放心了,可以安心的養著了。”


    一句話,說的廖芳茹又臉紅起來。


    門簾後麵,正準備進來的沈雲瀾與沈念真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的放下門簾,退出去了。


    “二伯母呢?”


    祖母那邊有人照顧,也是時候料理那心思歹毒的惡人錢氏了。


    “在後院柴房裏關著,我特地找了十幾個護衛時刻不停的守在外頭,她逃不掉。”沈念真聽到這個,原本開心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看著沈雲瀾沉聲道:“大哥,你準備怎麽處置她?殺了她麽?”


    “錢氏這樣的人,死一百次都是便宜了她。”


    沈雲瀾的聲音十分冷酷:“但無論如何,明麵上她都是我們的長輩,所以,她不能死在你我手中,更不能死在爹,或者祖母手中,想要處置她,辦法也很簡單,就是報官。”


    “報官?”顧盼兮聞言頓時有些驚訝。


    “是的,報官。”沈雲瀾點點頭,很肯定的道:“沈家二房留在上京中,實在是個禍端,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做出對我們大家都不利的事情來,想要解決這個難題,就是逼著他們一家離開上京。”


    沈念真一聽,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我懂你的意思,是想將二伯母流放出上京?然後讓她死在半路上?可是剩下的二叔,還有沈念慈,還是在上京裏啊?她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走……”


    也別怪她無情,沈二叔這個人,貪婪好色,荒淫無度,無所事事,多年來如同蛀蟲一般,啃食著整個沈家,沈念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很想將他踢出上京去,然而因為沈老太太等人的原因,一直沒有動作。


    “二伯母都走了,他們離開上京那是遲早的事情,就算不走,我也會暗中幫他們一把。”沈雲瀾聞言冷笑一聲,聲音冷冽的道:“而且你以為二伯母這一次闖入府中來,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主意麽?前幾天我在迴府的路上,看到沈念慈在咱們家外的巷子裏探頭探腦,這件事,必定是她們早就策劃好的!”


    “二妹妹也參與其中?”沈念真聞言有些吃驚,她實在是想不到這件事居然還會跟沈念慈有關係。


    身為沈家人,卻還包藏禍心,企圖謀害親祖母,這樣的人,何止大逆不道!


    “看來,她也不能留了。”沈念真沉聲道。


    原本她是打算給沈念慈留一個活路的,已經很久沒有對她的事情插手了。這一次,是她自己撞上來!


    “妹妹,這件事讓我去做,你不用插手。”沈雲瀾看著她道:“放心,我不會放過二叔一家的。”


    “你不怕危險?”沈念真驚訝道。


    這次事關祖母,她沒打算置身事外。


    “你呀,好好的在府裏麵,多陪陪廖家姑娘,她很快就要嫁進來當主母了,其餘的事情我來做。”沈雲瀾看著她道:“你跟二皇子殿下的感情最近又出了問題是不是?就別讓人再抓你的把柄了。”


    果然是哥哥!雖然平時不過問,但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沈念真聽了這話,簡直熱淚盈眶。


    最關心她的果然還是家人!


    ……


    沈雲瀾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便有衙役上門,親自帶著枷鎖鐐銬將二夫人錢氏抓走,投進了監獄。


    二夫人臨走的時候,扒拉著沈大統領府的大門,破口大罵,罵沈老太太,罵沈念真,十分難聽,吸引了無數的百姓在沈家門前駐足觀望。


    沈雲瀾早有預料,錢氏一開罵,便有衙役用更大的聲音,將錢氏偷偷潛入沈家偷東西偷錢,險些氣死沈老太太,甚至將前來府中做客的廖家姑娘都給打傷了,這些事情一說出來,眾人的當即唏噓不已,一個已經分府另過的二房媳婦,居然對自己的婆母如此大打出手!這樣的女人的確該抓!如果天底下的媳婦都是這樣對待家中長輩,那還得了?


    “抓的好!好!”


    眾人紛紛開口稱讚起來。


    錢氏從昨晚被關進柴房開始,便沒喝過一口水,此刻張嘴罵了半天,聲音都嘶啞了,嗓子更是針刺一般的疼痛,這潑婦罵街一向都是她的拿手好戲,從來百試不爽,不料今天,費心費力的罵了半天,得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百姓不但不覺得她冤枉,還說抓的好!


    好個屁啊!


    錢氏一愣之下,當即又要開口罵人,然而衙役們拿出臭烘烘的襪子來,一下將她的嘴巴堵住了,然後麻利的押走了。


    就在這絕望的時候,錢氏看到了站在沈家大門前的沈念真與沈雲瀾兄妹。


    他們一個清俊瀟灑,一個容顏絕色。


    站在台階上鶴立雞群一般,真真不愧是大統領府裏的天之嬌子。


    而錢氏自己的一雙兒女,一個不知所蹤,在大海上漂泊,另一個,則變成了市井婦人,如螻蟻一般的苟活著,夫君婆母每日都沒有好臉色。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這整個大統領府都是她們二房的,最為光彩耀目的會是她的兒女!為什麽!為什麽最後事情變成了這般?恨啊!


    “嗚嗚……”錢氏睜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沈念真,那目光如同淬毒了一般。


    沈念真看到她的目光,卻是淡淡的勾唇笑了一下,滿含輕蔑。


    錢氏心中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恨老天無眼,那日她衝進府裏去的時候,沈念真卻不在家,否則,她一定會當著那老東西的麵兒,將沈念真引以為傲的那張臉給劃個稀巴爛!看看那二皇子殿下還會不會要她!


    到時候恐怕就是陸一鳴,都不會要沈念真吧?


    可惜了!多完美的計劃,就這麽失敗了。


    錢氏沒能再多看沈念真一眼,因為衙役已經粗暴的押著她往府衙的方向去了。


    這件事一出,整個上京嘩然。


    沈家二房的夫人錢氏,因為衝進府裏偷東西,企圖暴打婆婆,還弄傷了來做客的貴女的事情,一下子傳遍上京,聽聞皇帝知道此事,很是生氣,認為錢氏這種惡媳婦,真真不應該再留在上京裏禍害別人,當即下令,將錢氏杖責三十大板,然後流放邊關。


    因為是皇帝親自下的令,底下官員莫敢不遵從,當天下午,上京府尹便將錢氏從天牢裏麵提出來,當堂重重責打了三十大板,據說當時的場麵十分壯觀,無數的百姓都去觀看這個惡媳婦受罰了。


    可憐錢氏被幾十大板打的皮開肉綻,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做夢都想不到,沈家會對她下這樣重的手!她畢竟沒有真的傷害到沈老太太啊!


    來圍觀的人很多,然而沈二叔,還有京郊陋巷子裏的沈念慈,都沒有來看望她,錢氏拖著疼痛不堪的身體,努力的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一張又一張對著她指指點點,滿是鄙夷的麵孔。


    錢氏頓時便受不了,啊的一聲慘叫,然後整個人暈了過去。


    等她清醒過來時,人已經被拖出了城門外,身下是一卷破席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哎呦呦……疼死我了……”


    錢氏呻吟著睜開眼睛來,剛發出一聲呻吟,當即便有兩個獄卒奔過來,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一臉不高興的道:“你還真是命大!居然沒死!得了,這破席子我們兄弟倆白買了,原是想著你死了直接一卷,扔到城南亂葬崗裏的,既然你還活著,那就說不得了,我們兄弟送你去邊關服苦役!”


    錢氏一臉茫然的聽著她們兄弟倆說話,腦袋裏麵嗡嗡的,什麽都聽不清楚,臉色極差。


    “你們……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


    才說了兩句話,她便有要暈倒的架勢。


    其中一個獄卒伸出手去,在額頭上按了一下,隨即驚唿道:“這麽燙?八成是發燒了!怕是趕不了路了!”


    以錢氏這種挨了板子後,缺醫少藥,什麽都沒有的人,發熱發燒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晦氣,隻怕她根本就挺不過去!咱們兄弟還費這個勁兒做什麽?先把她扔迴家中,等病好了再上路!”兩個衙役一商量,一致決定將錢氏扔迴二房去,準備等她病好了再領著她上路去服役,如果死了更好,直接髒席子一卷,往那亂葬崗裏一扔,就完事兒!


    說做就做,當下他們便將錢氏送迴去了,


    “你說這錢氏也夠倒黴的,發生這麽大的事兒,人都快要被打死了,她家裏麵的人也不來看看!真是夠冷漠的!”兩個衙役唏噓不已。


    “嗬,這你就不懂了吧?她的丈夫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沈二老爺!外號賭爺!不知道輸了多少家財,以前別人看在沈大大統領的麵子上,還肯賒欠他銀兩,跟他賭一把,現如今那,沈家分了家,二房早就從大統領府裏麵搬出去了,沈重也對外放了話,以後二老爺賭博輸掉欠的銀子,他一概不管!這樣一來,誰還理會二老爺?他近些年破罐子破摔,賭博不成,就開始坑蒙拐騙,早就喪了良心,就是親生兒女都往火坑裏推,更不要說這黃臉婆了!能給她收屍都不錯了!”


    “這麽說,這沈家二房是早就落魄了?”


    “早落魄了!”


    “這也難怪,世家大族裏麵出來的人,都享受慣了,才過不慣那苦日子,這錢氏受不了清貧,跑迴沈家偷盜銀錢倒也情有可原,可她竟然對自己的婆母動手,還傷了人,這就太過分了!也喪良心!落得個這樣的結局,也是活該!”


    錢氏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議論自己,可是她死活睜不開眼睛來,渾身疼的要命。


    忽然,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略帶驚恐的聲音,那是沈二老爺的:“不是說已經發配邊關服役了麽?官差大人,你們怎麽又把她送迴來了!”


    “她快死了你知道不知道?”衙役道:“一灘爛泥,我們怎麽送她上路?當然是送迴來,讓你們給她治傷養病!等養好了才能上路去!”


    “我家中沒錢!哪裏有錢給她醫治!”沈二爺聞言,頓時露出一張苦大仇深的臉來,看都沒看奄奄一息的錢氏,隻不停的對兩個官差道:“兩位大爺,你們行行好!不要把人丟這裏,要送你們送沈大統領府去!那兒有人有錢給她醫治!我是管不了!”


    “沈二爺!你還是不是個人?”兩個官差聽了這話,頓時有些生氣:“你是她相公,你不管她,誰管她?還有,那沈大統領府是她能去的麽?還嫌禍害的人家老太太不夠啊!我們兩個真要將人送到那邊去,隻怕不到一個時辰,陛下便派人來將你也丟進天牢裏去了!”


    “啊?把我也抓進去?不會吧?“沈二老爺聽了這話,頓時便有些慫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兩個官差才不管他怎樣想,將昏昏沉沉的錢氏往地上一扔,便揚長而去。


    剩下沈二爺自己在那邊罵罵咧咧,過了好久,他才無可奈何的將還喘著氣的錢氏費力的抬進屋子裏去。


    反正他是沒有錢給她治病。


    “我說你是不是傻?你就是偷了大哥的印章,都沒人說什麽!可你偏偏要去動我娘!那是你能動的?現在被打成這個樣子,活該!活該!”站在床前,沈二爺對著錢氏惡狠狠的罵了好幾句,這才手往後一背,邁著八字離開了。


    可憐錢氏渾身疼的快要散架了,卻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


    天氣又十分的炎熱,她被打的傷口沒有清洗,沒有敷藥,才不過半天時間,便發出了惡臭的氣息。


    沈二老爺才不管她,整整衣衫,抬腳去了沈家。


    看著那座熟悉的府邸,他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然後上前敲門。


    但是下一刻,大統領府門前的守衛便將他攔下了:“二老爺留步,大統領說了,這幾日誰也不見,您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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