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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上海的雨很大,卻不孤單,原本略微有些寂靜的地下室,在此刻顯得多了份喧嘩,似枯木中發出新芽,嬌嫩欲滴,雖無參天古樹之姿,卻多了一份生機可期。


    洛黎猶如樹緹上的百鳴鳥,在唱完歌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聲音婉轉動聽。


    這個夜雨注定顯得有些不平常,一個傾聽著,一個傾述者,不談風花雪夜,不聊哭悲哀愁,一句話,一微笑,一縷煙霧,一個幽暗的燈光,溫暖彌漫在整個地下室。


    時光荏苒,歲月流逝,記憶卻依舊是曾經的現實,不管是美好還是痛楚,揮之不去。


    在升入初中後的楊亦,所生活的環境突然變得些許複雜,周圍不再是同村鄰鄉的夥伴,一切陌生的重新開始。


    那個年代的社會風氣顯得尤為浮躁,很多人崇尚的是鬥兇講狠,學習氛圍卻不容樂觀,初中的眾多老師見此亦是無能為力,因為那是的社會風氣如是這般。


    在現在的一批的九零後中,有不少的人都是在這種社會不良風氣的影響下,耽誤了自己的學習,甚至中途放棄學習,融入社會的大浪潮中,多年後再迴首,已是後悔不已。


    “如果我當初可以多讀一點書,或許就不會像今日這般,如果我當初不放棄學業,或許我也已經大學畢業了。”可是人生沒有如果,隻有略帶痛楚的現實寫照,雖於黑夜中無奈歎息,卻無法去更改,這或許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吧,無法改變過去。


    慢慢的楊亦也在這種社會風氣中受到嚴重的影響,雖然學習成績憑借自己的天賦,依舊出色,再加上少年的叛逆到來,楊亦的心也愈發的浮躁。


    在學校打了熄燈鈴後,原本白日裏喧囂的校園恢複了寧靜,黑夜猶如漆黑的稠段子覆蓋在大地上,伸手不見五指。


    正所謂,月黑風高,好行壞事。


    “楊亦,上網去不去?我昨天玩那遊戲可好玩了。”在漆黑的男生宿舍中,楊亦的同班同學崔明,從被窩探出腦袋,悄悄的對著楊亦說道。


    由於太黑,楊亦看不清崔明的臉龐,卻能感受到崔明的目光正放在自己身上。


    楊亦側過身子,略微有些擔憂的說道:“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怎麽辦?”


    “沒事的,我都翻牆出去好幾次了,老師不會知道的。”崔明略微有些慫恿的說道。


    “可是……”楊亦依舊顯得有些猶豫。


    “楊亦不去就算了,我跟你去,我也想去網吧玩玩遊戲。”楊亦的另外一名同學,一骨碌的從被窩裏鑽出來,晃著腦袋急切的迴答道,似乎說慢了,崔明就不帶他去上網了一般。


    “對,楊亦膽子小,你別叫他去,我跟你去。”又一名同學從被窩裏附和道。


    “誰膽子小了,去就去,誰怕誰?”黑暗中楊亦有些賭氣的說道。


    於是,這場荒唐的翻學校圍牆出去上網的計劃就開始行動了,隻是楊亦未曾想到,這會是改變他人生觀念一次轉折。


    四個小孩在夜色的掩護下,一路偷偷摸摸躲避夜間巡視老師的目光,在跳下圍牆的那一刻,崔明在前麵狂奔不止,其餘三人緊緊跟隨。


    楊亦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怦怦跳個不停,仿佛要跳出體外一般,一股不安的情緒猶如潮水彌漫在心頭。


    隻是這股不安的情緒,在楊亦進入網吧後立馬便煙消雲散。


    網吧很髒很亂,裏麵全是頭發五顏六色的不良少年圍坐在電腦旁,嘴裏叼著香煙,目光死死的盯著電腦屏幕,雙手快速的操作著鍵盤,嘴裏罵罵咧咧不停。


    崔明作為常客,很熟練的為楊亦三人開了電腦,隻是那個時候的上網會並不便宜,楊亦的錢完全是自己剩下時日的生活費,楊亦原本並不打算玩遊戲,隻是為了賭氣證明自己膽子並不小,所以便跟著崔明來到了網吧。


    隻是楊亦在看到其他人打遊戲,自己便瞬間被吸引住了,便毫不猶豫拿出自己的生活費讓崔明開了一台電腦。


    夜雖黑得深邃,可依舊隨著時間在流動,一點,二點,三點…………電腦上的時間不斷在遊戲中不急不緩的走著。


    楊亦滿臉血絲,神情亢奮的盯著電腦屏幕,手指略微生疏的按著鍵盤,完全一副忘我的模樣。


    “楊亦,楊亦,我們該走了。”不遠處的崔明看著時間,對著楊亦唿喊道。


    可此時的楊亦把心神全部沉溺在遊戲中,置若罔聞。


    崔明見狀,隻好走到楊亦的身邊,拍了拍了楊亦的肩膀。


    “楊亦,我們該有了,不然一會天亮了,迴去就要被老師發現了。”聽到這句話楊亦才戀戀不舍離開電腦。


    一路上,四個少年聊天話題一直圍繞著遊戲,絲毫沒有因為一夜未睡而有絲毫疲倦。


    有人說,人啊,有時候總是會在最美年華的年紀,做著毫無意義的事,透支著生命的深度,再迴首,倘若深陷泥潭,無法返身,便一去不複迴,這便是別人口中的成長的代價!


    一夜無事,除了楊亦心情澎湃的第一次上網打遊戲外,其餘跟往常一樣,似乎真相已經掩蓋在了昨眼那漆黑的夜色中。


    吃中午飯的時候,楊亦照舊跟文曉一起吃,畢竟二人現在不在同一班級,能夠獨處的也隻有每天午飯時間和晚上下晚自習了,不再和往常那般形影不離。


    有人說距離產生美,尤其是在彼此心中有對方的距離美就更美,文曉如此,原來的楊亦也是如此,可至從楊亦學會玩網絡遊戲後,楊亦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遊戲上,對文曉似乎有了些許忽略。


    “楊亦,你怎麽了?怎麽沒精打采的?”午飯時間,文曉有些疑惑的問著楊亦。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楊亦神色躲閃著文曉的目光,低頭猛的吃了一口飯。


    “真的沒事嗎?”看著楊亦的舉動,文曉更加疑惑。


    “沒事啦,快吃飯啦。”楊亦急急忙忙的轉移文曉的注意力,可越這樣,文曉心中的疑惑越濃。


    嬌弱似水,這是女媧在造就女人時,留給女人給世人所固有的印象,在那一副嬌柔的身軀下卻掩藏著驚人的直覺,現代人稱這種感覺為女人的第六感覺,往往能夠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準確的捕捉到事實的真相。


    很顯然,文曉也有第六感覺,尤其是對楊亦。


    二人算得上青梅竹馬,彼此極為熟悉,哪怕是一個眼神都能讀懂對方的心思。


    文曉見楊亦極力掩飾的模樣,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在二人吃完飯後,便分開了。由於連續的通宵玩遊戲,楊亦在白天顯得極為疲倦,一有時間就趴在桌上唿唿大睡。


    這一幕也被去而複返的文曉透過教室的玻璃所看到,文曉還專門叫來楊亦班上的同學詢問楊亦的情況,這個同學是文曉和楊亦以前讀小學的同班同學。


    “你說楊亦啊?他這一段時間都是這樣,一有時間就睡覺。”


    “那是不是他身體有些不舒服?”


    “不會吧,我看他挺好的,而且我還聽班裏的其他的同學說起一件事,可能和楊亦有關。”


    “什麽事?”文曉立馬追問道。


    那同學神秘兮兮看了看周圍的人,拉著文曉來到沒什麽人的花壇邊說道:“我聽說別人說,我們班的男生晚上偷偷的溜出去上網。”


    “啊?”文曉聽到這句話,感覺到十分震驚。


    “你是不是覺得楊亦也偷偷跑出去上網了?”文曉有些遲疑的問道。


    “對,這其中就有楊亦。”另外一個女孩十分肯定的迴答道。


    文曉聽到這句話,隻覺得瞬間天旋地暗,滿臉夾雜著失望和怒火,心中的怒火宛如幹柴碰到烈火,炙熱升溫。


    “文曉,你怎麽了?”那位同學看著文曉生氣的模樣,頓時嚇得不輕,因為一直以來,文曉給人留下的印象是溫柔活潑的女孩,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文曉臉上的膚色由紅變白,由白變紅,宛如冰火共舞,錯落相交,一麵是失望,一麵是憤怒,原本白晰的手此刻被文曉緊緊的拽在一起,沒有一絲血色,顯得更白。


    或許是太用力了,嬌嫩的皮膚還滲出絲絲血跡。


    最終還是憤怒占了上風,文曉猛的轉過身去,大步邁向正在酣睡的楊亦,眼中的淚水隨著文曉邁動的步伐不斷滴落,似珍珠般璀璨,似藍寶石般晶瑩…………卻惹人憐。


    文曉的舉動瞬間吸引住全班人的目光,原本喧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文曉就一動不動的站在爬著睡覺的楊亦麵前,任憑淚水劃過臉頰,輕輕的滴落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聲聲脆響。


    淚花沾濕了那雙大眼睛,沾濕了那修長的睫毛,沾濕了衣襟,也沾濕了文曉那顆原本堅強的心。


    睡夢中的楊亦突然覺得氣氛顯得十分的詭異,一種深深的不安將他從睡夢拉扯醒來。


    當楊亦睜開無精打采的眼神時,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就仿佛被重錘擊打在胸口,一種源自內心的憐愛感瞬間布滿全身,眼神有些心疼的望著站在自己身前的文曉問道。


    “文曉,怎麽了?怎麽哭了呢?”楊亦說完還準備伸手去擦拭文曉眼角的淚花,卻被文曉直接用手阻擋了下來。


    文曉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教室,楊亦見狀立馬趕緊的追了出去。


    風無言,雨無語,折柳千枝頭,盼君早相歸,地無聲,天無恨,卻盼君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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