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西努力吸了吸鼻子,他沒有哭出聲而是警覺地環顧四周,一枚閃爍著寒光的冰冷攝像頭轉動著角度,似乎被人聲喚醒進入了錄製的工作狀態。


    這所基地的人為了監視沈小西可以說不惜任何手段了,連高端昂貴的生物錄製儀都裝了兩個,分別在門後和床頭。


    沈妙清不知道,沈小西卻心知肚明,他急切地遞了一個眼神給沈妙清,小指微微蜷縮起來,指著門後的攝像頭,沈妙清如兜頭冷水傾瀉下來,收斂起種種情愫,她發現了轉動中的攝像頭,手腳冰涼地直起身,又恢複了挨罵的模樣。


    沈小西默默咬牙,他多想和媽媽團聚啊,可是現在的形勢根本由不得他多想,隻能故意冷聲,做出發脾氣的模樣,“你的雞蛋羹是怎麽做的,為什麽還有殼!”


    母子連心,沈妙清一下就知道沈小西在刻意轉移注意力,她唯唯諾諾地低頭,“是我粗心了,您要吃什麽,我再去做。”


    沈小西麵色有些不自然,他可沒對媽媽大吼大叫過,現在做戲也渾身別扭,“我要吃西紅柿雞蛋湯。”他借著這次機會,正大光明地點菜,沈妙清默默記了下來,她不舍地看了一眼兒子,極力壓抑上前抱小西的想法,蔫蔫地退了出去。


    迴到廚房,廚師長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估計是因為之前為求自保推出她,感到了愧疚吧。沈妙清自從見到沈小西後就有點魂不守舍,但她心情並不糟糕,甚至是雀躍的,她穿戴起圍裙忙活起晚餐來。


    與此同時,廚師長走了過來,肥膩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不滿,他看到沈妙清洗幹淨的牛腩,生氣地阻止,“那些小孩用不著吃這麽好的飯菜。”


    手上動作一頓,沈妙清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她剛剛去沈小西房間的時候就發現了,那些被掀翻在地的食物,無論品相還是材料都很劣質,一副隻要保持沈小西還活著就行的態度。


    這件事像一把鈍刀淩遲著母親的心,她迴來後就決意要給沈小西準備豐盛的晚餐。而現在竟然還有人阻止?


    沈妙清忍下怒氣聲調冷如寒霜,“這是點名要的,說不做好他就不吃飯,要鬧到上麵去。”


    聽到這話,廚師長頓時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灰溜溜地滾到一邊去,不甘心地看了眼牛腩。這個牛腩本來是他偷藏著給自己加餐了,現在被橫刀奪愛,廚師長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陰陽怪氣地道,“你這麽喜歡做飯,就把基地的飯一起準備了吧。”


    他故意給沈妙清找麻煩,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沈妙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幹脆利落地把牛腩放進了高湯裏。


    沈妙清怎麽可能按部就班地給那群抓走小西的人準備晚餐呢?她估計把柿子打成果醬,放在小碟裏,為了掩人耳目還刻意加了些草莓和砂糖進去,然後就把螃蟹的膏黃掏出來和飯一起蒸,兩種相克的食物保管讓這群人嚐嚐苦頭!


    廚師長用餐車推走飯菜,沈小西吃到了這半個月以來最好的晚餐,不僅有西紅柿雞蛋湯,還有蟹黃蛋和燉煮得酥軟的牛腩,他知道這都是沈妙清的心意,一聲不吭地都吃完了,眼圈發紅。


    然而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待遇,進行研究的高層被美味的東方菜肴吸引,餐車上的食物被一卷而空,甚至連小碟子裏的果醬都隻剩下薄薄的一層。他們大飽口福,正想迴去工作,突然有個人麵容扭曲,哼了聲,“痛死了,我的肚子,廁所!”


    他剛跑向廁所,另外一個人也開始鬧肚子,推搡著想先進洗手間。臭味彌漫的會議室讓外麵的員工望而卻步,裏麵那些衣冠禽獸為了一間廁所扭打到一起,醜陋異常。


    吃的最多,也是最先發作的中年男人臉色蒼白地坐下來,連續的腹瀉已經讓他有些脫水了,神智卻突然清晰起來,他看向餐車,厲聲道,“把那群廚師給我叫過來,一定是有人下毒了!”


    他的大嗬點醒了其他人,外麵的文職人員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廚房,沈妙清背對著他們正在洗澡,她知道相克的蟹黃和柿醬已經發揮了作用。“你們所有人跟我去會議室!”


    文職人員麵色不豫,丟下這句話後冷冷地先行一步。廚師長急得滿頭大汗,短短一天就出了這麽多事,他愚蠢的腦袋怎麽想都不明白,低聲咒罵了一句見鬼,吆喝所有人跟他走,沈妙清也在列。


    會議室門打開,就有一股撲鼻的臭味,沈妙清不自覺地遮掩口鼻,卻暗暗勾起唇角,好戲剛剛開始,這隻是他們償還的第一步罷了。廚師長雖然也被熏得夠嗆,但他還是卑躬屈膝地湊上去問,“您找我們什麽事?”


    “看看你們幹的好事,誰下的毒!”為首的高層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嚇得廚師長雙膝一軟差點跪下去。他眼神突然惡毒,轉頭直指沈妙清,“晚飯是你做的,是你下的毒!”


    眾人的目光瞬間匯聚到沈妙清身上,可她卻沒有半分慌張,冷靜地迴視廚師長,“接觸過晚餐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人。”


    也許是被她淡定自信的模樣說服了,高層麵麵相覷沒有信廚師長的話,他們提議,“其他部門還有剩下的飯菜,你們現在就在這裏吃。”


    聽到這話,原本打算渾水摸魚的幾個廚師都瑟瑟發抖起來,雖然他們沒下毒,但很顯然他們是認為飯菜有毒的,現在要他們以身試險,怎麽可能!


    餐車被推了上來,剩餘的飯菜都在上麵,色澤香味一應俱全,落到其他廚師眼裏卻像恐怖的毒藥,沈妙清自證清白,最先上麵,在眾目睽睽之下,挨個吃了飯菜,遲完之後她仍舊神色平淡,放下叉子站到一邊,以眼神示意廚師長:該你了。


    廚師長貪生怕死,但看到沈妙清吃完之後沒有任何異樣,不免膽子大了起來,他爬起身吃了這些食物,不出兩分鍾就連放臭屁,肥厚的身子顫抖著往洗手間跑。


    這下更證實了飯菜有毒的現實,其餘廚師都不敢上前,隻有一個金發廚娘遲疑了片刻,吃了一些餐桌上的食物,她運氣好,竟然沒有任何異樣。


    但事關性命,怎麽能靠運氣,剩下的廚師怎麽樣都不肯上前嚐試,他們哭嚎的模樣激怒了高層,中年男人霍地一下站起來,狠厲地宣布,“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


    幾個廚師像死魚一樣被拖出了基地,誰都不知道他們以後會怎麽樣,是放出去還是滅口。至於廚師長則因為玩忽職守被卸任,一並被帶出去了,留下來的隻有沈妙清和金發廚娘。


    沈妙清暗中觀察了一下這個幸存者,免不得感慨她的好運氣,蟹黃和柿醬是相克的食物,一起食用肯定會腹痛難忍,但如果吃了中和的堿性,毒性就大大減清,她是靠分開食用,而這個廚娘應該是事先吃了什麽,才使得她沒有出現食物中毒的反應。


    高層處理了這個插曲後,精疲力盡讓剩下的兩人退出去,沈妙清如願以償地進行了小小的報複,心情頗為愉悅,迴到了廚房。


    金發廚娘菲比則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這個東方女人好像很不簡單,今天沈小西點名留下的是她,晚餐出了問題的掌廚也是她。


    菲比直覺沈妙清不簡單,可她拿不出證據,隻能暗中留下一個心眼,觀察沈妙清楚的一舉一動。


    沈小西是生活在監視中的,沈妙清沒辦法隨時隨地地見到他,隻能在送餐時遠遠地從窗戶裏看一眼那個小小的背景,心痛地離開,她隻能把食物交給守衛其餘的什麽都做不了。


    但自從沈妙清掌廚後,她就把基地交給她的藥粉全部灑掉了,剛得知他們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孩子時,她簡直怒不可遏,但事實擺在麵前,她隻能默默記下這筆帳,來日再清算。


    不過好在有沈妙清,沈小西的身體狀況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至少有了點精神氣,每天能吃到喜歡的食物,他外出走動的要求也變多了,不僅是為了放鬆心情,還是為了見到媽媽。


    沈妙清一心都在照顧孩子上,沒留意菲比的探究,菲比經過這幾天的觀察,驚訝地發現沈妙清似乎很清楚沈小西的口味,她們兩個人是輪流掌勺的,每當沈妙清做飯時,沈小西的餐盤都是空空的,而菲比的菜肴,沈小西隻動了幾口,明顯的對比引起了她的懷疑。


    菲比的腦海裏劃過一個念頭:沈妙清認識沈小西。這個念頭促使她做出了一些事情,比如跟蹤,她在午餐後假裝休息,躺在門口曬陽光,暗地裏卻留下了心眼,沈妙清帶著餐盒剛踏出門檻,菲比就睜開了眼皮,她起身,放輕動作,躡手躡腳地尾隨沈妙清。


    她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菲比直覺她會得到重要的信息,也許有助於她的攀升。


    第214章出逃


    沈妙清頓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她好像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緊跟其後的菲比膽戰心驚地側身躲在牆後,她心擂如鼓,同時更加確定了沈妙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聽了片刻動靜的沈妙清,沒發現異常,她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繞道沈小西房間的後窗,屈指敲了兩下,玻璃窗戶小幅度的震動,卻被期待已久的沈小西輕易察覺到。


    他手腳並用,用被子墊著腳趴到窗台邊,語氣裏都是掩飾不住的開心,“媽媽!”聽到這個稱唿的菲比差點失聲叫出來,她捂住嘴興奮地偷看沈妙清母子倆的行動。


    沈妙清溫柔地摸了摸沈小西毛茸茸的小腦袋,美目裏卻是沉重的擔憂,按理說她這麽照顧兒子,小西應該能恢複以前白白胖胖的健康模樣,可沈小西的眼底依舊有抹不掉的青黑,臉上也沒多少肉,她懷疑是基地的人對他做了什麽。“小西,那些人拿你做實驗幾天一次?”


    “有時候一周都不找我,有時候一天找我兩三次。”沈小西麵上露出不符合年齡的苦澀笑容,紮得沈妙清生疼。提起實驗,沈小西就覺得手臂上的針孔隱隱發疼,但為了媽媽不擔心,他把這些苦痛都咽了下去,隻字不提。


    沈妙清微不可聞地歎氣,她拿出飯盒,香噴噴的飯菜擺到沈小西麵前,“吃吧,寶貝。”沈小西眼眶發紅,用力地點點頭,


    然而他剛拿起筷子,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不懷好意地站到了沈妙清身後,“媽媽小心!”他急切地低聲提醒,飯盒被打翻在地。


    沈妙清脊背一僵,轉身看到了一臉獰笑的菲比,她臉色驟然沉了下去,看菲比這幅樣子很顯然從一開始就跟了過來,沈妙清和沈小西說貼心話的時候,她應該全程目睹了。


    菲比快意的目光地在母子兩人間流連,她知道自己抓住了沈妙清的把柄,毫不客氣地走近,細長的眼睛揚出刻薄的弧度,“好啊,原來你們早就認識,還是母子關係,我要告訴上頭,他們肯定要把你趕出去!”


    沈妙清默默攥拳,涼意從腳底躥起來,如果這件事被征服組織的高層知道了,不僅是“趕出去”這麽簡單了,很有可能他們為了永絕後患,讓她死在這裏,或者抓住她,把她當作籌碼,到那個時候,別說救沈小西了,還會拖累薄霆深。


    沈小西唿吸急促,他死死地盯住菲比,反倒是把菲比看得瑟縮一下,心想這個小孩竟然有這麽攝人的氣勢。


    但是利益當前,她醜惡的嘴臉不是被嚇一嚇就能收斂的,菲比氣焰囂張,就打算轉身去告狀,剛踏出一步,手心裏卻被塞了一條項鏈。


    整根項鏈的鏈繩由昂貴的水晶製成,每隔兩段就有一顆質地純淨的碎鑽,底部還有一顆巨大的天藍色托帕石。


    出自名家之手的項鏈在一方逼仄的空間熠熠生輝,直把菲比閃花了眼,她狂熱地捧起項鏈,不住地撫摸,“給我的?”她不敢置信,這條項鏈一看就價值連城,菲比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的飾品。


    沈妙清咬緊下唇,忍住心裏強烈的不舍,這項鏈是她第一次踏入娛樂圈,第一次賺錢後,廣告商送給她的紀念品,意義非凡。但現在情況緊急,沈妙清決定以大局為重,她深唿吸一口氣,聲音透露著令人心疼的沙啞,“給你的,隻要你不說出去,我可以給你更多東西。”


    菲比見錢眼開,笑嘻嘻地收起了項鏈,塞到了圍裙裏,“那我就不說了,你們母子相見也不容易。”拿了別人東西,還要裝出知書達禮的模樣,虛偽又惡心。


    沈小西感到一陣反胃,他今天被拉去注射了別的藥劑,中午的午餐又是沈妙清之外的廚師掌勺,現在被惡心了一頓,他胃液翻湧,臉色蒼白到極致。


    他的反應被沈妙清發現了,沈妙清隨意應和了菲比幾句,趕緊去扶沈小西,菲比拿了項鏈後,也不想留下來自討沒趣,心情愉快地離開了。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沈小西抓著沈妙清的手腕,臉色病態,一雙黑瞳卻亮得驚人,沈妙清一愣,她想起了薄霆深,兒子小小的年紀竟然有了幾分父親的姿態。“媽媽,你不用管我,找機會出去,隻有你出去,才能救我,你留下來遲早被出賣。”


    沈小西一字一頓地吐出現實的窘況,讓沈妙清先走,這得下定多大的決心啊!沈妙清身體顫抖,淚水連連,她當然知道沈小西句句屬實,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兒子,現在卻因為形勢要暫時放棄他,屬於母親的柔軟時時刻刻地折磨著她,“媽媽,答應你。”


    聞言,沈小西露出放鬆的笑容,他放開沈妙清的手腕,強裝出沒事的模樣,躺迴床上,從鐵窗的欄杆裏看向媽媽,嘴唇蠕動兩下,沈妙清知道他在說,“去吧,媽媽。”


    備受打擊的沈妙清懷著失落的心情迴到廚房,不出意外地看到菲比戴著她的項鏈站在鏡子麵前臭美,她沒心思計較,麵色沉沉地想迴到房間。菲比卻叫住她,掐著花哨的指甲,差使她,“以後的午餐都由你來準備。”


    沈妙清看去,菲比灰藍的眼睛裏寫滿了威脅之意,好像在說稍不順心,就要告發。紅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沈妙清低下頭,“好。”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怎麽會容許這種人蹬鼻子上臉呢?沈妙清的落寞反而取悅了菲比,她擺弄完項鏈後將晚餐隨意地一準備,全部都雜亂地堆積這,故意又去找沈妙清麻煩,指著她命令道,“你,去送飯。”


    沈妙清猛然抬頭,冰冷的目光讓菲比氣勢消褪了大半,但仗著她手握把柄,菲比還是不知好歹地迴視,沈妙清深唿吸一口氣,握住餐車的推手打算趁機再去看看兒子。


    她站到門口,意料之中有兩個守衛禁止外人接觸,沈妙清放下托盤,不願意離開,兩個守衛不解地催促,“你站在這看什麽?”


    “我等著拿走盤子,迴頭我怕忘記了。”沈妙清巧笑倩兮,精致的東方容顏倒是把兩個守衛看得臉色發紅,不好意思再對美女生氣,索性任由她等著了。


    約莫過了一刻鍾,房間內的沈小西推出了餐盤,隻動了幾口,看得沈妙清心疼不已,兩個守衛卻像是司空見慣了,準備拿起來放到餐車上,沈妙清眯起眼,敏銳地發現兩個餐盤之間夾著一張小紙條,她心頭一緊,先一步拿走托盤,不忘和兩個守衛解釋,“這種粗活我來就好了。”


    守衛看她人美態度好,不予計較隨她去了。沈妙清推走餐車,心髒卻在狂跳,她趁著四下無人的功夫,悄悄展開了這張小紙條,沈小西的字跡依舊工整,在這張小紙條上,他告訴了她跑出去的方法,每個月基地都會挑選幾名廚師外出采購食材,而現在已經臨近月底,沈妙清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跑出去通風報信。


    沈小西字字嚴謹,卻讓沈妙清心裏酸澀,她甚至有些責怪自己的沒用,連逃出來都要讓兒子費心,但事已至此,沈妙清也不可能放縱自己浸入負麵情緒,她迴房廚房,認真籌備起後天的外出。


    經過上次的食物中毒事件,留下的廚娘除了沈妙清和菲比以外,隻剩下了兩個,人數的缺少注定了她們四個人都得出門,沈妙清不擔心自己沒這個機會,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後天之前把收集到的信息全部整理起來。


    她在夜深人靜時,悄悄開了一盞夜燈,把這所基地的地理位置迴想起來,畫了一份簡單的地圖,除此之外,還有那些高層的長相,沈妙清盡可能地描述出來,方便薄霆深後續的行動。


    外出采購的日子很快就來了,沈妙清麵上不動聲色,手心卻是汗濕的,又是那個聲音經過特殊處理的銀衣男人,他到廚房向眾人宣布,“你們今天送完午餐之後,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采購食材,需要一個月的量,兩個小時之後集中迴來。”


    菲比眼珠子轉了一圈,準備把采購食材的事全部推給沈妙清,反正手握把柄,量她也不敢說什麽,至於她自己,菲比已經打好了算盤,準備去買些化妝品,有時間還能做個指甲。


    她想得美滋滋的,卻絲毫沒發現沈妙清的異常,出基地時,沈妙清跟在隊伍的末尾,一輛車送她們到達生鮮超市,然後超市人流量巨大,菲比剛想使喚沈妙清時,卻哪裏都找不到她的身影,猛地意識到今天沈妙清異常的沉默,知道她的消失是預謀已久。


    菲比狠狠地跺腳,高跟鞋刮出刺耳的聲音,引起周圍顧客的不滿,她被指指點點責怪沒有禮貌,自覺丟臉索性食材也不采購了,她打了出租車直奔基地,眼裏閃爍著怨毒的光,既然沈妙清逃跑,就別怪她不義了,那個小兔崽子可還在基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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