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外地,園長辦公室外站著一列衣冠整齊,氣質嚴肅的黑衣男人,看到沈妙清,他們默契地對視一眼,為首一人緩和了臉色,萬年冰封的臉上甚至露出了討好的笑容,迎接上來,“您就是沈小西的媽媽吧,您好,因為工作的特殊性,沒辦法向敏一一陳述我們的來曆,但請您相信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愛惜您孩子的天賦,想帶他進行專業的教育。”


    沈妙清麵色微微一凜,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大有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意思“什麽教育,你們又是什麽人。”


    男人表情為難,他們的身份不能隨意外泄,正在雙方僵持不下時,沈小西從園長辦公室出來了,他看到沈妙清,眼睛一亮,“媽媽。”


    沈妙清趕緊過去仔細檢查,確認沈小西平安無事鬆了一口氣,問道:“小西,你認識他們嗎?”沈小西順著沈妙清的目光,看向黑衣男人,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認識他們,都是我很喜歡的叔叔。”


    孩子是知道誰對他們好的,沈小西都點頭證實了,沈妙清表情有些鬆動。見此,男人趁機進言,保證道:“沈小姐,我們絕無惡意。”


    沈妙清看看沈小西,又看看他,一咬牙,答應下來,“既然小西願意,那我也沒什麽好拒絕的,隻是有一點,你們必須好好待他。”有了沈妙清的首肯,男人欣喜若狂,牽著沈小西離開。


    沈小西臨走前發現媽媽不舍的目光,鬆開手親了她一口,“別擔心媽媽。”沈妙清舍不得離開孩子太久,但沈小西願意,她無可奈何,此時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一樣,“媽媽不擔心,小西去吧。”


    沈小西背著書包,朝她揮揮手。看著小西的背影,沈妙清險些沒忍住追上去,在女老師的安慰中咽下哭腔。


    此時到了放學時間,孩子們湧出教室,嘰嘰喳喳的歡聲笑語形成一片,沈妙清站在老地方,四處張望可可的身影,母親對自己孩子的音容笑貌是很熟悉的。她準確地不準到可可擠壓人群裏的小身子,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接過她的書包,蹲下身子幫可可整理淩亂的小辮子,卻發現可可平時紅潤的臉蛋有些泛白,不禁擔心地問道:“可可你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告訴媽媽哪裏不舒服。”


    沈可可嘴唇絳紫,氣息明顯的虛弱,但為了不讓沈妙清擔心,她還是強撐住一個大大的笑容,“媽媽,可可沒事,你不要亂想。”


    然而她病弱的樣子怎麽逃得過沈妙清的眼睛,沈妙清語氣急促,“可可,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她牽著沈可可的手,準備直接拐彎去附近的衛生院。


    剛走出兩步,沈可可就眼前一黑,軟軟的小手從沈妙清的掌心裏滑出,小小的身子像泄了氣的氣球,無力地倒下,徹底暈了過去。沈妙清被嚇得魂不附體,耳鳴陣陣,她不知道自己發出了多淒厲的哭聲,隻知道人群漸漸圍了過來,她抱起沈可可,顧不得放學路上交通繁忙,一心隻想帶可可就醫。


    懷裏的可可麵色蒼白,像個易碎的瓷娃娃,沈妙清感到世界都灰暗下來,她無助地想找人幫忙,絕望地在心裏哭泣:薄霆深,薄霆深!你為什麽不在這!


    沈妙清的心裏溢滿了憤怒,她攔住一輛車,讓司機加速到最大,司機知道事態嚴重,沒有推辭,一腳踩下油門,風馳電掣到達醫院。沈妙清感激地付了錢,顛三倒四地說話,“您,謝謝,您,我。”


    司機好心地揮手,“趕緊帶孩子去看醫生。”沈妙清跑進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她平時澄澈的眼裏布滿血絲,顯然是精神緊繃到了極致,“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醫有醫德,沒有計較沈妙清的失態,他上前檢查了一番,拿下聽診器,麵色複雜,“這小姑娘是早產兒吧,出生就帶了病,才體虛地暈過去,你現在去前麵開單子,要住院的。”


    “謝謝您。”沈妙清哽咽著接下話,自責爬滿了她的心,都是她不好,沈小可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健健康康。


    醫生說不出安慰的話,因為沈小西的身體確實問題很大,甚至需要靠骨髓移植才能徹底解決問題,他歎了一口氣,“好好照顧孩子吧。”


    沈妙清是知道問題有多嚴重的,她抱緊沈可可,生怕下一秒會有人來奪走她的孩子,默默在心底保證,媽媽一定會救你的。


    護士給沈可可打上點滴,轉身向沈妙清囑咐道,“小姑娘醒了,你就按床頭的按鈕。”護士說完之後,似乎有點不忍心看到沈妙清憔悴的臉色,好心地開口安慰,“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太擔心。”


    白衣護士是個年輕的女孩,普普通通的長相,臉上還帶著立粒雀斑,但就是這樣平凡陌生的人,向沈妙清釋放善意。


    沈妙清強打精神,抬起眼看向她,由衷地說了一句,“謝謝。”說完,她鼻子泛酸,仰起頭默默地咽下苦楚,沈妙清沒想到,她遇到問題時,第一時間站在她身邊的,竟然不是薄霆深。薄霆深估計還在處理他那些工作吧,哪有時間管她們母女的死活。


    護士見她情緒不好,體貼地退出去留給她安靜的空間。沈妙清看著沈可可纖細的手腕上紮上針孔,心疼得無以複加,她伸手輕柔地撫摸女兒蒼白的臉蛋,心情慢慢的平複下來,可一個念頭卻變得越發堅如磐石: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要保護好她的孩子。


    醫院的氣氛靜謐一片,沈妙清坐在沈可可床邊半天,鹽水瓶裏的點滴嗒嗒地敲擊著她的心,遲遲等不到女兒蘇醒,沈妙清既無奈又心急。


    護士走了進來,給沈可可換上新的鹽水瓶,她動作利索,一點都沒弄疼沈可可,好心地勸說沈妙清,“家屬也要照顧好自己啊,累垮了病人就沒人念著了,你多少吃點吧,醫院的餐廳夥食還不錯的。”


    沈妙清覺得有理,眷戀地看了一眼沈可可,轉身去餐廳吃點東西墊墊胃,即使她沒胃口。


    醫院的餐廳也是靜悄悄的,一時間隻有碗筷相碰和咀嚼的聲音,沈妙清麵上的餐盤隻少了小半的米飯和幾塊西藍花,雖然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但悲傷占據了她的腦袋,沈妙清一點胃口都沒有。正當她陷入糾結,要不要強塞幾口時,熟悉的聲音帶著驚訝在她耳邊響起,“你怎麽會在這?”


    是傑克,沈妙清同樣驚訝地轉頭迴視,美目微瞠,“可可身體不好,我帶她來看醫生,你是什麽原因在這裏?”


    傑克揚了揚手裏的體檢表,笑道:“定期檢查而已,我沒什麽問題,可可怎麽了?”他一邊說一邊坐到沈妙清的對麵。


    因為在醫院的關係,沈妙清壓低了嗓音,憂心忡忡地解釋,“出生就有的毛病了,都是我不好。”


    傑克不發一言,她的眉頭輕輕鎖著哀愁,眼睛因為哭泣還沒來得及褪下紅腫,整個人看起來嬌弱得令人心疼,隻想讓他抱緊懷裏好好安慰一番。可可不是他的女兒,傑克自然感觸不大,但他知道可可的態度影響著沈妙清的態度,況且可可確實是個可愛的小天使,傑克還是帶著幾分真心實意的心思,關切地主動提出,“我工作的事情不多,留下來給你搭把手,有問題就可以找我。”


    沈妙清垂下眼簾,之前傑克對她大獻殷勤,沒有得到迴應,她本來以為傑克已經知難而退了,但是現在……事實並非如此。可是他的話也是好意,沈妙清找不出理由婉拒,隻能點頭,“那我先謝謝你了。”


    “這是我該做的,現在我可以去看望可可嗎?”得到她的同意,傑克眼裏浮現出喜悅,小心翼翼地覦著她的臉色問道。


    沈妙清收拾好餐桌上的碗筷,站起來朝他露出一個淺笑,“當然可以。”她憔悴的模樣非但不醜,反而帶著病美人的韻味,傑克心動不已。


    薄霆深得到消息後,立刻提前結束了會議,直奔醫院,可是薄氏總部離幼稚園附近的醫院有一段距離,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薄霆深才到達。他問清楚工作人員,找到了沈可可住院的房間號,到了門口,他卻僵住了。


    房間門是敞開著的,裏麵的一幕讓薄霆深目眥欲裂:傑克緊挨著沈妙清坐在可可的床邊,沈妙清看可可,傑克看沈妙清,眼裏流露的是毫不掩飾的愛慕。傍晚的餘暉斜射進來,他們反而更像溫馨的一家子,薄霆深則是那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薄霆深心裏掀起滔天的怒火,他臉色黑得能滴出水,氣勢洶洶地進房間,陰沉地喊道:“沈妙清。”


    沈妙清卻沒有如他所想,慌張地起身解釋,她甚至語氣淡漠,一眼都不肯看他,“別吵到可可。”她脊背挺直,堅韌如大漠之花。


    薄霆深危險地眯起眼睛,察覺出不對勁來,沈妙清的態度讓他意識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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