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石子墜入汪洋會激起水花,綿延的漣漪將如怒氣不停擴散。


    喬麗娜不知死活的威脅挑戰了薄霆深的容忍度,他縱橫數年,敢對他大吼大叫的人,除了沈妙清就是眼前的女人。


    然而喬麗娜和沈妙清哪裏有可比性?


    薄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線,他用蓄起戾氣的黑眸鎖住喬麗娜。薄霆深在商戰裏鑄就的不止是財富地位,更重要的是氣勢,此時被冒犯後,他不需要刻意說什麽,驟然沉下的氣息就帶起風暴一般的魄力。


    喬麗娜本來還想強調幾句,但懾於薄霆深鷹眸冷厲,不自覺地抖了抖肩膀,開口聲音顫抖:“隻要,隻要你不迴去,我不會做什麽的。”


    “嗬。”薄霆深移開目光,不想再口舌糾纏,越過她徑直往安檢處走。


    喬麗娜死死地咬著唇,不死心地對著他背影警告:“我會向警察告發沈妙清,她早晚入獄!”


    聽到沈妙清的名字,薄霆深腳步微微一滯,在喬麗娜期待的注視下,他卻連頭都懶得迴,“你盡管說,我已經找到證明她不在場的證據了。”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喬麗娜的幻想,她脅迫薄霆深的的籌碼竟然沒了。


    喬麗娜瞬間六神無主,喃喃自語:“這不可能……你怎麽會!”她驚慌地質問,抬頭卻發現薄霆深已經登機,隻留給她一個挺拔冷峻的背影。


    喬麗娜狠咬了一口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知道現況如何,也不知道薄霆深是不是真的掌握了證據,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是時候啟用籌備已久的計劃了。


    眼底劃過一抹狠厲,喬麗娜撥通了薄景琛的電話。


    國內外時差近八個小時,薄景琛睡眠被吵醒,接了電話後語氣不耐:“有什麽事?”


    喬麗娜麵對薄霆深時憋屈,對著其他人倒是一如既往地氣焰囂張,她直接用命令的語氣對薄景琛提出要求,“你該動手了,這次別再出問題,不然我就撤資。”


    薄景琛睡意全無,緊捏住手機,眼睛裏爬起血絲,他等著計劃實施很久了,一想到沈妙清俏麗的臉,薄景琛就覺得心怦怦直跳。“好。”


    掛斷電話後,喬麗娜陰沉的笑聲引得機場的旅客時不時投去驚疑的目光,夜晚隻有慘白的月光,映在喬麗娜的臉上,把她精心塗抹的亮色眼影襯得詭異無比。


    她想,薄霆深始終是囊中之物。


    飛機跨越時區,路途平穩。


    薄霆深坐在頭等艙閉目養神,按照他對喬麗娜的了解,喬麗娜不會善罷甘休,一定留了後手準備做些什麽,也許是不利於沈妙清的。


    航行中的薄霆深處於無法接收消息的狀態,突發狀況來臨時,薄氏群龍無首,麵對內部機密泄露造成的危害不知道怎樣處理。


    王特助放下他接到的第十個電話,焦急地在房間裏來迴踱步,這十個來電都是詢問薄霆深在哪的,他給薄霆深發了一條簡訊,祈禱航班趕緊降落。


    薄霆深剛下飛機,手機就發出嘈雜不斷的新消息提醒聲,略帶訝異地挑眉,打開手機看到一條標題鮮紅的新聞:薄氏新產品竟會危害人體!


    新聞下麵密密麻麻的文字,言辭鑿鑿,語氣肯定地讓人信服,甚至還貼出一欄數據,不論是外行人還是內行人都易被蠱惑,也難怪新聞發布短短兩個小時,就成了爆炸性的頭條。


    薄霆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此時對於中傷,沒有驚慌無主,甚至臉色都沒波動。


    他翻閱了一下簡訊,十條有八天是問解決措施的,薄霆深沒有挨個迴複,隻是在公司的工作群裏發了一則簡短的通知:我迴國了。


    薄氏身為知名企業,出了機密外泄的問題,不少同行都在幸災樂禍,這煎熬的兩個小時裏,薄氏的員工上上下下都期盼薄霆深給出方案。


    他們等在屏幕前,看到薄霆深短短的一句話,明明沒有任何安慰,也沒有實質性的措施拿出來,但僅僅是薄霆深迴來,員工們就覺得危機解除了。


    這就是薄霆深,獨屬於薄霆深的安撫力,他的雲淡風輕就是能力,在這方麵,薄景琛和曆經商戰的薄霆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不顧長途跋涉的疲累,薄霆深直奔公司。


    高聳的薄氏大樓不複往日裏的井井有條,樓前聚集著成堆的記者和攝影師,閃光燈一刻不歇,保安驅逐不能。


    一個女記者眼尖地發現剛下車的薄霆深,為了挖掘新的爆料,竟然衝到薄霆深麵前,“薄總,對於薄氏新產品危害人體,你有什麽說法嗎?”


    薄霆深淡漠地睨了她一眼,“薄氏沒有召開記者招待會,諸位聚集在這裏是想示威還是鬧事?”


    薄氏現在再怎麽被衝擊,也不是他們這群小記者可以冒犯的,示威不敢,鬧事更不敢。


    薄霆深一句話成功讓七嘴八舌的記者們訕訕地閉嘴,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


    被擠了很久的保安得到薄霆深的眼神示意,齊刷出動把記者都“請”走了。


    辦公室窗邊的綠植慘遭焦躁員工的毒手,隻剩下一片滑稽的葉子。


    薄霆深進門後,被等待許久的薄氏高層團團圍住,股東上前一部,想匯報情況卻說得顛三倒四,訥訥地重複:“薄總,現在該怎麽辦?”


    薄霆深麵色古井無波,腦子卻飛速的運轉,“這個產品之前是誰負責?”


    “我,還有老陳……”產品經理數著人,突然麵色急變,猛地拍了一下頭,咬牙切齒地吐出最後一個名字,“還有薄景琛!”


    在場的員工發出醒悟的嘩然,難怪橫空出現的新聞附帶了隻有內部人員才知道的機密數據,原來是已經脫離薄氏的薄景琛趁著產品上市惡意陷害。


    罪魁禍首明晰後,有熱血上頭的員工提議去和薄景琛當麵對質,卻被薄霆深搖頭否決。


    眾人將目光齊齊投去,儼然是把他當成主心骨,薄霆深對於薄景琛的背後一刀並不意外,他沉聲宣布:“現有的產品資料整理出來,十分鍾後開會。”


    說完,他率先迴到辦公司緊急籌備。薄霆深的以身作則激勵了員工,高層調動人手,效率極高地將當前情況與產品資料都調出。


    五分鍾後,會議室裏高層全部到場,人人正襟危坐。


    薄霆深撥開鋼筆的筆蓋,漫不經心地一下一下敲擊會議桌,紅木的會議桌發出沉悶的聲響,讓與會人員心提到嗓子眼。


    其中一個經理按捺不住,從座位上豁地起身,成功把薄霆深的視線從資料上轉移到自己身上。


    頂著薄霆深的目光,經理頭皮發麻,但還是堅持問道:“薄總,這事影響很大,產品被抹黑給公司帶來的經濟損失不小,您看怎麽處理?”


    薄霆深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下,撂下鋼筆,冷峻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一點笑容,他掃過在場的每個人,不緊不慢地開口:“現在動手頂多止損,卻會留下後患,薄景琛這次不處理,下次會鬧出更大的損失。”


    跟隨他多年的副總一下就懂了意思,“薄總打算按兵不動,等時機成熟一舉掀了薄景琛的老底?”


    這句話合了薄霆深的意思,他讚許地點頭。


    會議陷入一陣沉寂,薄霆深的想法是永絕後患,但其實是冒險的,沒有人能確定他們真的可以抓住薄景琛的把柄,一旦抓不住,經濟損失將難以估量。


    薄霆深一向重視諫言,不然僅是他的一言堂,薄氏不會如此輝煌,現在會議的沉默,他並不意外,耐心地等到眾人的抉擇。


    突然有個公司的老人發聲,“我讚同薄總,薄景琛不除,後患無窮。”一個人肯定,就有越來越多的高層肯定。


    薄霆深滿意地點頭,站起身宣布會議的最終策略:“暫時性的按兵不動,各位緊跟變化,時機成熟,一舉反撲,散會。”


    薄氏根基牢固,不至於因為暫時的損失動搖人心,薄霆深的領導力受到所有人的信任,按兵不動的策略執行地非常順利,同時信息的收集也沒落下一步。


    內部人員守口如瓶,外界沒有人知道薄霆深的策略,都以為薄氏大廈將傾,關於新產品的負麵新一層出不窮,更有甚者把髒水潑到薄霆深身上,造謠他黑心。


    瘋狂生長的黑色藤蔓被幕後黑手施加肥料,像蛇一樣纏繞在薄氏的大樓上。


    薄景琛等待了幾天,發現薄霆深毫無動作,甚至連一則聲明都沒發,他心情愉悅地看著薄氏的股票日日下跌,篤定薄霆深是束手無策,隻能悶聲吃下這個大虧,打敗薄霆深的機會近在眼前,沈妙清他勢在必得。


    越想越興奮,薄景琛壓下心思,喊來門外的心腹助手:“去,多聯係幾家報社,多找些微博流量大v,讓他們連夜寫稿加大力度,不能讓薄氏有喘息的機會。”


    仗著薄氏數日以來的“不景氣”,薄景琛甚至把算盤打到了薄霆深其他合作人身上,他約見了不少投資方,使盡渾身解數搶奪薄氏的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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