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父母上門討人,卻被鄭二公子派人打成重傷,現病重在家,奄奄一息,小人不服,再次上鄭國公府,卻再次被鄭二公子抓了入府,姐姐不甘受辱,撞牆自盡……”


    易清風說到這裏,已是淚流滿麵。他抹了一把淚,深吸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小人在好心人的幫忙下,逃出了鄭國公府,素聞戰王爺正直公義,特前來攔駕告狀,隻要小人家沉冤得雪,讓兇手伏誅,小人甘願受攔駕之杖刑!求戰王爺為小人作主!!!”


    易清風跪伏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響頭。


    夏知了聽他把頭磕得“咚咚”直響,額頭一下見了血,心中惻隱。


    不管在哪個世界哪個朝代,為富不仁者,仗勢欺人者,總是除而不盡,在強權霸義之下,一般小人物焉能有反抗之力?隻能任人宰割。


    她在心裏輕歎一聲,再問了一聲,“易清風,你所說的這些可屬實?”


    易清風心裏一直在疑惑,提點他來攔駕的那人,明明說是請戰王爺為他作主,可為何說話的卻一直是個女子?此女子又是誰?她能作得了主嗎?


    雖然易清風的心中有疑惑,也不知該如何稱唿沈冰嬈才好,所以仍是堅定地以求戰王的語氣迴道,“小人絕不敢虛言半個字,若有半句虛言,小人任由戰王爺處置!”


    夏知了淡淡地說,“很好!易清風,你所說的事,我們會派人去調查,如果屬實,戰王爺一定會為你作主,但若有半句不實,戰王爺也一定饒不了你。我再問你一句,你現在確定要告鄭國公府的二公子嗎?”


    易清風無比堅定地迴道,“小人確定!”


    “那好,戰王爺現在有急事要先進宮,你先跟侍衛迴戰王府等待消息,我們遲些就迴去。”


    “小人遵命!”


    夏知了又召出紅狐兒,“狐兒,你先帶易清風迴王府去,讓苗管家請個大夫去易清風的家裏看看情況。”


    “是。”紅狐兒領命而去。


    見夏知了處理完了事,戰王爺對一直守在外邊的樂學珠說了聲,“走吧!父皇該等急了。”


    夏知了不知道,今天在這大街上發生的這一幕攔駕告狀,成了京城最熱鬧的一個話題。


    大家都在紛紛猜測,這鄭國公府是不是要倒黴了?也有人在猜,戰王爺究竟會不會為一個小老百姓做主?但以戰王爺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來看,大多數人都傾向於前者,急切地等著看這鄭國公府倒黴。


    鸞駕再次啟動,一直沒有說話的九皇子,帶著些審視地看著夏知了,笑笑地說,“沒有想到,六嫂竟也是一位女中豪傑,竟會為了一個小老百姓出頭,九弟佩服!”


    夏知了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正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百姓乃國之根本,百姓安,則國安;百姓穩,國才穩。九弟以為呢?”


    齊家治國平天下!


    九皇子一臉震驚地看著夏知了,她那張絕美的臉上,綻放著驚人的風華,她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女人那豁達天下的胸襟,也讓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的智慧和從容完全敬服。


    宇文天見她表現好,則很是與有榮焉!


    他心裏很得瑟地想,他找的女人,哪能是平凡的?絕對是世間獨一無二,一世難求的絕代佳人。經過這一番小波折,八馬鸞駕總算是安安全全地入了宮,在朝陽殿前穩穩地停了下來。


    樂學珠掀簾輕請,“兩位爺,到了!”


    朝陽殿,乃是宮中的議事大殿,也俗稱“金鑾殿”。


    宇文天小心翼翼地扶著夏知了下了馬車,緊跟著在他們後麵下來的是九皇子宇文玉。


    讓他們意外的是,他們這一下車駕,除了宮中皇帝禦駕前的貼身太監和宮女們迎了上來之外,中間竟然還有大皇子宇文誌、和五皇子宇文飛,也一起朝他們迎了上來。


    宇文天微一挑眉,和九皇子宇文玉對視了一眼,心裏暗暗警惕,不知道這大皇兄的葫蘆裏又在賣什麽毒藥?


    大皇子一臉熱情地笑著,朗聲打著招唿,“六皇弟,你可算是迴來了,讓我們好等啊!咦?不知這位是……?”


    宇文天氣勢一沉,神情恢複了平日的冷酷和疏離,隻是淡淡地介紹著,“大皇兄,五皇兄,這位是夏家大小姐,皇弟此次正是應父皇之命,進宮求賜婚來的。”


    他又側身對夏知了淡淡地介紹了一下他們,“知了,這位是大皇兄,這位是五皇兄。”


    夏知了微笑著福身見禮,“小女子見過大皇子,見過五皇子。”


    “不用多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大皇子上下看了夏知了好幾遍,眸底滿是驚豔,目光在落到夏知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時,閃過一抹輕視。


    但嘴裏他卻仍是客套地說,“人說夏大小姐國色天香,花容月貌,果然名不虛傳!很快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嗬嗬,能有六皇弟和六王妃這樣出色的人才做親戚,辰誌深感榮幸啊,以後還要請六皇弟和六王妃多多照顧才是。”


    說罷,大皇子還裝模作樣地朝宇文玉和夏知了拱手作揖。


    夏知了側身避過,心裏暗呸他,裝吧!裝吧!裝死你!


    她雖沒有和這大皇子、五皇子麵對麵地打過交道,但和大皇子,也算是暗中交鋒過了,這第一次見麵,僅憑這第一眼,她就對這個大皇子的印象非常之差。


    他的笑容明明看著很燦爛,卻給人一種笑不入眼的虛偽。


    他的長相雖也很俊美,卻帶著一股讓人極不舒服的陰暗氣息,一身朱紅色的龍紋錦袍,更加重了他身上的陰邪氣息。


    特別是他的那一雙眼睛,在看向她的時候,帶著一股子汙穢的色彩,讓夏知了直感惡心。


    旁邊站立著那位五皇子,倒是長得高大俊朗,劍眉星眸,眉開額也闊,一身剛毅正氣,頗有包公之相,一看就是個公正不阿的男人。


    在夏知了向他行禮時,也輕聲迴道,“不用多禮。”


    五皇子對宇文天和九皇子的態度,也是不熱情,但也不冷漠,隻是稍一拱手,喊了一聲,“六弟、九弟,快進去吧,父皇一直在等著你們呢!”


    宇文天伸手虛引,“大皇兄、五皇兄,請!”


    他還是霸道地圈住了夏知了的腰,占有欲十足地攬緊了她,兩人一起同步,跨進了朝陽殿的大門。


    一進入金鑾大殿,夏知了便感覺有一股專屬於皇家的氣派和莊嚴氣息撲麵而來,雕欄玉砌,青銅鼎,龍誕香,八大盤龍頂天柱,無一處不透著一種懾人的威壓。


    她抬眸一看,此時的大殿之上,鑾案台前,正威武霸氣地端坐著一位年老的君王,他,就是天煒王朝在位長達五十三年之久、現年已經高達六十八壽的老皇帝——宇文天煒,人稱“煒帝”。


    煒帝一臉嚴肅地端坐在那裏,揚著一雙犀利的雙眸,靜靜地看著他們幾個慢慢走近,也不言不語。


    他的臉色已經迴複了紅潤,再無病容,身上透著一種久為上位者的王者威壓,隻是這麽靜靜地看著你,就讓人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出一股敬畏和臣服。


    就連宇文家的幾個兄弟,這一進入大殿,也都規矩地垂眸靜靜前行,不敢在帝君麵前無禮,更不敢喧嘩,有的……隻是對高高在上的皇父的敬畏和臣服。


    夏知了自然感覺到了煒帝對她刻意散發出來的氣勢,她暗中運起靈力,瞬間便將這種強加在她身上的威壓給消彌了去,依然一臉平靜地跟隨著宇文天的腳步,緩緩地走到鑾台前的三米處,優雅從容地站定,神態不卑不亢,淡然微笑。


    宇文天拉著她一起跪了下去,“兒臣叩見父皇!”


    夏知了則輕啟紅唇,福身叩拜,“臣女夏知了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煒帝看著有著絕色姿容、卻又氣度不凡的夏知了,眸底閃過一抹讚賞,大手微揚,“平身,賜座!”


    隨後的大皇子、五皇子、九皇子也一一上前見禮,煒帝也一一賜座。


    他看著座下的幾個兒子,一個個儀表出眾,卓爾不群,但隻要一想到他們在暗中的你爭我鬥,又暗暗覺得氣悶,可偏偏他心儀接位的那個寶貝兒子,又對人人覬覦的帝位不屑一顧,讓他更是傷神不已。


    如今他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裏撿迴一條命來,也不想再這麽勞累了,這一次,說什麽也要把這個皇位給定下來,傳下去,也好趁他還有口氣的時候,為自己好好活上幾天。


    煒帝掩嘴輕咳了一聲,這才緩緩說道,“今兒個除了老三沒有迴來以外,其他的人該到的都到齊了。今天朕要宣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給老六和夏相之女、神醫山莊莊主夏知了賜婚。朕已經派國師看過了黃道吉日,正好五月八日是大吉日,你們就在那天成婚。老六,知了,你們可有意見?”


    宇文天和夏知了對視一眼,眼中齊齊有著驚訝。


    當然,宇文天可是巴不得早日抱得美人歸,省得他天天提心吊膽地怕她跑路,等蓋上了他宇文天媳婦的大印,看她還能往哪裏跑?


    夏知了心裏可就複雜了,雖然賜婚是早有預感的。


    可是,這賜婚突然間就變成了成親,這也太快了點吧?這皇上他老人家怎麽會這麽快就訂好日子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貓膩?但很快,夏知了便想明白這當中的事。


    恐怕是她家那位六爺一早就跟煒帝交待過了她的事,就衝她本身附帶的無人可以匹敵的巨大價值,不僅是煒帝要高看幾眼,隻要她的身份一宣揚出去,恐怕她就成了各國各家族都想搶到手的熱窩窩。


    煒帝想要早日將她綁在東蒼帝國的戰車上,讓他的祖宗基業更加穩定,不讓旁人覬覦,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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