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堂內,隻剩下侯爺秦成觀、夫人葉氏、秦澈,還有宇文天和夏知了圍坐在一起。


    宇文天見秦成觀的臉色漸漸凝重,右手微揚,輕掐了幾個指訣,迅速在他們的周圍布下一個結界,然後淡淡地看向侯爺,“本王已布下結界,侯爺有話,盡管直說。”


    秦成觀微一沉吟,這才緩緩道來,“昨天晚上,本侯接到皇上下發的密旨,旨上說,皇上龍體欠安,宮中群醫已無對策,懇請我等各方諸侯尋找神醫進宮,盼能治愈皇上龍體,以穩大局之勢。不知此事,六王爺可有聽說?”


    一提到父皇的病情,宇文天的心裏就多了幾分沉重,俊臉也越發顯得沉凝冷峻。


    “這事本王知道,隻是……父皇的身子已入膏亡,本王已尋多位醫者進宮,卻依然無用,而這真正的神醫聖手更是難尋,本王也正派人四處尋找,希望能找到一位能讓父皇的龍壽得以延續的神醫出來,隻可惜……”


    宇文天微微歎了一聲。


    秦成觀眸光一閃,臉色一正,隨之又言,“皇上還在旨意中言明對六王爺的看重,還囑本侯要與六王爺多多親近,不知道六王爺對皇上的這旨意怎麽看?對如今的天下大局又怎麽看?”


    宇文天輕垂下眸,沒有直接迴答,隻是輕輕敲著凳子的把手,可那輕微的“得得得得”聲,落在眾人的耳裏,卻似激重如鼓,重得令人幾近窒息。


    夏知了也在心裏暗暗想著,這老皇上的身體不好,天壽已近,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也正因為皇上年邁,才有了皇子奪位之爭。


    而她和宇文天,可不就是因為大皇子的陷害,這才有了一夜風流,進而有了現在的糾纏嗎?


    雖說他們是錯有錯著,但這種爭鬥引出來的麻煩,終究令人不喜。


    現在這老皇上更是下旨開始向諸侯求醫,可見,要不是他已到了命懸一線之時,也不可能將這麽重大的消息告訴別人。


    當然,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老皇上拿自己的病危,來試探各方諸侯的反應,看看他們在得知自己病危之時,會有何動作?


    作為威名遠播又深得皇上器重的宇文天,夏知了相信,老皇上一定對他有所叮囑,即使他已經提前封王,不再有繼續皇位之可能,但皇位給誰,老皇上心中肯定早已有定數。


    現在就要看宇文天怎麽做了!


    宇文天稍事思考之後,便抬眸看向秦成觀,“不瞞侯爺,父皇在之前已對本王有過叮囑,萬一他老人家年壽已盡,讓本王全力出麵維護東蒼帝國大局的穩定,而本王……也必定會全力以赴。”


    在座的眾人心裏都有底,這東蒼帝國,隻要宇文天想要,易如反掌。


    但大家也都清楚了他的選擇,否則不會自請封王出局,而夏知了更是知道他早已選擇了修道長生之路,要走向比現在更高、更寬、更遠、更廣闊的天地。


    秦成觀試探著問了一聲,“敢問王爺,皇上屬意的繼承大統之人……是誰?”


    “九皇子”


    當宇文天沉著聲音將這個答案說出來的時候,秦成觀縱然心裏已有預感,但仍然在心裏歎了一聲,如果真是如此,隻怕大皇子和其他皇子不甘心啊!到時候,又怕是要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秦成觀看了看夏知了,又再看了一眼高深莫測的宇文天,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了他們這一邊,“王爺,本侯雖然不才,但若王爺有差遣,本侯定當全力以赴!”


    宇文天微微一笑,“侯爺的選擇不會有錯的!”


    秦成觀哈哈一笑,“有王爺這句話,本侯就放心了!”


    就在眾人沉默不語各自沉思的時候,夏知了突然輕輕地挽住了宇文天的胳膊,看著他笑道,“王爺,咱們和章魚約的時間到了,也是時候該出發了!”


    宇文天輕嗯一聲,拉著她站了起身,“那就走吧!”


    夏知了朝秦成觀和夫人葉氏、還有秦澈笑道,“義父、幹娘,我和王爺呆會要去煙雨山莊那邊重新布置一下,今兒個可能就不迴來了,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明天就迴來。”


    秦成觀和夫人葉氏一聽,趕緊站起身相送。


    葉氏又拉著夏知了的手,細心地叮囑了幾句,“知了,你現在有了身子,沒事就多在家歇著,讓下人們去忙就是了,現在世道又有些亂,你們出去的時候,可一定要小心。”


    夏知了笑著,“幹娘,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再說,不還有阿辰在嘛,他也會保護我們的,天天,你說是吧?”


    宇文天輕“嗯”一聲,滿眼溫柔,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頭。


    “義父、幹娘,那我們先走了啊!”


    夏知了故意拿出一隻哨子,尖銳的響聲過後,靈燕一瞬間從空中飛來,出現在眾人的眼裏。


    又在眾人的注視下,將巨大的身形匍匐在地下,讓宇文辰天和夏知了站了上去,然後,傲然地睨了眾人一眼,雙翅一展,便疾飛向天空,眨眼間便消失於人前。


    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紅狐兒也在瞬間消失了身影。


    玉蘭仰望著天空,在心裏喃喃地問,“小姐,你為什麽不帶上奴婢一起去啊?”


    煙雨山莊。


    此時的山莊門口,正有兩幫人馬在對峙。


    那一幫守在山莊門口的人,是以孫大山為首的山莊護衛和那些婆娘們。


    另一幫,卻正是以章魚為首的那些聖劍門的兄弟們。


    按理說,他們這兩幫人都屬同一個主子,理當兩股勁往一塊使才對,又怎麽會對峙起來的呢?


    這事還得從煙雨山莊過戶給了夏知了之後說起。


    一直以來,這煙雨山莊都由管事孫大山和他的婆娘孫大嫂子在管理,孫大嫂子,也就是那天夏知了過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眼帶不滿的婆娘。


    這侯府的名下產業眾多,這一個煙雨山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隻是侯府眾多產業之其一。


    侯爺事多又忙,夫人葉氏為人慈和,秦澈也不怎麽管理這一塊,在這種鬆散的監管製度下,有些人的野心,便不知不覺地滋生成長起來了。


    隻要侯府的人不出現,他們就開始把自個當成主子了。這個煙雨山莊,對侯府來說,確實是不算什麽,但對於這些假主子們來說,這一個莊子養著幾十個人,這其中的油水,還有這兩個山頭和二千畝地的收成,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們一年隨便這麽一做假,隨便這麽一扣,就是大幾千的銀子,有哪家哪府的管事差事有比這個更好撈的啊。


    可如今主子一換,眼見著這些油水全都沒了,他們能甘心嗎?


    說來,這個管事的孫大山確實人是挺不錯的,剛開始做事的時候,還是挺公正公義的,可奈何他娶了個又惡又貪婪的婆娘,耳根子又忒軟,奈不住枕頭風的使勁吹,漸漸地,他也就偏了門道,走上了貪汙受賄的不歸路。


    他不止不反省思過自己的行為,且在他家婆娘的攛綴下,越來越貪,野心也越來越大。


    孫大山和他家婆娘還在喜滋滋地盤算著,這些年已經撈了幾萬兩銀,再撈上幾年,他們自己就可以成為一個小土豪了。


    可這一切,當主人突然變成為夏知了的時候,在他們的措手不及之下,他們幻想中的這一切,也許都將成為泡影。


    孫大山在思量過後,決定趕緊抹平手裏的那些帳,再迅速轉移這些年貪下的財物,還有這山莊裏頭的東西,現在能拿的都想拿走,要不然,以後想拿也沒機會了。


    等成功轉移之後,他們再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過日子也不錯。


    說起來,也是天要亡他們。


    章魚他們呢,吃了夏知了給的靈果靈酒,睡到天蒙蒙亮,就醒來了,一個個渾身是勁,商量一下,他們就早早地朝煙雨山莊奔了過來。


    他們是想著是早點到好,萬一主子比他們還早到這裏,那就不好了。


    結果,這瞎貓碰上死老鼠,正好給他們逮到了孫大山他們想趁天還沒大亮的時候轉移贓物。


    這下可不就有好戲看了!


    章魚一見不對勁,當即上前,攔住了他們不讓走。


    孫大山急了,朝他家婆娘一使眼色,他家婆娘馬上往莊子裏一吆喝,那些莊裏的護衛和那些婆娘們便全都拿著鋤頭,拎著鍋蓋,抓一把小鏟子,就和圖騰他們對峙上了。


    章魚一看到他們這些人的陣仗,真是怒極反笑!


    就憑他們這些鋤頭、鍋蓋和小鏟子,就想和他們對著幹,真是笑死人了!


    好在章魚也是個有分寸的人,他當即先讓那些兄弟們把莊子給圍了起來,之後,又語重心長地對孫大山說,“孫管事,圖某奉勸你一句,最好是吃了多少,馬上都給主子全吐出來,主子高興了,興許還能饒你們一次,但你若是固執到底,嗬嗬,恐怕到時候,連你們這條賤命都保不住了。圖某現在也不為難你,等主子們來了再作定奪,你好自為之吧!”


    孫大山還在思考著圖騰的話,應該怎麽做才最好。


    那天他可是見過夏知了的,他也成功地以一副忠厚老實的形象博得了夏知了的好感。


    可他的心裏也本能地有一種認識,那個飄逸如仙的女人,看著好說話,但惹怒了她,恐怕隻要捏捏指頭,就能把他們給捏死。


    還沒等孫大山想清楚,他家婆娘倒是領著一大幫村民過來了。


    章魚睜大眼睛一看,領圖的是幾個老頭子,看前麵那老頭子的衣著,應該就是這一帶的裏長,圖騰冷笑一聲,就且看看他們想幹什麽?


    隻聽孫家婆娘在那裏大聲對裏長說,“裏長,就是他們,這幫惡匪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來攔截我們煙雨山莊的貨物,請裏正大人一定要為我等作主啊,到時再請我家管事的上奏給侯爺,一定為裏正大人請功,以侯爺的英明,一定會重重賞賜裏正大人的!”


    章魚眸底閃過一絲冷意,這個孫家婆娘這嘴倒是把利的,難怪這個孫大山看著像是個人物,也被她給攛綴得不幹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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