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無語凝噎,孫玉龍這是在誇她,還是在貶她?江雪幹笑了一聲無奈道:“爹,女兒有那麽不討人喜歡嗎?”


    孫玉龍吹胡子瞪眼:“誰說的,我閨女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仙女都比不上我閨女好看。”孫玉龍話鋒一轉:“可是閨女啊,那禹承德委實不是個良人。”


    “哪怕禹承德是真心喜歡你,願意娶你,他娘禹老太太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心氣兒比天高,巴不得禹承德娶司令的女兒,怎麽會讓你過門兒呢?”


    “禹承德會為了你去違抗他娘的命令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於天,我的閨女啊,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你就聽爹一句勸,早早死了這條心,再尋覓個正經良人吧,爹不要求你非得找個上門女婿,隻要他知道疼你愛你,爹後繼無人也是歡喜的啊。”


    孫玉龍一通話說下來口幹舌燥,江雪適時遞過去一杯清茶,看著這個為自己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江雪推測,禹承德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害死委托者的渣男。


    江雪眼睛深邃明亮,她朗聲問道:“爹,女兒愚昧,依您看來,禹承德為什麽會找上女兒?”


    孫玉龍放下茶杯,捋了捋下巴上的短山羊胡,犀利道:“禹家清苦又好麵子,孤兒寡母的,隻有一些可憐的祖產傍身,咱們孫家是東宣城裏數一數二的富戶,經濟實力不言而喻。”


    “你又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百年之後,孫家都是你的,你說禹承德為什麽找上你?”


    江雪猜測的沒錯,這禹承德是想發絕戶財啊,哪怕不娶,也要撈些好處,今兒不就來找自己要錢來了。


    看禹承德理所應當的樣子,隻怕不是一迴兩迴了,白花花的銀子這就如同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迴啊。


    罷了罷了,就當是花錢買教訓,往後禹承德再想從江雪手裏拿錢是萬萬不能了。


    江雪低下頭,裝出有些難過的樣子,歎氣道:“我曉得了,爹,你讓我自己想一想吧。”


    孫玉龍緩緩起身,摸了摸江雪的發頂,寬慰道:“誰年輕的時候沒遇過幾個渣男,閨女,你好好想一想,用心去看,這禹承德究竟是不是真心待你。”


    孫玉龍端著托盤走了,躲在拐角處的梅霜看著孫玉龍走,一溜小跑去了江雪的屋子,慌忙問道:


    “小姐,老爺跟你說什麽了,他要是說禹公子的壞話,你可千萬不能信啊,他就是想拆散你們兩個!”


    江雪冷冷地看著梅霜,怒喝道:“主子做事還容不得你置喙,你行事越發沒有規矩了,我這裏不用你伺候,退下!”


    梅霜撇了撇嘴,扭頭就走,看麵色還有幾分惱怒,氣的江雪有些發笑,真不知道誰是主子。


    幸好這個任務世界還算發達,也幸好委托者家裏足夠有錢,該有的電器浴室都有,甚至還有抽水馬桶,讓江雪十分滿意。


    江雪洗漱過後,躺在床上,靜下心來開始接受這個任務劇情和委托者的記憶。


    任務背景是在這個叫做慶明的國家,主要發生在慶明的中心東宣城,慶明由原先的君主製國家改成了民主製,慶明的最高領導人變成了總統。


    科技較為發達,早早用上了電,且比較普及,隻是還保留有舊時的風氣和服飾習俗。


    委托者孫江雪,是東宣城布商巨頭孫玉龍的女兒,母親元夢影生她時難產去世,外祖家也是數一數二的富商,隻不過不在東宣城,而是在南寧城。


    委托者跟隨父親長大,從小就泡在布莊作坊裏,對織布染布有十分濃重的興趣,且比較有天賦,被孫玉龍譽為能把布莊發揚光大,是最好的繼承人。


    然而,委托者還沒能把孫氏布莊發揚光大,在二十一歲的年紀就香消玉損,就是被禹承德那個渣男害死的。


    禹承德雖然算得上是名門之後,但落魄得很,心氣兒再高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為了過上富足的生活,他瞄上了委托者。


    禹承德用手段勾得委托者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梅霜向著他,刻意接近了委托者,委托者不懂男女情愛,在梅霜的攛掇下,懵懵懂懂的對禹承德芳心暗許。


    在禹承德的哭窮賣慘之下,委托者接濟了他不少銀子,還給了他不少好布料,讓他孝敬母親撐場子用。


    禹承德的母親本來是看不上委托者的,但禹承德說了孫家有多富足,娶了委托者以後,孫家的家產就是他們禹家的了。


    到時候萬一委托一不小心死了,他們有了錢,再娶個高門貴女就是了,人財兼得,多好的事情啊,禹母這才勉強同意。


    可孫玉龍不同意啊,他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往火坑裏跳,說什麽也不同意這門親事。


    委托者想過放棄的,但被梅霜日夜攛掇,說小姐好不容易找到禹公子這麽好的郎君,風度翩翩博學多才,會疼人,怎麽能輕易放棄,老爺最疼小姐了,要是小姐以死相逼,老爺肯定會答應的,到時候小姐做做樣子就能嫁個禹公子,多好啊。


    委托者很相信跟她情同姐妹的梅霜,於是她真的拿匕首抵著脖頸威脅孫玉龍,要麽讓她嫁給禹承德,要麽看著她去死。


    孫玉龍哪裏舍得這個獨女,他咬牙答應了,但是提出了一個比較苛刻的條件,要麽禹承德做上門女婿,要麽給委托者一筆錢,從此斷絕父女關係。


    禹承德果然按照孫玉龍想的那樣,忍著屈辱選擇了當上門女婿,孫家那麽多財產,他怎麽舍得放棄。


    禹承德和禹母住進了孫家,過上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好日子,但他們仍舊不滿意,因為委托者沒有禹承德想象中那麽蠢笨好騙,不肯把孫家家業交給禹承德去打理。


    禹承德和委托者吵過幾迴,可委托者堅持不同意,禹承德以為是因為孫玉龍的緣故,要是沒了孫玉龍,委托者一個女兒家耳根子軟,還不是任憑他擺布。


    有道是惡向膽邊生,禹承德和委托者成親剛滿半年,孫玉龍從染布坊的高架上失足跌了下來,後腦勺磕在青石板上當場身亡。


    那時候,染布坊裏隻有禹承德和梅霜在場。


    委托者雖然想不通孫玉龍為何半夜要前去染坊,但她從未懷疑過禹承德和梅霜。


    在委托者眼裏,一個是和她從小一塊長大姐妹,一個是她的枕邊人,都是她十分信任的人。


    孫玉龍死後,委托者更是一門心思紮在布莊的事情上麵,希望實現孫玉龍的願望,把布莊發揚光大。


    禹承德沒想到死了孫玉龍,委托者還是不肯把孫家交給他打理,牢牢捏著孫家的掌家權,隻每月固定給他一點銀子零花,絲毫不讓他插手布莊的事情,那他冒險害死孫玉龍還有什麽意義?


    禹承德本來就不愛委托者,經此一事後對委托者更是冷漠,多番流連於煙花之地。


    委托者忙的跟陀螺一樣,吃住幾乎都在布莊,一個月攏共也見不了禹承德幾次麵,再梅霜的掩護下,委托者愣是沒有發現異常。


    就這麽過了一年,禹承德在青樓裏識得了一妓子,將妓子奉為紅顏知己,將煩心事都跟這個妓子吐露個幹淨。


    妓子知曉孫家富足,她早就想離開這折磨人的地方,動了心思為禹承德出謀劃策。


    梅霜告訴了委托者禹承德被綁架的消息,按照綁匪所說不得報警,懷揣了十萬兩的銀票,和梅霜一起前往荒郊野嶺去贖禹承德。


    結局顯而易見,委托者連同梅霜和妓子,一起害了委托者,並裝作是流民所害的樣子。


    禹承德拿了銀票替妓子贖了身,為了替妓子慶賀新生,禹承德大手一揮,買下了大批煙花爆竹。


    委托者暴屍荒郊野外,被野狗野貓啃噬的那一夜,燦爛的煙花從未停歇。


    禹承德繼承了孫府的巨額財富,他新娶了一位貴女,納了妓子和梅霜為妾,她們每一個人都踏著委托者過上了想要的生活。


    委托者要求孫玉龍長命百歲壽終正寢,禹承德和梅霜必須付出代價,他們要活得比死還痛苦。


    江雪睜開眼睛唏噓不已,委托者也太慘了些,太相信親近的人了,被可以稱之為閨蜜的人坑,最後害得父親和自己慘死,家業也落到了別人手上。


    委托者把持財政大權沒有輕信禹承德是對的,沒想到因為這被禹承德害死。


    梅霜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真不是人,委托者對她那麽好,甚至還給她偷偷預備了嫁妝。


    打算給梅霜除了賤籍,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把梅霜給嫁出去。


    梅霜就為了一個油嘴滑舌的男人,毫不猶豫的背叛了委托者,甚至在明知禹承德包藏禍心的情況下,跟他合力殺死了委托者的父親和委托者。


    江雪想知道梅霜的心,是不是黢黑黢黑的,禹承德可恨,梅霜更可恨,要不是梅霜在中間牽橋搭線,委托者根本就不會嫁給禹承德,也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


    江雪眯起了眼睛,梅霜啊,梅霜,你在孫府的如同二小姐,這地位實在是太高了,如今,該認清自己的位置了。


    你梅霜,不過是個簽了死契,可以任由孫府發落,打死也無礙的,丫鬟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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