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酷暑,天氣炎熱非常,禹承德躲在榕樹後,聽著滿樹的蟬鳴,不住地觀望著後門的動靜,等了許久也不見江雪的身影。


    聒噪的蟬鳴和酷熱的天氣讓禹承德十分煩躁,他精心梳好噴了摩絲的發型因為流汗有些塌陷,剛做的青色長衫也被汗濕透了。


    所以當禹承德終於看見姍姍來遲的江雪時,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質問江雪為何來得這樣遲,讓他好等。


    江雪拖著病體走了這麽遠的路,實在虛弱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她看著眼前這個勉強算得上是玉樹臨風的禹公子,思忖著他是不是害委托者慘死的渣男,一時竟拿不出主意。


    江雪隻能先含含糊糊的應對著,等有了委托者的記憶和劇情後再行事,江雪拿帕子捂著嘴巴咳嗽了兩聲,有氣無力道:


    “我病了行動有些不便,來得晚了些,現在頭昏腦脹的也記不得許多事情,你說有急事找我,是何事?”


    禹承德一皺眉,忘了?那他今兒不是白跑一趟,不成,他還等著銀子使呢,得,他再開口要就是,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禹承德暗暗清了清嗓子,低聲道:“我是來問你借銀子的,我母親病著,還等著銀子抓藥呢,你竟忘了這事,真是叫我傷心。”


    禹承德說著低下了頭,麵色有些哀淒,江雪沒有答話,她悄悄觀察著他,頭發梳得一絲不亂,身上的青色長衫簇新,一看就是剛做的,且料子極好,那雙黑色布鞋也是嶄新無比的樣子,還有著竹葉暗紋,總歸是不便宜的。


    這樣的裝扮,是那種母親病了需要借錢抓藥的人家該有的嗎?


    有做衣裳的錢,怎麽不拿去抓藥呢?


    以江雪的經驗和毒辣的眼光來看,這個禹公子八成是在誆騙她,打著為母親抓藥的借口來騙她銀子。


    江雪是個大方的人,能幫人一把就絕對不會吝嗇,但她又不是個冤大頭,明知道人家再騙她,還乖乖的奉上銀子。


    江雪垂下眼簾,有氣無力道:“原來如此,還請伯母保重身體,今日不湊巧,我身上並沒有帶銀子,你到別家去看看吧。”


    禹承德登時有些著急,他沒好氣道:“我說了,我娘還等著銀子抓藥,你沒帶不會拐迴去給我拿,我在這裏等你,你快去快迴就是了!”


    江雪臉色一沉,她好聲好氣說話,還真當她軟弱好欺?她來了就說了自己生病了,讓她拖著病體來迴跑趟給他拿錢,好大的威風啊!


    “我說了我身子不適,行動不便,你聽不懂話嗎?你娘病了又不是我娘病了,我該你的銀子?”


    江雪毫不客氣的對著禹承德罵了一頓,迴過頭對著梅霜冷聲道:“關門,以後別什麽阿貓阿狗都叫我來見!”


    梅霜看著禹承德鐵青的臉色有些猶豫,想替禹承德說幾句好話,張口道:“小姐……”


    “再不關門,你就別在我孫家待了,去禹公子那伺候著吧!”江雪硬撐著轉身就走,梅霜一聽這話,隻能小聲地對著禹公子說了聲抱歉把門閂住,快走幾步攙扶著江雪往迴走。


    禹承德氣的狠狠地踹了一腳榕樹,夏蟬受驚撒尿正巧落進了禹承德的嘴裏,把他惡心的夠嗆。


    禹承德對江雪反常的態度很是奇怪,難不成這個女人又在耍什麽小花招?他近日有些疏遠她,隻有缺銀子花時才來找她,許是鬧小性子了。


    禹承德麵色陰沉如寒冰,區區一個布商的女兒,還想嫁進他們禹家,呸,白日做夢!


    自古以來都是士農工商,商人可是排在最末尾的,怎比得上他們禹家宦官之後。


    若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禹承德才懶得理會一個賣布的女人,竟然敢跟自己甩臉子,簡直是不可理喻!


    禹承德拂袖離開,下定決心,要是江雪不帶著一大筆銀子來向他低頭認錯,他是絕不會理會江雪的!


    江雪動了肝火更加的乏力,她走兩步歇一歇,也因著孫家太大,走了足足有一刻鍾才迴到了閨房。


    梅霜替江雪鋪好床褥,扶著江雪躺下,仍舊站著不離開,江雪也不說話,靜靜的望著梅霜。


    梅霜咬了咬嘴唇,還是想替禹承德說話,她輕聲道:“小姐,我還是覺得,你對禹公子太兇了,你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對禹公子你向來是溫柔體貼的,有求必應的,怎麽……”


    江雪出聲打斷梅霜,她直白問道:“你左一個禹公子,右一個禹公子,把他看的比你家小姐我還重要,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喜歡禹公子?”


    梅霜雙頰飛上一抹酡紅,她低頭絞著手指頭,羞澀道:“小姐亂說什麽,我才沒有,禹公子玉樹臨風,隻有小姐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我一個做下人的,怎麽敢肖想禹公子?”


    江雪挑了挑眉,看這反應很明顯就是喜歡啊,她擺了擺手沉聲道:“行了,你出去吧,把門帶上,我不叫人不許進來。”


    梅霜紅著臉走了,江雪本來想接受記憶的,但因為腦袋確實是難受,身上也乏的很,一不小心竟然閉上眼睛睡著了,再醒來天都已經黑了。


    江雪坐起來伸了伸懶腰,踏實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隻是身上還有酸痛,讓江雪不禁納悶,委托者到底平日裏都做些什麽。


    “閨女,雪啊,你醒了沒有?”孫玉龍端著托盤在外麵高聲喊到,江雪忙應了一聲:“起了,爹,你進來吧。”


    孫玉龍摸索著打開了電燈開關,屋子裏一下子亮堂了許多,孫玉龍將托盤擱在桌子上,對著江雪輕聲道:


    “閨女,爹給你熬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你起來喝一點,再把這個補藥喝了,爹特意找老中醫給你配的,喝了對身體好。”


    江雪起身下床坐到了桌子邊,看著托盤裏擺著一碗香噴噴的粥,還有一碗烏漆麻黑的中藥,散發出濃重而刺鼻的味道,還有一小碟蜜餞果子。


    嗯,慈父之心,溢於言表。


    江雪也是真的餓了,小口小口的喝完了粥,停頓了片刻端起了藥碗一口氣喝幹,眼睛都沒眨一下,捏了個蜜餞果子放在嘴裏,江雪對著孫玉龍道:


    “啊,爹,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來著?”


    孫玉龍看江雪這次不用哄,幹脆利落的喝了藥,有些詫異,旋即又有些心酸,從前女兒總嫌湯藥苦不肯喝,如今喝的這麽爽快,隻怕是心裏比這湯藥還還要苦。


    孫玉龍考慮再三,還是想跟江雪談一談禹承德的事情,雖說江雪這個年紀正值戀愛的好時候,但那禹承德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迴頭江雪被騙了,心疼的還是他這個爹。


    “咳,是這麽一迴事兒啊,你看,那個吧,我,爹,其實,嗨……”孫玉龍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父女談心這件事雖說比較普遍,但這次夾了一個外人禹承德,江雪又對他喜歡的緊,委實是不好辦啊。


    江雪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有些無措的孫玉龍,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道:“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咱們父女倆相依為命的,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孫玉龍腹誹,那你跟禹承德的事情還瞞著我。


    孫玉龍握了握拳頭,舒了一口氣,小心地道:“那爹可直說了啊,你跟禹家公子禹承德的事情,爹都已經知道了。”


    “爹事先聲明,我是個很開明的父親,不包辦婚姻,支持你自由戀愛,可是閨女啊,你怎麽一點沒遺傳到你娘的好眼光,看上了禹承德這種人?”


    江雪:……還不忘自誇一波,這個爹真是好樣的。


    原來禹公子叫禹承德,江雪了然,看來她跟她爹的眼光很一致,認為這禹承德不是個好東西。


    江雪還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為了套話,她對著孫玉龍微微一笑輕聲道:“何以見得,女兒瞧著他挺好的。”


    孫玉龍虎目圓睜,一拍桌子高聲道:“他好個屁好!也就你這種情竇未開的小姑娘會覺得他好,你才十九歲,那廝都二十六了!”


    “跟禹承德同齡的男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哪個正常的男人會招惹比自己小那麽多的姑娘!”


    江雪辯駁了一句:“多的是老夫少妻,爹也不能因為他年紀比我大就說他不是好人啊。”


    孫玉龍看江雪還向著禹承德說話,苦口婆心道:“我的閨女哎,要是他隻這一點,爹也不會這麽反對你想跟他在一起的事,看人不能看表麵,爹知道禹承德長得好,可你也得看看內在啊。”


    “禹家是什麽人家,那是祖上出過宰相高官的,人家禹家心氣兒高著呢!雖然這一代落魄了,日子過的清苦些,禹老爺子又去了,但總歸是高門大戶。”


    “禹承德就是因為自持身份,瞧不上一般姑娘,想娶個名門閨秀,可人家又不傻,禹家都落敗了,嫁過去就是吃苦倒貼,沒一個人願意嫁給他,所以禹承德才這麽一直拖著沒成家。”


    “向禹承德這麽挑剔一個人,怎麽會突然看上咱們這小門小戶的,閨女,你生得是漂亮,可比你漂亮的姑娘海了去了,禹承德怎麽就偏偏看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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