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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閃而過。


    一雙利爪劃破黑夜,在一片漆黑中閃露出一點寒芒。


    本能的他向後閃躲,險些命中。


    不知怎麽的,他的鼻子裏滿是惡臭,在牆壁上,在地麵,甚至天花板上,這種味道就像無時無刻不在的流體一般,刺激著他的味覺,讓他一陣惡心。


    “這裏是哪裏?你們就是這麽對待俘虜的麽?”林懋霖朝著通風口的方向憤怒的嬉笑道。


    “哈哈哈,看在一個將死之人的份上,看在一個臨終遺言的份上,我們也不再想隱瞞你了,竟然你進來了,那就留在這裏吧,這裏是我們的天堂,戲弄犯人的天堂。”那個聲音再次傳來,但是伴隨著的是兩個人的嘲笑聲。


    “天堂?笑話?殺人取樂?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樂趣?”林懋霖最後一絲底線被徹底激怒了。


    剛開始他還以為這裏最多就是一頭惡犬而已,但他沒想到的是,這裏除了一條惡犬之外,竟然還有這麽一群不識時務的人,這群人正在嬉笑嘲弄他,甚至在他之前,躺在地上的那些,或者是永遠留在這裏,可一點骨頭都沒有留下的那些人兒。


    他惋惜,他癲狂,他憤怒,他憐憫。


    這一刻,林懋霖再也忍無可忍了,借助著最後一點亮光,他一個飛身,整個身體在空中做了一個盤旋扭動的動作,隨後飛踹,一腳踏空,通風口上的鐵絲網被撞的晃蕩作響。


    “幽靈熬夜犬,給我上,殺了他,骨頭都不剩下。”在通風口中應聲傳來,這一刻,聲音也明顯變了韻味。


    就像是處死一個犯人的語氣。


    在空中順勢落下的林懋霖還沒到達地麵,一個血盆大口,朝他撲來。


    林懋霖眼見躲不過,身體僵直被獵犬叼了出去,撞在一旁的牆壁上,滾滾塵土遮掩住了視線。


    正在看著這裏打鬥的兩人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一臉鎮定,道:“又是一樣的結局,原本我還挺看好他的呢,可沒想到,還是看錯了,老了,老了。”


    “給錢吧,也不枉費我跟他講解了這麽久,時間也剛剛好,還是我選的正確,什麽曆振寧的帶刀侍衛?照我看來就是一個小蟲,一口就能咬死的小臭蟲。”一個不到不小的房間裏,兩人閑談之餘,不知拿林懋霖談笑,甚至還賭了錢的。


    “一會先,等等就給你,現在身上沒帶錢。”


    兩個身材矮小,身體臃腫的中年男子,一邊說笑,一邊打趣著,他們的注意力顯然已經從監獄裏轉移到彼此身上了。


    “你輸個精光了吧,如果沒有錢了,拿你女兒來抵債.....”這人話還沒說完,臉上還掛著微笑,可是,鮮血已經從他的脖子上流淌出來了。


    “啊,不要啊。”在他的眼裏,獵犬就在他的眼前,而且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嘴裏叼著一個頭顱,鮮血滋滿了嘴唇。


    “這是怎麽迴事?這不可能。”


    林懋霖站在獵犬旁邊,就像一個惡魔一般,然而,那個油膩的中年大叔卻一臉恐懼,一個激靈跌坐在地麵上,雙腿一蹬,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隻要你放過小的,小的就算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大人的。”


    林懋霖走過去,臉色祥和,道:“這一關就算我通過了?”


    “是的,大人,您神功蓋世。”一臉奉承,臉色煞白,顯然獵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用言語,這個家夥可比林懋霖威脅好用。


    “那這麽說,下麵我還要通過其他測試麽?我能不能享受高級別待遇?”林懋霖說話的時候,聲音稍微放大,強行植入這個男人的耳朵裏。”


    “不用了,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這裏大人說了算。”


    就在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獵犬朝著那個男子走了過去,剛剛撕咬那個東贏人的時候,他的獠牙上沾滿了鮮血。


    “大人救命,我不想死,我也是無辜的,我也是被逼無奈,我還有老人和小孩.......”一陣無與倫比,什麽都說了一大堆,林懋霖當然是不信的了,不過他也不想就這麽結束了這個小人的性命,隻是想嚇唬一下他。


    “你們害死了多少人,你心裏沒點數麽?竟然還想要活命?我看你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欺軟怕硬的主,這裏死了多少個鬥不過獵犬的人,這裏死了多少個被你們欺壓,拿來取樂的人?在我眼裏,你們這些人就算死一百次都不為過。”林懋霖說話的時候,獵犬溫順中帶著點癲狂,嗜殺和貪婪。


    林懋霖走到獵犬身旁,摸了摸他的崛起的毛發,道:“他雖然兇殘,可怎麽也比不過人類吧,一些像你們這樣的人。”林懋霖轉過目光,看了一眼那個呆坐在地上的中年人。


    “大人,求你饒過我一命吧。”那個中年人依舊求饒道。


    獵犬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剛剛和林懋霖的打鬥中,他可吃了不少虧。


    已經到了嘴邊的獵物,可是不論他怎麽用力,就是下不去口,不是他不想吃,他的腦子裏不停的挑動著他最本能的**。


    殺戮和血腥是獵犬的代名詞,可


    是,在這男人身上,他的這種本能似乎被抑製了。


    這是一種難以言語的狀態。


    一道光,閃過,在灰塵之中,林懋霖出現在了牢房裏,獵犬跟著他,通過通風口進入了兩人的房間,也就出現了現在看到的這一幕。


    林懋霖腦海裏靈光一閃,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隨後一陣亂石和山體倒塌而下。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聲音傳來,:“不要殺我爸爸,不要殺我爸爸。”


    林懋霖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女人婀娜多姿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中年男人看向他,熱淚盈眶。


    “這就是剛才那個男人說的你的女人?剛剛他還要拿你女兒抵罪呢。”


    女子跑過來,兩人抱在了一起。


    林懋霖示意一下獵犬站在原地。


    “你們兩人並不想東贏人,你們是哪裏的人,老實說為什麽要給東贏人賣命?”林懋霖追問道。


    女子跟他差不多的年紀,一張瓜子臉,生的俊俏,消瘦的身材,發育的很好,胸口兩處高峰錯落有致,聽眾翹臀的模樣,隨便一個男人看一眼都會愛上的女人。


    女子看了一眼林懋霖,再看一眼獵犬,結結巴巴的說道:“不要殺我爸,不要殺我爸。我爸為了我和我媽才過來當......漢奸,嗚嗚嗚。”


    年輕女子用手捂住眼睛,淚水順著手臂滑落,兩個眼睛腫成了一個橡皮球。


    林懋霖走過來,饒有興致的說道:“你和你爸在這裏都殘害了多少中原人?你們是不是給甘心給東贏人賣命?”


    林懋霖抓住那個女子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兩處雙峰抖動了兩下。


    “不是的,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和我媽媽被抓了起來,我爸爸為了救我們才加入東贏人的隊伍的。他已經知道錯了,你就放過他吧,求你了。”說著,那個女人說胸前的雙峰蹭了蹭林懋霖的手臂,一副嫵媚的模樣。


    林懋霖放開了她的手,從地麵上站起來,道:“不用演了,其實你們都不是什麽弱勢群體,以你們的能力明顯可以反抗的。”


    年輕女子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道:“你是什麽人?”


    林懋霖說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懋霖!”


    年輕女子聽到林懋霖三個大字之後跪了下來,道:“原來是林將軍,林將軍怎麽會被這小兵抓過來?”


    林懋霖鬆懈了一下緊張的表情,道:“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那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道:“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原來是林將軍啊,我們曆雪的人,你大哥吳迪爾是我們的直接領導人。”


    林懋霖聽到大哥的名字,臉上露出了驚訝,道:“你知道我大人?我大哥在哪裏?”


    中年男子略顯沮喪道:“迴稟將軍,吳迪爾和曆雪兩位大人正在府衙之中,可是,看樣子,兩人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聽說很多大人物都過去了,曆振寧也死了。”


    林懋霖知道這個曆振寧,他們剛來洛陽的時候就是這個人招待的自己,沒想到,他再次迴到洛陽的時候,曆振寧竟然已經不再人事了。”


    默哀三秒鍾之後,林懋霖睜開眼睛,道:“現在他們還好麽?”


    女子坐在地上,苦澀著臉,道:“還好,不過很艱難。”


    林懋霖問道:“那你們為什麽會在東贏人的營地裏?”


    年輕女子道:“我叫淚珠,是曆雪的替身侍女,由於戰亂,不得已被東贏人抓住,爸爸為了救我,才來的東贏牢房,這也是逼不得已,不過,在這裏的生活裏,我們還是掌握了很多信息,在東贏人營房中也是來去自如。”


    林懋霖道:“來去自如?那你們知道,按照我這種犯人,在打到獵犬之後的人會被送到哪裏麽?”


    淚珠眼中閃爍著迷離,道:“會被送到地下,被丟進火爐裏。”


    林懋霖不可思議的問道:“不是被送到關押犯人的地方麽?怎麽會有這樣的解決?”


    淚珠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送到火爐裏,獵犬死的時候過產生一種火焰,在這個營房裏,這一眼看穿的地方,烈火會焚燒這裏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就在剛剛,你沒見到地上那個男人並沒有看你這裏?因為他也不用看,就算你僥幸贏了,你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林懋霖摸著獵犬,隻覺得他的毛都帶著刺,刺痛著他的皮膚。


    “敵人太陰險也太毒辣了,看來是時候把東贏人趕出中原了。”


    淚珠道:“你能馴服獵犬也是厲害,著一直是一個令我們頭疼的問題,因為在我們的計劃裏,獵犬是我們計劃中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


    林懋霖問道:“什麽計劃?”


    淚珠道:“拯救這裏的百姓還有中原士兵的計劃。”


    林懋霖問道:“這就是你們潛伏在這裏的原因。”


    淚珠點了點頭,接著走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敵人為什麽抓你們過來麽?難道就隻是為了取樂?其實不是,很多人和你不一樣,他們被秘密送


    到了一個地下室中,然而著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由於人員已經滿了的緣故,所以你很不幸,就算是武功高的戰士都沒有那個名額了。”


    林懋霖不明白是怎麽迴事,索性問道:“這個怎麽說?送到其他地方?”


    淚珠道:“是的,送到其他地方,被聚集在這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在那裏,人們吃不飽,喝不好,人就像機器人一樣,除了幹活就是幹活。”


    林懋霖問道:“這樣的生活誰受的了?去那裏沒多久就會死了吧。”


    淚珠搖了搖頭,道:“他們並不會死,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些人不知怎麽了,身體中本能的出現一種狼性,就算是沒日沒夜的幹活都不會死去,也不用進食。”


    林懋霖驚訝了,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在大周的土地上也從來沒有過這種現象出現,可他從這個女孩的口中竟然聽到了這樣一個有悖常理的事情出現,這讓他很驚訝。


    中年男人說道:“是的,淚珠說的沒錯,這個營房隻是掩蓋目的的地方,不過這個獵犬卻是從那裏出來的,所以我們也就找到了獵犬並且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希望這樣能解開秘密基地之謎。”


    林懋霖看著那頭獵犬,他的腦海裏這個更加巨大的生物浮現在他的眼前。


    這一刻清晰可見,這就是饕餮,一個在山洞之中發現的生物。


    “林懋霖,當你見到我的時候,你已經迴到匪山了,不過在你迴匪山的時候,你要記住我的話,一定不要再迴山洞。好好在洛陽生存下來。”饕餮用人話說道。


    林懋霖問道:“為什麽這麽說?為什麽不要迴山洞?”


    饕餮並沒有迴答,反而消失在他眼前了。


    獵犬蹭了一下林懋霖的腿,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睛中流淌了出來。


    林懋霖第一次看到一條狗流淚,他看著這個小家夥,獵犬豎起的狗毛一下子軟了下來,鮮血和淚水顯得很不相符。可是,從它的眼睛裏,林懋霖看到了不甘和反抗。


    就在這時,在獵犬之中一個聲音傳出來,“林懋霖,沒想到你竟然混進牢房了,真沒想到啊,也不知道我兒子現在還好麽?”


    林懋霖思索了一下,道:“你是說凱隱是吧,他還好,他跟在周敬陽的身邊,過的很好,而且前途不可限量,可不像你,像你這個老爸,十足的一個叛國賊,一個隻會跟在東贏人身後,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骷髏鬼的聲音傳來:“林懋霖,你還小,你不懂大人的事。好好當你的英雄吧,但是,說好了,千萬不要給我抓到。否則英雄命短哦。”


    林懋霖站起來,嚴肅的說道:“什麽英雄命短的都是一些反叛分子的謬論擺了,這就是你墮落的理由?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奉勸你一句,你沒有你兒子勇敢。”


    骷髏鬼的聲音帶著點滄桑,又顯得有點有氣無力的。


    “我來不是聽你的英雄主義觀念的,你跟我兒子一個年紀,身為長輩,我也該教育教育你才是。”


    林懋霖看著獵犬,他的眼睛中血色凝重。


    淚珠和中年男子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著獵犬。


    林懋霖踩了一下地麵,退後兩步,擋在中年男子和淚珠麵前,道:“你們兩個退後點。”


    淚珠緩緩後退,步伐紊亂。


    林懋霖看向獵犬,身體前傾,雙手向前,盯著獵犬,一副隨時戰鬥的模樣。


    剛剛獵犬就是這樣被他收複的,說來也簡單,腦海中出現那個龐然大物,然後一連串不知所以然來,獵犬對他不再有敵意,甚至言聽計從。


    這一次,林懋霖的感覺卻沒有以前那般,獵犬給他的感覺也不再親昵,反而多了絲殺氣,一絲隨時可能爆發的殺氣。


    “林將軍,你小心點,剛剛那個聲音應該就是骷髏鬼的聲音吧,他可是一個大魔頭。”淚珠用柔和的聲音說道。


    林懋霖看了一眼淚珠,道:“你們兩個小心點,這頭家夥不知怎麽了,似乎不受控製了一般,在他體內,一種唿之欲出的東西正在奪取他那本能的行動和思考的能力。我和他的感覺和他的聯係,從親近到疏遠,而且非常強烈。強烈到令人耳鳴目眩,甚至還有一點強行抽取你自己的本能意識的可能。”


    林懋霖搖了搖頭,他的這些話並不是他本能要說出來的,他剛開始時就想和這個家夥疏遠一句,你小心點,然後就專心對付獵犬。


    然而,他自己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失態和不知所以的談吐。


    中年男子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的眼睛裏,滿是恐懼,甚至是畏懼,沒有任何反抗**的畏懼。


    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目光深邃,動作僵硬,每走一步,都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有著自己的思考能力的常人所表現出來的狀態。


    淚珠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反而並沒有太多反常的舉動。


    營房之中,能夠透視一切的通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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