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啞巴的心情。那群山羊就是他的夥伴,他和這群山羊相依為命。現在崔銘仁把他的羊殺了,所以他才在樹林裏狂奔悲呦。


    “小程,你來的正好。聽說你當過炊事兵,我們殺了一隻羊,都不會弄。就得辛苦你來把這頭羊收拾一下。”崔銘仁見我過來,連忙招手說。


    “呀。崔總,這可是好東西啊!來碗羊湯,再撕塊羊排肉,這生活......”我眉飛色舞。喜不自勝的走到那頭羊跟前,擺弄著說。


    “是啊,大家最近都很辛苦,特別是你,還得守夜站崗,這頭羊我也是特意為你殺的!”崔銘仁陰險的衝我嘿嘿一笑說。


    他早上剛從我那裏拿走了兩條大魚和幾隻螃蟹,根本不缺吃的。現在又說為了犒勞我而殺了一頭本來不屬於他的羊,真他媽虛偽。


    我心裏對他的做法一陣犯惡心。


    當我看見吳秀文慢悠悠的從屋裏出來時,似乎明白了崔銘仁為啥要殺這隻羊了。


    他是為了懲戒總想貼近我的啞巴。


    吳秀文不像昨天那樣對我套近乎假意關懷,臉上反倒有些冷冰冰的也沒說話,隻是默默看了我一眼。就轉到屋後樹林裏去了。


    也許昨天她在我那裏自尊心受到了挫傷。


    我雖然沒做過炊事兵,但殺羊還是看過的。崔銘仁打死的羊是頭母羊。腹下的奶盒子臌脹脹的,好像正在產奶期,殺了這隻羊,啞巴不知得多心疼。


    但既然羊已經死了,就盡量收拾出來吧。


    我讓徐悅幫忙,從屋裏拿過幾個盆出來。


    剝皮放血拆骨割肉。光羊下水就弄了兩大盆。


    徐悅本來是城裏的女學生,大學沒畢業就到我們公司兼職,哪裏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在旁邊熏得直嘔,卻不敢不幹。


    而崔銘仁則在旁邊像監工似地看著,一手不伸的指揮。


    “崔總。這些頭蹄下水一會兒我拿過去喂魚,明天保準能弄到很多大魚。”我一邊幹活兒一邊對他笑著說。


    “嗯,趕緊拿走,反正肉也夠吃。這些下水太臭了!”崔銘仁見我一個人也弄不過來,一揮手,同意了我的要求。


    等我把羊肉切成幾大塊洗淨泡在水裏的時候,徐悅已經燒好了水。


    木屋裏有些丁香肉桂八角等作料。我把羊排下到鍋裏煮了一大鍋。


    那張羊皮有一米半見方,雖然沾上了血汙,但還算完整。


    崔銘仁也不要。我也一並要了。


    羊皮在海水裏衝洗幹淨。用刀刮去內皮上的碎肉和油脂,撐開晾幹就是一張皮褥子。


    我雖然有了藤席鋪墊。但要是有張隔潮的羊皮褥子就更好了。


    其實我還是惦記著蘇瑾和李珊珊。


    她們倆睡在山洞裏,雖然有地板。但因為山洞在高處,夜裏海風一吹,木縫裏也很涼。要是有機會把這張羊皮給她們做鋪墊就好了。


    而那些羊腸子羊肚,羊肝羊頭什麽的,其實也能吃的。崔銘仁不要,我正好當自己的食物儲備,這樣能把大米省下來點。


    這樣一想,我幹起活兒來就更有勁兒了。


    吳秀文後來也迴來了。


    稍稍露出點笑臉。但也不像之前那樣熱情了。


    我想她大概是去監視鄭爽去了。


    因為我幹得多,又沒什麽抱怨,所以崔銘仁破天荒的大方了一次,把一隻羊後腿給了我。其實他也知道。現在天熱,羊肉沒法儲存,隔兩天也就壞了,所以賣個人情給我。


    雖然如此,但總得來看,他從原來提防我的態度,變得想要拉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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