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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0年5月8日,5艘蒸汽貨船浩浩蕩蕩地駛過廟屯。


    “這是什麽大日子啊。”岸邊聚集了不少人,紛紛議論。


    涅霍羅舍夫氣得用手杖猛擊木柱,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幾天前就有2艘掛著傑克聯合旗的英吉利蒸汽貨船悍然北上,今天上午又有4艘米船北上,這下午又有5艘英船路過,難道烏龍江突然成了黃金水道不成?


    但作為去年上任的駐廟屯知事,涅霍羅舍夫有苦說不出啊。


    本來,魯西亞是有機會獨占烏龍江河道的——此地唐人的造船業落後,有也等於沒有。


    可奈何,1856年3月,為結束克裏米亞戰爭而召開的paris和會上,不但約定了“多瑙河各國航行自由”,在英吉利的堅持下,“烏龍江自由航行”也通過了。輸家沒有發言權,連皇帝都氣死了,魯西亞自然隻能捏著鼻子同意。


    因此,在1858年6月商談津門約定的時候,這獨占烏龍江的條款,魯人特使伊格那提耶夫連談都沒談——可這個傻瓜,在當年就輕敵冒進死在扶桑人的手裏,想追究責任都辦不到。


    而轉過年來,1859年6月的第二次大沽口之戰,唐人打贏了,這到哪說理去!


    自然,魯人特使彼羅夫斯基就不敢節外生枝了,趕緊換約就是。


    說起來,這也是形勢使然,年英佛聯軍橫掃了帝國在北太平洋的領地,之後好大麵積叛亂發生,雖然在1856年部分恢複了烏龍江的航運,但直到1858年魯人才重返廟屯,到1859年換約之後才大力經營,這實力不濟嘴上就硬不起來了。


    對駐廟屯知事涅霍羅舍夫來說,所謂的“大力經營”就是騙騙聖彼得堡貴人的,放了半個連隊、蓋幾間木屋,連移民都沒有,裝個樣子罷了。


    更鬧心的是,同樣換約成功的米人來此地湊熱鬧就算了,可英吉利商人居然也聞著味就來了,還代表泰晤士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樣,“獨占烏龍江那是想都不要想!”


    “呸!”


    但想給別人點厲害嚐嚐,也得手裏有硬家夥才行——年的兩次增援遠東的艦隊都主力殆盡,1859年倒是來了四艘戰船,可太晚了,沒有管束的“英吉利人”已經在這幾年把軍械賣給了不少索倫人。


    當然,1859年到來的英人對此決不承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可不是你們幹的,難道是米人?


    可這些年來,米人可沒少鼓動帝國在遠東擴張:


    自1853年起,魯西亞駐米知事勃弟斯科就給聖彼得堡寫信,稱“米人說現在正是魯西亞占領烏龍江兩岸的大好時機,這有利於兩國開展更多的貿易。”


    1854年5月,米人克爾特等將最新的軍械左輪等獻給皇帝。


    1855年5月,由5艘戰船組成的“北太平洋和中華海探險考察隊”來到堪察加——但這些船參與當時的軍勢運輸,被英佛聯軍逮個真著,全被擊沉了。這真是一曲魯米兩國聯手對抗英佛強權的悲歌。


    1855年9月,15名米人機械師到聖彼得堡為修建鐵路效力。


    1856年克裏米亞戰爭剛結束,米人就將之前帝國訂購的“米洲”號輪船送到堪察加。


    因為合作愉快——其實是迫切需要,1857年西伯利亞總督普嘉廷上任之後,帝國在遠東對米人貨物取消了一切關稅和檢查,並允其可在領地內隨意設立商行。


    再加上,在1856年開始的亞羅號戰爭中,魯米都是落井下石的一方,有這份情誼子,打死涅霍羅舍夫也不信米人會背後下黑手。


    看涅霍羅舍夫火冒三丈,米人在廟屯的知事芬恩.威爾遜安慰他,“上午過去的四艘米船,和英船一樣不在尼


    古拉耶夫斯克靠港,肯定不是真米。”


    “我不想聽,不會安慰人就別說話!”


    涅霍羅舍夫氣得滿眼冒金光,傻子都知道,這大江上下能做貿易的對象隻有兩個,要麽唐人要麽魯人,這不在本港靠岸,自然是勾結唐人去了,是不是真米這一點都不重要!


    再說了,你們米人也不是啥好東西,黑奴到現在都不廢除,見利忘義的商人到處都是,信你才是傻子。平時勾搭唐人也就算了,可今年5月魯西亞在遠東有大動作,添亂也不能選這個時候啊!


    “咦,我沒泄露這個機密吧。哎,說不好啊,去年就開始策劃這件大事,就算自己不說,估計痕跡也瞞不過精明人。”


    米人威爾遜要知道眼前這個人想啥,一定得氣笑了:


    黑奴是在米國沒廢除,可魯西亞你的農奴不還照舊在麽;


    涅霍羅舍夫你能保守秘密?喝點伏特加,就拉著我絮叨,醒來把自己胡吹的事情忘得幹幹靜靜,啥秘密能保守在你個嗜酒的心中。


    涅霍羅舍夫看著船隊經過當然著急,但如今河流剛剛解凍,手裏隻有幾條小木船,著急也沒用啊。


    這時,躲在船長室裏的堀利熙,拿著千裏眼滿眼放光,開始胡言亂語:


    “這就是廟屯,魯人的尼古拉耶夫斯克?不是說以已故皇帝命名的地方麽,怎麽這麽破?”


    箱館陸上大番頭堀直義真不想搭理他,這位平時版著臉像模像樣的,可自從在真岡上船後,就搖身一變為好奇寶寶,這一路上見啥問啥,多好的耐心也被磨沒了。


    堀直義是此行的主帥,他可以不說話,但旁人不行啊:


    自從今年櫻田門外之變發生,大老井伊掃部頭被刺重傷不能理事,這幕府的威信掃地,收到消息後,箱館目付堀利熙惶惶不可終日,而直秀下令,“對原箱館一係加大拉攏力度,務求將看好的幾人徹底拉上船!”


    參與這次無江戶旨意的對外出兵,就是堀利熙、武田斐三郎等人的投名狀,所以,問題再多那也要迴答啊。


    箱館奉行並江川英敏隻好出麵跟堀利熙解釋:


    “1856年魯西亞在戰敗中克裏米亞戰爭後,又趕上1857年的世界經濟危急,因此元氣大傷,無力經營遠東。再說這些年來,魯人在北太平洋損失慘重,能再次圖謀烏龍江流域,恐怕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自然在廟屯投入不多。”


    因為直秀如今是箱館奉行,北地的第一人,自然不能輕動,因此英敏是此行名義上的最高者。


    但從白主立軍起,就有一條鐵律,“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任何人不能幹擾現場指揮官”——戰前可以下達戰略命令,但打起來就不要再指手劃腳了。


    做到這點很難,誰有權不想可勁造啊,可這些年堅持下來,有不斷的基礎建設和製度完善,終於形成了傳統。


    這次出兵,因為陸上大番頭村田永敏不在——他從1858年就被借調到江戶講武所沒迴來,因此現場指揮官是陸上番頭堀直義和水軍番頭中濱萬次郎,水陸各司其職。


    而同行的江川英敏、堀利熙,就是參觀團,隻需看不許幹涉。


    這場大戰,對遠東的局勢非常重要,贏了,中華、扶桑在北方最起碼能保持十年太平;但如果輸了,中華難免要割地大出血,而直秀一係精華受損後,恐怕要喪失在幕末風暴中的主動權。


    當然了,如今箱館和白主加起來,也不過七八萬人,談什麽主動權未免有點自大。但如今北地進入了高速發展期,一個趔趄在日後看,損失的就是幾年的時間。


    其實,這場仗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直秀覺得,魯西亞都這樣窘迫了,穆拉維約夫都在1855年掛了,1858年璦琿的兵臨城下也沒發生,璦琿約定談也沒談,那北地不


    是能太平一陣子。


    可萬萬沒想到,去年9月,西伯利亞總督普嘉廷帶兵血洗了璦琿對麵的江灣子,之後小約翰.布萊恩找到箱館,請直秀1860年春季發兵抗魯。


    你個普嘉廷濃眉大眼的,不是說“文質彬彬、風度翩翩,頗具學者氣質”麽,怎麽當了總督以後,也是一副惡犬撲食的樣子?


    要不是直秀這些年謀劃得力,還不得追悔莫及!


    “小魯子,俺們一直盯著你那!”


    原來,參與英佛攻擊堪察加後,小約翰在英吉利遠東的圈子裏身價倍增,混得越來越好——當然,鹹亨洋行把白主皮毛和捕鯨的生意轉交小約翰的三江洋行,這也是重要原因,錢和勢不分家嘛。


    1855年,竹前虎次郎在直秀的授意,在鬆江成立了匯理銀行和匯理洋行;而小約翰也在同年於香江建立了匯通銀行和洋行。


    匯通銀行和洋行的生意越做越大,拿了股份和幹紅的英吉利遠東官員們也對小約翰更加滿意,多次勸他出來當官——錢賺夠了,畢竟還是商人,要封爵士非得幹出點成績不可,這遠東如今是冒險家的樂園,不參與太可惜了。


    小約翰是凱爾特人,對綠島大饑荒中英吉利人的所作所為恨之入骨,本著先上船再鑿穿的戰略,當然想出來當官混進敵人內部了。


    但他的胃口不小,不想從底層幹起——怎麽滴開始也得是個某大城知事吧。


    1859年,津門約定要正式執行,但英佛換約失敗,而魯米換約成功。


    小約翰趁機建議,這爬到樹上摘果子的人啥都沒撈到,樹底下撿果子的人收獲不小,這不是開玩笑麽——帝國勞民傷財、在座的躬冒矢石,沒成想讓外人得了大利,大家成了笑柄。


    因此,本著我不好你也別想好的至高原則,小約翰自高奮勇要在烏龍江口斬斷魯西亞的遠洋夢想。


    這是英吉利帝國的一貫政策,因此必須支持!


    但第二次大沽口之戰慘敗,英人的香江水師提督何伯都在此役身負重傷,因此精神上支持、軍勢冒險就得緩緩。


    但小約翰對帝國忠義啊,他表示“不怕,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為帝國效力!”


    大家都知道小約翰在遠東北方的生意很大,和當地的有力人士大有瓜葛,因此讓他放手去做也沒啥不好。


    就這樣,1859年秋季,匯通洋行派肖恩.約翰斯頓進展廟屯。


    打著英吉利帝國的旗號,雖然換約不成,當地的魯米勢力甚至烏龍江將軍奕山都不敢惹他。


    可畢竟中華和英吉利正在交兵,奕山又是一個慫蛋,因此約翰斯頓的聲勢不小,真的動作反而不大。


    但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鬆江匯理銀行和洋行的生意也不小啊,米人實在,錢送到了,大班凱文.威爾遜的堂弟芬恩.威爾遜就順利撈到了駐廟屯知事的位置——哪個窮地方,連魯米知事加上也不到一千人,知事誰愛幹誰幹。


    匯通和匯理有大筆的生意往來,芬恩.威爾遜在哥哥的授意下,交給約翰斯頓不少情報,因此魯人的大事被小約翰知道了——西伯利亞總督普嘉廷,要在1860年5月帶大軍威逼璦琿。


    之前小約翰誇下海口,要阻止魯人侵占烏龍江流域。本以為是條死狗,可沒想到是條瘋狗,他隻好找直秀商議,“怎麽樣幫兄弟個忙吧,出兵打丫的!”


    直秀和魯西亞勢不兩立,而且一起偷偷摸摸搞小動作,這個小約翰是知道的。


    兩人一拍即合,就定下了這次的戰爭。


    時間過得很快,1860年5月8日,白主的4艘蒸汽內河戰艦,小約翰下屬的5艘蒸汽貨船,載著箱館奉行所的八百多足輕,經過廟屯直上璦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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