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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的奉行所評定會,除了決定為南擴北上做準備外,還對今年的分配方案做了表決。


    直秀一行人是去年十一月初趕到白主的,到十月底就接近一年了。


    跟隨直秀到北地的骨幹是直秀的學生和友人,但更多的奉行所成員是原本的流民。《孟子》卷五《孟子?滕文公上》說“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


    未來,亞伯拉罕?馬斯洛於1943年提出馬斯洛需求層次,將人的需求從低到高依次分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五種需求。


    直秀清楚地知道,大家包括自己,不能靠野心或恐懼來控製,人性如此複雜,方方麵麵的需求都要考慮到,隻有這樣才能維係白主奉行所的凝聚力。


    奉行所成立快一年了,光有身份提升不行,還需要來點別的——分房子、分錢和表彰。


    分房子好說——除了兩次大狩獵期間外,白主的木屋建設一直沒停下來,現在白主的木屋已經超過兩百間,足夠分配了。


    分錢麽,奉行所的現金流倒是轉正了,但手裏的金貨、銅貨都很少,大額貨幣隻有鷹洋——當時沒辦法,奉行所手中的現錢隻有鷹洋,為了取信於人發出去不少,主要接受者是幫工的阿依努人。


    但現在奉行所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讓鷹洋流通的——畢竟是個把柄,這次米船帶來了印刷機等物,直秀以紙幣高價迴收了大部分鷹洋。


    期間阿依努人多有抱怨,但奉行所的羽翼已經初步豐滿,而且信用也初步建立了,當白主發布法令隻使用紙幣“白主劄”後,阿依努人最終還是用鷹洋換取了紙幣——當然,私下裏也有人將鷹洋藏起來的,但奉行所控製了物資流通,還是順利迴收了大部分。


    白主畢竟是個小地方,居民現在也都是奉公人,除了初期有些動搖外,紙幣白主劄還是順利地流通起來——此時各藩為了應對財政不良,多多少少都發行了一些劄,算是紙幣的雛形吧。


    白主劄是金本位,雖然奉行所沒有足夠的金幣,但直秀堅持金本位,隻不過現在兌換的時候給的是物資,但計量單位還是以金多少兩來估算。


    因為白主劄的存在,分錢的問題也解決了——畢竟倉庫裏存著大量的毛皮,直秀又堅持白主劄可以隨時兌換物資,甚至承諾以後可以直接用白主劄換黃金,所以大家拿紙幣也還算放心。


    至於表彰麽,做一些感謝狀,公開在大家麵前表揚幾句,發點物質獎勵,其實是惠而不費的事情,但效果非常突出。


    評定會後,奉行所迅速把房子和白主劄發下去,而且言明以後四月、十月每半年一次發補貼手當金,奉行所是大家辛苦建立起來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但具體的收入賬目,私帳是密貿易,公帳是除了密貿易外的收入,對於這兩者,直秀都是不肯公開的,隻給幾個重要人物通報個大概——對此,直秀也不用解釋,大家還沒普遍養成查賬的膽子和習慣。


    發放福利的同時,表彰狀也同步發了下去,貢獻大的直秀親自發放,還當眾慰問和頌揚幾句,貢獻小一些的由各組頭發放,效果相當之好。


    白主一共才兩百多人,能拿到表彰狀也不過是三成左右,三天就處理完了,之後,大家的士氣麵貌明顯不同,算是奉行所的一次成功的大團建。


    本來北上和南下的船隻早就要走,但直秀堅持活動之後再出發,因此耽擱了幾天,活動一結束,中濱萬次郎和近藤長次郎乘坐白術丸南下土佐,而堀直義、大頭助太郎帶兩隻船北上廟屯。


    奉行所現在一共五條船,除了最早的白主丸之外,在錢屋買了兩條辯才船,另外坦庵先生幫助搞了兩條舊戰船。走了三艘船後,剩下的兩艘也別閑著,一艘船去勘查南部蝦夷地,另外一艘船留在白主訓練——為了明年的大戰考慮,直秀要求陸上的番組也適應水戰,總不能坐個船都吐個稀裏嘩啦吧。


    這天直秀正在碼頭看訓練,結果一艘掛著丸十字紋的貨船突然出現在視野裏,原來是西鄉隆永按約定前來拜訪。


    隆永上次來訪是八月底,現在是十月中旬,按現在辯才船的每天80公裏的速度計算,這是迴到


    鹿兒島後又立馬出發,島津齊彬果斷的名聲還真不是謠傳。


    上次直秀和西鄉達成協議,除兩處通商外,另以金三千兩交換煉鐵工藝和後膛來複槍的製造方法。


    西鄉迴到鹿兒島後,立即向島津齊彬匯報了此事,但直秀沒給樣品也沒給工藝書,空口無憑,西鄉很是被島津家的家老們刁難了一番。


    齊彬上位後,雖然沒有大肆清算他弟弟忠教一係,但也對這些人做了一些打擊,像原家老調所廣鄉的後代就降了家格,而作為一門眾筆頭家老的重富島津家主忠教也主動退讓,經常稱病不出,即使這樣,今年才上任的齊彬依然覺得有些掣肘,所以他才大力提拔新人。


    西鄉雖然平時話不多,但關鍵時刻言辭很是犀利。


    他雖然沒有拿迴關鍵物品,但也不是空手迴來的,為了建立貿易關係,奉行所提供了一些皮毛和海物,特別還有一百張上好的海豹皮,這些東西西鄉一分錢沒花,都是賒賬。


    “白主誠意正心,獻上海豹皮百張作為家主上任之賀禮。”其實這些不是賀禮,直秀一個幕府旗本給薩摩藩主獻什麽賀禮,另外他和齊彬也沒啥交情,但西鄉麵帶忠厚卻很靈活,他直接就把這些當賀禮了。


    西鄉路上有過算計,他覺得兩邊最大的問題是之前沒打過交道沒有互信的基礎,因此他準備兩邊都忽悠一下,反正以後的聯係人也是他自己,真達成了交易,想必直秀也不會在乎一百張毛皮,大不了他自己把錢補上就得了。


    另外,除了這些直秀還給了他一個殺手鐧,但這個就不能當著家臣麵說了。


    此時風氣很奇怪,好麵子勝於實在好處,果然,聽說直秀有禮物,島津家臣們的臉色就緩和了,言辭也不再那麽激烈,但還是對交易有所擔心,雖然這些人沒聽說過釣魚執法,但三十六計的引蛇出洞他們還是知道的。


    西鄉捏著鼻子和這些家中重臣周旋,他暗暗覺得直秀和大久保有先見之名,如果沒有給他殺手鐧的話,恐怕自己就就會被這些人逼的承諾軍令狀,雖然他對兩家貿易的前景看好,但自己是家主提拔的人,立軍令狀恐怕有些墜了家主的威風。


    齊彬覺得這些老臣有些暮氣,心中更打定主意要革新治政,聽了一會,他覺得西鄉說話還是有些不到位。


    “咚咚咚”,在齊彬的示意下,小姓用刀鞘輕輕磕了三下地板,眾臣安靜下來。


    “韭山、佐賀進展如何?”


    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知道家主齊彬是在問煉鐵的工藝的獲得,大家一下子冷場了,誰也不敢迴答。最後,還是負責跟蹤此事的家老表態,表示有一些進展,幕府表示可以考慮,佐賀也表示可以互通有無。


    齊彬氣的直樂,什麽叫有些進展,幕府方麵連條件都沒說根本就是婉拒了,而算盤大名鍋島齊正雖然是齊彬的親屬,但同在九州,兩家有競爭關係,說是可以,島津家派去的人至今沒學到真本事,連工場都不能隨意參觀。


    鍋島家主齊正的母親是鳥取藩鬆平相模守池田治道的女兒幸姫,與齊彬的母親是親姐妹,但涉及到煉鐵這樣的大事,鍋島家上下都不肯通融,齊彬還真不好就此指責齊正。


    誰有都不如自己有啊,如果可以,別說是金三千兩,就是一萬兩,三萬兩,齊彬也願意掏,可幕府和佐賀的表態明顯就是拒絕,沒的談。


    齊彬知道,也不是真的沒得談,隻是價碼和時間問題。


    現在各地都在建煉鐵爐,水戶藩、鳥取藩、南部藩都在行動,而且據說幕府也準備在江戶附近再建一座煉鐵場——畢竟江川家是世襲的韭山代官,有些事情比較微妙。


    齊彬覺得以算盤大名齊正的秉性,就算沒有自己和他的親屬關係,隻要利益足夠,鍋島家也會轉讓煉鐵工藝——畢竟幕府也可能轉讓,轉讓晚了就占不到便宜了。


    而幕府那邊,自己的正室是禦三卿的一橋家嫡女,老中首席阿部正弘又是自己的好友,既然自己上位時阿部侍從肯幫忙,那繼續支持自己也是順理成章的是,因此談下來的希望也很大。


    估計和佐賀的顧慮相同,幕府也會擔心佐賀搶先轉讓占到便宜,雖然幕府可以要求佐賀和幕府保持一致,但如果有人私下泄露怎麽辦?江戶時代二


    百五十年了,各家武士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技術源頭又是西洋諸國,保密是不可能保密的,時間長短而已。


    因為直秀的亂入,扶桑蘭學的發展比原本順利一些。


    直秀曾經通過蘭國商館獲得了三十幾本極具價值的蘭書,翻譯成扶桑文後,在佐賀蘭學寮、江戶坦庵先生的繩武館和玄樸先生的象先義塾、大阪緒方洪庵先生的適適齋塾、肥後橫井小楠先生的四時軒和土佐直秀、村田永敏自己的私塾都有傳播,而同時西鄉隆永、大久保利濟也在鹿兒島的青年武士中傳播蘭學,尤其是直秀將農學做為蘭學的一部分,極大地擴大了蘭學的受眾範圍。


    之後直秀從海外迴來,幕府獲得了大量的蘭學書籍,雖然幕府隻是推行其中實用工藝部分,但在韭山煉鐵成功後,蘭學的聲勢大漲,到蕃書和解禦用局抄書的各家武士明顯增多。


    同時,迫於米船的競爭,蘭國商館也放鬆了書籍限製。


    現在和以前相對,蘭學者獲得西洋書籍容易多了。齊彬就曾托關係訪問過蕃書和解禦用局,繼位後他也派了不少人手去此地抄書。


    鑒於蘭學“興盛”,齊彬覺得幕府和佐賀對煉鐵工藝封鎖不了多久,但畢竟早一步拿到早一步發展,齊彬在私下抱怨父親齊興誤事的同時,對此事更加熱切。


    西鄉迴鹿兒島後先私下拜見了齊彬,關於煉鐵工藝轉讓,相對江戶和佐賀白主的優勢很大。


    一是明碼標價。而且齊彬也從其它渠道證實了兩家的煉鐵都有直秀的參與——韭山的坦庵先生是唯恐別人不知道直秀的功勞,而佐賀雖然遮遮掩掩,但畢竟兩家有親屬關係,島津家還是探聽到佐賀曾經派人到韭山學習,雖說弟子不必不如師,但畢竟老師還是保險一些,因此直秀的身價看漲。


    二是直秀有辦法解決齊彬的心腹大患。


    齊彬的心腹大患是無後——他生了四個兒子都死了,雖然還有三個親生女兒但無法繼承家業啊。對此,齊彬一係憂心匆匆。


    隱居的大殿齊興建議齊彬收弟弟忠教的兒子做養子,齊彬對此非常憤怒,難道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家主之位要讓給仇人之子麽?但關係到島津家的存亡,齊彬必須立世子,雖然齊彬一直在以各種借口拖延,但沒兒子就是沒兒子,齊彬和正室夫人恆姬私下裏多次流淚,但對此一籌莫展——篤之助是齊彬的第四個兒子,夭折的原因據傳聞是弟弟忠教的詛咒。


    而西鄉拜見齊彬時,先說的不是煉鐵和貿易,當時第一句話就是“崛氏有西洋秘術,有助產子。”


    自從決定和崛家勾搭後,齊彬把直秀查了個底掉,直秀曾經給將軍世子“西丸樣”家祥醫治富貴病的事情也被翻出來了,由於直秀有偏方醫的名聲,齊彬還真有些相信,聽了之後大喜過望——現在就是一根稻草,齊彬也願意撈上來看一看。


    齊彬是文化六年(1809年)生人,至今也不過四十三歲,生兒子還是有希望的,平時也沒少努力。


    樣品不給,醫書直秀可給了。


    直秀老婆英子在米國主攻的就是婦產科醫學,在直秀的幫助下,排卵期和男子保健之類的也沒少研究,離米時英子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醫生了。


    當時醫生的資格好拿,除了科班出身,各種民間醫生層出不絕,直秀使了錢,婦產科是專科,當時醫學水平還未如後世這般發達,英子和二宮稻學習過有真材實料,直秀又拿出後世爛大街的衛生要求、排卵期計算、運動安胎術等,因此英子很快出名。


    鉛字威力又一次發揮了作用,齊彬看到西鄉獻上的西洋書籍和扶桑書籍都有,覺得此事異常靠譜。


    所以,不管西鄉和重臣們說啥,齊彬已經提前下定主意和直秀合作了。


    西鄉胸有成竹,所以一直不肯在眾人麵前立軍令狀什麽的,最後,島津齊彬不耐煩了,發話說既然其它途徑指望不上,那先和直秀交易好了,風險雖然有但總不能不做事吧?


    於是,西鄉帶了一船貨北上,同行的除了充門麵的商人、精通煉鐵的大匠還有齊彬信任的蘭醫。


    而鹿兒島的船到了沒多久,佐賀和其它各家的船隻也相繼入港,然後白主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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