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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盼來盼去,米船沒到而薩摩和佐賀的船卻先到了。


    原來,收到公方樣茶具的島津家十代藩主齊興終於扛不住退位了,繼位的齊彬之後也終於迴到了鹿兒島。


    相比弟弟忠教的很辣,齊彬上位後雖然對由羅事件“撥亂反正”,但卻沒有對忠教一黨趕盡殺絕,加上薩摩藩上下早就對動蕩厭煩了,因此鹿兒島的局勢迅速穩定下來。


    而齊彬也不出所料地開始推行蘭學產業,這就是未來大名鼎鼎地“集成館諸事業”。


    齊彬是出名的“蘭癖大名”,未當上家主前就宣揚“富國強兵、殖產興業”,當上家主後還向自己的好友、此時的首席老中阿部侍從上建白書,提出“此時西洋諸國東迫,乃前所未有之變局”,建議幕府革新治政,“第一に人の和、第二に軍事の強化”,說白了就是要團結上下、加強軍備。


    他迴到鹿兒島之後,開始積極為集成館諸事業做準備。


    而此時蘭學產業最為著名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幕府在韭山的煉鐵所,而另一個是與薩摩同在九州的佐賀諸方。


    去年韭山成功建立了小高爐和反射爐,當時轟動了扶桑。佐賀緊隨其後,在今年也建成了高爐和反射爐,並成功地鑄造出鑄鐵大炮,由此一躍成為天下強藩。


    其實,在直秀的幫助下佐賀先建成了玻璃工場,期間佐賀做了技術積累,應該早就能研發出反射爐。


    但成也蕭何敗蕭何,玻璃工場實在是太賺錢了,佐賀切子已經和陶瓷器“有田燒”、白蠟、石炭成為佐賀的四大財源,佐賀畢竟隻是一個藩國,精力分散之下,直到幕府在韭山正式啟動煉鐵大建設,貪財的鍋島齊正才反應過來。


    但佐賀一開始的路子就走歪了——佐賀一直走的是用反射爐直接煉製鐵礦的路子,再迴頭研究小高爐遇到的困難很多。所幸家主齊正的繼室夫人筆姬,來自禦三卿的田安家,而且齊正本人和近江彥根藩主井伊直弼交好,井伊是譜代大名中的名門,幕臣的最高職位大老就是由土井、酒井、堀田、井伊四家獨占,因此一番交涉和重禮賄賂後,幕府同意佐賀派人到韭山學習,這才在今年和曆五月建成了小高爐和反射爐。


    齊彬一直有大煉鐵的打算,聽到佐賀藩的消息眼睛都紅了,一方麵在私下裏大罵內鬥誤藩,一方麵趕緊在鹿兒島啟動相應建設。


    齊彬迴到鹿兒島後,啟用了不少新人,西鄉隆永也赫然在列。與直秀的原來世界不同,西鄉提前三年就進入家主齊彬的視線——西鄉因為推進農學在鹿兒島小有名氣,而且家有餘財,提前建立了“精忠組”,在年輕武士中潛勢力很大,並且受直秀影響,西鄉對蘭學也有一定的研究。


    在由羅事件中,齊彬一派人才多有凋零,年輕的西鄉因此嶄露頭角。


    得知家主有意建造高爐和反射爐,西鄉趕緊上書,造爐子的人我認識,殿下要不要了解一下?


    此時,直秀的名聲未彰,隻有幕府的高層和個別有心人才了解直秀在韭山煉鐵建造中的作用,而且因為現在的風氣,對匠人不重視,到底直秀發揮了多大作用,隻有坦庵先生父子和一些實際參與的人才清楚。


    但好死不死的是,直


    秀在去白主之前專門到鹿兒島延攬西鄉和大久保,當時為了取信兩人,直秀漏了一部分底,西鄉和直秀認識七八年了,自然有所判斷。


    按齊彬的本來計劃是走好友首席老中阿部侍從的路子,但交情歸交情,幕府能否將軍國重器之術傳授,實在不好說,希望很渺茫。


    看到西鄉的上書,齊彬趕緊把他叫過來,仔細了解了一下後,齊彬覺得兩條腿,不三條腿走路更妥當,因此在幕府、佐賀之外,他安排西鄉帶船北上。


    自從兩年前家老調所笑左衛門死後,與北地的聯係中斷,薩摩的密貿易就此斷了一條腿,這迴也趁機看看有沒有機會補上。


    而和薩摩商船前後腳到來的佐賀也抱有近似的想法。


    說起來,佐賀和直秀淵源頗深。


    佐賀的五大經濟支柱,有三樣和直秀有關係。玻璃工場是直秀直接帶人興建的,石炭產業也是因為玻璃工場和蜂窩煤興旺起來的——蜂窩煤是直秀提醒老師江川太郎左衛門在關東推廣興起的,而新興的煉鐵,和蜂窩煤一樣,根據從韭山求學迴來的本島藤太夫和杉穀雍助描述,和崛直秀也大有幹係。


    而且直秀還曾經是蘭學館的指導,佐賀有直秀的不少學生,風車組就是其中的代表。


    鍋島齊正對此甚為後悔,他覺得虧了,早知道和直秀更親密些,說不定能提前撈到不少好東西。


    煉鐵大成功,佐賀最近除了伊王島、神ノ島台場建設外事情不多,提起台場建設齊正又發現起了大作用的水泥、磚頭也是最早由直秀幫佐賀生產的,因此齊正讓杉穀雍助領隊,帶風車組的幾個人北上白主,出發前囑咐杉穀,“如果能發現什麽商機或者直秀能提供什麽好處,那風車組這七個人可以留在白主給直秀幫忙。”


    齊正打的是借雞生蛋和空手套白狼的主意,風車組這七個人他是準備迴收的,反正幕府代官裏除了四家之外都是臨時役職,等直秀從白主調走,這七個人也鍛煉出來了,正好迴佐賀一展所學。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來了。


    直秀自有密貿易的渠道,除了眼饞風車組七個人外,他暫時對薩摩和佐賀無所求。但抱著大同的想法和長遠的打算,直秀還是熱情接待了兩撥人。


    所幸兩家到白主的時間隻隔了一天,因此直秀一勺燴了,也沒浪費更多時間。


    直秀捏著佐賀的痛腳——佐賀和蘭國商館勾勾搭搭那點事,小栗忠順早就發現了,小栗知道後自然告訴了直秀,因此直秀不怕佐賀隨隨便便告發自己。


    而西鄉的人品現在還是比較堅挺的,還沒到幕末風暴時黑化的程度,隻要能給薩摩藩點好處,他還是能替自己保留秘密的。


    時間寶貴,直秀快刀斬亂麻,很快就把兩家打發走了,風車組七個人也順利被留下來。


    佐賀貪財,啥都想要,直秀也沒想隱瞞,直接展示了後膛來複槍夏普斯1848,杉穀雍助和直秀有同門之誼,他也是伊東玄樸先生的弟子,因此杉穀表示大大地好,這些蘭國商館可沒有啊。


    直秀也沒解釋來曆,隻是囑咐杉穀保密,然後將製造工藝給了杉穀,至於能否精密加工和造出相關的化合物,這個就看佐賀自己的本


    事了。


    杉穀估算了一下,覺得難度很高,請直秀給點樣品,對此直秀直接拒絕了,以前給佐賀那麽多好處,也沒見佐賀有啥真正的迴報,現在直秀有點地位了,還想和以前一樣占便宜門都沒有。


    杉穀是個懂事的,表示白主百業待興,佐賀可以和白主通商,直秀也沒客氣,什麽都要,尤其是鑄鐵,表示貨到了再說,因為直秀給錢,這是正常貿易,所以杉穀一口答應,表示自己早迴早來,到時無論如何,樣品請給一些。


    至於西鄉隆永,他覺得不好意思,因此非常好說話。


    大久保現在是大權在握的町奉行,直秀當時延攬兩人的承諾確實是真的。而西鄉能有今日,直秀的幫助很大,所以隆永覺得自己在直秀最困難的時候沒幫上忙,還勸阻精忠組的人跟直秀北上,這事做的有點不仁義。


    但藩命在身,隆永扭扭捏捏地還是張了口。


    算起來,薩摩比佐賀狠多了,佐賀來的時候帶了七個人,薩摩沒帶人不說,要的還比佐賀多。


    除了煉鐵的工藝,隆永也看上了後膛來複槍,而且他還要求直秀幫助重建薩摩藩的北地貿易。


    薩摩藩以前的北地密貿易比較有趣,雖然叫密貿易,但交易對象是以錢屋為首的商人,薩摩從那霸換取唐人的絲綢、中藥、染料和其它貨物,然後和蝦夷地換取俵物再賣給唐人。


    裱物就是幹製的海產品,如幹海參、魚翅和幹鮑魚。


    對此直秀非常奇怪,薩摩藩自己交易就可以了,找我幹嘛?馬老爺說幹掉中間商才能賺大錢,這個道理很簡單啊。


    隆永苦笑,哪有這麽容易,首先,薩摩藩沒法解釋唐人特產的來源,其次,主要的合作方錢屋在調所大人死後就中斷了薩摩藩的合作,而兩濱組和幕府關係深厚,薩摩藩不敢勾搭。


    聽到這裏,直秀氣笑了,“兩濱組和幕府關係深厚,那我身為幕府代官,不是應該立即告發麽?”


    西鄉也笑了,此時大久保在座,大久保也笑了。直秀心說,利濟你這個不靠譜的,到底和西鄉說了啥?


    “兄遠走白主,所圖深遠。薩摩無反意,自保而已。”西鄉和直秀交往很早,他早就看出直秀想改變現狀,而且是大改,但這是幕府絕對不能允許的——因為變動太大,幕府沒這個動力和魄力。


    直秀雖然沒有和西鄉明說自己在海外還留了幾手,但西鄉以己度人,猜也能猜的到。


    這也怪直秀自己,當時為了拉攏西鄉和大久保,直秀不顧風險,透露了自己“海難”之時曾求學海外。當時是為了增加籌碼,雖然沒有細說,但也隱隱約約暗示自己在白主不是白手起家,埋下了今天的禍根。


    本來直秀應該立刻大怒、拔腿離席的,這利用朋友的弱點西鄉也太不仗義了。但直秀很喜歡西鄉,這位在維新之後,試圖做個好人,結果猶猶豫豫把自己的性命都送掉了,本質上是個理想主義者,所以直秀也不願意拿權謀那一套對待西鄉,他還準備等齊彬掛了收服西鄉共謀大業呢。


    西鄉看直秀沒發怒,他也慚愧地不行,大禮參拜,之後說出了一番話來,最終將直秀和大久保都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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