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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現在天保十四年蘭學的環境非常不好,反而導致蘭學者更加團結,所以緒方洪庵對同門伊東玄樸的弟子直秀非常親切,當直秀表示要在適適齋塾塾求學七天後,洪庵先生表示非常歡迎,表示如果不嫌棄簡陋的話可以留宿,直秀直率答應下來表示非常感謝。


    開辦私塾的老師被稱為“塾主”,可以有其他教師,塾主都是有一定名望的武士、學者或醫生。私塾裏一般都學風自由,不拘學生年齡、不問身份出身,隻要自願都可以入學,而且多由學生自製(後來的扶桑學生會也受此影響,在學校權利很大、平時學生活動基本由學生會內部管理),學生頭領叫“塾頭”,由學生共同推舉然後經塾主同意即可上任。


    私塾和寺子屋不同之處在於:私塾類似今天的成人專科學校,而寺子屋針對七八歲的孩子進行三到五年的教育,類似中小學。


    因為儒學盛行,當時風氣使武士和學者羞於談錢,所以私塾都是沒有主動收學費的,但學生可以主動交束脩,而塾主一般都是有主業的,或者做武士有俸祿,或者開診所治病行醫,如日後勝海舟的私塾兼造鐵炮,據說銷路還不錯,所以私塾一般對學生的學費要求不高,收學生主要看眼緣。


    有的窮學生白天用桌子上課,晚上把桌子放到一邊教師充當寢室。直秀他們入鄉隨俗,也用隨身攜帶的簡易行李在有些破舊的疊敷(榻榻米)上混了一晚。


    兩間二層小樓中前麵小樓的一層是診所,二層是教室,後麵小樓的一層是座敷(客廳)、書房、仆人房、廚房、雜物間,二層是洪庵先生的住處。適塾教授學生醫學和西洋學,醫學是主業,西洋學術是為了培養知識基礎和眼界。


    在適塾,隻有洪庵先生行醫的空閑時間才能進行講學,因此學生平時都是組織自學或互相學習,有時一些學生也隨同洪庵先生出診積累經驗。


    早飯是米粥和漬物,同學們用廚房自己做的,直秀昨天已經交了三個人七天的夥食費用,於是和一群人鬧哄哄的吃了頓早飯。


    塾頭宣布了今天的計劃:上午自學,下午有洪庵先生的講學。


    上午洪庵先生比較忙,直秀三人隻能和大家一起自修。適塾的書籍手抄本居多,一冊蘭日詞典《道譯法爾馬》頗顯陳舊,蘭學入門書籍《蘭學階梯》倒是有兩套四冊,《蘭本草和解》、《本草綱目啟蒙》,《蘭方樞機》、《西說內科撰要》各一套。據塾頭說,還有些書需要洪庵先生根據學生水平單獨教授,直秀估計就是關於人體解剖的《解體新書》、《髒誌》以及珍藏的一些蘭國百科全書之類的。


    直秀、虎之助、學次郎都識字,但蘭語(荷蘭語)隻有直秀在伊東玄樸的象先義塾學過幾個月,雖然蘭語和英語較為接近,但就像普通話和粵語的差別那麽大,反正直秀現在是馬馬虎虎勉強入門的水平。


    有同學為大家朗讀了一會書籍,塾頭組織大家討論了一些問題,之後就各自分組學習了。直秀也教虎之助、學次郎一些蘭語發音和詞匯,時間很快就到了午飯和休息時間。


    下午洪庵先生講解了《蘭學階梯》下卷的一些語法、《蘭方樞機》的一種藥劑的製法和《西說內科撰要》裏的一種病症,之後迴答了學生的一些問題。


    今天的教學內容差不多完畢後,洪庵先生性質頗高,讓直秀給大家介紹下自己並講解下在玄樸先生的象先義塾中學習的內容。


    “拙者是江戶來的堀直秀,這兩位竹前虎之助、中村學次郎是在下的同伴,日後請各位多多關照”,直秀、虎之助、學次郎都微微欠身。在座的同學也欠身還禮。


    直秀簡單介紹了大半年在象先義塾學到的課程,然後談到了最新出現的“止瀉散”和“石膏續接斷肢術”。


    緒方洪庵本來坐在那裏笑眯眯地聽著,可越聽神色越鄭重,“直秀君,止瀉散經我了解是治療腹瀉的良藥,在某些症狀上確實效果非凡,我這裏也從江戶購買了一些。可石膏續接斷肢術卻是第一次聽說,你可不可以詳細講解一下,如果不冒昧的話”。


    “先生過於客氣了,玄樸先生說您肯定會問起他那裏有那些進展,已經提前吩咐我一定將石膏固定斷肢術給您展示下,請您多多指點”。


    開始用木盆打水洗手、再用鹽水清洗學次郎的左前臂、擦幹後包上一整塊厚棉布,再用大木盆打來溫水,之後從行李裏取出熟石膏粉細密抹在麻布條上,重複做了八個棉布條,直秀一邊演示一邊講解需要注意的細節,之後虎次郎將棉布條浸入溫水中,不冒泡後立刻拿出交給直秀,直秀右手從肘部向前纏繞左手朝相反方向抹平,連續纏繞了八層。最後,直秀用一條棉帶將學次郎的左手掛在脖子上。


    “先生,過一會熟石膏就初步變硬了,之後一天就非常堅固了,小兒一般過一個月拆除,大人一般三個月拆除,隻要骨頭長好了就可以拆除”。


    在直秀原來的世界裏,纏繞式石膏繃帶在1851年由蘭軍醫antoniusmathijsen發明,直到1969年人類首次登月,纏繞式石膏繃帶是唯一的骨折外固定材料,雖然纏繞式石膏繃帶笨重、悶熱、護理困難的問題一直沒有良好解決。


    超越時代的術式讓緒方洪庵看的喜形於色,“好好好,直秀,這些你能寫下來麽?”


    “先生,玄樸先生的總結就在昨天轉交的盒子裏。”


    緒方洪庵尷尬地摸摸頭,“昨天太忙了,我去找找。對了,為了表示感謝,今天晚上直秀你們三個和我一起進餐”。


    洪庵先生走後,同學一擁而上,問了好多問題,直秀迴答了一會後表示“先生以後講的比我講肯定比我細致準確”,同學才散去。


    直秀三人和洪庵先生吃了一頓晚餐,雖然不是很豐盛但能看出菜式很用心,席間洪庵先生很是熱情,整個晚餐的氣氛很好。


    於是,直秀三人就順利地在適塾學習了七天,期間學了一些蘭語、蘭醫術和洋學百科。抽空直秀還拜訪了大阪的中津藩藏屋敷,得知福澤百助已經在天保七年因病去世,之後福澤夫人帶著孩子已經迴了中津藩的老家。


    第八天,直秀等人和洪庵先生一家道別,洪庵先生的兒女最大的隻有六歲,這兩天和直秀玩的很好,抱著直秀不讓走,直秀隻好把行李上的江戶風鈴送給孩子們,答應翌年再來看他們,才在孩子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直秀迴頭看看了適適齋塾,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來請教洪庵先生。


    弘化2年(1845年),由於洪庵的名聲日益增高,每天都有新的學生到他的門下學習,原來瓦町的私塾日顯擁擠,因此他從過書町(後來的大阪市中央區北浜三丁目)的商人手中購買了新的土地,將適塾遷移到那裏。


    嘉永二年十一月七日(1849年12月21日),緒方洪庵在古手町(後來的大阪市中央區道修町)開設了“除痘館”,用來推廣不久前由ottogottliebmohnike傳入扶桑的牛痘種痘法。嘉永三年(1850年)受家鄉足守藩的邀請洪庵先生開辦了“足守除痘館”來推廣牛痘種痘法。他一直為了讓“除痘館”成為扶桑公認的牛痘種痘法治療所而努力奔走(因為牛痘法比人痘法更安全),終於在安政五年四月二十日(1858年6月5日)洪庵所做的預防天花活動被幕府所承認,牛痘法成為標準。


    後來,適適齋塾走出了大批著名的學生,福澤諭吉、大鳥圭介、橋本左內、大村益次郎、長與專齋、佐野常民、高鬆淩雲等人,這些都是活躍在幕末與明治維新時代中的傑出人才,其中福澤諭吉更是有“扶桑伏爾泰”之稱。


    嘉永二年(1849年),緒方先生出版了十七冊的《病學通論》,這是扶桑首次探討病理學的典籍。


    安政四年(1857年),緒方先生翻譯出版了《扶氏經驗遺訓》,全書九冊三十卷。


    安政五年(1858年)霍亂流行之際(據說是開國後西洋人引起的疫病流行),以《虎狼痢治準》為題,出版了關於霍亂治療的指導書籍。


    雖然戀戀不舍,但人生總有離別。


    直秀上次做檜垣迴船的時候已經和大阪二十四組問屋的商人建立了關係,他船費沒少給、船頭也對他印象不錯,所以作為船主的商人助三郎也對他懷有好感,在他的幫忙下,長州豪商白石正一郎的迴船船頭承諾捎帶直秀三人去馬關。


    (幕府近年發布的《解散行會令》解除了江戶十組、大阪二十四組等一批行會組織,但私下裏商人們依然互相勾連,隻是做的更加隱蔽了。)


    長天碧海下,一帆小船直行駛向幕末風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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