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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延略微停頓了一下,又看向了張源,不管怎麽說,在張源這方麵下手還是更為有效的,“怎麽,你連你的兄長都不敢仔細看了嗎?你敢做就不敢當嗎?”


    “派殺手的時候怎麽那麽利索?到了該承擔起你的責任時,怎麽就這麽畏畏縮縮的呢?”魏延露出一絲十分不屑的笑容來,的確他平日裏是最看不上這群仗著自己家事就為所欲為的公子哥門了,所以說那句話說的是太為準確了,最窮窮不過三代,最富也富不過三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這件事情!”張源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他知道一旦自己承認了這件事情,那他與他的兄長才算是真正的完了,就是現在再好好看過張毅的麵龐之後,他兄長的那撮白發就一直狠狠的刺在他的心頭。


    “你沒有做什麽?你沒有殺人嗎?還是沒有派人下手,說清楚!”魏延一步一步的緊逼他,不給他半口喘氣的機會。


    張毅剛想幫張源緩和一下這氣氛,他知道張源如果一直在這高強度的逼問之下,肯定會忍不住吐露出些什麽來的。結果就被李庭狠狠的瞪了一下,他攥了自己的拳頭,也不敢再輕易開口。


    他曉得,如果張源真的被抓起來的話,他還得好好保住自己的職位,否則他們老張家就算是真正的完了。


    “我、我什麽都沒有做,我沒有害他們一家人,我也沒有派下殺手,我是被人栽贓的!”張源怒吼著喊出這一段話來。


    “是嗎?你沒有對那個女生下手嗎?你不是已經很習慣做這件事情了嗎?”


    “我沒有,那是我第一……”當年脫口而出,他抬起頭來對上了魏延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這也算是間接承認了他就是害李雯的那個兇手了。


    “承認了吧,終於承認了吧,還說自己什麽被冤枉的這些有錢人,這是沒一個好東西!自己一點不能控製自己的欲望,就害了一大家子的人啊,唉!”


    “也不是說所有的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把這些當官的大臣們也有許多都是品行端正的,就像魏大人一樣可恨啊,這張源本身就爛在了骨子裏!”


    “是啊,就像魏大爺剛才說的一樣,這好人與壞人兩者的區別根本不是在於錢財的多少,你壞就是壞,再怎麽包裝,或是再怎麽貧窮就還是壞人!”


    “不過好在還是為他人精明將他給逼問了出來,要不然這件事情還不知道要耗到什麽時候呢,那個男娃娃也總算是替他一家等到了清白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水落石出又有什麽用呢?人都沒了,唉,想想都可憐啊!”


    “造孽啊,這張臉可真是造孽,要不是他的話,李旭一家又怎麽會變成如今這樣支離破碎的樣子呢?”


    …………


    對於這張源不小心講漏了嘴之後,百姓們在衙門前的討論聲也逐漸大了起來,她們對張源指指點點的,恨不得上前替李旭將他暴打一頓,可是李旭卻靜靜的低著頭,就那樣跪著。


    他在想這一切算是結束了嗎?張源已經承認了,是他害的,他們一家,他算不算是已經為了他家裏的人報仇了呢?


    他握了握他的拳頭,他竟然也不想上前將張源怎麽樣,他隻想張源被關在大牢裏,永遠不要再出來就好了。可是他心裏也知道這個希望渺茫的就因為他是尚書大人的弟弟而已。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為何會如此之大呢?從前的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家境貧寒有什麽不好的,他與他的家人也照樣幸福,和睦的相處,簡簡單單的過日子,也是幸福的很。


    可是如今在發生了這一切的事情之後,李旭捫心自問,他也想往上爬,他想爬的越高越好,不再做那個隨時都可能被人踩在腳底下碾死的一隻螞蟻。


    他恨張源,恨張毅,恨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仗著權勢便為所欲為的惡人們!也許有些惡毒得想到,他希望這些人能夠全都被抓起來,永生永世被困在監獄裏不得出來!


    張源有些脫力地癱坐在了地上,從他不小心吐露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抬起頭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張毅,他的兄長也是眼神中滿含苦痛地望著他的方向,怎麽辦呢?兄長,我答應過你的一切都做不到了。


    如今張源的最大希望就是不要將這件事情扯進張毅來,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本來由他一個人承擔也就夠了,這是辛苦了他的哥哥,這些日子忙活了這麽多,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李庭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十分威嚴的質問著張源,“張源,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也已經承認了是吧?”


    “是。這一切都是草民做的,都是草民一個人做的,還請皇上明察,不要再牽連了別人進來!”張源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語氣中滿是祈求的意思。


    “迴皇上的話,臣以為害人之事是張源一個人做的,但是這麽些日子以來,張源一直沒能被緝拿歸案,這其中必定有他人做過的手腳,這人也相當於張源的同犯,還請皇上不要輕易放過才是!”魏延知道張源畢竟是想保住張毅,這是張毅在這其中也“幫”了不少,怎能輕易的就被放過呢?


    又有一個大臣站出來說話,“對啊,皇上您也可以看出來,以張源這個性子,他能做出什麽大事?恐怕真正指揮的是另有他人吧!”


    很顯然這個人說的是誰大家心裏都有數,除了張毅還能有誰呢?隻是張毅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打擊中迴過神來,一直低著頭一聲也不吭。


    張源有些緊張,他害怕他兄長就沉浸在這打擊之中,也不為自己辯解,於是他隻好又反複的重申了幾遍,“皇上,這一切都是草民一個人做的。在事情暴露前,我的兄長什麽都不知情啊,希望皇上明察,不要被奸臣們帶偏了方向啊!”


    魏延簡直要被氣笑了,這張源講話還真是不夠腦子,為了替他兄長開脫,居然將這麽一大錠帽子扣到了他與另一個大臣的身上,說什麽他是奸臣,當真是好笑!


    “張大人,可有此事啊?”


    聽到李庭這麽問魏延心裏就有數了,看來皇上還是舍不得放下尚書這一枚棋子啊,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問他話了,這就是要存心給他台階下啊。


    他心裏穿著七分不減三分不屑,皇帝是當真在皇上的位置上坐久了,變得對權力這些東西都更加重視了起來,是萬萬不肯輕易對兩方有什麽調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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