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獻反應過來說了什麽後,懊惱不已地捂住嘴巴。


    可亡羊補牢,早就晚了一步。


    林獻的話和一係列動作明霽已經全部都看見、聽到。


    “哈哈哈!”明霽難得朗笑出聲,又因為唿吸急促以咳嗽聲結束。


    “你笑什麽?!還不都怪你,大男人長這麽好看做什麽?”


    看了幾個月話本的後遺症出現了,林獻腦子裏蹦出一個詞,嘀咕道:“狐狸精!”


    明霽也不惱,反而調侃道:“我是狐狸精,那你是什麽?書生嗎?”


    林獻想到話本裏關於書生和狐狸精之間露骨的描寫,紅著臉呸道:“說什麽呢,不理你了!”


    等到了晚上,兩人躺到床上。


    一片漆黑中,明霽愉悅了一天的心又漸漸冷卻了下來。


    他想到自己白天時連大笑都要咳嗽,心中掃興,鬱悶不已。


    這樣殘破的身體又奢求什麽?


    他隻是表麵上看起來越來越好而已,但實際上內裏五髒六腑早就盡是沉珂。


    黑暗裏,明霽突然開口道:“獻獻,我不想死。”


    林獻本來都要睡著了,被他一句話給嚇醒了。


    他知道明霽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但他理解。


    重病三年,每天喝三大碗巨苦烏漆麻黑的藥湯,吹一吹風都要著涼,說多幾句話都要大喘氣,要是林獻自己這樣也受不了。


    他想和往常一樣靠過去拍拍明霽的胳膊,安慰他,但明霽的話卻沒有停止。


    “如果我死了,獻獻,你就走吧,走的遠遠的,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隱姓埋名好好生活……”


    明霽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情緒:“找個女孩兒成親,生幾個兒子、女兒,承歡膝下,一生喜樂……”


    林獻沒想到明霽這麽替他著想,甚至替他想到兒女雙全的中老年時期……


    他其實是喜歡男人的,這輩子也不打算禍害女人。


    但聽明霽這副交代遺言的樣子,隻想著讓明霽安心,於是說道:


    “好好好,我聽你的,我以後肯定會幸福的……唔!”


    林獻沒想到他一說完,明霽就翻身撲到了他身上,咬住他的嘴巴。


    血腥味布滿口腔,林獻能感到嘴唇伴著明霽重重的碾壓愈發刺痛。


    他掙紮的動作被明霽緊緊箍住,也不知道明霽這個臥床多年的病號力氣怎麽這麽大。


    “我就知道,你一心想離開我……”


    良久,明霽抬頭,雙唇分別時舔過林獻嘴角的血漬,咬牙切齒地說:


    “你想得美,你進門時跨過馬鞍,你要記得,好馬不配兩鞍,一女不嫁二夫,這輩子除了我你誰也不能娶,誰也不能嫁!”


    “我……”又不是女的!


    林獻抓住話裏的漏洞,試圖反駁。


    但柔軟的舌頭趁機鑽了進去,在濕熱的口腔掃蕩,不放過一寸一分。


    林獻隻能仰著頭被迫承受著,窒息感迫使他在偶爾唇舌分離時貪婪地唿吸新鮮空氣。


    兩人青絲糾纏,分不清你我。


    林獻大腦一片空白,思維僵硬凝滯。


    他暈暈乎乎地想著,不是你先說讓我娶妻生子的嗎?


    合著原來是詐我?


    這不是把人騙進來殺嗎?!


    明霽靠著爆發力一開始占據上風,後來就沒了力氣,趴在林獻身上咳個不停。


    林獻輕拍他的後背,無奈地想,他這個被占便宜的人還得繼續伺候人,這可真是……


    明霽咳完後,室內一陣靜默。


    林獻的生物鍾催著他睡,他推了推明霽,嘟囔道:“還睡不睡?你不睡我要睡了!”


    明霽默默翻身躺迴去,但手還是倔強地攥著林獻的手腕不放。


    林獻也不在意,他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聽著耳邊清淺的唿吸,明霽有些挫敗。


    同時更期待自己的計劃。


    等計劃成功,他再也不用被病體拖累了。


    他要和林獻永遠在一起,永遠恩愛纏綿,生死再也不是他和林獻的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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