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獻一迴到小院,就擺手讓下人們退下,自己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一圈,才心虛地進了屋。


    門一關,就見邊邊角角處冒出一個個巴掌大的小紙人,撒丫子朝他跑來。


    最先跑到他跟前的是一個長著翅膀的和一個有著四條腿的,最慢的是一個腿腳一長一短,走兩步摔一跤的。


    林獻蹲下身,麵帶微笑一個個伸出手接住,紙人們也乖乖地躺在他的手心,直到最後一個紙人躺下,他的手掌裏已經有了一摞紙人了。


    這就是他這幾個月的學習成果了,那本羊皮書上的內容是真的。


    這些小紙人是最簡單的一種剪紙術,剪好之後隻需要點上一滴血,再用朱砂畫一個圖案、或者說是符文即可。


    這樣的紙人隻有簡單的思維,能聽從命令行動,但也是一次性的,損壞後不可修複。


    即便知道它們沒有自己的靈魂,但林獻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憐愛,把它們看作自己的孩子,每天拿出一定的時間讓它們放風。


    明霽當然知道這件事了,甚至林獻第一次成功的時候也第一時間和他分享了喜悅之情。


    那一天晚上,明霽看著那個走兩步摔一跤的小紙人眼睛亮極了,好似堅定了什麽想法。


    林獻以為他也想學剪紙術,不吝分享,但明霽卻拒絕了。


    後來林獻需要什麽材料,明霽都會幫他弄來,也幫他遮掩,隻是白天待在書房裏的時間也變長了。


    林獻收起一摞紙人,揣進懷裏,拿起話本看了起來。


    這些話本都是他在明霽的書房裏找到的,大部分都與神鬼精怪有關……


    林獻覺得,明霽這個人多少是有些迷信的……


    可他轉而又想到了自己的大楊村撞鬼經曆,和懷裏的小紙人,無奈地想,在這個世界迷信也正常……


    *


    “咳咳咳——”


    明霽輕咳著推門而入。


    林獻習慣性地給他倒水喝——


    這幾個月都是這麽過來的,可不就成了習慣嗎。


    “趙家是來退親的。”明霽咽下水潤了潤喉嚨後,緩聲道。


    林獻歎了一口氣,隨口感歎道:“趙家的人來得也太快了,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


    明霽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一頓,複又抿了抿茶水。


    “不過也沒什麽不好,趙家人太不講義氣了,一出事就要退親,這樣的人沒擔當,嫁過去也是一地雞毛蒜皮,過不了舒心日子。”


    林獻憤憤不平地說:“再說了,妹妹那麽好,總有不在意這些莫須有名聲的好男人娶她。就算沒人娶,我們家也不是養不起她,對吧?”


    林獻說完眨巴著眼睛,看向明霽,得到一個點頭的動作後,繼續批判道:


    “我早就看不慣這些虛頭巴腦的規矩了,憑什麽女人處處受束縛,有個偉人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


    “要是明霏不嫁人,我第一個支持她,我還能幫她找小白臉兒,她想要幾個給她找幾個……”


    眼看林獻越說越沒邊兒,明霽打斷他道:“你在府裏過的不開心?”


    本是用來轉移話題的話,說出來卻覺得說到了點子上。


    明霽心裏有些不舒服地問:“你是不是想離開?”


    這幾天他經常看到林獻望著半空發呆,時不時歎氣。


    林獻低頭扣著桌子,訥訥道:“也沒有……就是一直待在府裏有些無聊……”


    這裏好吃好喝地供著他,怎麽可能想離開?


    隻不過是想念現代社會、最主要的是手機和遊戲了。


    “明天我們去廣濟寺吧,那裏我點了母親的長明燈,順便還個願。”明霽淡淡地說道。


    “哎?”林獻驚喜地看著明霽。


    這樣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好……


    “可是,你身體可以嗎?”林獻矜持地推讓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在鎮子上逛一逛就行。”


    “哦?你確定?”明霽看著林獻眉眼裏的期待和故作不在意的表情,挑眉問道。


    “當然了,不過還是母親的長明燈更重要,你也不想當個不孝的兒子吧?所以我們還是先去廣濟寺吧!”


    林獻一看明霽似乎真要應下,連忙改口。


    畢竟鎮子出門就是,隨時都能逛,可寺廟他一個人怎麽去。


    明霽被林獻瞪圓的眼睛和生動的表情逗笑了。


    林獻看得一呆。


    明霽這幾個月身體似乎越來越好了,不像剛成親那會兒皮包骨頭,現在臉上有了肉,除了臉色格外蒼白之外,劍眉星目,雙眸烏黑深邃,殷紅的唇半點不似病人,棱角分明的臉不笑時帶著幾分冷峻,一笑起來,天地失色。


    林獻仿佛身在盛放的百花叢中,被翩翩起舞的蝴蝶迷了眼。


    “你看什麽?”明霽看著林獻呆愣的神情問道。


    “看你好看!”林獻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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