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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高照習慣性地走到自己母親的神主牌前,每當他被那些虧心事折磨的時候,他就會給自己的母親上一柱香。把那塊靈牌當成自己死去的母親,默默地懺悔自己的錯誤。


    “娘,我又做噩夢了。”孟高照脫下了外麵的藍灰色工裝,露出了裏麵浸得濕漉漉的白色工字背心:“那個小女孩,我還記得她的模樣。”


    “天殺的!!”孟高照的五指根根握緊,含恨道:“那些畜牲真不是人,那麽小一個小女孩,他們也能下手!”


    “如果當時我多一點血性,也許……也許我就能阻止這件事。”那小女孩頭頂上長的嫩粉色“蓮蓬”,在十餘年前,種子已經落在了他內心的深淵。


    那個時候他也闊過,大把的鈔票投到了女人的肚皮上,還有自己現在平坦的小腹。除了與他朝夕相處的工友,很少有人能將他與當年那個有些發富的胖子聯係到一塊。


    孟高照哽咽著說:“娘,我躲了快十三年了,我不想再躲了。”


    “他們要來找我報複,就讓他們去吧。”


    他在想,疼愛自己的娘在下麵指不定沒少為自己操勞,幫自己講好話,勸那些自己雙手染過他們鮮血的人,不要來找自己報複。


    “我這條命活到現在,已經有賺頭了。”孟高照想到那幾個他資助上學的孩子,慢的也隻有兩年就大學畢業了,快的已經差不多領了畢業證書。


    他手頭沒有多少餘錢,殯儀館工資發得準時。工資一到手他就得給那幾個孩子匯錢,否則,自己又是害了他們。


    想著,他伸手撫摸自己母親的靈位,默道:娘,你也會支持我的決定吧?


    孟高照的伸出的左手突然跳了一下,食指流出殷紅的血液,宛如一顆瑰麗的寶石。


    母親的神主牌位,他天天都有擦拭,上麵不可能出現木刺。他向前小心妥善地對待這兩塊靈牌,不敢有絲毫怠慢,而之前他分明被某種尖刺紮了一下。


    將受傷的食指含在嘴裏,暈散開來的鐵鏽味,仿佛剝奪了他的味蕾,舌頭成了一塊遲鈍的肉條。


    由於是母親的靈牌,他不敢怠慢將傷口滲出的血,往衣服上蹭幹淨之後,直接拿起了那塊靈牌,上書——先妣孟吳氏太孺人閨名秀娥之靈位。棗紅色的靈牌上方,漆塊有細微剝落,就像是故意引誘他發現。


    可以看到上方明顯有個矩形的輪廓,這個矩形的輪廓張條漆油是破碎的。這意味著有人動過他母親的靈牌,而且是在他不在家的時候。


    孟高照頓時大驚失色,他可以允許自己受到傷害,唯獨不能容忍他人冒犯自己的母親。他慌張地用手擦去上麵的碎漆,裏麵的木頭因為年代久遠而呈現出一種特殊的暗色。


    那矩形的輪廓好像是一個小木塊,似乎裏麵藏著什麽東西。孟高照看了眼另一塊無名靈牌,上麵完好無損,隻有自己母親的靈牌被人動了手腳。


    小小的神案上整齊地擺著香爐與水果等供奉品,靈牌放置的地方一塵不染。這是他每日清潔的功勞,照現在看來,這個潛入他家裏的人,好像順手還弄幹淨了他做手腳時留下的碎屑。


    孟高照現在才觀察到,那個香爐上不止有三根新鮮的香柄。他使用的香不是一般的雄黃香,那些香燭是他偶爾跑去與應星殯儀館相隔不遠的桉洛山大華寺求得的。


    桉洛山的位置,恰好與應星殯儀館所在的枯骨山相對,大華寺便是坐落於山頂的一座古老的廟宇。這座寺廟與外界的聯係,單靠一條有著五百年曆史的人工開鑿出來的棧道。


    曾有官方想過,大力發展旅遊資源,將大華寺作為一個旅遊爆點大力宣傳。據說官方還預備撥款給大華寺重新修繕寺廟,還有對那條隻能並排走兩個半人的陡峭古棧道進行擴建,把路修得更加平坦與安全,以便容納更多的人流量。


    可惜那個寺廟的主持,佛偈張嘴就來,把過去遊說的人,都挨個勸了迴去。大致的意思是,出家人要守戒律,不便過多參與世事,容易影響修行。


    就是這樣一個蹩腳的理由,把那些說客勸了迴去,這才是令人感到最不可思議的地方。知情人透露,那些人的決心很堅定,後續的開發計劃,都準備了七八個。


    莫德裏市人都不能對這個理由感到信服,官方給出的說法是保護曆史古跡及生態環境,因此隻對大華寺進行保護性開發,允許遊客自行上山參觀。一句話講,就是與從前無二,一切維持原樣。


    而莫德裏市生活的人,即使不是佛教徒,也在父輩的耳濡目染下,對這座大華寺有過一知半解的認識。上過大華寺祈福的人都說,大華寺的佛陀靈驗。下至鑰匙丟了、自家狗跑了、精神狀態不佳這樣的小事,上至生意買賣、官場變動、家人重症等大事,好像這座大華寺有佛光籠罩,時常能看到某些達官貴人,給寺院捐贈大把的香火錢。


    可惜都被大華寺的主持一一拒絕,再蠻橫的人到了這座寺廟都乖得像隻鵪鶉。有個聽說是帶墨色背景的中年大哥,執意要把錢送到大華寺主持那裏。主持沒有收下他的錢,他覺得對方是看不起自己,叫了自己一班小弟想要象征性地嚇唬一下對方。就把神案上的祭品全數掃到地上,蒲團全部扔到院門外。


    然而主持沒有妥協,依然叫他把錢收迴去。那墨色大哥也不敢真鬧事,隻能摞下一句狠話,然後帶著小弟走人,打算改日再來塞錢。


    可惜在之後就沒人再見過那個大哥,有消息稱,那大哥有個小弟開車撞到一些得罪不起的人。整個幫派被人連根拔起,全部洗淨腚送進了牢房。


    孟高照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想到跟主持討要香燭,他原本隻是想要上幾柱香。好讓佛主保佑自己的母親在下麵平平安安,不受其他小鬼欺負。他自己都沒想到因為一個念頭,受過供奉的香燭,拿迴家給母親點上,可能對母親有好處。就嚐試性地開口問主持拿香燭,然後竟然成功地討要到了一些。


    主持還告訴他,可以定期去寺裏拿香燭,而且不收他一分錢。問主持為什麽,隻說自己與佛有緣。


    雖然不知道主持怎麽看出自己與佛有緣,但是他還是感恩戴德地收下這些香燭,並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亮的晌頭。


    香爐上插著三根與眾不同的香屁股,其他香的香屁股都是玄黃色,隻有那三根突出的香屁股是紫黑色。


    他伸手拔出其中一根,用手指揩搓,似乎浸了一層惡臭的液體。


    抱著母親被人動過手腳的靈牌,孟高照遲疑了。他們老家有個說法,靈牌一旦立下就不能亂動,不然對下麵的先人不好。


    娘,對不起。


    孟高照半是愧疚半是彷徨地找了把小起子。家裏的的東西壞了,他舍不得花錢,於是添置了不少工具,學著自己修東西省錢。


    起子的末端順利地插入了矩形輪廓的縫隙,右手一使勁,長方體狀的木被孟高照拿鉗子夾出。


    他大字不識得幾個,這塊靈牌是他找賣冥寶的店老板幫忙寫的。現在損壞了,隻能重新找那個老板,再幫忙寫一塊。


    屋裏的風扇吱呀作響,發出一聲悲鳴,三片扇葉緩緩地停止轉動。屋內悶熱的空氣,沒有這台老式風扇的攪動,活像一間桑拿房。


    熱氣好像化作實質,粘稠地粘著他的臉。汗水像是沒關的水龍頭似的,不斷地滲出。


    他本來還想去舊貨市場,給自己掏個新點的風扇,現在隻能在腦子裏想想。


    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他單著一隻眼看那靈牌頂部深深的凹槽。那個夢他睡了將近五個小時,午時的陽光格外充足,即使是他住的這棟陰暗的老樓。也有光不小心漏進來,借著這刺目的光斑。他看到了凹槽裏藏著一個小小的白色物體,手指摳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白紙。


    小心地把紙張展開,上麵竟然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個字,這個字恰好是他為數不多認識的字。紙張觸目驚心地填滿了血紅色的死字,那些蝌蚪大小的字,仿佛活了過來,想往他的手腕爬。


    孟高照嚇得連忙把紙丟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蛆蟲,紙上怎麽會有蛆蟲?!


    他又想到了那個噩夢,那些鑽進自己身體裏的蟲子。後背蜿蜒而下的汗液,癢癢的就像有蟲子在自己背後蠕動。這個想法嚇得孟高照嘴唇發白,他扇了自己一記大耳光,神智總算清醒了些。


    那張丟出去的紙在地上靜悄悄地躺著,孟高照蹲下身子,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那張平平無奇的紙,在他眼裏,就像石塊底下的毒蠍子。


    咬牙閉眼重新捉起那張紙,幻覺,一定是幻覺,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再次把紙張攤開,掌心的汗濡濕了紙張,孟高照提起的心,稍稍放寬。那些蟲子果然是他的幻覺,紙張裏的那符號帶給他的震撼,對他卻帶來了更大的衝擊。


    那個符號……那個符號……


    怎麽會?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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