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的安全帶壞了,但遊樂場沒有發現,就把你給掉下來了。”我說:“我沒受傷,你不用擔心了。”


    “噢。”他的神色放鬆下來,甜甜地笑了起來:“那我很快就好了,老婆你也不要擔心啦。”


    “嗯。”


    “你怎麽啦?”他觀察著我的表情,說:“錢不夠你可以找我爸爸,我會跟他解釋的,要去遊樂場的不是你,是我啦,因為我從來沒有去過遊樂場。這樣他就不會說你了。”


    那天的真實情況是我想去遊樂場,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小甜甜本來有點不肯,說遊樂場裏不好玩雲雲,現在想來應該是為了安全。那種地方人多,如果有埋伏殺手,我們是必然要中招的,他家裏肯定交代過他。


    所以他糾結了老半天,終於還是決定去了。真實情況是那天我倆玩得很開心,但我全程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當時繁音一直否認,我也以為是我自己瞎想。


    想起這段往事,我心裏又泛上一陣酸,作為一個小孩子,小甜甜大概已經用了自己最大的誠意對待我。我心裏也總忍不住將他和大佬版分開看待,每每這時,我便有一種自己正在背叛婚姻的感覺。


    我沒說話,小甜甜就眨巴著眼睛瞅著我,半晌忽然說:“老婆……我好……”


    他可能是要說他好難受,因為這句還沒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我忙叫他,叫了幾聲,他忽然張開眼,表情好像並不是很兇惡,而且就像很疲倦似的:“阿昌呢?”


    “在外麵。”我忙問:“你還好嗎?”


    他似乎這才正視我,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你是誰?”


    “我父親是繁老先生的朋友。”我說:“今天本來約好來看他老人家,但得知您不太舒服,我就先來探病了。”


    他這才抬起眼皮看向我,說:“抱歉,請問令尊是哪位?”


    我說:“姓蘇。”


    他點了點頭:“抱歉,蘇小姐。我現在不太舒服,病房裏不太幹淨,您還是不要在這裏逗留,免得傷到您的身體。”


    真客氣啊。


    我便站起身,客氣地說:“沒關係,我這就出去了。”


    他笑了一下,有些專注地看了我幾秒鍾,說:“等我病好點,立刻就聯絡您。”


    我出來讓阿昌進去,他呆了大約五分鍾的樣子,出來後說:“又變了。”


    我正要進去,阿昌卻攔住我:“他要找您,說是要問您把孩子弄哪去了。”


    呃……


    那我還是別進去了,便問:“剛剛他變成什麽樣了?”


    阿昌似是有點猶豫,半晌才說:“是amelie小姐去世後不久,當時他也是被送進了醫院,因為他的狀況非常糟。你知道,amelie小姐是被……”他沒再說下去。


    我問:“那他都問你什麽了?”


    “和以前一樣,問我她的家人有沒有安置好。然後就問了關於你的,他不太相信你是蘇先生的女兒。”


    我問:“那以前是怎麽樣的?”


    “amelie小姐去世後,他狀態不好了很久,清醒過來之後,也是隻問了家人安置的問題,接下來就沒再多說。”阿昌說:“那段時間醫院有個新來的小護士,他還很有興趣……”


    這大概就是繁音獨有的處理方式吧,沒人敢不相信繁音愛那個女人,至少第一人格是愛的。


    這次繁音雖然在叫我,但我沒進去,他似乎就沒說什麽了。我在外麵等了好久才溜進去,發現他正閉著眼躺在病床上。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請來醫生,醫生說他是因為疲倦睡著了。


    我又坐迴床邊,望著他的臉,心裏想著剛剛那一團糟的事。


    那天晚上繁音對那段視頻完全沒有態度,雖然我沒來得及問,但他現在的狀況已經表明那段視頻傷害到了他,同時也傷害到了小甜甜。他當時大概是在強壓著,因為如果他在那時精神崩潰,我們就要全軍覆沒。


    雖然他常常欺負我,但這一刻,我卻忍不住心疼他。因為我早就已經明白,他的世界與我的不同,運轉著與我的完全不同的規則,在那個世界裏,人命是商品,女人是玩物,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所以,在他眼裏,用我的命,去成全他自己的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他與其他男人不同的是,他從來沒在生死之間這樣的大事上掉過鏈子,更從來沒有在這種狀況下拋下我,甚至,他對自己的殘忍絲毫不亞於對我。


    繁音一直睡到晚上,這期間繁爸爸打了幾個電話確認情況,他說醫生希望我能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做個錄像記錄,他們也覺得舊景重現是個難得的機會。


    我便在花瓶後藏了個攝像頭,剛藏好沒多久,繁音就張開了眼睛。


    我嚇了一跳,正想說什麽,他便麵無表情地下令:“去倒杯水。”


    說得還是英語……


    我連忙去倒水,問:“需要幫您調床麽?”


    他沒吭聲,我便過去給他調了床,把水杯遞到他嘴邊,他喝了幾口,這才撩了我一眼,問:“新來的?”


    “嗯……”


    “學生?”


    “嗯。”


    “醫學院?”他可能以為我是來打工的護工。


    我說:“航空學院的。”


    他又看了我一眼,興趣更濃:“學什麽?空乘?”


    “飛行。”


    “不錯。”他笑了一下,說:“去叫我的助手。”


    我便要把床給他調迴去,但他說:“不用。”


    我就出去叫阿昌,阿昌跟著我一起進來。


    繁音朝我側了側臉,問:“醫院怎麽招學航空的?”


    “她是來打工做打掃的。”阿昌對答如流:“她比較便宜,也特別肯幹,又懂事。”


    “嗯。”繁音說:“給老頭兒送去吧,他喜歡這款。”


    啥!


    畢竟不會真送,就應付他一下,阿昌喏喏地答應了,說:“知道了。”


    “再過來把這東西拆了。”繁音一指花瓶,說:“查查是誰裝的。”


    阿昌走過去,拿出了我藏在裏麵的攝像頭,說:“知道了。”


    繁音還說:“拆開看看,把內存盤掰了。”


    阿昌便拆開了攝像頭,把裏麵的存片拿出來掰斷了。


    繁音放了心,又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不想去?還是不懂?”


    我想說鬼才想去,那是我公公!


    繁音悠然道:“我家老頭兒長得帥,也很可愛。他喜歡兇一點的姑娘,你別擺出這麽一副淒慘落魄的嘴臉。錢是五位數,是處女麽?”


    我說:“不是。”


    “很好,”他說:“就你了。”又對阿昌說:“領去給老頭兒。”


    阿昌把我領了出來,我頭苦得很:“他不是喜歡處女麽?”


    “老先生不喜歡呀。”阿昌無奈地解釋:“何況他挑女人完全是看心情,你別傷心,他肯定不記得你了。”


    簡直無語。


    我跟阿昌要來攝像頭,幸好我還有兩個備用內存盤,本來是怕內存不夠用,但現在隻能換上一個。


    我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發現沒動靜,我便悄悄潛進去,剛推開門,就聽到繁音說:“過來。”


    看他表情好像認識我,我連忙溜進去。


    他瞟了我一眼,問:“怎麽鬼鬼祟祟的?”


    態度挺好的,我忙說:“還不是因為你一直記憶錯亂。”


    “鬼扯……”他還是不信,而且擺出一副懶得繼續這個話題的嘴臉,說:“坐下。”


    我便坐下,跟著他清醒說:“你是不是不相信你記憶錯亂了?我這就把攝像頭裝上,你快告訴我裝到哪才能不被你發現?”


    “隨便裝吧,我又不是不知道。”繁音無語地望著我。


    “不行!”我說:“你真的錯亂了,有時候根本不認識我!”


    “那先說說,我都錯亂了點什麽?”他笑著問。


    “先開始,你說要我陪你,但因為我說我不是處女,你就說我浪費錢。”


    他笑了一聲:“編得跟真的似的。”


    “還有一次,你不住地怎麽想的,要把我給你爸爸,說你爸爸喜歡我這款。”


    “喲。”他笑容更深:“老頭兒嚇死沒有?”


    “我跟你說認真的呢!”


    他趕緊正色起來:“裝窗簾上吧。”


    我連忙跑去裝,聽到他在身後嘀咕:“裝哪兒都沒用,我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他清醒的時候這麽少,我要珍惜時間,便一邊裝一邊說:“蒲藍說那個房子裏不是瓦斯爆炸,而且你是怎麽出來的?”


    “你先說他都說了什麽。”他的語氣很閑適。


    我立即長話短說,把蒲藍的那些推斷說了一遍。


    幸好說完之後繁音仍是現在的繁音,我聽到他笑了一聲,說:“這小子也不傻。”


    “別評價了,你時間不多趕緊交代!”我裝好了,趕緊從椅子上跳下來,把椅子搬迴到床邊,坐上去問。


    “瓦斯可能是有,但我抓住的那小子,可能是那管家的親戚。那小子就站在窗戶旁邊,老管家磨嘰的時候,他就一直往窗戶邊退,我翻出去的時候,發現窗戶開著個縫,連繩子都準備好了。”他說:“可能是不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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