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行空的戒尺極少示人,即便是在別院同僚麵前都很少拿出,但柳散之和林梅羽當年別院修行時賈行空卻以此戒尺測試過學子們的鑒別能力,柳散之對此戒尺印象頗深。


    “賈師的戒尺怎地在這亂地少年的手中?”柳散之和林梅羽忍不住對望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疑惑。


    “賤奴,快迴馬兄的話!”馬暾身後一名少年的聲音打斷了柳散之兩人的思緒。馬暾身後的少年們見柳散之三人不理睬馬暾,個個手按腰間長劍,隻待馬暾一聲令下,便砍翻柳散之三人。那護衛頭領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瞧著熱鬧,顯然此等場麵見的太多了。


    柳散之正待開口說話,卻聽自己身後一道笑聲傳來:“老馬,你今天是怎麽了?怎地難為起小屋來?還和小奴置氣?這不似平日的你啊!”


    “羊胖子!少廢話,本郎的事兒你少管,要想交手等本郎得閑的時候再說。”馬暾被來人打斷,沒好氣地答道。


    柳散之迴頭一看,隻見一個高自己半頭,麵皮白淨的胖大少年滿麵笑容地領著四五個少年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那胖大少年根本不在意馬暾的態度,一搖一晃地走到馬暾麵前,一把摟住了馬暾的脖頸。馬暾卻沒有推開,隻是象征性地扭了扭身軀。顯然兩人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那胖大少年朝著柳散之微笑點頭道:“新來的吧?!能被華老看中不易啊!某羊震,你怎麽稱唿?”


    “今天怎麽這麽巧?好兄弟們怎地都跑到這兒來了?真夠熱鬧的!某也來湊湊。”又一道聲音從側麵傳來,一個白淨的少年施施然從不遠處的街道內走了出來。羊震和馬暾頓時臉上色變,顯然來著不善。


    這少年柳散之三人自然不認識,但少年身後的張璉卻讓三人麵色一變。


    見到張璉,那關卡守衛頭領連忙上前打招唿,馬暾、羊震等一眾少年也是扭扭捏捏地叉手施禮。


    張璉笑吟吟地一一見禮,然後注視著柳散之道:“有些時日不見了啊,看來你們三個在華老府上過的不錯,氣色好多了。”


    張璉一出現,柳散之不得不收起了設法從馬暾口中打探消息之心,朝著張璉叉手一拱,道:“張總管,多謝記掛,我們好得很。”


    張璉笑道:“記掛談不上,擔心卻是有點兒。你們小心伺候華老,不要動什麽歪心思便是了。穀地不比外麵,沒事兒少出來晃悠,否則被別人斬了恐怕都不會有人給你收屍!”


    柳散之沒有理會張璉的威脅,朝著羊震、馬暾等人叉手行禮,攜林梅羽三人轉身便走。身後傳來馬暾的聲音:“唉,真沒趣兒!今天本郎還想試試叔祖這朱蜓故尺呢。哼哼,想來本郎用左手用尺都能放到這賤奴!便宜他了!”


    柳散之四人背向眾人緩緩而行毫不停頓。身後的眾人沒有看見,柳散之和林梅羽眼中都閃出一絲明亮的光彩。“賈師在亂地之內?賈師必在馬家了!朱蜓故尺、左手持尺,如果不是賈師親自說出,誰又能知道?如果不是賈師吩咐,這馬暾怎會如此說?”柳散之心中驚喜而急切,但臉色不敢稍變。


    心潮澎湃地返迴家中,吩咐小屋去準備食材,柳散之將林梅羽和龐育軍拉進自己的房間,小心關上了門。


    “師兄!賈師、難道真的是賈師來了?”林梅羽率先輕聲開口道,一臉的興奮。柳散之喜道:“從那馬暾話中看來,賈師一定進入了亂地,錯不了的!”“賈師?哪個賈師?我認識嗎?難道是…”龐育軍看著兩人疑惑地問道。


    “育軍,馬暾手中的戒尺是別院賈師須臾不離手的兵刃,你在別院修行時沒有見過?”林梅羽道。龐育軍驚喜疑惑地搖了搖頭。“這些等會兒再跟你解釋。”柳散之道。“梅羽,看來賈師定然是在馬家了。雖然不知道他老人家為何來此,怎樣來的,但如果能盡快聯係上他,我們就有機會逃離此地了!”柳散之朝著林梅羽道。


    林梅羽此時臉上的欣喜之色卻已經消退,凝眉道:“華老說過,亂地戒備森嚴,且極為排外。賈師是如何來到亂地的?他又有什麽安排?如果我們貿然聯係他,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林梅羽的擔憂不無道理,柳散之略微冷靜下來道:“馬暾能拿著賈師的戒尺,又說那些暗示的話,定然是賈師已經察覺到我們在這裏,安排馬暾倆聯係我們的。不過梅羽你說的也對!這件事兒咱們絕對不能著急,要隨機應變,徐徐圖之,絕對不能給賈師添麻煩。這樣,等陣華老迴來我與他商量一下,看能有什麽機會進入馬家,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況下找到賈師。”林梅羽點頭讚同。


    晚飯之前華老蓬頭散發地迴到了家中。聽柳散之將方才的事情說出來之後,華老大手一揮,笑道:“這算什麽難事兒?簡單簡單!正好這幾天我要和六家組長商量暗洞取石的事情,老夫過兩天就帶你到各大家族走走,想見什麽人都能見到。放心吧!”柳散之甚為欣喜。


    接連幾日,柳散之和林梅羽潛心研究金鳳凝炁訣。二人最終認定,此修煉功法如果沒有五種靈石為基根本就無法修煉,而即便是有了五種靈石,其中的元炁經脈運行方法、氣血熔煉之法等等諸多問題兩人也似懂非懂,搞不太明白。兩人商議看來隻能迴去請教師父才行了。以師父他老人家的才智,定然能悟出這金鳳凝炁訣其中訣竅。


    這一日清晨,華老帶著柳散之一人來到了黑晶暗洞所在石室之內。架起元炁結界,華老正色道:“散之,等陣我打開結界之後便帶你下去,你切記不可亂動,一切聽我吩咐。如果你脫離結界的話,不說瞬間會受大傷,一旦跌落五丈之下,即便是我也迴天乏術,救不了你的姓名。”柳散之連連鄭重點頭。


    華老打開結界,抓著柳散之縱了進去。暗洞之內黑黢黢一片,轉瞬間頭頂上洞口的光亮便模糊不清。片刻過後柳散之感到身形一頓,緊接著華老手中的夜明珠放出了光芒。借著夜明珠的微光,柳散之看到華老正緊緊地拉著自己站在洞壁突出的一塊黑黢黢的岩石之上。四麵黑色岩壁略微反射著夜明珠的光芒。


    突出的岩石下方,夜明珠光亮之下是數不清的暗氣漩渦,一團團一簇簇令人眼花繚亂。漩渦有大有小,漩渦旋轉有快有慢,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漩渦下麵是何情況。


    “華老,黑精靈石就是從這下麵飛出來的吧?”柳散之輕聲問道。


    “沒錯!就是從這漩渦中間飛出來的。每次結界有異動,我和六大家族的人便會來到此處捕捉靈石。靈石一旦射出結界,原能靈力消耗極快,隻有在此處或者結界出口處拿下黑精靈石放到玉盒之中方能壓製靈力散逸。”華老道。


    “這三年來,但凡即將有黑精靈石出現,這漩渦中的暗氣必然會衝擊上麵的石門結界。我根據暗氣力道判斷靈石噴射的具體時間。”華老補充道。


    “那麽說,這暗氣漩渦之下定然就有黑精靈石礦脈存在了。華老,您能進入這漩渦多深?”柳散之問道。


    “三丈左右,也就一刻的時間。如果帶上你的話,三丈之下半刻恐怕都承受不了。”華老沉聲道。


    “那我們下去看看。”柳散之道。


    華老元炁鼓蕩護住柳散之,兩人攜手緩緩向下深入。那些被華老元炁衝開的暗氣漩渦陡然加速飛升,圍繞著華老的元炁結界不斷擠壓、摩擦,向內滲入,華老的元炁結界邊緣瞬間被衝破吸納,元炁融入暗氣瞬間消失不見。


    柳散之大駭,心道如果不是歸一五重的華老元炁渾厚無匹,這暗氣恐怕用不了一時半刻就能及身了吧?!如果被這暗氣加身,會不會肉散骨消?


    下落三丈,按照華老的修為在外麵恐怕用不了一眨眼的時間,但在這黑晶暗洞內,竟然用了十餘瞬華老方才能夠做到。“散之,這裏有些畫符文字,你快看!最多半刻,我們必須上去!”華老語氣急促地說道。


    柳散之聞言趕忙順著華老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兩人左側,漸漸寬闊的石壁之上刻著幾個畫符文字。“逆行血炁,散黫歸融。”柳散之開口說道。


    八個畫符文言簡意賅,再清楚不過。血炁逆行,便能融合散黫暗氣,當然也就能繼續向下行進。


    可這血炁逆行如何做到?天下修煉功法,無不講求順行周天以求通達,逆轉元炁運行,短時間尚能做到,但倒行逆施時間稍微一長,先天氣元必然受到衝擊傷害,經脈阻塞。


    “我來試試!”華老一咬牙道。華老修為高深,疾運七海元炁,元炁猛然逆轉施為,緊接著華老一隻手便伸出了結界之外。華老的手一接觸暗氣漩渦,卻猛地收了迴來,看著自己被劃出了道道血痕的手掌,華老懊惱道:“不行啊!散之。這不可能做到!”


    元炁結界再度縮小,結界的邊緣距離兩人已經不到半尺,華老焦急地看著柳散之,卻見柳散之正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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