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藥,青魚,你看這裏麵的行不行?”林梅羽突然遞過來自己隨身佩戴的香囊。吳笛已經竄了出去。


    “這?”沐青魚想香囊中哪兒能有止血的藥?沐青魚還是打來了香囊,倒出香囊內的香料,香料都很名貴,但藥性卻不足。沐青魚隨手撥開,猛地被兩根綠褐色,上有白色細毛卷成一團的兩根草吸引。“這是、這是芸香鶴靈草?怎麽可能有此物?”


    柳散之情勢已經是危急萬分,沐青魚不敢再猶豫。“小城,到旁邊店鋪卻討碗清酒,快!”沐青魚道。緊接著,沐青魚抬手將兩根幹草塞入了口中,輕輕咀嚼。不過幾瞬,榮城就拿了一瓶酒和一個碗過來。沐青魚倒出半碗清酒,將口中嚼碎的草藥放在清酒之中,用手指攪勻,說道:“梅羽你運功幫著散之兄吞咽藥酒。小靈趕緊清理散之兄口中淤血,小城你搬起散之兄的頭,讓他口向天!快!快!”


    三人快速依法行事,沐青魚將碗中清酒草藥緩緩倒入柳散之口中。此時吳笛又拿著幾個藥瓶迴來了,與林梅羽一同行炁幫著柳散之導引藥酒進入腹內。沐青魚倒完藥酒,出指急點柳散之胸前腹部經脈穴竅,幫助柳散之催動藥力。


    不過十幾瞬的功夫,柳散之竟然奇跡般地不再吐血。吳笛四人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目光都看向正凝眉在為柳散之把脈的沐青魚。


    “隻能這樣了!”沐青魚似乎下定了決心,拿起自己那隨身的藥丸,再次放在口中咀嚼片刻,放入碗內清酒之中,便欲給柳散之服下。“青魚姐姐,這藥?!”靈西在一旁急道。


    “相信我!”沐青魚目光堅定地看了看靈西,看了看林梅羽,緩緩將藥酒倒入柳散之口中,隨即幫助柳散之吸收藥力。


    終於,柳散之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血中竟然帶著凝結的黑紅血塊。吳笛四人大吃一驚,卻聽沐青魚長鬆一口氣道:“散之兄暫時無恙了!快、快送他迴影伍院,找柳師。。。”說罷頭一歪,便倒在了林梅羽的肩膀之上。從柳散之猛然倒地到沐青魚昏倒,尚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這突如其來的大變讓幾個少男少女緊張到了極點,隨著沐青魚的一句話方才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吳笛二話不說示意榮城,兩人分別小心背負起柳散之和沐青魚,在林梅羽和靈西扶助之下快步向奔向影伍院。


    一隊武侯此時匆匆趕來,見吳笛一行狀況,正欲攔下問話。林梅羽遠遠看到那隊武侯,一個箭步衝上去,拿起腰間腰牌說道:“我等影伍院生,事態緊急,不能解釋,不要攔路,快讓開。如果不信,跟我們迴影伍院便是!”林梅羽心思縝密,暗暗猜到柳散之必是受人偷襲,此時除了吳笛幾人外,根本不敢相信外人,更不敢讓他人靠近。


    在眾武侯看清林梅羽腰牌之時,吳笛等人已經飛奔而去,林梅羽隨即轉身跟上,轉眼消失不見。


    見到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柳散之和沐青魚,博士柳丹也是大驚失色。柳丹讓吳笛等將兩人平放在榻上,略一查看,便率先搭脈柳散之。不過片刻,柳丹抬起頭對身旁一名助教道:“快拿護心丹和通脈散,通脈散一包用黃酒化開。”


    柳丹麵色陰鬱,對吳笛道:“此事非同小可,吳笛你馬上去告知師父。今日他來了,快去。記住,暫時不要與其他人說起此事。”吳笛也不廢話,轉身而去。


    柳丹見沐青魚沒有大礙,便取出一個香囊讓林梅羽放在沐青魚的鼻前,自己把柳散之扶起來側靠在枕上,給柳散之用藥、疏通經脈。


    過不多久,沐青魚率先醒了過來,開口便道:“老師,散之兄無恙了吧?!”柳丹轉過頭來,麵帶僥幸說道:“還好!散之雖然精血損耗、失血過多,但幸好心脈沒有大損,將息幾日便能好了。辛虧你處理的及時,否則後果難料。青魚你說說當時的情景和處置的情況。”


    沐青魚接過林梅羽遞過來的濕巾,一邊擦拭臉上、手上的血漬,一邊將當時的情況緩緩道來。待沐青魚說完,柳丹心有餘悸道:“散之命大。如果沒有這百年難遇的芸香鶴靈草、如果沒有你冒險用這剛猛丹藥,散之不是血流不止而殘,就是心血不繼而廢了。。。老師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蘇伍人未至,聲先到。蘇伍在呂子敬、嚴偉和吳笛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直接來到柳散之身前,正在給柳散之擦拭血跡的靈西趕忙讓在一邊。


    蘇伍凝眉不語,手搭柳散之腕脈,過了片刻抬頭道:“到底怎麽迴事兒?青魚你說!”沐青魚再次將當時情況道來。蘇伍和呂子敬、嚴偉二人都聽得麵色陰鬱。蘇伍一抬手道:“青魚留下,笛子、梅羽,你們幾個先迴去。小林,你們也先下去吧。記住,不許出影伍院!”


    吳笛幾個少年猶猶豫豫地告辭而去,一旁的助教和書吏、藥工也躬身退下。屋中隻剩下了蘇伍、呂子敬、嚴偉和柳丹、沐青魚師徒。蘇伍看向嚴偉:“小偉,你怎麽看。”


    嚴偉心思縝密,遇事沉著,早已查看清楚柳散之傷勢,心有定數:“師父,從殘留氣息和傷勢來看,襲擊之人功力遠超散之,應該最少在抱元中階以上,襲擊時元炁外放有所保留。”


    柳丹點點頭,卻道:“襲擊之人功力遠超散之,近身襲擊之下,竟然還留下散之一命,卻是為何?”


    “小丹,你去將吳司業請過來。今日大比,他在西園校場。”蘇伍道。


    柳丹走後,正在給柳散之推宮導氣的呂子敬道:“師父,襲擊之人如此行事,恐怕意圖不在散之,而在。。。”


    嚴偉看了一眼沐青魚。沐青魚冰雪聰明,知道三人說道關鍵,掙紮著站起身來說道:“伯父,不如我也先出去吧。”


    蘇伍看了看沐青魚,笑道:“無妨,你留在這裏。”沐青魚乃是沐龍之女,在興安孑然一身,有什麽信不過的?


    嚴偉不再猶豫,問道:“青魚,散之精血損耗巨大,但依你來看即便當時有所耽誤,是不是也不至於喪命?”沐青魚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散之兄心脈沒有破損,隻是被元炁逼出大量精血。如果短時間內不及時止血,心脈會急劇萎縮,當會導致功力大損,今後修為無法提升。但沒有止住血,趕迴影伍院,也有極大可能保住性命,不過。。。”


    “不過他會血脈癱瘓,猶如活死人。所以你才冒險一試?”蘇伍插口道。沐青魚沒有說話,沉重地點點頭。


    “做得很好!”蘇伍繼續道。“對方既然誌不在散之性命,那麽是誌在人皇密藏?誌在動之和散之的血。。抑或是誌在你們的大師兄?”蘇伍凝眉道。


    沐青魚聽得目瞪口呆,卻聽嚴偉接口道:“誌在人皇密藏和血脈是當然的事情,對方如果針對大師兄,恐怕是想讓大師兄返迴興安,呆在興安?難道是為了前些日子。。。所說的那事情?”蘇伍點點頭:“極有可能!不過也不排除其他幾方出手的可能。”


    嚴偉、呂子敬兩人陷入沉默。蘇伍卻對沐青魚道:“青魚,你行事沉穩果斷,甚是難得。這一番救治,散之算是沒有被廢,辛苦你了!”沐青魚連忙道:“都是我應該做的。辛虧梅羽哪裏有芸香鶴靈草,否則。。。”


    蘇伍道:“能碰上芸香鶴靈草固然幸運,但你所用的其他藥物,竟然能在短時間內提陽增血,藥效如此猛烈,才提振了散之精血。我有些好奇,你倒是用了什麽藥?”


    沐青魚臉上一紅,忙將靈西所說藥方向蘇伍說了一番。蘇伍笑道:“你們的想法很不錯啊。這藥方確實是猛烈了一些,但也正是如此,才和芸香鶴靈草藥效對衝,救了散之。”


    沐青魚仍在糾結藥方,忍不住道:“可惜芸香鶴靈草不可多得,否則。。。”“你有沒有想過,這藥方本就是為一些血脈體質特殊之人所製?”蘇伍突然道。“什麽?”沐青魚疑惑道。


    “也許用這藥方之人天生血脈強悍呢?那麽。。。”蘇伍道。一語點醒夢中人,沐青魚喜道:“如果是這樣,加入一些合適的柔和藥物就能中和藥力?可是這藥方中已經有。。。”


    蘇伍笑道:“醫者不能抱殘守缺,迷信先人。以前我有一個兄弟曾經說過,醫道無常、以身試之。嗯,你深研藥方,以身嚐試,或許能找出方法。”不待沐青魚迴話,蘇伍繼續道:“我雖然不甚通醫道,但是也算小有了解。你看著藥方之中,穿山甲鱗一味實際上對通經生血、中和藥性無甚大用,能不能換成金當歸,或者加上適量三七?”


    蘇伍說完,沐青魚大受啟發,顫巍地趴伏在地,激動說道:“伯父,青魚受教了。”


    蘇伍笑著扶起了沐青魚,將她按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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