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之際,呂昀已恭候多時。唐明遠尋呂昀,實含深意:安格斯之麻煩,無人能測,求助於國方,更為穩妥。呂昀身後有軍方背景,招唿一打,便是與警方間接通聯,此乃二人間的無聲默契,唐明遠有意置身事外。


    呂昀點頭示意,未語先行,上車之後,唐明遠與葉韻的血腥氣息自是逃不過他的敏銳感知。車啟動,呂昀方道:“周遭已有部署。”


    唐明遠應聲,呂昀續言:“此次事務,感激不盡。”


    言謝之意,未言明,唐明遠亦不問,葉韻雖疑,但知非時。


    送歸眾人,呂昀未入,徑自轉乘黑車離去。


    葉韻低聲問:“呂昀何以致謝?”


    “預知消息,事半功倍。”唐明遠入門,瞥見楚瑾蜷縮毯中,張黎旁側看電視。見唐明遠返,二人招唿。唐明遠飛吻一笑:“沐浴去。”


    楚瑾換個姿勢,精神不振,應聲:“嗯。”


    葉韻自覺氣味不佳,簡單揮手後即入室沐浴更衣。唐明遠沐浴完畢,張嬸已備下麵條等候。午後素火鍋未果,空腹之腹亟待充實。


    葉韻趨麵而去,唐明遠則先吻楚瑾,後才落座葉韻旁。楚瑾嗅到香味,隨即趴肩詢“美味否?”唐明遠答“尚可”,邀其品嚐。楚瑾輕應,唐明遠免為其再下,便曰“共食即可”。


    張嬸問碗筷,楚瑾答“無礙,嚐兩口便足”。唐明遠喂麵,吹涼後遞入楚瑾口,一筷一勺,有序而溫馨。楚瑾食量大開,張嬸遂蒸包子補之。


    楚瑾稍歇,葉韻跑至張黎旁。唐明遠未飽,續食包子,楚瑾亦嚐。葉韻吃飽,加入張黎談安格斯,唐明遠趨前聆聽,正欲嚐蘆柑,忽聞唐明遠言:“食後宜休,半小時後再品果。”


    楚瑾悄無聲息地將蘆柑歸位,目光掃向葉韻,唐明遠遂繼續享用包子。


    張黎聆聽後未置一詞,隻言,“近期你便留在此,協助小師弟。”


    葉韻點頭,漫步至餐桌,抓起一包子邊嚼邊問:“師父何時蒞臨?”


    唐明遠答:“師叔言,不出兩日。明日本搬至別墅,屆時師叔抵達,直接迎之,免卻再度跋涉。”


    葉韻迴應:“妥當。今日各位能整理妥當行囊否?”


    張嬸步出廚房:“我稍後數日前往,此間居所尚需料理。”


    葉韻道:“吾迴家收拾衣衫數件。”那邊物資充沛。


    張黎伸懶腰:“順道送我歸家。”


    葉韻應允,眾人熟絡,招唿一聲後散去。楚瑾隨即問:“呂昀意下如何?”


    楚瑾察覺唐明遠手機屏幕映入眼簾,卻沉默不語。葉韻在時,楚瑾未發一語。


    唐明遠說:“歸途無人尾隨,安格斯內部出現叛節,安格斯外出談商,返途中遭遇不測。”


    楚瑾輕嗯一聲,目光銳利地掃過唐明遠。唐明遠立即接口,語氣嚴肅:“國內險情已由他化解,國外狀況尚不明朗,呂昀調查時限不足。”


    “莫非安格斯對葉韻確有意圖?”楚瑾提出疑問,隨即又鋒利地轉舵,“或許,他僅僅圖一時之快。”顯然,他無意將葉韻牽涉入危局。


    唐明遠點頭,楚瑾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難怪你對葉韻保密。”


    “安格斯心思過於複雜。”唐明遠語氣不容置疑,“雖不幹預師兄私交,但我絕無意願助安格斯一臂之力,況師兄對他本無好感。”


    楚瑾的目光在唐明遠身上停駐,唐明遠則以輕鬆的笑意迴應:“如此甚好,無論師兄抉擇如何,均為其利益所在。”


    葉韻對安格斯無甚青睞,若安格斯真心追求,必然付出更多心力與時間。師兄若接受,自可享受這段甜蜜;若不接受,葉韻亦無所失。


    楚瑾戲謔道:“顯然,你對安格斯無一絲好感。”


    唐明遠輕撫下巴,雙手一攏,將楚瑾納入懷抱,貼近耳邊低語:“那張臉之外,他一無所有。”


    楚瑾在唐明遠的懷裏低笑,深知唐明遠的顧慮——因安格斯起初並未真心,葉韻既是唐明遠的師兄,又是親近之人,唐明遠自然維護到底,決不會對安格斯存有半分好感。


    “他甚至不存在麵目。”楚瑾堅定支持唐明遠,此語意味深長,既諷刺安格斯容貌不及唐明遠,也暗指其缺乏顏麵。


    唐明遠朗聲一笑,擁抱著楚瑾問,“需要稍作休息?”


    楚瑾簡潔迴應,“可以。”


    鑒於楚瑾病情,唐明遠一手操辦行李,僅攜帶兩人必備用品,書籍資料早已移至別墅,一箱足矣。


    楚瑾臥床,注視唐明遠忙碌身影,疑問道,“小遠,我……能否痊愈?”


    “毫無疑問。”唐明遠果斷迴應,“吾為曠世奇才,難道你信我不夠?”


    唐明遠一肩承擔,邊疊衣邊輕鬆調侃,“俊美的小王子,你的英勇大王子已集齊三件法寶,揮舞利器勇闖難關來拯救你,你隻需安心床上,等待救援之吻。”


    楚瑾忍不住以枕擲唐明遠。


    唐明遠輕鬆接住,嗅了嗅笑道,“小王子,蘋果香洗發水真清新。”


    楚瑾無言,唐明遠輕拍枕頭,放迴其懷中,低頭吻其眼角,嚴肅道,“小王子,一切交於我。”


    “好。”楚瑾目光銳利地掃向唐明遠,手臂一勾,戲謔道,“我早已屬於你。”


    唐明遠雙手撐在床上,輕鬆壓在楚瑾之上,順從地吻上他的唇。


    車內,張黎端坐副駕駛,審視葉韻,“小師弟忽視了你保鏢的配備。”


    葉韻輕嗯,“危險係數應屬可控。”唐明遠的安排,無疑是對葉韻安全的肯定。


    張黎問及,“如何看待安格斯?”


    葉韻直截了當,“安格斯容貌上乘,卻麻煩無邊,更關鍵的是,我不欣賞他對情感的玩世態度。”


    因家庭悲劇,張黎對感情更為嚴謹,唐明遠與楚瑾,以及張黎夫婦,向他展示了另一種深情。相比之下,安格斯的戀愛觀不過兒戲,葉韻自是不屑一顧。


    張黎沉默,葉韻安撫,“師兄,放心。”


    “你們倆都不省心。”張黎歎息,“隨心而行。”


    葉韻露出一抹微笑,不再言語。


    楚瑾心結已解,食欲大增,雖未退燒,但冬日別墅內的溫泉,也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程老攜眾蒞臨,葉韻張黎親迎。石姨容顏煥發,藥膳研究進展神速,得益於程老悉心指導。毛叔此行,目睹楚瑾,淚光閃爍,激動言:“謝天謝地,太好了。”楚瑾擁抱毛叔,輕笑:“我無事。”


    程老審視楚瑾,眉頭微蹙,詢問病情。唐明遠代答,低燒已退。程老點頭,叮囑:“近日務必滋補。”楚瑾迴應:“遵命。”


    毛叔憂心,詢問楚瑾是否需休息。楚瑾輕鬆笑道:“無礙,毛叔,我帶你迴房。”毛叔堅持自理,唐明遠勸說:“小瑾活動有益,飯量亦增。”毛叔心動,遂不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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