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目光堅定地望向葉韻,待電話掛斷,與唐明遠交換一眼。唐明遠語氣嚴肅:“有何打算?”


    葉韻稍作遲疑,決然點頭:“探查究竟。”


    張黎眉頭緊鎖,葉韻冷靜解釋:“冒險一探,縱使受騙,勝於坐失良機,危及生命。”


    唐明遠毅然起身:“同往。”


    葉韻遲疑迴應:“獨行即可。”


    唐明遠斷然:“換裝。”


    楚瑾果斷聯絡呂昀,張黎深知自身非但無助,反添困擾,堅定表示:“待你們返,我再行。”


    唐明遠迅速換裝,葉韻欲言又止,張黎歎息:“小師弟身手勝你。”


    葉韻亦換裝,下樓時見唐明遠背包待發,建議:“或許,唿叫120更為穩妥。”


    唐明遠堅定:“無礙。小瑾安排接應,隻為安心。安格斯處無險,但難料他人監視。我們前往,須防跟蹤,我不過一中醫,此事宜交專家。”


    若有險,葉韻無選擇餘地,他們必早已否決。


    葉韻略一遲疑,隨即撓頭跟上唐明遠的步伐。唐明遠摒棄司機,令葉韻親自駕車。途中,葉韻突兀發問:“師弟,我是否顯得有些愚鈍?”


    “確實。”唐明遠直言不諱,對葉韻的“傻氣”頗為確信。


    葉韻一時語塞,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唐明遠瞥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但我們已習慣,這是一種可愛。”


    葉韻露出一抹苦笑,唐明遠繼續道:“成人世界稀缺這份純真,是你內心的小天使在閃耀,珍惜它。”


    “總覺得這話有詐。”葉韻因紅燈停車,略帶玩笑地說,“但還是當它良言吧。”


    唐明遠微微一笑,不再言語。葉韻追問:“小楚是不是因心事重重而發燒?”


    “正是。”唐明遠解釋,“ distant餅無人問津,一旦餅飛近,人便左右為難,餅是否美味?能否真的品嚐?”


    葉韻蹙眉,唐明遠的比喻一針見血。麵對未知的生活,人心自然紛擾。


    唐明遠感慨:“棘手,我無法讓他無暇他顧。”


    葉韻眼皮一垂,嚴肅地說:“師弟,我心中住著未成年小天使,別汙染我純潔的心靈。”


    唐明遠嘲諷道:“腦子裏都是雜質,說說過癮還不行?”


    葉韻對師弟的觀點無法辯駁,隻得詢問:“那你打算如何行動?”


    唐明遠一笑置之:“放心,小瑾自會抉擇,他非優柔寡斷之輩。”


    葉韻沉吟片刻,點頭默認。


    唐明遠和葉韻均未預料到安格斯傷勢之重,其竟以玩笑口吻向葉韻通報。


    屋內血腥與熏香交織,安格斯身著白袍開門,唐明遠斷然下令:“熄香,開窗。”


    葉韻應聲,唐明遠挑眉質問安格斯:“我扶你,還是自行?”安格斯笑答:“自行。”


    唐明遠讚其硬氣,不忘調侃:“別一會兒鬼哭狼嚎。”


    安格斯心生不安,唐明遠果然袖手旁觀,待安格斯艱難臥床,葉韻洗手畢,唐明遠放置醫藥包,細心備妥傷藥。


    熏香微弱,安格斯弄香遮腥,實為下策。


    唐明遠指令:“脫衣,我洗手。”葉韻遵命,唐明遠消毒完畢,見安格斯僅餘藍褲,白皙肌膚下,傷口更顯觸目驚心。


    “人在哪?”唐明遠掃了一眼,傷口顯然非自力救濟,已初步得到處理。


    安格斯答道:“他們已外出處理後續事宜。”


    唐明遠頷首,安格斯接著說:“得益於華國製度,若在我本土,我恐怕早已淪為網絡熱點。”


    華國嚴格的槍支管理,讓安格斯有幸存活至今,尚能調侃。


    唐明遠默然,葉韻亦無言,洗完手後與唐明遠一同為安格斯傷口重新消毒,果斷縫合,安格斯本自信能忍受,畢竟曾無麻取彈,然而藥水刺激之下,痛感猶如萬蠍攢刺,最後葉韻同情地塞了塊毛巾入他口中,方得耳根清靜。


    安格斯未尖叫,僅壓抑悶哼,痛苦沙啞的聲音,與他俊美麵容形成詭異吸引力。傷口處理後,安格斯已無力唿喊,唐明遠他們並未將他裹成木乃伊,僅局部包紮,葉韻取出毛巾時,安格斯已無力反抗。


    唐明遠先行清洗,葉韻整理遺落紗布藥棉。


    “不打群架就不會疼。”葉韻語氣隨意,“遇事去醫院,若我們未至,你怎辦?”


    安格斯氣喘籲籲,葉韻急取毛毯為其保暖,廢棄物悉數入垃圾桶。唐明遠從廚房急步而出,持一杯溫水,取出白底紅花瓷瓶,傾藥粉入水,液體立變深褐,異味撲鼻。


    唐明遠注視安格斯,後者猶豫扭頭,“我認為……”


    唐明遠眉峰一挑,“不飲?”


    安格斯答道,“已大有好轉,僅需清水。”


    唐明遠未多語,若安格斯察覺葉韻同情目光,或許會屈服。然而,他非楚瑾,不堪唐明遠哄騙。唐明遠果斷上手,強硬給藥,速度適中,確保安格斯不得不吞下。


    藥水劇毒,令奄奄一息的安格斯,服藥後動彈不得,僅眼珠微動。


    葉韻建議,“你迴家,我留守。”


    安格斯必然發燒,需留人照顧。唐明遠決定,“讓手下照看,留藥即可,無憂。”


    葉韻點頭,“妥。”


    安格斯嗓音沙啞,“我……”


    唐明遠邊整理邊言,“在華國遇險,直接撥打110和120。現喚手下守護,我將換藥、服藥要點詳列紙上。”


    安格斯深知唐明遠不會輕易軟化立場,目光轉向葉韻,楚楚可憐地低語:“葉,我疼。”


    葉韻手不停歇地整理物品,冷漠迴應:“我,無感。”


    安格斯堅持道:“葉,初衷是想遊戲人生,但……”


    葉韻眉頭緊蹙,嚴肅反駁:“安格斯,今日同行僅出於醫生本能,不代表其他。我更偏愛寧靜,不涉紛擾。你的真假情感,於我,皆不過是麻煩的代名詞。”


    話語犀利,葉韻繼續發力:“何況,女性之柔韌,華人之情誼,更讓我偏愛。你的存在,隻是負擔。”


    安格斯灰藍眼中閃過哀傷:“葉,你真絕情。”


    葉韻堅定地說:“此後休言擾我心,你我關係幾近陌路,陌生人尚不擾我心境。”


    安格斯意識到葉韻話語中的堅決與警告,輕輕抿唇,低聲應道:“明白。”


    葉韻輕嗯一聲,唐明遠已用英文列出要點,詢問:“需要我幫你聯係你的人嗎?”


    安格斯簡短迴複:“手機即可。”


    唐明遠取來手機,交予安格斯,後者客氣道謝,神情已無先前的嬉笑,展現出真正的疏離,言簡意賅:“多謝。”


    唐明遠目光轉向葉韻,命令式地說:“去洗手,我們走。”


    葉韻應允後,安格斯未急於聯絡,目光轉向唐明遠。唐明遠施藥之際,手勢雖兇猛,眼神卻平和,此時微眯雙目,透露出一股令安格斯心驚膽寒的氣息——即使直麵槍口,亦未曾有過此般威脅。


    “勿將伎倆施於我師兄,此乃華國,他是我師兄。”唐明遠言辭犀利。


    安格斯沉默,唐明遠卻仰天而笑,“勿惹醫者怒,藥中微調,便能讓你生死兩茫茫,無人能察。”


    此言非虛。


    安格斯第六感警覺,牙齒緊咬,唐明遠笑得更狂妄,“??我與小瑾事,難道你以為一介醫者與病弱之軀,能守護師父與外祖遺產?”


    “論手段,你自詡狠辣。”唐明遠起身,披上外套,“但勿忘立足何地,金錢與生命,孰重?我若與伊凡言,合作與否,一命可救,他如何決?他應已告訴你,癌症晚期我亦能救。”


    此乃赤裸威脅。


    葉韻步出,唐明遠語鋒一轉,“好好養傷,傷愈速離。”


    “報警撥110,病痛找120。”葉韻未聞唐言,接過外套,“願你早日康複。”


    安格斯沉默不語,目光陰翳如餓狼評估獵物,冷靜地盯著唐明遠和葉韻。


    唐明遠笑容滿麵,眼神卻寒冰徹骨,一邊打發葉韻離開,一邊關門之際輕蔑地向安格斯一揮手。


    葉韻步入電梯,好奇地問:“你倆談什麽?他似乎快要爆發了。”


    “僅是警告。”唐明遠淡然迴複,“最近你抽空幫我一下,楚瑾需用藥。”


    “可以。”葉韻爽快答應,“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唐明遠詢問:“別墅事宜如何?”


    “搬遷事宜基本就緒。”葉韻迴道,“你的入住安排?我為媽準備了一間帶衛生間的臥室。”


    唐明遠淡淡迴應:“隨你安排,大總管。”


    葉韻憤憤:“小師弟,告訴你,我已忍你甚久!”


    唐明遠反問:“然後呢?”


    葉韻無奈:“繼續忍吧。”他深知,楚瑾一旦病倒,小師弟便如懷揣炸藥的火藥桶,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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