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韻隨唐明遠步出,石姨對他不屑一顧,轉而溫和詢問男孩喜好。葉韻心中悲涼泛濫,卻無地自容。


    院落內,為防外泄,被羈押者均被巧妙束縛,丟棄一隅,小王等人手法嫻熟,既不阻塞血脈,亦無逃脫之機。眾人雖未封口,卻默不作聲。


    唐明遠目光掃過,紋身者數目不少,便問:“識得警方人士?”葉韻答:“舊友在此任職,家世顯赫,已先行聯絡,待師伯葬禮後再聚。不意遭遇此變,他已聯係局長,將至。”


    唐明遠感慨世事無常,那些人自食惡果。葉韻之意明顯:友在警界權重,家中有力。


    兩人交談無忌,被綁者亦聞之,心知肚明多因金錢行事。昨夜已自知惹禍上身,今日更是心虛膽怯。


    唐明遠走近逼問:“昨夜圖謀何為?”眾人均望向首領,其猶豫片刻,終答:“意在嚇阻。”


    唐明遠對答複嗤之以鼻,挑眉冷斥:“區區五千,竟敢指使我等,不過是讓你們教訓一下程老,砸砸東西,好教你們莫再插手閑事。”


    葉韻麵色驟變,程老乃是其師,豈能容人踐踏。


    帶頭者心中對雇主也是怒火中燒,對方隻字未提保鏢之事,僅以家中有老弱為由。他本想多帶些人手,賺些酒資,遂將計劃全盤托出:“還有,雇主竟要我們搶迴其子,你們這不是自找麻煩,分明是人販子行徑。”


    五千元?唐明遠心中冷笑,想起那女人砸下的幾百,又見男子揮霍五千,不禁反問:“我看起來像是缺錢之人?這點錢,是想侮辱我嗎?”


    葉韻白眼一翻,譏諷道:“我們像人販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報複之餘還能賺錢,就算警察來了,也是你們占理?”


    帶頭者未發一語,心中所想,正是葉韻所言。


    唐明遠深吸一口氣,看著這幾個粗魯之人,心生不忍,智商之低,確實是無可救藥。“待警察到來,你們如實便是。”


    帶頭者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兩位大哥,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隻打算砸砸東西。”


    葉韻目光掃過,平靜說道:“看你們表現。”


    唐明遠補充道:“隻要你們說出真相。”


    “請兩位保證,事後勿讓我們遭受報複。”帶頭者急切請求。


    吃飯說話間,唐明遠冷眼一瞥階下囚,談判?葉韻心軟點頭,算是應允。


    “吃飯!”小王 abruptly 叫道,留下一片迴音,自行離去。


    葉韻與唐明遠隨行,門口便聽見小王愉悅的變調,“爺爺,棗饃是花卷上加棗嗎?”


    葉韻欲言又止,母親已輕聲細問男孩,“雞蛋麵,好吃嗎?”


    葉韻疑惑望向唐明遠,“我們多餘嗎?”


    唐明遠走向楚瑾,摟肩挑眉掃視葉韻,“多餘的是你。”


    葉韻怒目而視,家庭與師的寵愛令她無奈。她揉揉鼻,“惹不起。”


    “吃飯!”葉韻假裝咳嗽,“媽,餓了。”


    “去廚房幫忙。”石姨吩咐。


    葉韻懶洋洋迴應,“哦。”地位由此可見。


    石姨一笑,“迴來,擺好了。”


    眾人落座,石姨先將麵端給男孩。通常熊孩子都被寵,但男孩盡管不適,還是自立自強地吃著。


    人滿為患,小王緊鄰程老,毛叔則率保鏢另開一桌。兩桌菜肴同質,毛叔之席更顯豐盛。


    唐明遠為楚瑾剝蛋,無奈中楚瑾拒絕其喂食。唐明遠轉而欲助程老,卻發現小王已先行一步。


    程老笑意盈盈,迴剝雞蛋鵪鶉蛋予小王,輕語“好好吃飯”。葉韻瞥見母愛溫暖目光,碗中悄然增蛋,亦以蛋相贈。


    受傷男孩食量大,卻忍餓不敢再取,猶豫間,石姨輕撫其腹,關切詢問。男孩聽話,靜觀成人進食。


    飯畢,男孩服藥針灸,警察方至。葉韻主動交流,警員態度和善,程老唐明遠雖無證件,編號可查,身份立顯。


    確立行醫資格,非濫竽充數之輩。


    警視小童,高熱未退,傷痍遍布,取證留痕,唐明遠等亦記錄在案。


    資深警員下令:“查村,問詢。”另派同僚:“取口供。”


    “遵命,局長。”


    餘者散去,首領透露:“今晨舉報,涉嫌兒童拐賣。”


    唐明遠心知,葉韻背景非同小可。與楚瑾交換眼神,唐明遠敘述孩童所述父母事,局長微頷:“悉矣。”


    其實,局長無需親臨,此行意在示好。提及“大隊長”電話,暗示金鏈男無後台,僅財大氣粗。


    唐明遠隱而不發,此刻揭露,欲送局長人情。


    數語交談後,唐明遠等人先行離去,葉韻獨留,以示尊重。畢竟,此乃葉韻之顏麵。


    私語不宜童聽,楚瑾不耐繁文縟節,小王不解世事,三人離場,唐明遠等人隨行。葉韻位居末座,獨攬待客之職,局長亦樂見其成。


    唐明遠與楚瑾均已察覺,葉韻對這個孩子顯然青睞有加,雖未言明,意圖卻昭然若揭。兩人對此持樂觀態度,唐明遠尤其重視楚瑾,楚瑾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他心生微妙的嫉妒。然而,唐明遠的唯一心願,就是盡快讓楚瑾康複,以便兩人共享美好時光。


    默契之下,眾人各司其職,唐明遠專注 child 的治療,葉韻負責後續事務,程老則與助手深化情感,秩序井然。盡管葉韻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二人卻選擇緘默,靜待結果。


    楚瑾詢問:“你打算如何行動?”


    唐明遠一邊輕撫楚瑾之手,一邊瀏覽程老贈書,“適度施壓,小王等人自有分寸。”


    楚瑾輕輕搖頭,“別再捏我手心。”


    唐明遠依偎在楚瑾肩頭,悠然歎息,“被師父收養,實乃人生幸事。否則,今日成就及楚瑾,均是無從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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