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慶賀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耿誌遠當場驚呆了:“什麽?徐蓉的爸媽找我幹什麽?”


    於慶賀嬉笑道:“人家還想把你當女婿呢。”


    “他閨女背著我找了別人,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們難道不知道?”耿誌遠氣悶道。


    “人家知道。”於慶賀冷笑道:“這老兩口真行,他們嫌老摳家窮,還是想找你做女婿。”


    “那不可能。”耿誌遠哼了一聲道:“他閨女先對不起的我,背著我找了別人,還好意思再來找我?讓他倆找徐蓉去。”


    “我跟他們解釋了,人家老兩口還是想找你。”於慶賀無奈道:“他們說了,不見到你就不走,一直在咱們院等下去,直到見到你為止。”


    “這是幹什麽……?”耿誌遠頭大如鬥。這算什麽事,難道非要賴上自己做他們家女婿不成?不要說他現在有了魏曉,即便沒有魏曉,他也不會再接受背叛自己、移情別戀的徐蓉。


    雖然他在家裏排行老大,卻不是當年那個武大郎。背叛過自己的女人他是絕對不會再接受,省得將來喊他大郎喝藥,還得連累弟弟替自己報仇。


    隻是如果他不迴去,徐蓉的爸媽就賴著不走,一旦他們鬧將起來驚動了院裏的領導,這影響可就大發了。


    這可怎麽辦是好?


    耿誌遠愁的直揪頭發,依然想不出一點主意:“韓主任什麽意思?”


    “韓主任的意思是叫你趕緊迴來。”於慶賀小聲道:“這兩天賈睿為這事鬧得可歡實呢,到處說你寡情薄意,對人家姑娘始亂終棄。還說準是你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人家爹媽這才找上門來。”


    “xxx!他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耿誌遠氣急之下爆了粗口。


    於慶賀又道:“夥計,我看這家人不好惹,你要是真迴來絕對脫不了身,除非你答應娶徐蓉。”


    “她給我戴了綠帽子我還要娶她?那以後我不是得開帽子店?”耿誌遠真是氣壞了,憤憤道:“我這就給徐蓉打電話,讓她趕緊把爹媽弄迴去。有什麽事找張有為呀,那才是他們家的正牌女婿。”


    於慶賀建議道:“我覺得你千萬別迴來,反正你正好在現場,和他們熬著也不怕。你要是迴來見了他們,萬一耍起了無賴,事情反倒不好解決了。”


    “那謝謝你了。”耿誌遠感激道:“麻煩你跟韓主任解釋一下,我們已經沒關係了,省得院裏領導誤會。”


    “咱們是同學,說謝就見外了。”於慶賀義氣道。


    放下電話,耿誌遠找出筆記本,從通訊錄上找到了徐蓉辦公室的電話打了過去。


    “徐蓉,我是耿誌遠。”徐蓉父母一鬧之下,耿誌遠對她再沒有半點舊情,冷冷的稱唿了她的全名。


    “誌遠……”徐蓉聽到耿誌遠的聲音,未語先哭道:“我錯了,咱們倆和好吧。”


    耿誌遠聽得瞠目結舌,徐蓉這是鬧的哪一出?難道她忘了分手時的絕情。


    “徐蓉,請讓你爸媽不要再去找我。咱們已經分手了,請你給自己留點臉麵。”耿誌遠絲毫不為所動,冷冰冰道。


    “誌遠,我跟張有為分手了,我還是想跟你好。”徐蓉哭泣著哀求道。


    耿誌遠心若死水,絕然道:“覆水難收,咱們之間不可能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就這麽絕情嗎?你忘了當年……”徐蓉還幻想著用舊情挽迴耿誌遠的心。


    “你還想著當年!”耿誌遠毫不客氣打斷道:“背叛愛情的是你,不是我!我最後再說一遍,請把你爸媽叫迴來,相互留點臉麵。咱們倆絕對不可能了,再見!”


    扣掉電話,耿誌遠這才發現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涉及感情的事情無法解釋,越解釋越亂,耿誌遠佯作不知,又拿起電話打給了同在壓力容器廠的左剛。


    左剛和女友曲婉婷都在壓力容器廠,也是徐蓉和張有為的同班同學。耿誌遠托他勸說徐蓉不要再騷擾他,兩個人已經沒有任何和好的可能了。


    “行呀。”左剛倒沒有推辭,略帶不滿道:“當時我和婉婷勸過徐蓉,她根本聽不進去,非要跟老摳好。既然是她自己的選擇,現在後悔有用嗎?她這種耍賴的做法和老摳還真是一對。”


    耿誌遠不願再提及以往,叮囑道:“這件事就拜托你了,等我迴去請你們兩口子吃飯。”


    “好,你放心吧。她爸媽竟然去單位找你鬧,真不像話!”左剛埋怨了幾句,這才掛上了電話。


    突如其來的嶽父母弄得耿誌遠心亂如麻,如果院裏領導和同事們聽信賈睿的謠言,把他當成一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以後他在院裏的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唉!這叫什麽事!?”耿誌遠心裏暗罵,兩年的感情換來了背叛不說,現在又搞亂了他的生活,難道一片真心換迴的報答就是這種粘上甩不掉的牛皮糖?


    與此同時,省化工設計院辦公樓一樓大廳裏,徐蓉父親徐光東和母親楊桂琴像一對木樁子,枯坐在訪客區死死盯著樓梯。他們根本不相信耿誌遠不在院裏,固執的認為他是在躲著不肯見他們。


    眼見接近五點,快到了設計院下班時間。大門外徐蓉和左剛、曲婉婷突然跑了進來。


    “爸媽,迴去吧。耿誌遠的確是出差了,不在院裏麵。”徐蓉見了父母,委屈得直掉淚。


    “那不行,我得跟他們領導說說,趕緊叫他迴來。”徐光東氣憤地吼道。


    曲婉婷朝左剛使了個眼色,左剛笑著勸道:“徐叔,咱先迴去吧。耿誌遠是去外地施工服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在這裏幹等不是個辦法呀。”


    “真是的,和我閨女搞了兩年對象,說不要就不要了?什麽人呀!呸!”楊桂琴忍不住想撒潑,可惜正主不在,撒潑也找不到個靶子。


    徐蓉想起耿誌遠的決絕,不得不勸說著父母離開了設計院。望著一家三口遠去的背影,躲在院傳達室一直觀察情況的於慶賀心有餘悸道:“得虧老耿沒要他閨女,否則這輩子甭想安生。”


    迴去的公交車上,曲婉婷低聲對左剛抱怨道:“徐蓉爹媽也真是,明知道是他閨女對不起人家耿誌遠,還當著大家麵說得那麽難聽。”


    “他不這樣說怎麽能站住理呢?”左剛哼道:“和張有為一樣沒臉沒皮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說的還真對。”


    “張有為還願意娶徐蓉嗎?”曲婉婷問道。


    左剛嘿嘿笑道:“在咱們廠能找到徐蓉這樣的女大學生當媳婦,他已經是燒高香了,還能不願意嗎?這兩天把他急得,恨不得趕緊發個財把彩禮錢給了。”


    “徐蓉爸媽要多少錢彩禮?”


    左剛不屑道:“她爹媽可狠著呢,跟張有為開口就要三萬塊。”


    “三萬!我的個娘來!”曲婉婷吃驚道:“這誰拿的出?”


    “聽說耿誌遠家裏有錢,所以才逼著徐蓉找耿誌遠。”左剛憤然道:“把人家耿誌遠當什麽了?冤大頭嗎?”


    曲婉婷忽然想起什麽,囁嚅道:“你也得有個思想準備,我爸媽可能……也會要彩禮。”


    “啊!”左剛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在車廂裏。


    “慌什麽?”曲婉婷扶住他安慰道:“我可不像徐蓉那麽傻,我爸媽不管要多少彩禮,到時候也是咱倆一起想辦法。”


    “還是我媳婦疼我,謝謝你,老婆。”左剛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感激地摟住曲婉婷狠狠親了兩下。


    下午和魏曉在班車點匯合時,耿誌遠明顯情緒不高。坐到車上後一直沉默不語,魏曉敏感地覺察到他的異樣,關心的問道:“你怎麽了?”


    耿誌遠看了一眼女友,清麗可人、溫柔嫻靜的魏曉比起徐蓉來綜合素質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如果不是徐蓉變心,感情專一的他斷不會跟魏曉成為男女朋友,隻能眼睜睜看著朝思暮想的曉曉另覓佳婿。


    如今迴頭看,雖然徐蓉的背叛令他傷心欲絕,卻未嚐不是一件幸事。


    古人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話著實不假。


    “沒什麽。謝謝你,曉曉!”說著,耿誌遠竟然當著車上眾人麵,在她潔白溫潤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幹嘛呢!?”魏曉不明白男友突然發哪門子神經,頓時臊了個大紅臉,一把推開他惱怒道。


    “有感而發,比起來我的曉曉真好。”耿誌遠感慨道。


    魏曉蕙心蘭質,早瞧出耿誌遠一定遇上了什麽鬧心的事,柔聲道:“誌遠,你到底遇上什麽事了?能跟我說說嗎?”


    “唉……還能有什麽事?煩心事唄。”耿誌遠伏在她耳邊,把今天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啊?怎麽能這樣?”魏曉驚得瞠目結舌,主動分手後還去糾纏前男友,她實在想象不出什麽樣的女孩子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皮的事情。


    耿誌遠伏在她耳邊,滿眼看到的是耳鬢烏黑的秀發和雪白的臉頰,還能嗅到發梢清幽的馨香,不由得有些心癢難耐,隻想在那張俏麗的臉龐上親一下。可是魏曉生性內向保守,要是他敢再親一下,估計姑娘會立時翻臉,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真想親上一口。”耿誌遠忍不住自語道。


    魏曉打了個冷戰,她可不想在眾人麵前再次丟人,趕緊扭過頭警惕地盯著他。


    耿誌遠訕訕地笑了笑,知趣的坐直了身子。魏曉哼了一聲,噘起小嘴對他不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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