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爺把素白拉到屋內，推她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未從素白身上移開。
“沒人欺負奴婢……隻是奴婢覺得很難受，奴婢以為過兩年就可以嫁個普通農戶，過簡單的日子，誰知道小小少爺隨意給奴婢破了身，十四爺還說要讓奴婢當小妾，奴婢雖然身份低賤，卻也從未想過榮華富貴，奴婢一想到再也不能嫁個農戶過日子，便忍不住流眼淚。”素白說著說著便又哭了出來。
“嫁給農戶做什麽，像你這樣的美人就應該享受榮華富貴。”十五爺伸手抓住素白的手，隻覺得女子的手原來這邊軟，柔柔的，好像怎麽也玩不夠。
“奴婢怕要不起榮華富貴，隻盼著簡單過日子，今天是小小少爺，明天是十四爺，之後有是哪位爺？奴婢以後下了地獄該拿什麽臉麵見爹娘。”素白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得往下掉。
“你這兔兒精，真不是一般的磨人，好，那你隻有一個爺好不好？”
素白的眼淚停了下來，含著淚珠的水眸看著十五爺，這模樣比女子還要好看幾分的男子。
“爺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十五爺也要欺負奴婢？”說罷眼淚便又掉了下來。
“不，明日我便與爹說，爺要讓你當爺的新娘子。”十五爺一本正經地說道。
素白呆呆地望著他，竟看傻了。
十五爺姓神聽，名絕，當年剩下神聽絕沒幾個時辰他的娘親便死了，老城主賜名絕，是有些恨的，覺得神聽絕的娘親太過決絕，後來神聽絕大了些，姿色初顯，老城主又該了心思，說著絕是絕色的絕，普天之下大概未有人會比神聽絕更加絕美，至此之後老城主對這個十五子便越發喜愛。
本以為神聽絕是說著玩，誰知第二天他還真的去找了老城主，本來就病入膏肓的老城主差點被他直接氣死。
後來也不知他在屋內與老城主說了什麽，出來時竟然說老城主同意了。
去個婢女當夫人，這相當於直接放棄來了城主之爭啊，本來他還十分有希望能當上城主，這下子好了，許多暗處的人都偷笑著，不過也都想看一看這婢女是如何模樣，竟然能讓美貌如神聽絕的人動心。
一時間，望山園裏來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打著閑逛的名義想要來瞧一瞧這新娘子。
“兔兒精，我等不及了，我要快些娶你當我的新娘子。”一大早起來，神聽絕便闖入素白的房間，拉著她的小手便不依不饒起來。
老城主答應他可以娶素白，但是要等一個良辰吉時，最近全都不是好日子，不宜嫁娶。
“爺，這種事急不得，還是聽老城主的話，等下月初八便可以婚嫁了。”
“可是還有半月有餘，我怕你會跑。”神聽絕掰著手指算了算，沒合上一根手指便苦難一分。
看他如稚童般的模樣，素白笑了起來，她把神聽絕拉到身邊，輕柔地靠在他的懷中，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有時候素白根本不知道幸福是什麽，在爹娘死後很久她都沒有再笑過，可是在神聽絕身邊，一切好像變得特別簡單，因為有一個人會願意幫她遮風擋雨，讓她忘卻了常年縈繞在心間的悲痛。
“奴婢不跑，奴婢就算真的是兔兒精，也會親自打斷自己的腿，隻留在爺身邊。”
“恩，你跑了，爺會傷心的。”神聽絕難得露出了安靜的狀態，他隻是靜靜望著素白，隻覺得她的容顏越發美麗，而且莫名讓人心靜。
依稀記起了前兩天他闖入老城主的房內，對病入膏肓的男人說：“孩兒的娘親便是婢女出身，爹爹難道忘記了那一刻的心動嗎？孩兒喜歡素白，比爹爹當年喜歡娘親還好喜歡。”
其實神聽絕並不知道老城主對他娘親到底有多喜愛，但是他覺得隻有這樣說才能讓老城主答應，果然，之後老城主沉默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神聽絕以前不知道，但是看到素白那瑩瑩水眸望著他的時候，他便知道了。
來望山園的人很多，該來的卻沒有來。神聽絕讓丫鬟去請十四爺來，丫鬟迴來說十四爺得了風寒，不便出門。
“上次喝酒還生龍活虎，怎麽突然就得了風寒。”神聽絕有些想不通，他與十四是感情最好，一方麵是年齡相仿，一方麵是因為他的娘親與十四的娘親感情最好，兩人根本沒有理由不好好相處。
一直到下月初七，十四爺才露了麵，拿了十分昂貴的禮物來恭賀神聽絕明日成親。
兄弟倆在望山園喝的大醉，最後十四被院裏的丫鬟扶著迴了院子，看樣子明天是醒不來了。
初八，是個好日子，城主府熱鬧了一天，府裏的丫鬟都忙碌著，連老城主都難得下了床，看著就像是病好了一樣。大夥都覺得十分開心，因為城主府已經很久沒有喜事發生。
說不定老城主的病就是因為府裏這幾年一直都是堵心的事，才會越來越病重。
夜幕降臨，新娘子躺在床上，嘴裏含著一片紅參，就這麽一眨不眨地望著床頂，靜靜等待著新上任的夫君到來。
花晨見過不少婚嫁的樣式，倒是最喜歡這種，隻是靜靜躺著就好，什麽都不用做，實在愜意的很。
來夢境多日，她體內的靈力越發充沛，這地方到真是風水寶地。
“仙人都是不吃不喝的嗎？”素白吃了嘴裏的紅參，可能實在無聊，便於花晨聊起天來。
“如果有好吃的，吃也是可以的。”
“還是吃一些比較好，不吃不喝很容易無欲無求，那活著便有些沒意思了。”素白大概是想到了她在湖底的歲月，不需要吃喝，什麽也不能做，便隻是看著湖頂或明或暗的景色度日，生死的界限都已經看透。
花晨倒是覺得她還沒有到無欲無求的境界，據說以前有個同類當真是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然後便自己跑去降靈師的手裏，自我消滅了，花晨不知道無欲無求是什麽，卻知道她並不想消失。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突然覺得有些事沒有意義，那時候覺得為爹娘報仇是最大的支撐，在一個新婚夜，我在婚房點了一把火……”素白說著話的時候看向房門口，那裏有火光冒進來，而且火光越來越大。
“我記得你好像是怕火。”花晨坐在房梁之上悠閑地看著火從外麵跑進來，瞬間霸占了門窗的位置。
素白早已嚇的沒了聲音，雖然在湖底過了一千多年，她還是難以忘記那日熊熊大火中爹娘痛苦扭曲的麵容。
火一時半會兒並不能燒到床上，因為這床與四周都有些距離，隻是屋頂上的火掉下來，床遲早是會被燒掉的。
花晨從房梁移到床，依舊悠閑。
床上的新娘子臉色蒼白，牙齒似乎在咯咯作響，整個身軀似乎都僵在一處。
“救……”素白看著花晨，眼中有對生的渴望。
花晨卻搖了搖頭，“我什麽都做不了，這些都是你自己的因緣際會，等迴到湖底，收了你的魂魄，你便永世不會輪迴，你不是一直想要解脫嗎？”
此時在素白眼中，花晨像是一個妖怪，一個吸人魂魄的妖怪，一個冷血的，沒有任何感情的妖怪。
素白很氣很氣，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這麽對她，難道她死了就這麽讓人開心嗎？
怕火的素白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她那略顯僵硬的手慢慢地把紅紗蒙在眼睛上。
周圍除了熱之外便是一片漆黑，素白摸索著床上的錦被，披在了身上。
麵上一縷紅紗，身上一片紅衣，浴火鳳凰不過如此。
那晚見到這一幕的人在之後的歲月中遲遲忘不掉這一幕，那一刻他們當真以為世上是有神靈的。
那麽大的火，竟然沒有燒死屋裏的人，府中的人暗地裏都覺得十五爺娶的少夫人不太一樣，一般人怎麽可能在大火之中還能活著。
素白受了驚嚇，晚上和十五爺一塊宿在了以前的院子，一整晚十五爺都在陪著素白，小心照料。
“我有些後悔把你娶過門了，當時太過衝動，沒想過做這個決定之後會不會給你造成傷害。”神聽絕把吃的東西端到素白近前，眼中滿是關切。
府上每個被娶進來的少夫人多多少少都經曆過一些事情，像是不生子這些事情已經是很常見了，最可怕的就是突然冒出來的危險，光是走水就發生了不少次，其中大部分都會有人死在房內，絕對不會毫無損傷。
八少夫人的臉就是在火裏被燒壞的，後來感恩八爺對八少夫人不離不棄，但是八少夫人常年都是遮著麵，根本不會讓人看到，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麵紗下的麵容有一次被一個丫鬟看到，活活把那丫鬟給嚇死了。自那以後所有人見到八少夫人都是低著頭，不敢有好奇心，更不敢看八少夫人的臉。
“我不後悔嫁給你。”素白抱著雙膝，表情有些呆滯，似乎還未從剛剛著火的事情中走出來。
“沒人欺負奴婢……隻是奴婢覺得很難受，奴婢以為過兩年就可以嫁個普通農戶，過簡單的日子，誰知道小小少爺隨意給奴婢破了身，十四爺還說要讓奴婢當小妾，奴婢雖然身份低賤，卻也從未想過榮華富貴，奴婢一想到再也不能嫁個農戶過日子，便忍不住流眼淚。”素白說著說著便又哭了出來。
“嫁給農戶做什麽，像你這樣的美人就應該享受榮華富貴。”十五爺伸手抓住素白的手，隻覺得女子的手原來這邊軟，柔柔的，好像怎麽也玩不夠。
“奴婢怕要不起榮華富貴，隻盼著簡單過日子，今天是小小少爺，明天是十四爺，之後有是哪位爺？奴婢以後下了地獄該拿什麽臉麵見爹娘。”素白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得往下掉。
“你這兔兒精，真不是一般的磨人，好，那你隻有一個爺好不好？”
素白的眼淚停了下來，含著淚珠的水眸看著十五爺，這模樣比女子還要好看幾分的男子。
“爺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十五爺也要欺負奴婢？”說罷眼淚便又掉了下來。
“不，明日我便與爹說，爺要讓你當爺的新娘子。”十五爺一本正經地說道。
素白呆呆地望著他，竟看傻了。
十五爺姓神聽，名絕，當年剩下神聽絕沒幾個時辰他的娘親便死了，老城主賜名絕，是有些恨的，覺得神聽絕的娘親太過決絕，後來神聽絕大了些，姿色初顯，老城主又該了心思，說著絕是絕色的絕，普天之下大概未有人會比神聽絕更加絕美，至此之後老城主對這個十五子便越發喜愛。
本以為神聽絕是說著玩，誰知第二天他還真的去找了老城主，本來就病入膏肓的老城主差點被他直接氣死。
後來也不知他在屋內與老城主說了什麽，出來時竟然說老城主同意了。
去個婢女當夫人，這相當於直接放棄來了城主之爭啊，本來他還十分有希望能當上城主，這下子好了，許多暗處的人都偷笑著，不過也都想看一看這婢女是如何模樣，竟然能讓美貌如神聽絕的人動心。
一時間，望山園裏來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打著閑逛的名義想要來瞧一瞧這新娘子。
“兔兒精，我等不及了，我要快些娶你當我的新娘子。”一大早起來，神聽絕便闖入素白的房間，拉著她的小手便不依不饒起來。
老城主答應他可以娶素白，但是要等一個良辰吉時，最近全都不是好日子，不宜嫁娶。
“爺，這種事急不得，還是聽老城主的話，等下月初八便可以婚嫁了。”
“可是還有半月有餘，我怕你會跑。”神聽絕掰著手指算了算，沒合上一根手指便苦難一分。
看他如稚童般的模樣，素白笑了起來，她把神聽絕拉到身邊，輕柔地靠在他的懷中，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有時候素白根本不知道幸福是什麽，在爹娘死後很久她都沒有再笑過，可是在神聽絕身邊，一切好像變得特別簡單，因為有一個人會願意幫她遮風擋雨，讓她忘卻了常年縈繞在心間的悲痛。
“奴婢不跑，奴婢就算真的是兔兒精，也會親自打斷自己的腿，隻留在爺身邊。”
“恩，你跑了，爺會傷心的。”神聽絕難得露出了安靜的狀態，他隻是靜靜望著素白，隻覺得她的容顏越發美麗，而且莫名讓人心靜。
依稀記起了前兩天他闖入老城主的房內，對病入膏肓的男人說：“孩兒的娘親便是婢女出身，爹爹難道忘記了那一刻的心動嗎？孩兒喜歡素白，比爹爹當年喜歡娘親還好喜歡。”
其實神聽絕並不知道老城主對他娘親到底有多喜愛，但是他覺得隻有這樣說才能讓老城主答應，果然，之後老城主沉默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神聽絕以前不知道，但是看到素白那瑩瑩水眸望著他的時候，他便知道了。
來望山園的人很多，該來的卻沒有來。神聽絕讓丫鬟去請十四爺來，丫鬟迴來說十四爺得了風寒，不便出門。
“上次喝酒還生龍活虎，怎麽突然就得了風寒。”神聽絕有些想不通，他與十四是感情最好，一方麵是年齡相仿，一方麵是因為他的娘親與十四的娘親感情最好，兩人根本沒有理由不好好相處。
一直到下月初七，十四爺才露了麵，拿了十分昂貴的禮物來恭賀神聽絕明日成親。
兄弟倆在望山園喝的大醉，最後十四被院裏的丫鬟扶著迴了院子，看樣子明天是醒不來了。
初八，是個好日子，城主府熱鬧了一天，府裏的丫鬟都忙碌著，連老城主都難得下了床，看著就像是病好了一樣。大夥都覺得十分開心，因為城主府已經很久沒有喜事發生。
說不定老城主的病就是因為府裏這幾年一直都是堵心的事，才會越來越病重。
夜幕降臨，新娘子躺在床上，嘴裏含著一片紅參，就這麽一眨不眨地望著床頂，靜靜等待著新上任的夫君到來。
花晨見過不少婚嫁的樣式，倒是最喜歡這種，隻是靜靜躺著就好，什麽都不用做，實在愜意的很。
來夢境多日，她體內的靈力越發充沛，這地方到真是風水寶地。
“仙人都是不吃不喝的嗎？”素白吃了嘴裏的紅參，可能實在無聊，便於花晨聊起天來。
“如果有好吃的，吃也是可以的。”
“還是吃一些比較好，不吃不喝很容易無欲無求，那活著便有些沒意思了。”素白大概是想到了她在湖底的歲月，不需要吃喝，什麽也不能做，便隻是看著湖頂或明或暗的景色度日，生死的界限都已經看透。
花晨倒是覺得她還沒有到無欲無求的境界，據說以前有個同類當真是到了無欲無求的地步，然後便自己跑去降靈師的手裏，自我消滅了，花晨不知道無欲無求是什麽，卻知道她並不想消失。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突然覺得有些事沒有意義，那時候覺得為爹娘報仇是最大的支撐，在一個新婚夜，我在婚房點了一把火……”素白說著話的時候看向房門口，那裏有火光冒進來，而且火光越來越大。
“我記得你好像是怕火。”花晨坐在房梁之上悠閑地看著火從外麵跑進來，瞬間霸占了門窗的位置。
素白早已嚇的沒了聲音，雖然在湖底過了一千多年，她還是難以忘記那日熊熊大火中爹娘痛苦扭曲的麵容。
火一時半會兒並不能燒到床上，因為這床與四周都有些距離，隻是屋頂上的火掉下來，床遲早是會被燒掉的。
花晨從房梁移到床，依舊悠閑。
床上的新娘子臉色蒼白，牙齒似乎在咯咯作響，整個身軀似乎都僵在一處。
“救……”素白看著花晨，眼中有對生的渴望。
花晨卻搖了搖頭，“我什麽都做不了，這些都是你自己的因緣際會，等迴到湖底，收了你的魂魄，你便永世不會輪迴，你不是一直想要解脫嗎？”
此時在素白眼中，花晨像是一個妖怪，一個吸人魂魄的妖怪，一個冷血的，沒有任何感情的妖怪。
素白很氣很氣，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這麽對她，難道她死了就這麽讓人開心嗎？
怕火的素白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她那略顯僵硬的手慢慢地把紅紗蒙在眼睛上。
周圍除了熱之外便是一片漆黑，素白摸索著床上的錦被，披在了身上。
麵上一縷紅紗，身上一片紅衣，浴火鳳凰不過如此。
那晚見到這一幕的人在之後的歲月中遲遲忘不掉這一幕，那一刻他們當真以為世上是有神靈的。
那麽大的火，竟然沒有燒死屋裏的人，府中的人暗地裏都覺得十五爺娶的少夫人不太一樣，一般人怎麽可能在大火之中還能活著。
素白受了驚嚇，晚上和十五爺一塊宿在了以前的院子，一整晚十五爺都在陪著素白，小心照料。
“我有些後悔把你娶過門了，當時太過衝動，沒想過做這個決定之後會不會給你造成傷害。”神聽絕把吃的東西端到素白近前，眼中滿是關切。
府上每個被娶進來的少夫人多多少少都經曆過一些事情，像是不生子這些事情已經是很常見了，最可怕的就是突然冒出來的危險，光是走水就發生了不少次，其中大部分都會有人死在房內，絕對不會毫無損傷。
八少夫人的臉就是在火裏被燒壞的，後來感恩八爺對八少夫人不離不棄，但是八少夫人常年都是遮著麵，根本不會讓人看到，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麵紗下的麵容有一次被一個丫鬟看到，活活把那丫鬟給嚇死了。自那以後所有人見到八少夫人都是低著頭，不敢有好奇心，更不敢看八少夫人的臉。
“我不後悔嫁給你。”素白抱著雙膝，表情有些呆滯，似乎還未從剛剛著火的事情中走出來。